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搞事日常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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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禁閉 ◎他和太子起口角之爭,打燕世子干嘛?◎ * 平白無故的,太子罰凌昭作甚? 何皎皎說奇也不奇,她眨眼間想明白前因后果。 多半他犯事撞太子手里了,今兒下午他不是要混出宮去? 凌昭是天下第一的惹禍精,三天兩頭就得捅回簍子。 至于小林子嘴里的什么抽了他十鞭子、調羽林衛(wèi)過去看守。 何皎皎倒不太信。 小林子最得凌昭重用,保不齊被他派過來夸大其詞、煽風點火。 好惹老祖宗心疼,去給他求情。 便是真得,那也算凌昭活該。 何皎皎在太后耳邊輕聲告狀,“令儀今天下午見過十三殿下,他想出宮去西郊同人跑馬來著?!?/br> “老祖宗,您快去救救十三殿下吧!” 小林子一陣哭天搶地,卻不說太子何故罰凌昭。 他伏拜下去,明顯等著人問話,太后睨了睨,沒理他。 闔宮只有太子能管著點兒凌昭,太子一向對自己胞弟嚴厲得很。 嫡親的兩兄弟,當兄長的樂意管教幼弟,太后其實不怎么摻和。 這和太子帶凌昭南下的情況又有不同,故而太后跟何皎皎都神色如常,不見半點急色。 習慣了。 太后牽著何皎皎略過小林子往偏殿暖閣里頭走,緩聲道:“令儀,咱先不騰地方,老祖宗和你說會兒話。” 何皎皎扶太后上炕落座,遞了個大迎枕妥帖墊她腰后。 她方搬了個小凳子在太后身邊坐下,替她錘起腿來。 太后翻看過一些她寫好的禮單,指出幾處不妥,笑瞇瞇地,“往年皇后遣人領著你做這些時,開小差去了吧?” 何皎皎對上太后好笑打量她的視線,到底不好意思了,“這陣子諸事兒都堆在一處,令儀的確忙不過來嘛。” 她羞起來,干脆直往太后懷里鉆,摟著她撒嬌耍癡,“老祖宗,您不許笑話我?!?/br> 太后本來假裝要把她往外推,結果沒舍得,攏住她的肩膀輕拍兩下:“哎……我的嬌嬌啊?!?/br> “壽光回來后,哀家讓皇后從她宮里再指兩個管事過來,今年你可得好好跟著學了?!?/br> 老人家說著嘆了聲:“老祖宗還能替你們cao幾年心?!?/br> 何皎皎賴在她懷里,不接話也不想起來,太后身上在佛堂沾了許多檀香,讓她心緒寧靜。 一盞茶的時間后,太后扶正何皎皎坐好,她握著她的手,才望向外廳刻意晾了許久的小林子,“小林子,你也說說看……” 太后臉上笑意收斂,聲音淡淡:“小混球又闖哪門子禍了?” 凌昭不守規(guī)矩,小林子平常跟著他也渾,可他哪敢在太后跟前造次,寒冬臘月跪出一身冷汗。 他支支吾吾半晌,才把話捋順了,“十三殿下跟燕世子今兒在演武場打了一架……趕巧讓太子爺撞見了?!?/br> 他還是要給自己主子找場子:“太子爺不由分說打了殿下十鞭子,還要關殿下一個月的禁閉,調羽林衛(wèi)去守了承乾宮!” “好了!” 太后揉了揉額角,她寵壞的幺孫,她還能不了解性子? 齊周和北梁曾有世仇,燕東籬是北梁皇子,身份特殊,他從進齊周皇宮后便一直謹小慎微,不招惹丁點兒是非。 說難聽點兒,說他一直在齊周皇宮里夾著尾巴做人也不為過。 燕東籬能跟凌昭打起來? 怕不是凌昭揍了他一頓。 ——也不是頭回了。 太后當下額角突突直跳,厲聲問道:“他把燕世子打成什么樣兒了?” 這不算小事,燕東籬身體不濟,要在齊周有個三長兩短,到底要給北梁一個交代,一說不好,兩國怕又要兵戎相見。 更何況,齊周同樣有個皇子在北梁,還不曉得過得什么日子。 何皎皎垂首靜坐,原是置身事外等太后問完話,此刻抬眼探向外廳,心懸了懸。 她想到燕世子一直病殃殃的,凌昭仇視他得很,手上沒個輕重,燕世子挨得了他幾下? “這…” 小林子埋下腦袋,吞吞吐吐,“奴才不是太醫(yī),奴才不清楚。” “放肆!” 太后氣急,拍得炕上案幾一顫,“那你來慈寧宮做什么?想搬誰給他當救兵啊?” “鞭子也抽了,人也關了,混賬東西覺得他老祖宗能飛檐走壁把他救出來是吧?” “他老祖宗沒這個本事!” 看太后一臉鐵青,何皎皎站起來替她撫背順氣,忙柔聲勸她:“老祖宗,你別急,別氣著自個兒了?!?/br> 她給小林子使了眼色,呵斥道:“沒眼兒力見兒的蠢物,膽敢在慈寧宮沖撞起老祖宗來了?” “還跪在那兒干什么,自己下去領板子吧?!?/br> 小林子見狀不對,飛快磕下兩個響頭請罪,退出去一溜煙兒跑了。 何皎皎回過頭來繼續(xù)哄太后,“老祖宗,咱不理他。” “過兩天咱們去壽光玩,看他被太子哥哥關著去不成,到時候保不準急成什么樣兒?!?/br> 太后勉強順過來氣兒,“對,咱不理他,不讓人省心的玩意兒,才回來幾天又闖禍?” 話雖這般說,太后依然招手喚來兩位得力的管事,讓她們分別去東宮和承乾宮問清楚。 接著讓人下去開了庫房,挑了年份不長不短的補品藥材,并一些活血化瘀的傷藥,領著個老太醫(yī)去了燕東籬住處探望。 慈寧宮擺晚膳時,兩位嬤嬤先后回來。 老太醫(yī)跪在前廳,剛跟太后回稟完燕東籬的傷勢。 他說燕世子身子一向單薄,行經滯脈,今日嘔了口淤血出來,反倒氣息通暢,旁的并無大礙。 他話是說,燕東籬受了凌昭一記窩心腳,讓他踢得吐了血。 何皎皎聽得直想皺眉,硬生生忍住了。 太后下午發(fā)了通火兒,晚上無心用膳,她端著碗勸老人家多少得用點兒吃食,不好表露別的心思。 去承乾宮的取竹姑姑先回來。 她一無所獲,搖頭道:“承乾宮都給羽林衛(wèi)圍了,說監(jiān)國嚴令,不許任何人靠近承乾宮?!?/br> 對太子的稱呼是監(jiān)國,事情似乎比想象中要嚴重。 去東宮的弄嬋姑姑進殿時,同樣神情嚴肅。 當著何皎皎的面,她簡略說了下經過:“今兒演武場的課,十三殿下本就去遲了,太子爺臨時興起考教,比十三殿下都要早半個時辰到?!?/br> “十三殿下到后,被太子爺訓斥了幾句,本來也無事?!?/br> 她越說越含糊其辭:“后來不知怎地起了口角之爭,十三殿下就當著太子爺?shù)拿妫吡搜嗍雷右荒_?!?/br> 誰和誰起口角之爭? 凌昭和太子起口角之爭,他打燕世子干嘛? 何皎皎越聽越聽糊涂,見弄蟬姑姑近了太后跟前,俯身與太后耳語片刻。 太后的眉頭直鎖成了川字,臉上皺紋都在昏黃燈火下現(xiàn)出陰影。 弄蟬姑姑直起身道:“太子爺遞了話兒,讓您老人家放寬心,十三殿下沒少半根頭發(fā)?!?/br> “只是他這回,怎么也要挫一挫十三殿下這性子,說什么都要關足他一個月。” 何皎皎清楚了,有些話不是她該聽的。 她當下不再好奇,問也不問,待兩位姑姑退下后,她只尋些旁的趣事兒來逗太后開心。 太后心不在焉,沒再出個笑模樣。 直至晚膳后,何皎皎服侍太后歇息,太后換了寢衣坐上榻,方聞得她一聲長嘆,說得卻是:“禁足便禁足,太子調那么多兵去守著干嘛,知道的是他親弟弟,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兒來的朝廷重犯?!?/br> “再說了,燕世子不是沒事兒,禁足一個月是不是太久了?” 老人家氣消了,顯然更心疼小孫子。 何皎皎故意板起臉:“老祖宗,你這樣可不成,咱說好了不理他的?!?/br> “好,不理他,哀家有令儀陪著,懶得理他。” 太后來拉何皎皎的手,笑容顯得疲倦。 翌日,十一月初七,不見天光。 后天便要啟程去壽光了,何皎皎一早起來,同管事們最后清點了一遍行裝。 望著天穹昏昏,她略顯憂慮,“怎么瞧著要下大雪的模樣?” 那山里邊的壽光獵場,得多冷啊? 雪蕊知道自家郡主最受不得凍,寬慰她道:“許只是陰幾日?!?/br> 到傍晚,細小黑影于夜中紛飛,舉燈一探,竟真下起細細密密的雪來。 太后怕雪下大起來凍得路滑,早早攆了何皎皎回去。 回到玉瓊殿,雪蕊領人去備她洗漱之物,何皎皎自個兒帶著幾個小宮女往寢殿走,未下游廊,她瞧見寢殿內昏昏暗暗,一點光也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