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鶯時[[先婚后愛] 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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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xiàn)在就難說了??!?/br> “就在前不久,我哥忽然發(fā)現(xiàn)?!?/br> “魏家的法定繼承人?,又多了?一個?!?/br> 話音未落,輕微的一聲響,忽然從門外傳來?。 不知對方是誰,魏瀾嚇得立刻噤了?聲。 她躲進病房更深處,對薄韞白做口?型:“門口?有人??” 萬一是魏坤的人?,她就完蛋了?! 薄韞白抿唇,回想剛才的那個響動,覺得像是塑料袋一類的聲音。 他按響護士鈴,淡聲道:“您好,03號病房需要幫助?!?/br> 少頃,護士走了?進來?,手里還提著一個袋子,笑吟吟地對薄韞白道:“是需要測一□□溫嗎?確實到時間了??!?/br> 薄韞白接過體溫計,仿佛只是隨口?一句:“剛才門外是不是有什么生人??” “嗯……”護士搖搖頭,“沒看見?!?/br> 她說著將手里的塑料袋放在床頭柜上,柔聲道:“不過柳小姐剛才過來?了?,說她臨時有工作?,讓我先把?這些東西帶給您?!?/br> 聽見“臨時有工作?”幾個字,薄韞白眸底掠過一絲失落。 魏瀾在一邊看得清楚,不由暗自咂舌。 剛才說了?那么多話,她還以為這人?沒長表情肌呢。 怎么柳拂嬿連個面都沒露,他就冰山化凍了?。 這個薄韞白,對老婆和對別人?的差別也太?大了?。 薄韞白打?開袋子,看見底下是換洗睡衣,最上面放著一只熱氣騰騰的飯盒。 他不再言語,沉默地打?開飯盒,拿起了?筷子。 魏瀾有些著急:“我能?說的都告訴你了?,你怎么現(xiàn)在還有心情吃飯???” “為什么沒有心情?” 薄韞白扯了?扯唇。 “方興寒已經(jīng)重傷,魏家還有其他可用的人?嗎?” “這個……” “我猜是沒有了?吧?!蔽簽懙吐暤?。 “這種‘死士’也沒那么好找?!?/br> 薄韞白垂了?垂眼睫,夾起一片四季豆,慢條斯理地咀嚼著。 似是嘗到什么好滋味,黑曜石般的眸底微微一亮,暈開些溫潤的笑意。 然而,回答魏瀾的言辭,卻仍然極為冰冷。 “不就是為了?家產(chǎn)么?” 他說得輕描淡寫?。 “如?果家產(chǎn)沒有了?,也就不需要繼承了?。” - 柳拂嬿步伐飛快地從醫(yī)院離開,沒有回家,而是打?了?個車,徑自去找陶曦薇。 兩個小時后,不顧陶曦薇的勸阻,她在江闌大學(xué)門口?停留了?一小陣,拿到了?一件東西后,便直奔林華集團在江闌新建的大樓。 大樓大氣恢弘,設(shè)計極富現(xiàn)代感。雖然比不上博鷺總部?的規(guī)模和體量,但大樓42層兩百米的高度也著實宏偉。 人?站在樓下,就算是仰斷脖子,也望不到頂。 但柳拂嬿并沒有在這恢弘的大樓前停留半步。 她穿著干練的黑色襯衫和闊腿褲,手中拎著一只雪白的手提包,清冷的眉眼如?凜冽寒霜,徑自跨入了?林華集團的大樓。 前臺小姐沒見過這么漂亮冷冽又氣勢逼人?的女性?,怔了?一怔,連一貫的營業(yè)語氣都有些發(fā)虛。 “貴客您好,請問有預(yù)約要找誰嗎?” 柳拂嬿冷聲道:“我找魏坤?!?/br> “啊……那個……” 前臺沒想到,對方居然直接叫出了?自家大老板的名字,語氣還冰冷得叫人?心驚膽戰(zhàn)。 她還從沒見過這么不好相與的客人?,有些慌張地清了?清嗓子,這才恢復(fù)了?笑容:“請問,您有和我們魏總的助理預(yù)約嗎?” 柳拂嬿勾了?勾唇,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一對深邃的長眸冷冽而凜然。 “沒有?!彼曢_口?,“你現(xiàn)在聯(lián)系他?!?/br> 不等前臺婉拒,她又道:“我叫柳拂嬿。你告訴魏坤,如?果他不見我,我只好去找魏云山了??!?/br> 前臺被她的氣勢攝住,低低說了?句:“稍等”,這才走去一旁,聯(lián)系魏坤的助理。 她原本以為,這位不速之客一定會被當(dāng)場拒絕。 卻沒想到,當(dāng)她重復(fù)了?一遍柳拂嬿說的話之后,那位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老板魏坤,居然立刻就同意了?她的來?訪。 云里霧里地掛掉電話,前臺將剛才抄寫?下來?的數(shù)字雙手遞給柳拂嬿。 “這是總裁電梯的臨時密碼?!?/br> 她低聲道:“魏總在頂樓辦公室等您?!?/br> 黑金色的電梯低調(diào)奢靡,被擦拭得纖塵不染,連扶手都被上好的鱷魚皮包了?起來?。 走進去,轎廂里播放著柔和的小提琴樂。就連客人?在轎廂上映出的影子,也像被鍍了?層金。 可柳拂嬿并沒有注意到這些。 她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數(shù)碼屏上跳動的數(shù)字,指甲緊緊地扎在掌心里。 40、41、42。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通透寬闊的總裁辦公室。 大片玻璃綴成優(yōu)雅的流線型,其間卻鑲嵌著林華集團的黑色logo。 黑色為透亮的景致籠上陰影,低沉陰鷙,一如?辦公室的主人?。 魏坤坐在真皮辦公椅上,面色蒼白而冷清,整個人?像籠罩著一層墨黑的寒霧。 他原本在看窗外的風(fēng)景,聽見電梯的聲響才轉(zhuǎn)過來?,淡淡地笑了?下。 “膽子挺大?!?/br> 魏坤稍頓,語氣里似乎還真涌起幾分欣賞之意。 “居然敢主動來?見我?!?/br> “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么?” 柳拂嬿并未被激怒,只是疑惑地稍稍挑起了?長眉。 像是聽到了?一個滑稽的笑話,礙于?修養(yǎng),才沒有大笑出聲。 她冷冷垂下眸,語帶輕蔑:“我為什么不敢來??” “或許是因為,有些人?昨天才從鬼門關(guān)上走了?一遭?” 魏坤目光掠過她額頭上的繃帶,詭異地微笑了?一下。 他語氣低沉,似在囈語。 “差點?要死掉的感覺,痛不痛?” 想到還躺在醫(yī)院里的薄韞白,柳拂嬿不禁咬緊了?牙關(guān),幾乎要把?一口?牙齒咬碎。 但表面上,她仍然壓住了?情緒的表達,并不曾從眼角眉梢,流露出絲毫的恨意。 而是正好與之相反。 于?是,魏坤視野中的她,完全是另一幅模樣?。 ——聽見他這句攻心之語,面前的女人?似乎終于?被擊碎了?。 她后退兩步,走到了?沒有窗的角落里,帶著幾分落寞垂下了?眼眸,表情好像還有些凄楚。 心有余悸般沉默了?片刻,這才低聲開口?。 “你為什么這么恨我?” 稍頓,嗓音里也帶上了?淡淡的哭腔。 “就因為我也是魏云山的孩子?我可能?會和你搶奪遺產(chǎn)?” 聽到她稍稍發(fā)抖的聲線,魏坤滿意地露出了?笑容。 他最喜歡看人?走投無路的樣?子。 最喜歡,摧毀別人?最珍貴的東西。 其實就在事故當(dāng)天,方興寒打?過電話,說薄家的公子也在她常開的那輛車上,薄家不好相與,要不要換一天動手。 他是怎么回答的來?著? 他好像是說:有人?在更好,盡快動手。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再濃郁的情感,都會被生死撕扯得面目全非。 他最喜歡看這種戲碼。 只是沒想到,方興寒那個蠢貨,事情沒辦好,反而把?自己?搭進去。 不過,能?讓他看到這樣?的場景,倒也不算差。 魏坤饒有興致地走近了?柳拂嬿。 盡管這一處是個死角,可辦公室采光通透,將女人?身軀單薄,微微發(fā)抖的樣?子映照得愈發(fā)明亮。 看到這一切,他只覺得自己?無比強大,無比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