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魔方四說過會努力將我?guī)Щ貋?，但我只當他們是說笑而已，一點都沒當真。因為在我風塵僕僕去東區(qū)排著長龍好不容易替他們買回鼎泰豐的小籠包時，從他們真心誠意將我當成女僕的眼神很確定地認為，他們根本不在意我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使喚我使喚地很開心。尤其是鐘明，彷彿是要我償還這兩年來對他的荼毒，三不五時就奪命連環(huán)叩，指派我做東做西。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等哪一天我重新得回指揮權，一定會將他凌遲致死。

    李心妍還是對我存著滿滿的歉意，為了減低自己的內(nèi)疚，得空就往我家跑，說是不想讓我胡思亂想。其實我真不知道是誰勸誰，因為她說著說著總是眨著快要掉淚的眼神望著我，我匆忙結束話題，以免一發(fā)不可收拾。雖然真心將她當成meimei看待，也希望演藝圈有屬于她的一片天，可惜我無能為力。那次之后她不再在我面前提到李培元或任何抱怨，可能怕我又衝動代她前去理論吧。

    老哥也喜歡見到她來玩，私下對我說她天真地很好玩。至于老爸雖是擺著熱情，但在我面前卻故做憂鬱狀，明白暗示我該帶回家的應該是男人不是女人。

    「沅星姐，沅智大哥真的好帥喔。你應該把他簽進演藝圈才對。你們家的基因怎么這么好啊，也是啦，我第一眼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漂亮，沅智大哥當然不會差到哪里去，你有這么帥的哥哥應該要常常把他帶來公司?！?/br>
    「你可別動我哥的歪腦筋。我跟我未來大嫂感情很不錯的。你敢當小三，我會掐死你，然后沒得談，我們姊妹的感情一刀兩斷。」我忍不住噴了一口氣。

    「我才不會這么沒品去當小三。我只是羨慕你有這么好的哥哥而已，哪像我是獨生女，都沒有兄弟姊妹。」

    「只要你乖乖的，我們都會是你的家人啊?！刮遗呐乃菗?jù)說好傻好天真的腦袋，這么說，她應該懂吧。

    李心妍笑了幾聲，著急翻著包包，總算掏出女人常用的東西，叫了出來：「等下再聊，我要去洗手間?！拐f著，開門衝了出去。

    李心妍跑得很慌張，包包也讓她撞歪了掉出了些東西，她沒時間掉頭收拾，我就一一幫她拾起來收回包里。就這么撿著，一本粉紅色的記事本拿在手上，我好奇翻了幾頁，里頭寫的全是一些笑話或小故事，還有一些工作上的所知，例如妝容時尚的訊息，甚或紀錄一些時事歷史。這本應該是她的教戰(zhàn)手冊吧。

    「掉出來啦？」李心妍走了回來，見我在翻閱。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看的……」我慌張解釋。

    「沒關係，里面沒寫什么私人的事。我當藝人也知道不能隨便將一些私事寫上去，尤其有些綜藝節(jié)目還流行翻藝人的包包，所以我沒這么傻，你可以看。」

    「真的可以看？」

    李心妍無所謂地點點頭。我一頁翻過一頁，發(fā)現(xiàn)她紀錄的真不是普通的多，而且很雜，好像只有她才懂得次序，要是我可沒辦法從這里頭找到我要的資訊?！笡]想到你這么努力，記了這么多東西，這都是你為了工作所需隨時記下來的？」

    「因為我不想讓公司后悔簽下我這個藝人。其實我很早就有紀錄一些事的習慣，只是當了藝人，紀錄的又更多了。這是第二本，我還有第一本呢?！?/br>
    「如果元哥知道你這么努力就好了。難怪你剛出道反應就這么好，能隨時接下主持人的話，上一些益智節(jié)目也難不倒你，所以前人才會說，臺下十年功。心妍，雖然你在演藝圈還沒什么成績，但我相信以你這種面對工作嚴謹認真的態(tài)度，有一天老天爺一定會讓你獲得該有的獎勵?！?/br>
    「沅星姐，你也是啊。雖然我認為經(jīng)理給你的處罰太重了，但我想經(jīng)理應該不是沒道理就給你這樣的處罰，背后應該有他考量的主因，所以你千萬別沮喪。而且你要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回來的?！估钚腻栈乇咀樱α诵?。

    「我又不是被關入大牢！」我感到好笑。

    「總之有我們當你的靠山，你就把自己當成公主，耐心等著我們前來拯救你就行了?！估钚腻呐男馗?，表情很天真。

    我還是將李心妍的話當成玩笑，只不過在我認份當小助理一個月后的某一天，風波已經(jīng)隱隱渲染開了。

    「meimei、meimei，這是你的藝人嗎？」如同往常一樣的晚上，我跟老哥吃著晩餐，老爸在客廳里看晩間新聞。但老爸卻帶著吃驚的聲音喚我，一隻手停在半空擺個不停招我過去。

    我走到客廳去，沒忘捧著飯繼續(xù)吃。老哥也好奇跟了出來。

    「魔方四的歌迷大動作為偶像請命，強烈要求星龍經(jīng)紀將魔方四的經(jīng)紀人請回。這股風波從社群與討論版不斷延燒，不僅如此，華容音樂也接到不少歌迷反彈的言論……據(jù)說這股風波是由魔方四主動為經(jīng)紀人爭取，他們也在自己的部落格極力說服歌迷連署建言星龍經(jīng)紀，現(xiàn)在我們來聽聽魔方四怎么說……」

    我差點將嘴里那口飯給噴出來，及時吸了回去。

    「meimei，你什么時候被公司開除了？那這段時間你出門都上哪去，去公園發(fā)呆一整天嗎？」老爸無法置信地望著我。都什么年代了，失業(yè)還要裝著去公園打混？

    「我只是被降職做助理而已……」我怔怔坐了下來，看著梁以默代表魔方四接受記者訪問：「魔方四會有今天的成績都是我們的經(jīng)紀人努力的成果，只有她敢接手當初在公司已經(jīng)不被看好的我們。我們不是想提出無理的要求，只希望星龍能將唐小姐請回，重新讓她擔任魔方四的經(jīng)紀人，因為沒有她就不會有今天的魔方四。魔方四再三希望公司，別因為一點小錯，就這么損失一名優(yōu)秀的經(jīng)紀人?！?/br>
    「是的，唐小姐當初是為我反應一些想法，她的出發(fā)點是為了我好。從我加入星龍，她始終很關心我的發(fā)展，即使我并不是她管理的藝人，我也很幸運自己能認識她。經(jīng)理，拜託你，讓沅星姐回來吧！」站在魔方四一旁的李心妍，忍不住搶走記者的麥克風，咬牙切齒向老周喊話。

    我很佩服記者真的很會挖掘新聞，接著畫面跳到正出外景拍戲的玫蘭，她也不避嫌為我說話。然后是與我有關的一干人，陳品安代表星龍的員工也表示我做事很認真，不該受到這種處罰。

    「星龍經(jīng)紀擁有很多專業(yè)的經(jīng)紀人才，我與唐小姐雖是第一次合作，不過我對她的印象很深，雖然她是初任這個職位，但可以看出星龍是如何用心栽培人才。為了魔方四能成功跨足戲劇，即使面對我的強勢作風，她也依然不改自己一貫的原則，因為這一點，我很高興她為魔方四贏得在『搖滾夢情人』演出的機會。我個人希望星龍別損失一名這么好的經(jīng)紀人?！箙顷茤|坐在大大的辦公桌后頭很有威勢地說出這番話，我強烈懷疑他也是共謀。

    連久違的小偉哥也出現(xiàn)了，記者到底是怎么挖的啊。看著他因為許久沒被麥克風圍繞的錯愕表情，我忍不住笑了。

    「唐小姐？她不錯啊。和她認識是因為魔方四復出后的第一張專輯，她為了想讓主唱恢復自信，所以來找我情商讓魏旭齊站上舞臺。我看得出魔方四那時還不是很信任她，不過她很拼，所以現(xiàn)在才能讓魔方四這么信賴并且保護她，總之就是不錯……好啦，不要再問了，我趕時間回去?！圭R頭前的小偉哥還是很率性，跨上機車噗噗地騎走了。

    到了明日一早的晨間新聞，陳家寶代表華容出面：「這件事鬧到華容我們也很意外。華容接到不少歌迷的反應，所以我代表華容公開向歌迷喊話，希望你們保持理性，別做出失去理智的事，華容明白各位想保護偶像的心。因為只有你們理性地與星龍溝通，魔方四才能將自己的經(jīng)紀人請回，請一定要記住這一點。還有請歌迷找對方向溝通，華容這里無法解除魔方四經(jīng)紀人的職位，與魔方四只是單純的唱片約，其他演藝工作都是由星龍安排，請大家不要再在華容的網(wǎng)站發(fā)布尖銳的言論?！?/br>
    「哇！meimei，你紅了?！箍吹酱?，老哥笑開了，新聞沸沸揚揚鬧了一整天，他明顯是當成笑話在欣賞。

    「紅個屁！我完蛋了，我……我怎么去上班啊，我一定會被經(jīng)理抽層皮的。」感覺烏云已經(jīng)罩在我頭頂，我是不是該請個長假，等風波過了再上班？

    「別人做經(jīng)紀人就不會出事，怎么你就把事情鬧得這么大?！估习忠苍谝慌月渚率?。

    青天大老爺，我是冤枉的！

    我?guī)е话瞾淼焦?，逼自己無視其他人的目光，打開電腦搜尋，才知道魔方四竟然把這件事鬧得這么大。我總算見識到陳家寶所形容的尖銳的言論是怎么回事。一些鐵桿粉絲在華容的網(wǎng)站大力抨擊，形容我是『杯酒釋兵權』的悲情典范，紅了魔方四，就裁撤掉我這個菜鳥經(jīng)紀人。華容的網(wǎng)站都出現(xiàn)這么尖銳的留言，我更不敢去看星龍的網(wǎng)站了。

    風波還是沒有停息，不少記者打來訪問我，但為了保住飯碗，我根本不敢發(fā)言，草草就掛了電話。接著一些我沒聽過的小牌藝人，打電話來詢問是否可以請我擔任經(jīng)紀人，他們也是透由新聞，帶著我能捧起魔方四應該也能捧紅他們的心態(tài)像早中晚三餐一樣定時打來問候我。

    我則是打了幾通電話給魔方四，求他們別再鬧下去，盡快將部落格的文章刪除，并呼吁歌迷不要再繼續(xù)留言。不過梁以默只是輕松對我說了些話，敷衍掛了，顯然不達目的他們誓不罷休。我的頭又因此更疼。

    老周很鎮(zhèn)定，新聞播出后連著幾日，他都沒找我談甚至責怪我，不知在等待什么。我每天都帶著讓老周開刷一頓的準備上班，可是一整天下來，還是完好如初保住腦袋。

    不過這幾天前來星龍的藝人變多了，指名要我當經(jīng)紀人的藝人也不少，但老周通通反駁不肯讓他們?nèi)缭?。我聽陳品安說，這些天簽下的藝人比往常來得多，有些甚至是不惜跳槽也要來星龍發(fā)展。據(jù)那些藝人的說法，如果連一個菜鳥經(jīng)紀人都能將魔方四捧出這種成果，可想而知星龍定有獨到的手段。

    我無奈地笑笑，老周一天沒找我開罵，我一天都沒法安心，哪有空管他們是什么心態(tài)。

    一個禮拜后，星龍終于派出發(fā)言人出面滅火，高調(diào)舉辦記者會消弭這場風波：「我們非常重視魔方四的問題，也肯定唐小姐的努力。星龍經(jīng)紀擁有最優(yōu)秀的經(jīng)紀人才，不僅如此，也深得藝人的信任，所以我們很了解魔方四想保護經(jīng)紀人的心態(tài)，這才是星龍想維持的初衷。唐小姐目前已返回工作崗位，星龍經(jīng)紀不是給予唐小姐降職處分，而是希望她能透由不同工作層級獲得更多歷練。因為我們對于經(jīng)紀人的栽培是稟著用心的原則，我們相信，這才是星龍經(jīng)紀能成為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經(jīng)紀公司的主因。」

    我們中午在休息室吃飯邊看著這則新聞，說到最后，我好像已經(jīng)不是這場記者會的焦點，因為那個高層已經(jīng)將話題轉往星龍是如何栽培經(jīng)紀人，又或是星龍經(jīng)紀擁有多少優(yōu)點，布啦布啦個沒完。

    「睜眼說瞎話，什么叫你已經(jīng)返回工作崗位，你還是助理啊?！龟惼钒碴P了電視。

    「搞不好這才是公司開記者會的重點……」我聳聳肩。

    「真奇怪，經(jīng)理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我還以為新聞一播，他會馬上找你問話才對?！?/br>
    「經(jīng)理一定會找我，只是早晚問題，我比較擔心的是自己的下場?！?/br>
    「你先別胡思亂想，應該不會這么嚴重?！龟惼钒埠醚园参?。

    「這還不嚴重？不管是你們自動還是我蠱惑，在經(jīng)理眼中，我已經(jīng)徹底成為一個麻煩人物了。」我苦笑幾聲。

    報應說到就到，老周敲著墻壁，面無表情當著眾人的面對我說：「唐沅星，休息時間結束，就先來我這里一趟。」

    「該來的，逃不掉……」待老周離開，我一臉苦哈哈自嘲。

    帶著拋頭顱灑熱血的勇氣，我踏進老周的辦公室。他的臉已經(jīng)不是一個臭字能形容，我只能猜測，這件事鬧出這么大風波，可能連他也被上頭開刷了。

    「這一個多月來，你認真思考過你缺了什么沒有？」

    有時真的不得不佩服老周，不管面對多大的風波，他依然清楚事情先后緩急的順序。

    「我同意經(jīng)理說的話，也的確認為問題不僅僅單靠理性的溝通就能解決，有時真的得顧慮對方當下的心思。每位經(jīng)紀人手頭上都帶著數(shù)名藝人，但我們不是神仙，不可能全盤顧及這么多人，所以只要是星龍的藝人，每個人就有責任注意藝人的問題，然后反應給負責的經(jīng)紀人知道。我沒有先考慮如何與元哥溝通就這么心急代心妍去反應，以致衍生更大的問題，這點我會向元哥道歉?！?/br>
    「你雖然很努力，但不得不說，你也真的很麻煩。看到魔方四不顧一切為你爭取，我真的很高興，這代表你們之間一定有很深的信賴，魔方四才會為你做到如此。但因為你讓公司惹出這么大的風波，我又沒法高興了。」老周看了我?guī)籽?，嘆了口氣。

    「對不起?！?/br>
    「我沒有將這件事怪到你身上，因為我知道不是你主導，所以我就不多提。從今天開始，你就回到位置上去，這一個多月你沒為魔方四做的事要盡快補回來。還有一件事，我之前跟你做的約定取消了，你已經(jīng)是正式的經(jīng)紀人，我會再考慮將哪些藝人交給你管理?！?/br>
    「我真的可以再帶別的藝人嗎？」我有些驚喜。

    「現(xiàn)在全國有哪個人不知道你是我們星龍『最』優(yōu)秀的經(jīng)紀人，只讓你帶著一個魔方四不是自打嘴巴嗎？」老周把那個『最』字強調(diào)的特重，臉色十足的無奈。

    「『最』優(yōu)秀的經(jīng)紀人又不是我自稱的……那是記者說的……」

    「好了，出去吧，趕緊做事去。」老周白了我?guī)籽邸?/br>
    我才剛走到門邊，手都還沒握到門把，不知是哪一個沒禮貌的人就這樣大辣辣開門一撞，撞得我眼冒金星，往后退了好幾步。我揉著額頭，火冒三丈地瞪著眼前的人，不客氣地指責：「京姐，你不懂得敲門嗎？」

    「你也在！」方慧京看我的眼神好像比平時來得更兇，反手將門碰地一聲關上。

    「沅星，你先出去?！估现苊鏌o表情喊我出去，顯然想獨自應付方慧京。

    「干嘛叫她出去？」方慧京緊緊抓著我手臂，「她在最好！」

    「你沒頭沒腦跑來這里發(fā)什么脾氣？」

    「我發(fā)脾氣？」方慧京拖著我往前走近老周的辦公桌幾步，厲聲指責：「我差點被你蒙在鼓里。一連看了幾天的新聞，我現(xiàn)在總算知道，為了她，你竟然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老周沒有說話，而我是一頭霧水，這件事從頭到尾就不關老周的事，方慧京未免遷怒地太沒道理。

    「你到底要怎么樣，為了把她捧起來需要這么大費周章嗎。什么降職處分原來都是假的，把她捧起來成為大家心中最好的經(jīng)紀人才是真的。你就不怕別人竊竊私語嗎，不怕別的經(jīng)紀人反彈嗎，你把公司里資深的經(jīng)紀人放在哪里？你到底還要讓員工在背地里說你多少間話！你知不知道……」

    「我做事有我一貫的原則，而且我從頭到尾都是為了星龍，只要老董相信，我就不需要解釋?！估现軓娜荽驍嗨脑?。

    「那為什么一定要是她？」

    「為什么只要是她，你就這么大的反應，今天可以是任何人。就如你想的，我的確是利用魔方四的不滿暗自與吳製作商量，由他們的電視臺發(fā)布這個獨家新聞哄抬沅星，也替星龍增加名聲，畢竟在我心中，她值得捧。我不妨跟你說，如果今天是你，你沒這個能耐也沒這個價值?！估现馨櫫嗣肌?/br>
    我頓時恍然大悟，不過這節(jié)骨眼上，我根本沒敢插話，像個奴才站在一旁。

    「你說什么？」方慧京的臉色瞬間慘白，連我也很意外老周竟會對她說出這么難聽的話。

    「我說錯了嗎？換做是你，你的藝人肯為你鬧出這么大的風波嗎，你能讓這么多人出面為你說好話嗎？我們就說公事！」老周一臉肅容，用力敲了桌子，終于來了場秋后算帳：「你在星龍到底為工作用了多少心，你真以為我糊涂？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適可而止。是我向老董推薦你當經(jīng)紀人，也是我不斷為你鋪路，將已經(jīng)大有知名度的藝人交到你手上，不惜讓別人產(chǎn)生你是大牌藝人爭相指名的王牌經(jīng)紀人的印象，因為我明白你想透由工作得到一個成就，一種抒發(fā)。我唯一慶幸的，是你沒浪費我替你舖好的路?？墒呛髞砟?？你大簽藝人卻不用心經(jīng)營，損失了公司多少成本，我處理；你私下盤算帶著公司大半的員工離開，我善后，你今天還想我怎么做？我甚至隱忍不發(fā)你暗地里多次要挖走沅星，挖走其他經(jīng)紀人！」

    我霎時寒毛豎立，原來老周都知道。只是我真的不明白，方慧京到底為了什么事，這樣處心積慮要扯老周的后腿。

    「所以呢？你就用這個方式打壓我，打壓聚星，將聚星的藝人吸引到你們星龍去？」方慧京眼眶里滾著淚水，胸膛起伏不停。

    「藝人留不留得住是貴公司的問題，既然他們覺得來星龍會更有發(fā)展，我干嘛不簽？這只是單純一件事，我真不明白你為什么要想得這么復雜?！估现艿梢曋耆涣翕诺?。

    「你想知道為什么是不是？」方慧京重重呼吸，哭吼了出來：「因為這是你欠我的，這輩子別指望我會原諒你！」隨即衝出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