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為你笑為你哭，什么時候我才該為自己笑自己哭？

    「意沛姐，我便當(dāng)買好了。」

    回到公司，意沛姐正好從會議室里走了出來，我上前把找的零錢跟收據(jù)遞給她。

    「謝啦，葉子。」意沛姐接過了零錢跟收據(jù)?！改阆认掳喟?，自己回家小心點呢，明天就要發(fā)薪水囉，開不開心??！」

    意沛姐說著，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

    我呆了下，意沛姐說我要領(lǐng)薪水了……那不就代表，要開始正式上班了?。?/br>
    「下個月開始，上班可別在發(fā)呆囉，正式員工可不能再讓你摸魚了。」意沛姐微笑著。

    「嗯。」我興奮地用力點頭，好心情就這么一路維持到我回到家。

    「正式員工欸……啊，包包！」掛著微笑，我捧著剛煮好的麵走到客廳的小桌旁坐下，猛地想起先前弄得一團亂的包包，趕緊抓過把里頭塞的亂七八糟的信紙倒出，一張張攤平收回信封里。

    不管是想回憶的還是不想回憶的，這些都是有你存在的記憶，想到這邊，我就沒辦法忍受自己把它們弄得爛爛皺皺的。

    收著收著，我的視線停留在今天看到一半的那封信，沉吟了一會兒，我的手還是把它打開，邊吃著麵，邊把它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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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我喜歡的就是你??！」

    話的尾音還在空氣中繞啊繞的，我呆住了，你也呆住了，我們兩個人週遭圍著的人全呆住了，旁邊很吵，有著剛剛打贏比賽的二十班的歡呼聲、有著接下來要比賽的其他班級的加油聲、哨音聲，明明就是很吵的一個情境下，我們這塊卻像身處北極一樣，又冷又安靜。

    后來，也不知道誰先回過了神，剛剛那句話的效力開始作用，嘰嘰喳喳的私語聲、討論聲一個傳一個，大家的眼神各自移開，但仍不時偷覷著位于中央依舊保持沉默的我跟你……

    我其實也回魂了，只是剛剛那句話的震波還在耳邊晃啊晃的，弄得我腦袋一團亂，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該做什么反應(yīng)。

    而更重要的，是我面前的你，一臉冷靜無語的樣子，讓我打從腳底板毛細孔覺得，我這時候最好保持沉默。

    當(dāng)然，這時候也有人是沒介入討論的，那就是早就已經(jīng)知道內(nèi)情的雯他們幾個，不過他們的反應(yīng)也沒好到哪邊去，或者該說，那種反應(yīng)根本就是在落井下石的……

    那幾個傢伙，居然還在那邊給我比大拇指叫好??？去死吧他們！

    「你跟我來一下?！?/br>
    我正在跟你背后的他們幾個用眼神對罵著，你忽然開口，二話不說拉起了我的手，一把把我往外拖去。

    「阿修，幫我跟葉小胖講，學(xué)藝有事找老師，我陪她去。」

    拖著我跑也就算了，你還很順口地代替我濫用職權(quán)找藉口開溜。

    「沒問題?！?/br>
    更扯的就是，阿修那傢伙居然也很順的給他答應(yīng)下來……

    拜託，我才是學(xué)藝吧，你們兩個達成協(xié)議個什么鬼?。?？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跟我距離越來越遠的阿修他們，瞪著他們微笑歡送……我沒看錯吧，我被拖著跑你們這些朋友不來救也就算了，那什么見鬼笑容啊，一副要把我送出去的樣子，搞什么??！

    我在心底咒罵著，順便感嘆著自己識人不清、交友不慎的時候，你忽然緊急煞車，害我差點沒撞上你。

    「你……」你轉(zhuǎn)過身，跟我面對面相望著?！改銊倓傉f的是真的？」

    你的表情帶著很復(fù)雜的情緒，像是在確認，又像是在……怎么講，又像是在要求我否認……

    看著你的表情，我的心里黯了一下；你果然不會相信吧，即使我說真的。

    「你覺得呢？」我沒有正面回答，只丟了一句很自由心證的答案。

    你其實早就已經(jīng)在心里下了定論了吧，不管我會回答什么。既然如此，我承認跟否認有什么差別，你也只是僅供參考而已。

    「夜……」你沉默了好一陣子。「我們是好朋友、好哥們對吧！」

    你沉默了那么長一段時間之后接的第二句話，映證了我想的沒錯。

    看吧，你真的不相信那是真的。

    「然后呢？」我背在身后的手用力地握拳，臉上卻掛上了笑容，語氣故作輕松地回著。

    口是心非大概就是這種樣子吧！

    「所以你一定不會喜歡我這種的嘛，你不是說我樣樣都不合你條件嗎……」你看著我臉上的微笑，呼了口氣。

    心很酸哪其實，看到你這種松了一口氣的模樣。

    我是說過你沒一點合過我喜歡的人的標準的，可是喜歡這種心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誰知道我為什么喜歡上你啊；只是，你的這種態(tài)度，真的狠狠的刺傷了我的心。

    這比你親口跟我說你有喜歡的人或當(dāng)面拒絕，甚至是說我們只是朋友還來的痛，因為，你根本從頭到尾都沒把這件事認真看待過。

    「那你還想聽這種早就知道的答案，白癡?！刮藥卓跉?，我壓下了幾乎快要爆發(fā)出來的眼淚跟情緒，維持著語調(diào)的輕松跟表情成正比，手拍上了你的肩膀。

    「哈，你剛剛一定是故意嚇大家的吧，我都差點被你唬過去了?！鼓懵冻隽宋⑿Γ莻€笑容刺眼地欠扁地讓我想一腳踹上你的臉。

    差點啊，我倒寧愿你真的被我唬到，這樣搞不好我心里平衡點。

    「少笑得那么阿呆了……」我冷冷地看了你一眼，轉(zhuǎn)開了視線，不讓自己繼續(xù)看著你，免得我越看越難過，等下真的飆淚。

    你真的、真的很會就我的弱點跟情緒的引爆點重擊，不管是開心、生氣，或者是難過，每一次每一次，我都會被你逼到情緒快要炸掉……

    「哎喲，夜大小姐，別氣別氣啦，我知道你最好了，我保證以后不會再逼你講這些五四三了嘛，你別跟我氣了啦！」

    你見我撇過頭不甩你，連忙上前討?zhàn)垺?/br>
    「跟你生氣我還嫌費力好不好?！古牡裟愎瓷衔壹绨虻氖郑彝白咧?，準備折回教室。

    「不要這樣啦，我們兩個是好哥們欸，你不理我那以后還有誰幫我啊……」你發(fā)出了聲慘叫，快步上前從后面撲住我說著。

    我僵了一下，本來就已經(jīng)掉在懸崖口搖搖晃晃的理智跟情緒又往前挪了幾吋，幾乎要掉下去了。

    好朋友是嗎？

    天殺的我現(xiàn)在最不想聽到最不屑的就是這三個字。

    我真的很想殺去問你媽看看你出生的時候是不是頭撞到神經(jīng)遲鈍還是天生少生了條神經(jīng)給你，讓你遲鈍成這種德性……

    我承認，剛剛那句話一聽很像是情急之下逼出來的話，可信度有待商榷，但是正常人都會抱有一絲絲懷疑吧？你全然不承認這個的可能性，是該說你太直線化思考，完全不會考慮話中話、雙關(guān)語這種東西，還是該說我真的表達能力太差，情急之下喊出的真心話可信度等于零？

    你知道嗎？

    我現(xiàn)在真的、真的很想一腳把你踹到地球另一端，然后再去買塊豆腐撞死我自己……

    「夜，理我一下啦！」你見我沒什么反應(yīng)，不甘心地再次出聲干擾我的思考。

    「吵死了。」我回頭白了你一眼，后肘一頂，加快腳步離開。

    「哎喲，別這樣嘛……」你陪著笑臉又纏了上來。

    我無奈的看著你笑兮兮的側(cè)臉，內(nèi)心有無限的怒氣跟不明情愫在掙扎，最后，還是放軟了態(tài)度，任你掛在我旁邊晃啊繞的吵我。

    「回教室了啦！」故意很兇地說著，我逕自往前走，反正你一定會跟上，根本就不用多作什么動作。

    「哈，我就知道夜對我最好了?！怪牢疫@句話背后帶著的意義，你的笑容擴得更大，一把抓起我的手往教室衝。

    我被你拖著，看著我們交握的手，心更酸了。

    只有這種時候，你才會覺得我對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