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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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拂山的雨時下時歇,陸續(xù)纏綿了兩三日。在第四日早上,日頭從山巔露了面,密林上朦朦朧朧罩著一層淡金色,絲絲裊裊的薄霧蘊(yùn)在枝椏間。 天井的洼地里蓄了水,偶一落進(jìn)些飛蟲青蛙,圈圈水紋趕著浪蕩漾開來。 閔宵在近門位置坐著,視線虛虛落在門外,看水紋蕩開再歸于平息。他身上只批了一件單衣,下身敞著,硬挺的yinjing在長時間的靜待中慢慢褪去情熱,半軟著趴伏在腿間。頸間的鐵鏈已拉至極限,再往遠(yuǎn)去便要箍得窒息。 郁晚出門已經(jīng)超過一盞茶的時間。 情欲正酣時,山谷間悠悠傳來幾聲雁鳴,她突然喜上眉梢,一把將他推開,只顧得及給他鎖上鐵鏈,披了件斗篷便疾步出門。 日頭從天井投下光線,抬眼看去,那方狹小的天空是透亮澄澈的蔚藍(lán)色。 天已放晴,這場雨該是徹底停了。 “吱呀”一聲,木門傳來厚重悶響,閔宵聞聲看去。 郁晚推門進(jìn)來,她的鞋上沾了些濕泥,走廊上留下淺淺的腳印,但她并未在意,面上明媚笑著,步伐輕快,邁步間光裸的腿自斗篷縫隙露出來,肌膚上還覆著纏綿時激出的薄汗。 她脫了鞋放在檐下,身上的斗篷也沾了水汽,一并脫下晾在外頭風(fēng)干。 她只有這件披風(fēng)蔽體,眼下又赤裸呈著。 一轉(zhuǎn)身,正對上閔宵平靜的視線,她下意識往下看,他rou紅的性器軟著。 幾天相處下來,她發(fā)覺閔宵只有在做到興致正濃的時候才會有外露的一面,甚至出乎意料地強(qiáng)勢與沉迷,任她予取予求。而一旦情欲退卻,便又恢復(fù)一副清冷高潔的模樣。 郁晚對此不屑,她覺得他虛偽。 “這個時節(jié),竟然有大雁飛過。” 郁晚很喜歡大雁,那自由高飛的鳥兒,重感情、又美麗,每每到了秋日,排成列地從山崖前飛過,她總是要駐足觀看,目送它們遠(yuǎn)去。 在這般初夏的時節(jié),大雁是不常見的,不知是從哪里落單了一只,在山間喚了好一陣。她一路尋過去,遠(yuǎn)遠(yuǎn)看著,后來它喚來同伴,一齊展翅飛遠(yuǎn)。 意料之中,閔宵對她的話未做回應(yīng),她也不在意,不過是心里高興,隨口說了出來。 郁晚進(jìn)屋穿戴整齊,又將閔宵的衣物拿出來,“已經(jīng)干了?!?/br> 閔宵看她幾息,伸手接過。 郁晚捕捉到他眼里閃過的失望之色,嘲笑道:“一開始不是要死要活嗎?怎么現(xiàn)在一次沒盡興而已,連衣服都不想穿?若是真天天跟你在床上廝混,我要餓死的。” 日頭曬了一上午,地上水汽干了大半。 郁晚將準(zhǔn)備的干糧和水放在閔宵夠得到的桌幾上,在他詢問的視線里,一語不發(fā)地轉(zhuǎn)身出門。 穿行在下山的小徑上,輕功使得她能以遠(yuǎn)快于普通人的速度趕路。這幾日除了吃飯睡覺,便是和閔宵滾在一起,身上骨頭都犯懶了,郁晚邊走邊舒展筋骨。 這一趟下山,她有兩件事要做,殺城南馮志良,以及問閔祥安的回信,四日過去,他怎的都該給個回復(fù)。 到馮府跟前時,日頭已到西山巔,祥云漫天,暑氣漸消,街上正當(dāng)熱鬧。納涼的人在家窩了一整日,趁著這般時辰上街透透氣,下職的人也行在道上,還有些為晚膳買菜跑腿的,人群熙熙攘攘,小販臨到收攤前再賺最后一筆。 “老板,來碗牛rou餛飩?!?/br> “誒!姑娘您先坐著,馬上就好!” 餛飩端上來,個兒大皮薄,熱騰騰的氣帶著牛rou和面湯的清香,郁晚慢慢悠悠舀著吃,偶爾抬頭瞧一瞧,將四周都顧看個遍。 來往的人只當(dāng)她是個愛看稀奇的,無人把一個年年輕輕的女子往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上想。 餛飩攤斜對面,朱紅的漆門前落下一頂四抬的轎子,管家模樣的人迎上來,掀開轎簾,迎下個四十來歲的富態(tài)男子,一身華貴錦衣,粗壯的腰間系了數(shù)塊價值不菲的玉飾。 那男子面帶怒色,甫一下轎,抬腿便朝弓身候在一旁的小廝踹過去,周遭立時跪了一地人,他又連踹數(shù)腳,將那小廝踹得歪倒在地,頭破血流,連連求饒才罷休。他吐一口濁氣,指著人厲聲咒罵一番,一甩袖朝府門里去,后頭一群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跟上。 郁晚咂一咂嘴,翻了個白眼。 現(xiàn)今太平盛世,各州秩序井然,作jian犯科之事不說徹底杜絕,但若非另有隱情,無人愿意觸犯律法;江湖人也再不將殺人之事放于明面來做,否則不等仇家上門,先讓官府整治了去。 故而像閔祥安那般用武仆給自己筑了個烏龜殼子的人實在少之又少,想必他也心虛自己害了郁家二十六口,怕人上門索命。 這馮志良與閔祥安一道地惡,卻是個囂張跋扈的主兒,郁晚勘察一路,只有幾個守夜的家仆,看著徒有一身蠻力,并不會武藝,也無甚警覺心。他做那般傷天害理的事,竟是半分不怕人上門討說法? 倒也是,既然雇主報官無果,指不定馮志良背地與官府勾結(jié)甚深,有靠山自然不用怕區(qū)區(qū)“刁民”。 深夜的睡房中漆暗幽寂,窗外偶有零星蟲鳴,又立時讓帳中震天的鼾聲掩蓋。 郁晚看著那張睡得涎水四流的臉,嫌惡地撇一撇嘴,手上一動,鋒利的匕首抽出刀鞘,映出黯淡的寒光。 “?。 ?/br> 睡夢中的女子突然被一股猛力拖拽,還未來得及睜眼便被扔了出去,口中摔出一聲驚呼。 郁晚手腕一轉(zhuǎn),不及眨眼的時間內(nèi)調(diào)轉(zhuǎn)刀尖方向,一手撈住人,一手甩出匕首。 “來...呃!” 馮志良兩眼暴突,一柄匕首貫穿他的喉嚨,嘴一張嚯嚯漫出腥臭的鮮血,身上僵硬地一抻一抻,直直栽倒在床上。 被他扔出來擋刀的女子嚇得丟了一半魂兒,身上抖如篩糠,兩腿軟倒,只有一雙手鐵鉗似的緊緊箍著郁晚的手臂。 外頭紛踏的腳步聲與呼喝聲已靠近房門。 郁晚壓低嗓音,聽起來不辨年紀(jì)與男女,“放手!我不殺你!” “不...不...你殺了老爺!” 郁晚心里罵一聲,不與她多話,用了內(nèi)力去擰她的手腕。 她受不住那一下劇痛,立時松懈了力氣。 郁晚甩下人翻窗出門,可馮府家仆已經(jīng)趕到,烏烏央央二三十人,將院里圍得水泄不通,手中持著棍棒與她對峙。 打是能打,但她止不住地想罵人,順便也罵她自己。 這筆訂單總共才六兩銀子,到手也就四兩出頭,哪里值得她賠上這么大一番力氣,她到底逞什么英雄!還有方才那女子,也太不知好歹了些! 腹誹這么多又有何用,兵臨城下的關(guān)頭,她只能抽出軟劍,先打了再說! * 烏青的屋檐劃出一片四方的天空,長久的湛藍(lán)色靜靜凝在那處,只有當(dāng)絲絲縷縷的游云漂浮過來時,才讓人覺出時間沒有靜止。 閔宵坐在門口仰頭看著,頸間的鐵鏈讓他只能行到這處。 恍惚間,一聲悠長又高亢的雁鳴自遠(yuǎn)處傳來,在山谷間蕩漾回響。 他眼睫一動,心里突然起了波瀾。 如若她在,一定會很高興。 思及此,閔宵有些茫然,又覺荒唐,他為何要替她惋惜,反倒是該替他自己憂慮,她已經(jīng)一日一夜沒有回來,若是不回來或回不來,他會被困死在這里。 屋里他能夠及的地方都讓她查了一遍又一遍,沒有任何能撬開這鐵鏈的物什,臨走前她只將那本《金露秘事》扔過來,說給他解悶、讓他研習(xí)。 思緒如亂線般纏繞冗雜,可究其根本,閔宵止不住地想,她為什么還不回來? 似是應(yīng)和他的心聲,沉寂許久的木門突然傳來聲響,閔宵眼睫一顫,尋聲看過去。 郁晚剛轉(zhuǎn)過走廊,就見主屋的門敞著,閔宵坐在門口,那條鏈子已拉至極限,在他的脖頸上勒出紅痕。 他的頭發(fā)這幾日都未規(guī)矩束好過,松松散散攏在身后,絲縷掉落在他頸間。那雙澄澈的眼睛總是含著盈盈水意,縱使神色冷淡,卻總像訴說著千言萬語。 但眼下郁晚沒有心思解讀,她的心燥亂得無法抑制,暴戾之氣沖得她頭中發(fā)昏,她只想快意地了卻仇恨。 她大步踏近,伸手一攬握緊鐵鏈,狠狠一拽。 閔宵明眸大睜,猝不及防地?fù)涞乖谒媲啊?/br> “閔祥安為什么不回信!” 郁晚轉(zhuǎn)著手,將那鐵鏈捆在她的掌心,一寸一寸地收緊,怒氣熏得她眼里泛起嗜血的紅。 “你不是他的獨子嗎?!他不是將你當(dāng)作心肝藏著不見人嗎?!為什么!他當(dāng)真以為我不會殺了你?!” 閔宵已無法說話,鐵鏈不斷收縮箍緊,喉間已無氣息流經(jīng),他握上郁晚的手腕,卻根本無法動搖她的力氣。 窒息使得他意識昏沉,但他聽清了她的話。 不,怎么會... 就在閔宵氣息用盡的最后一刻,郁晚緊緊一咬牙,猛力一推,鐵鏈嘩楞作響,隨著倒下的人一同落到地板上,砸出喧雜的動靜。 “咳咳...” 閔宵趴伏在地上,撫著喉嚨劇烈咳嗽,粗重地呼入新鮮空氣。 郁晚冷眼看著,自將他擄來,除了逼他做床笫之事,她未讓他受皮rou之苦。可閔祥安不將她的話當(dāng)一回事,看來是沒見到他兒子的血! “鏘”地一聲,匕首抽出刀鞘。 閔宵身上一震,他感受到她切切實實動了殺心,“我不是閔祥安的兒子,我只是他的遠(yuǎn)房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