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恭喜
【再次感謝大家的珍珠~~愛你們!】 吃過感冒藥后,陸南之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斯庭洗了個澡出來,發(fā)現(xiàn)她半靠在床頭,脖子懸空著緊閉雙眼。 他習慣性拿起煙盒,一根煙剛噙到嘴里,片刻,他又把煙塞回了煙盒。 在房間里無所事事地兜了幾個圈子,斯庭走到了陸南之身邊坐下,他看著她的睡顏,思考了很長時間后,學著記憶中的樣子,抬手試了試她脖頸和額頭的溫度,確認不發(fā)燒后,幫她蓋好了被子。 做完這些,他站起身要走,又想起有步驟落下了,重新轉(zhuǎn)身,幫并不需要掖被角的陸南之,掖了掖被角。 他驀地想起早先心里那股克制不住的煩躁,于是從行李里取出便攜藥盒,把一次分量的藥倒在掌中,仰頭吞下。 立在床邊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確認真的沒有再忘記什么,斯庭走到起居室,帶上臥室的門,掏出了手機。 電話撥出后,響了幾秒鐘,那頭就接了起來,“Sid,蜜月之旅如何……” Blumkin話沒說完,就被斯庭冰冷地打斷了,“想死?說正事。” Blumkin尷尬地咂了咂嘴,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他前幾天不是嚷嚷著頭暈嘛,今天醫(yī)生過來了,說他腦子里有個血栓,打幾天溶血針就沒事了。” “然后呢?”斯庭問。 Blumkin很輕地笑了一下,“他一下怒了,說去年就說有血栓,打了溶血針的,為什么今年又有,而且頭暈得更厲害了?!?/br> 斯庭也笑了,“老人家是很惜命的。” 他舒服地陷進沙發(fā)里,隨手把煙點著,“那就繼續(xù)給他打‘溶血針’,遵照醫(yī)囑,幾天后血栓溶掉,就又變回那個叱咤意大利的太陽了。” “明白,你盡管放心,家這邊有我?guī)湍愣⒅?,”Blumkin說,“你說得對極了,你不在佛羅倫薩,他反而舒了口氣?!?/br> “要不是威尼斯足夠商業(yè)化,每天有大量的游客往來,他恨不得在這里就把我斃了吧。”斯庭低聲笑道,“這出戲演了這么多年,他和我都希望大結(jié)局了?!?/br> “Sid,恭喜了?!?/br> “誒~”斯庭的聲音里帶著笑意,用粵語說道,“唔好咁囂,低調(diào)d?!?/br> 斯庭把手機一扔,兩臂張開癱在沙發(fā)上,幻想已經(jīng)坐在了那個象征權力的高位,他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微閉雙目手掌向上,手臂往上抬了幾下。 如同舞臺上表演的明星,享受著粉絲排山倒海的歡呼。 似乎能聽到熱烈的人聲,他們諂媚殷勤,他們俯首稱臣。 斯庭一人之下,仿若神明一般,凝視著匍匐在腳下的人們。 要近了,那個目標。 他似嘆息般愉悅地喘了口氣,突然聽到臥室里發(fā)出了一聲異響。 斯庭從幻想中猛地抽離了出來,他臉色驟變,騰地站起來,三步作兩步,急切地拉開了臥室的房門。 陸南之像個犯錯的小孩似的坐在床上,茫然地看著斯庭,她條件反射地抬手想阻擋挨打。 “怎么了?!”斯庭問。 陸南之喝過水的咖啡杯掉在了地毯上,咖啡勺滾到了門邊上,被斯庭踩在了腳下。 “我……”陸南之小心翼翼地回答,“我睡醒了,有些迷糊,把杯子碰到地上了……” 斯庭舒了口氣,緊繃的肩膀放松地舒展開來。 不是要打她。 陸南之回過神,試探著放下了擋在面前的手。 “怎么醒了?”斯庭撿起腳下的咖啡勺,又把落在地毯上的杯子和小碟也撿了起來。 “本來也不困?!标懩现吐暫?。 “雨下大了,”斯庭說,“我看過天氣預報,明天會放晴,今天先在酒店活動吧,好嗎?” 陸南之點點頭,“聽你的?!?/br> “聽我的是什么?”斯庭的語氣有些不好,他已經(jīng)習慣了喜怒無常隨意發(fā)火的生活,就算吃了藥,短時間內(nèi)也無法控制下意識的反應。 陸南之嚇了一跳,趕緊找補,“就是,那個……” 斯庭即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不,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說,你呢?不要只遷就我,你有什么想做的要安排嗎?” 該有嗎? 要回答有還是沒有? 陸南之偷瞄了他一眼,揣度著他的情緒。 應該怎么說都不會生氣吧。 可是她真的沒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也不敢掃他的興。 以前,應付那些男人的時候,都是怎么做的來著? 陸南之開始認真地回想,可想到要把那些模板一樣的手段用到眼前這個人身上,她又不愿意。 她努力地讓自己打起一些精神,不要這么無精打采了,努力地,努力地,拜托努力地回應一下斯庭吧。 陸南之深吸了一口氣,“威尼斯有什么好吃的嗎?或者這個酒店的特色菜,也可以,有點兒想嘗試一下?!?/br> “好啊,我聯(lián)系他們主廚上來?!彼雇ヅd致勃勃地說。 “……不用這么麻煩吧?!标懩现噲D阻止。 斯庭不理會她,已經(jīng)拿起了房間里的電話。 他真的很高興,和以前那副空洞的樣子不一樣了,陸南之感覺得到。 是她的回應,讓他變得高興起來了。 這個高興,不是表演出來的。 在等待主廚上來的時候,斯庭上了床,把陸南之抱進了懷里,“那明天呢,你想去哪里?想吃什么?” 陸南之思考著她在國內(nèi)時做的功課,“你想去沉船書店嗎?據(jù)說是世界上最美的書店。” “啊,那里,好啊?!彼雇ト粲兴嫉攸c點頭。 陸南之趕緊改口,“你去過的話,我們就不去了?!?/br> “沒去過,”斯庭說,“聽說過,我去過的地方很少,去某個城市或國家,一般都是為了工作,不會專門去觀光?!?/br> “有你沒有去過的國家嗎?”陸南之問。 斯庭笑道,“那還是挺多的,東非幾乎沒有去過,西亞和中亞也很少涉足,你呢?” “我每年都會去美國和英國旅……”完全是條件反射的自動回復,還沒說完,她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啊不是,我沒出過國,唯一一次就是意大利。” “可你的英語和意語都說得不錯,尤其是英語,雖然用詞板板正正的,但口音很好聽?!逼鋵嵞谴蝡arty上,斯庭就很想這么說了。 但彼時他不想討陸南之歡心,這些拋卻性別的贊賞,他也不屑一顧。 陸南之受用地點點頭,“學這么一口英語可不容易,我高中開始,每天只要有時間,耳機里就在循環(huán)BBC每日英語聽力?!?/br> “那是什么?” “就是中國國內(nèi),有很多博主,會搬運BBC電視臺的新聞,做成那種練習聽力或者口語的音頻或者視頻,上傳到網(wǎng)上,供大家學習英語,有一些音樂平臺,會把這些音頻收錄成一個電子專輯,可以免費聽。” 好像斯庭真的不會突然打人了,也沒有對她的話題覺得不耐煩。 陸南之一邊說,一邊小心地觀察著氣氛。 她的心稍微放下了些,松了一點點的弦又松了幾度。 她身上不再香了,但很奇怪的是,斯庭在她身上,聞到了全新的味道。 那味道很淡,似有若無,像是牛奶皂液的味道,又像是沐浴露或者乳液的味道,斯庭分辨不了到底是什么,卻比之前陸南之身上的任何氣味都更好聞,這個味道讓斯庭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想要抱住她。 忍不住覺得很安心,很舒服。 像是從她的皮膚里透出來的。 斯庭湊到她的脖頸處,仔細嗅了嗅。 聞不出來。 陸南之的話被打斷了,她很癢地縮了下脖子,笑起來,“你干嘛?” “確認一件事?!彼雇退褤踉谘矍暗乃榘l(fā)撥開,“可惜沒得到答案?!?/br> 他湊了上去,像小狗一樣,用舌尖舔了舔陸南之的鼻尖。 陸南之碰上了斯庭guntang的嘴唇。 她曾經(jīng)很討厭煙味,幾乎要忍著劇烈的惡心,才能和每一任有吸煙習慣的交往對象接吻。 可她好像從來不討厭斯庭身上的煙味,最近尤其是,明明他靠近自己的時候,陸南之有種怕被打的本能恐懼,但內(nèi)心深處,很深很深的潛意識里,她會忍不住想抱緊他。 想用力地感受他身上她并不討厭的煙草味。 想感受煙草味之下,那味道很淡,似有若無,像是牛奶皂液的味道,又像是沐浴露或者乳液的味道。 那是,屬于斯庭特有的味道。 那份澎湃的感情,快要從喉嚨里溢出來,陸南之貼緊斯庭的胸口,回應了他熱烈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