別問我誰是迪斯科[八零] 第2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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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童很想回他一個白眼,沒錢就別嘚瑟,等有錢了再來吧! 電視臺的廣告位向來不愁賣,人家是絕不可能賒賬的。 李組長笑瞇瞇地打官腔:“今年的價格確實高了一點,但是沒辦法嘛,市場經濟,廣告費也是階段性走高的?!?/br> 狄思科其實很懷疑一千一百萬這個報價的真實性。 這次招商并不是公開競標,企業(yè)之間并不知道對方的報價。 電視臺說什么就是什么。 狄思科很小人之心地想,李組長要是已經跟某個企業(yè)達成了合作意向,先用一個超高報價把其他競爭者嚇退,也不是沒可能的。 李組長一直注意著兩人的表情,猜到北方日化廠可能拿不出這筆錢,便用遺憾和安慰的語氣說:“零點倒數(shù)計時每年只有一次機會,全國人民都在電視機前等著呢,萬眾矚目的,不怪大家都想上。我們臺里也挺為難的,要是能每小時報一次時,我們恨不得讓大家都上春晚!” 于童輕輕放下一次性紙杯,想著回頭要給公司里也換上這種紙杯待客。 她淺笑著問:“李組長,臺里真的愿意讓大家都上春晚呀?” “那當然了,我還能騙你們不成?說句實在話,”李組長笑得真誠,“臺里也愿意多收廣告費,把晚會辦得更好!” 于童轉著紙杯說:“想收廣告費還不容易,咱春晚就多弄一些廣告位給大家分一分嘛,到時候各方都滿意,誰也不會空手而歸?!?/br> 狄思科心里一動,在余光里瞄了眼媳婦,就順著她的話附和道:“雖然沒有了零點報時的唯一性,關注也會少一些,但相對的價格肯定要降一降的嘛?!?/br> 李組長頓住,“這,這廣告位怎么能隨便加呀!” “怎么不能加呢,零點報時那么關鍵的位置都能打廣告,其他位置為什么不能打?” 李組長:“……” 好像也有些道理。 “你們兩口子可真是……”李組長擺擺手說,“不行不行,加廣告的事不是我們廣告部就能決定的,這還得看導演組的意思,不能破壞晚會的整體性和藝術性嘛?!?/br> 狄思科很好說話地頷首:“那您幫忙跟導演組商量商量,我們北方日化廠贊助春晚的誠意十足?!?/br> 與李組長告辭后,狄思科搭著媳婦的肩膀問:“你說導演組能同意增加廣告位么?” “八成能答應,誰會跟錢過不去啊?” 至于破壞整體性和藝術性這種話,隨便聽聽就得了。 …… 電視臺沒讓日化廠等太久,過了沒幾天就打電話來說,可以適當增加幾個廣告位。 日化廠若是有贊助意向,請去電視臺面議。 這回是狄思科和曾浩田一起去的,想著還得參考女同志的意見,就把尹甘露也帶上了。 三人在電視臺耗了一整天,最終花費四百八十萬買下三個點位。 第一個是在小品節(jié)目中帶出逸絲洗發(fā)水,第二個是在魔術表演中,讓逸絲洗發(fā)水作為道具出鏡,第三個則是主持人的五秒鐘口播。 雖然廣告比較分散,不如零點報時的萬眾矚目,但價格便宜呀! 不到五百萬就能上一次春晚,大多數(shù)人都覺得挺劃算。 以后他們廠就可以加上“春晚贊助商”的前綴了。 當然,不同的聲音始終存在,一部分人覺得廠領導有了錢就敗家,有這五百萬還不如解決一下職工的住房問題。 花這么多錢打廣告十有八九要賠本。 不過,當93年春晚正式播出,大家在電視上看到自家廠生產的產品時,這些罵領導的人也閉了嘴。 * 日化廠這四百八十萬花得并不虧,逸絲洗發(fā)水的廣告植入到了陳慶山和蔡老師的小品中。 過年期間,除了重播整場晚會,相聲小品集錦也在央視和各地方臺重播。 隨著小品的反復重播,逸絲的廣告詞也頻頻出現(xiàn)在電視中。 連狄嘀嘀都能隨口說上兩句。 春晚的廣告效應是毋庸置疑的,春節(jié)過后,來廠里拉貨的車一輛連著一輛。 幸好曾廠長和尹甘露有先見之明,剛交了廣告費,就要求洗發(fā)水車間人停車不停,三班倒搞生產。 這才沒出現(xiàn)司機拉不到貨的尷尬局面。 產品賣得好,曾浩田整天笑呵呵的,好多工人都在私下調侃,老曾高興得跟升官了似的。 這天在食堂吃午飯的時候,尹甘露還跟狄思科嘀咕:“老曾好像要調走了!” 狄思科停下筷子問:“你聽誰說的啊,我怎么沒聽到半點風聲?” “外廠人跟我說的?!?/br> 干部調動這種事,本單位的人有時還真不如外人消息靈通。 “曾廠長高升是好事呀,說明領導認可了咱們廠的成績?!钡宜伎朴芍缘?,“上級最好能順便安排一個副廠長過來,我就是長出八只手也忙不完這么多工作??!” 莊有德因為違規(guī)給親屬安排住房,被調離了日化廠。 尹甘露和郭萬全一個分管生產,一個分管技術,都有自己的一攤子事。 這銷售工作就落在了狄思科肩上。 供銷科和進出口部都由他分管,過完年以后,他真是忙得焦頭爛額。 只想讓上面趕緊再安排一個人手過來,讓他從繁雜的工作中掙脫出來。 尹甘露在狄思科臉上瞄了兩眼,似是在分辨他是否在講客套話。 曾廠長高升是好事,但她覺得,對狄思科和另兩個副廠長來說,還真未必是好事。 有老成持重的曾浩田在,讓狄思科當副廠長是沒問題的。 可是,曾廠長走后,領導卻未必會讓年輕的狄廠長轉正。 最大的可能是安排另一個老同志來掌舵,讓狄思科再在副廠長的位置上干上三年。 而如果第一副廠長的位置不動,她和郭萬全在廠里也動彈不得,除非被調去其他單位。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廠里的工作,發(fā)現(xiàn)曾廠長來食堂吃飯了,尹甘露跟對方招招手,將人請了過來。 曾浩田樂呵呵道:“食堂換大廚了嗎?感覺最近幾天的飯菜水平提高了不少?!?/br> “沒換?!币事掇揶淼?,“您是人逢喜事,看什么都高興吧?大家都在傳您要高升了?!?/br> 曾浩田擺手說:“沒有的事,別信那些謠言!要是真的有人事變動,組織部門會找人談話的!” 他其實已經接到了好幾通老伙計的恭賀電話,近幾個月市里和集團即將進行人事調整,聽說他也是候選人之一。 但這些話都是民間組織部長們瞎傳的,曾浩田也分辨不出真假。 這兩年,尤其是在春晚上打過廣告以后,日化廠的效益有了非常顯著的提高,曾浩田私心里當然也想趁機再往上走一步。 不過,在沒有正式任命前,無論別人說什么,他都不會承認的。 不但不能承認,還得表現(xiàn)出與平時一般無二的云淡風輕。 “咱廠里還有那么多事沒完成,我能升到哪兒去?別的就不說了,怎么著也得把職工的住房問題解決掉,我才能安心呀!” 見他主動提起了住房問題,尹甘露犯愁的同時又有點想笑。 曾廠長心血來潮,突然提議在企業(yè)里搞民主管理,在廠里設置了一個廠長信箱。 職工們隨時可以將意見建議,以書信的形式反饋給廠長。 曾廠長第一次查看職工來信的時候,還鄭重其事地將幾位副廠長都喊去了他的辦公室。 邀請大家一起聽聽職工們的心聲。 然而,那信箱里,九成九的來信都是要求廠里為無房職工安排住房的。 曾浩田算是用一個信箱,把自己逼進了墻角。 原來職工反饋不到領導面前,領導還可以假裝不知道。 現(xiàn)在白紙黑字已經送到領導跟前了,領導總不能繼續(xù)無視了吧? 狄思科對于解決住房的問題,也有點犯怵。 廠里有兩千多號人,現(xiàn)在還有好幾百人沒有分到住房呢。 狄思科將空飯盒蓋子蓋好,大膽提議道:“要想解決職工的住房問題,我看最直接的辦法還得是蓋新房?!?/br> “職工們被私房的高額房租壓得喘不過氣,”尹甘露說,“當務之急是給職工增加住房補貼。以前的住房福利是通過住房實現(xiàn)的,現(xiàn)在大部分房子被買斷了,就可以通過補貼現(xiàn)金實現(xiàn)。順便把咱們廠自有房屋的租金也提一提,跟市場上的私房價格看齊?!?/br> 吃飯還要討論住房問題,曾浩田只覺味同嚼蠟,“給大家發(fā)補貼是應該的,正好從咱們建行的專項資金里出。但是蓋新房恐怕沒戲,咱們廠現(xiàn)在沒有空余的地皮?!?/br> 日化二廠和三廠從市區(qū)搬來郊區(qū)時,集團在一廠附近補貼了一塊地皮給日化廠。 那塊地皮之前一直空著,不過,隨著洗發(fā)水和牙膏需求量的提高,廠里決定在那塊地皮上修建新廠房。 所以,日化廠現(xiàn)在并沒有多余的地皮可以用來建新住房。 全市各單位都在排隊申請地皮建房子,市里也打算轉讓地皮蓋商品房。 日化廠想在群狼環(huán)飼的情況下搞來一塊地皮,簡直難如登天! 然而,誰也沒想到,他們很快就有了一個可以免費使用地皮的機會…… * 曾浩田要高升的消息在私下里傳得沸沸揚揚,錢運旺也在默默關注曾廠長的動向。 周六下午,臨近下班時,錢運旺進來跟狄思科匯報說:“曾廠長好像接到市里的電話了,讓他去市政府談話的?!?/br> 狄思科:“你從哪打聽的?” “廁所?!?/br> “……”狄思科關心道,“你要不要請假去醫(yī)院看看啊?怎么總往廁所跑?” 錢運旺面上一紅,訕訕道:“就是湊巧被我聽到了,嘿嘿?!?/br> “沒事少打聽,回去好好工作吧。” 他這邊剛把人打發(fā)了,曾廠長就出現(xiàn)在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說:“走吧,狄廠長,王副市長有請!” 狄思科訝然:“我也要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