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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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煜出府后徑直前往了萬花樓。萬花樓是京中最有名氣的酒樓,里面有清酒喝也有濁酒喝。清酒顧名思義就是單純吃飯喝酒,濁酒就是有花魁作陪。萬花樓美食一絕,美人更是一絕。 “哎喲侯爺!今兒樓里又新上的菜式,不知道侯爺要找誰作陪啊?” “芙蓉。” “好的爺,馬上哈!” 裴景煜被老鴇帶著拐過了前廳,又越過了幾個亭臺樓閣,來到了一間雅閣。 “侯爺,芙蓉就在里面哈,小的就不帶您過去啦,您進去便可。” 裴景煜點了點頭便推門進去。 進門關(guān)好門,他這才對著坐在上座的人作揖。 “王爺?!?/br> 坐在上座的是當今的圣上的第四子,齊盛黎,十六歲便被封為親王,齊王的生母曾是宮中的得寵的端妃,而后因巫蠱之術(shù)被圣上幽禁宮中,郁郁而終。齊王至今還記得當年跪在父皇面前的欽天監(jiān)說天象直指端妃宮中天象有異,搜宮后找到了一個扎滿銀針的玩偶,便被以謀害中宮的理由幽禁。 齊圣黎被牽連,說是有爭儲的想法。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從此那位在朝堂上聊黎民百姓,聊家國天下的少年親王變成了只醉心山水,混跡美女酒場的浪蕩王爺。 裴景煜與齊圣黎年少便相識,一起長大的還有沉令儀。 “令儀她還好吧?” “王爺何出此話?!?/br> “嗤,防我跟防什么似的。今早圣上傳葳蕤大將軍入朝,內(nèi)侍上門,發(fā)現(xiàn)她的院子又打斗的痕跡,隨身的玉佩也落下了。這事情雖被壓下了,但還是有不少風聲流出?!?/br> “她的事情早與我無關(guān)?!?/br> “你說無關(guān)就無關(guān)吧。唉,想當年我們?nèi)齻€一日踏遍京城看花品酒,現(xiàn)在就只剩我們兩個人了?!?/br> 齊圣黎給兩人的面前的杯子滿上了酒。 “南邊又澇災了,不知死了多少人。” “呈上去的傷亡數(shù)竟是遠遠大于實際的數(shù)字啊。明天朝堂上該又有好戲看咯?!?/br> 兩人又飲盡一杯酒。 “景煜啊,這澇呀,很快就要到京城了?!?/br> …… 這邊的沉令儀在裴景煜出門后,支撐著身體,將他留在床榻邊矮桌上的藥一飲而盡。冷掉的藥泛著一股澀味,最后幾口嗆得她連連咳嗽,幾滴藥汁液灑在了床褥上。她沒理。 和著被子,她重新躺回裴景煜的床榻上。侯府的吃穿用度很好,他又是個眼角高的人,用的都是極好的料子。睡了四年邊疆硬挺粗糙的軍帳,竟一下子讓她恍如做夢。 初到邊疆的時候,滿身嬌貴,帳子粗糙,磨得她皮膚受不了,起了好多紅疹子,后來在厚重的盔甲下,疹子起了又消,終于習慣了。 將頭埋在了錦被,被子上濃郁的草木香氣縈繞。享樂使人麻痹,但此時此刻她還是想沉溺于此,那就讓自己放肆一下吧。 裴景煜回到自己房間,便看到這樣的一個場景。 嬌嬌的人兒擁著自己的被子睡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挺熟的,枕頭還壓了些褶子在她的臉上。紅通通的。 發(fā)絲柔柔地散落在枕上,乖巧又柔順。 明明是客人,卻真如主子一般大喇喇地霸占自己的床鋪。 因著她在自己房里的事情不宜聲張,裴景煜今早就讓下人不準靠近內(nèi)院。又讓自己的親衛(wèi)只定時將洗漱用品放在門廊,自己去取用。 將溫水搬進倒入了水桶中,他寬衣進桶。他閉起眼睛想要休憩下。還沒夠幾分鐘,就聽到身后細微的響聲,還沒等反應過來,泡著的水的往上升了一個平面,淹過了自己的胸膛。 裴景煜睜開眼睛,那單眼皮又是壞壞地往下睥睨。 “怎么?將軍還流行投懷送抱???” 滿滿的陰陽怪氣。 沉令儀喝了藥發(fā)了汗,又泡在熱水中,臉蛋都被熏得通紅。身上除了包扎在胸前傷口的紗布,不著一縷。豐乳纖腰,裴景煜是在這具身子上體會過快活的。 “寄人籬下,沒有辦法?!?/br> “嗤,將軍便是常這樣謝人的嗎?”他微微咬牙切齒,后槽牙都磨得有輕微的響聲。 像是聽不懂他話中的嘲諷,沉令儀的玉手往下一探,準確地抓住了他胯下的硬挺,竟比這泡著的溫水還要燙,將她的手心都燙的顫抖了下。 沉令儀笑了下,毫不畏懼地望著裴景煜的雙眼。 “那為何這里會如此硬?!?/br> 裴景煜握住在胯下作亂的手腕,微微用力便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此時兩人臉蛋相聚不過一個拳頭距離,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生理反應罷了?!?/br> 隨著話聲,捏著她的手的手腕用力,她吃痛地松了手。 裴景煜瞥了她一眼,拖住她的臀,帶著她的腰,又扯下了屏風披著的外衫,將沉令儀包了起來。抱著走到了床榻。 沉令儀被閉著眼睛,像多年前初次般,有種隱隱的期待。 他修長的手指掀開衣袍,她等待著他下一秒的愛撫。 其實無論自己承不承認,自己這么多年還是想著他,也只有自己知道,放縱沉淪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借口。 可意料中的撫觸并沒有落下,甚至胸上的紅點也迫不及待地已經(jīng)立了起來。 她卻感覺自己后背綁著紗布的結(jié)被解下,緊接著是身上裹著傷患的地方被釋放出來。 沉令儀睜眼,剛好裴景煜扔過來的一團麻紗。她下意識地雙手接住。 “自己重新裹一下?!?/br> 沉令儀愣住了。 “怎么?在侯府還當起了主人了?還得我服侍你不成?”鳳丹眼又瞇了起來,一臉看白癡的樣子看著自己。 沉令儀訥訥地拿起懷中的紗布球,重新包裹了起來。 剛止血的傷口本不宜沾水,因為剛的任性,胸口的傷口又有裂開的跡象。沉令儀訥訥地吸干剛冒出的少許的血珠,又麻利地包扎起了傷口。 是了,原本她也不懂這些,可是數(shù)年在軍中的磨礪,讓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大傷小傷的處理非常熟悉了。 胸口犯疼又提醒了她。 四年過去了,她憑什么認為裴景煜對自己還如初,自己脫光了也無動于衷不是嗎? 本來想著放縱一場,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罷了。 剛泛起的滿身紅潮頃刻間已然冷靜下來。沉令儀在滿室的安靜中和在裴景煜的目光中靜靜地完成了包扎。 “藥喝了?就不怕我藥死你?”裴景煜看到床上留下的藥汁痕跡。 “殿下如若要害我,便不會救我,這我還有信心的。” 剛還嬌嬌的聲音,此刻已然又是昨日初見時的冷淡模樣,隔人千里。 突然又冷淡下來的語氣讓裴景煜氣都要被噎住了。 抬頭將那藥碗摔在地上,瓷碗頃刻便四分五裂。 “既如此,那趕緊睡吧?!?/br> 說著不等沉令儀回答,便吹滅了油燈。 “侯爺,我還沒穿衣?!背亮顑x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你穿與不穿,又有何差別。睡覺,別讓我說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