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瑭沒敢動被他捏在手里的脖子，小心翼翼開口：“我能問問你蓮華境練成了嗎？”

    金陽子和往日冷若冰霜，看誰都不順眼的模樣大不相同，一張俊美臉上滿是邪性，笑得恣意：“我若是沒練成你要如何？”

    余青瑭小聲回答：“那你就還不能殺生，我勇敢一點喊兩聲救命?！?/br>
    金陽子像是覺得有趣般笑彎了眼：“那我要是練成了呢？”

    余青瑭縮了縮脖子：“那我老實一點，先不喊了?！?/br>
    金陽子仰頭哈哈大笑起來，裝若癲狂，看起來精神狀態(tài)很不正常：“哈哈！有趣、有趣，葉辰焱便是被你這個……”

    他一低頭，表情略有些古怪，忽然松了他的脖子，捏著他的臉拉近細看。

    余青瑭猝不及防對上他那雙眼黑眼白都全黑的眼，嚇得眼神亂瞟不敢直視。

    金陽子又笑起來，這次笑得更為夸張，幾乎直不起腰：“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竟是個……哈哈哈！”

    “葉辰焱被你騙了，他竟被你騙了，哈哈！”

    余青瑭：“！”

    劇情里說他有特殊瞳術(shù)不能隨意睜眼。

    之前他也一直閉著眼，但現(xiàn)在，雖然一雙眼瞳漆黑，但他確確實實睜著，該不會……

    余青瑭緩緩伸手遮住胸前，中氣不足欲蓋彌彰：“你、你不要亂講吼，人家只是平了一點點?！?/br>
    作者有話要說：

    金陽子：我神精狀態(tài)好很啊沒有病，你看像我有事嗎

    第43章 善惡法身

    “呵?！苯痍栕右娝ε虏桓抑币曌约?故意更加貼近，一雙漆黑大眼幾乎貼到他眼前，笑著說,“你騙不了我，我這雙眼看得清根骨，你分明是個男人。”

    你還是個x光眼??！

    余青瑭飛快往天上看了眼,天璣子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故意的,反正他和葉辰焱的名字還蒙著霧——連帶著金陽子的名字都模糊了一半。

    往好了想,至少金陽子剛剛說的話,外面的人聽不見。

    余青瑭默默把沒什么作用的手放了下去,想象了一下自己在他眼里的模樣,有些唏噓：“這也太露骨了吧?！?/br>
    有這門手藝,不去當法醫(yī)可惜了。

    “哈哈！”金陽子變得十分愛笑,就是笑得不太陽光。

    他拎著余青瑭離開,余青瑭也十分老實，半點不帶反抗，一副只要不動手一切好說的模樣。

    ——哪怕刀架到脖子上,只要沒落下來,他就覺得還能搶救一下。

    怎么說他現(xiàn)在也是犧牲美色走的“女主角”劇情,狗天道怎么也不能讓他在這里嘎了吧！

    金陽子帶著他并不停留,隨意找了個山洞當做自己的臨時洞府，設(shè)下禁制隱蔽起來。

    他把余青瑭扔在一邊，自己迅速盤膝坐下調(diào)息。

    余青瑭偷偷看他，他額頭血紅的“惡”略有變化,像是要縮回一個紅點,但卻被黑氣強行壓制,勉強維持住了形狀。

    ——按照原本的劇情,金陽子還沒這么快跟龍傲天對上，他要初步掌握了秘法“善惡無明”和“蓮華境”兩大殺器，才會在最終學府大考上，作為古學府境最后boss，和龍傲天大戰(zhàn)一場。

    怎么說呢，輸?shù)煤芎廊A，稱得上風光大葬。

    余青瑭撐著下巴，在學府大考之前，葉辰焱有心要找金陽子為大師兄和其他歸一宗弟子報仇，但一直未曾找到。

    因為當時金陽子消化不良，剛學的兩種功法互相打架，逼得他不得不閉關(guān)修煉，尋求壓制之法。

    余青瑭看著表情扭曲，面露痛苦，身上不斷冒出黑色業(yè)火的金陽子，不由得感慨，越厲害的功法也就越麻煩，這么看來，他那個靜待福緣經(jīng)還挺好的。

    雖然讓人沒什么期待，好歹也不需要什么付出。

    “呼?！苯痍栕咏K于再次睜開眼，一雙眼依然漆黑如墨。

    他才掀起一點笑意，忽然吐出一口鮮血，無明業(yè)火驟然燒起，他捂住雙眼發(fā)出一聲慘叫，再抬頭時，已經(jīng)雙眼緊閉，眉心的“惡”字重新變回了紅點。

    ——這是原本的金陽子回來了。

    余青瑭往角落里縮了縮，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金陽子半撐著跪地，還沒擦去嘴角的血跡，先冷哼一聲：“哼?！?/br>
    余青瑭：“哈?！?/br>
    金陽子身形微僵，緩緩轉(zhuǎn)過頭。

    盡管他這會兒閉著眼，但也能看得出，應(yīng)該是在瞪他。

    余青瑭默默捂住了嘴——他怎么就管不住這個嘴呢！什么哼哈二將的絕世好梗非得在這會兒玩?。?/br>
    金陽子下意識要再哼一聲，但硬生生忍住了，改口：“呵。”

    “你倒是老實，沒想著趁機做點什么?！?/br>
    余青瑭小雞啄米點頭：“嗯嗯，我也沒別的優(yōu)點，就是人比較老實。”

    “老實？”金陽子冷笑一聲，“那你如何得知我習得秘法‘善惡無明’?！?/br>
    余青瑭心虛別開目光，金陽子捏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臉轉(zhuǎn)回來：“說?！?/br>
    余青瑭深吸一口氣：“其實，也是個意外?！?/br>
    他雙眼真誠，“你知道吧，聞圣學堂畢竟也年代久遠，年久失修，就容易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問題。”

    “比如，隔音不太好?！?/br>
    “鬼話連篇?！苯痍栕用碱^緊擰，顯然不信。

    “那不然我怎么知道的？”余青瑭眼巴巴看他，“正巧我和你前后腳出的學堂啊，不然你問蕭書生。”

    “你有沒有聽過那么一句話——排除所有可能性，剩下的再不可置信，那也是真相?！?/br>
    他語重心長，“其實就是出了一點小意外?！?/br>
    金陽子默然片刻，忽然開口：“彈琴?！?/br>
    余青瑭沒跟上節(jié)奏：“??？”

    金陽子捏緊他的臉，神色不虞：“往后，我沒讓你開口，你便不許開口?！?/br>
    “彈琴，就彈你讓溫如冰靜心的那一曲，問心曲?！?/br>
    余青瑭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不管蕭書生只逮他呢，除了跟葉辰焱有舊仇以外，還是饞他的問心曲??！

    余青瑭不情不愿地摸了摸儲物戒，慢吞吞把琴抱在膝蓋上，偷看他一眼。

    金陽子再次盤腿調(diào)息：“彈?！?/br>
    余青瑭垮著臉劃拉了兩下琴，曲不成調(diào)，七零八落，這兒多一下，那兒少一下——他就知道變強了也有壞處！要之前扒拉這么多下，他早就直接撅過去了，現(xiàn)在居然還能撐著！

    金陽子聽得眉頭直跳，終于忍無可忍開口：“你彈的什么曲子！問的什么心！”

    余青瑭指了指自己的嘴。

    金陽子氣得一甩袖：“說！”

    余青瑭這才開口：“問問你的良心?！?/br>
    金陽子：“……”

    他抬手，指尖金光微閃，余青瑭已經(jīng)縮成一團，飛快解釋：“我們音修是這樣的，曲調(diào)隨心，我現(xiàn)在害怕彈出來就只能是這樣的了！”

    眼看著金輪沒飛出來，余青瑭大著膽子偷看他，接著說，“你要想聽完整版，得等我情緒到位。”

    “荒謬！”金陽子氣得一掌打在山壁上，震得山洞撲簌簌往下掉灰，“難道我還得哄你開心不成！”

    “那聽起來怪怪的，也不用?！庇嗲噼┩锹淅锱擦伺财ü?，“你讓我安安靜靜在這里蹲一會兒，我想開點就好了?！?/br>
    他誠懇地說，“其實正好我也需要恢復(fù)一下靈力，剛從試煉里出來，我也很虛弱，表現(xiàn)不好也有這方面原因?！?/br>
    “廢物。”金陽子轉(zhuǎn)過了頭。

    “嗯嗯我是。”余青瑭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金陽子惱怒，但終究沒再逼他彈下去。

    余青瑭才剛松了口氣，就聽見他帶著殺意開口：“你要是敢打什么鬼主意，我就把你的頭砍下來送給葉辰焱，這樣，你還能騙他一輩子?！?/br>
    余青瑭干笑兩聲：“……哈哈，怎么會呢?！?/br>
    ……

    古學府境外，妙玉紅顏丹的事暫時告一段落，天璣子才想起來把余青瑭和葉辰焱放出來。

    云霧散去，畫面重新出現(xiàn)，天璣子意外：“嗯？”

    他瞪大眼，“怎么是金陽子和我徒媳婦在一塊？我徒弟呢？”

    他氣急敗壞，“你們金光門怎么什么都偷啊！”

    烈陽長老聽不過去，驟然發(fā)難：“什么意思！我金光門光明磊落，何曾偷過什么！”

    “我呸！”天璣子擼起袖子，“你們本來就是偷秘傳起家，當年偷學佛家又偷學道，這才生出你們這么個佛不佛道不道的金光門！”

    他指著密宗二人，“不信你問問人家，天下運轉(zhuǎn)密宗皆有記錄在冊，你問！”

    烈陽長老氣得臉龐漲紅，卻面露忌憚，不敢多問——誰家開宗立派不編個大有來頭的傳說故事啊，他們家那位傳說中見活佛與真仙論道感悟的祖師爺?shù)降资鞘裁磥須v，他還真不清楚。

    現(xiàn)在不掰扯，那就是天璣子胡說八道，這人一貫的口無遮攔，胡說八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要真是從密宗口里問出什么，那可就是板上釘釘……

    烈陽長老怒喝一聲：“呸！你就是想空口污蔑，胡攪蠻纏！”

    他轉(zhuǎn)過身，絕口不提問密宗的事。

    “嘿。”天璣子占了上風，也不見高興，憂心忡忡望著下方，兀自著急，“葉辰焱這小子，關(guān)鍵時刻干什么呢？”

    五師兄也跟著擰緊了眉頭，閉著眼不知道在替余青瑭求哪路神仙。

    “莫慌、莫慌。”天璣子安慰他，“吉人自有天相?！?/br>
    學堂內(nèi)涉及秘傳，和當初化龍池一樣，自有遮擋，都得等他們出來才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