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暗潮涌動(玻璃心別點)
“公主小心——” 萬夢年更快一步抓住蕭鸞玉的手臂,將她穩(wěn)穩(wěn)攙扶。 “公主小心些?!?/br> “不礙事。”蕭鸞玉嘴上如此說著,卻也郁悶地跺跺腳,緩解雙腿的酸麻,“綠荷去哪了?” “御花園的守衛(wèi)散了一些,我甩掉綠荷,便過來找您?!?/br> “真是麻煩,趕緊回去逮住她,免得她報給賢妃和芳蘭?!?/br> 兩人鬼鬼祟祟從東側(cè)小路繞了一大圈回到安樂宮,恰好在半路被綠荷發(fā)現(xiàn)了。 于是,蕭鸞玉難得耐著性子聽完她的嘮叨,穩(wěn)住她的情緒。 “公主,下次您再耍人,奴婢就直接告訴賢妃娘娘了?!?/br> “絕對沒有下次?!笔掻[玉從善如流。 綠荷哪里不知道她的性子,轉(zhuǎn)頭還想叮囑萬夢年,就被她打斷了。 “我出了不少汗,綠荷,快幫我備一桶浴湯?!?/br> 綠荷氣結(jié),只得離開了。 蕭鸞玉沐浴之后換了一身干凈裙衫,又整理一會發(fā)簪,再出來時,萬夢年已經(jīng)吹涼一杯茶水,放在她面前。 “公主,以后還是謹慎些為好?!?/br> “我知道你緊張?!笔掻[玉喝了涼茶水,燥熱的感覺一掃而空,心情舒暢多了,“瞧瞧你走下假山的時候,還沒走幾步,額頭上都是汗水?!?/br> 萬夢年語塞,當(dāng)時蕭鋒宸就在亭臺上盯著他,那可是皇上,誰能不緊張? “我問你些事?!?/br> “公主請講?!?/br> “你的家鄉(xiāng)在哪?” “青州泠臺?!?/br> 蕭鸞玉手里摩挲著茶杯的花紋,靈光一閃,“泠臺是不是靠近濱城、臨近東海?” 萬夢年回答,“正是。” “倘若乘船從濱城順著洺江而上,需要幾日能夠抵達京城?” “如今河水平緩,乘船逆流而上只需一日,上岸后再以車馬代行,還需一日?!?/br> 蕭鸞玉將茶杯狠狠放在桌上,好不容易舒暢些的情緒又被陰云籠罩。 “……時間真不多了?!?/br> 兩天后,初春的天氣暖和了很多,制衣局時常有宮仆進出,為主子們更換適宜的衣裳。 萬夢年拎著繡包匆忙趕去,正好被認識他的小太監(jiān)叫住。 “小林子,你來幫三公主換裙衫?” “天氣熱起來了,公主想穿些煙羅裙。”萬夢年笑著回應(yīng)。 “那你可得趕緊過去,現(xiàn)在煙羅料可搶手了,妃嬪們都爭著要剪裁新衣裳?!?/br> “三公主每天都讓我過來問,不知道今天有沒有。”他如此說著,邁步進了制衣局。 如他所料,今天依舊沒有多余的煙羅。 “你明天再來看看吧?!惫苁碌耐鯆邒邤[擺手,讓他回去。 “那我明天再來?!比f夢年狀若無奈,將繡包歸還,“王嬤嬤,這是之前替三公主借走的繡包?!?/br> “放那吧,我忙著呢。”王嬤嬤指了桌角,示意他放在那里,又繼續(xù)丈量桌上的布料。 過了一會,她準(zhǔn)備縫線做底子了,便順手拿起繡包,“……怪了,怎么少了兩根長針?” 此時萬夢年已經(jīng)離開制衣局,腳步一扭,走向御膳房。 “劉掌勺,今個三公主想吃杏花酥?!?/br> “等一會等一會,你總是在我最忙的時候過來?!?/br> “到了飯點,公主餓了就想吃甜點,咱們也不好說什么。”萬夢年解釋了一句,繞著灶臺轉(zhuǎn)一圈,將備好的食盒都看了一遍。 不同的主子每天都有不同的口味,大多會提前交代御膳房準(zhǔn)備。 今天合歡宮的主子想吃雪花羹,那就把合歡宮的木牒擺在食盒上邊,以防奴才們拿錯了別人的飯菜。 這個時間點正是御膳房最忙的時候,灶臺的空隙擺滿了食盒和木牒,唯獨少了……坤寧宮。 萬夢年靈機一動,趁著其他人不注意,把安樂宮的木牒碰掉在地上,“劉掌勺,您是不是少做了我們安樂宮的午膳?” “不可能,你再找找?!?/br> “當(dāng)真是沒看到,您給我指個大概的位置?!?/br> 劉掌勺指了他身后的灶臺,“就在那,你看仔細咯?!?/br> 萬夢年裝模作樣地拿起另一塊木牒,“真沒看到,這倒是有其他的食盒,叫什么坤……” “怎么會是坤寧宮?”劉掌勺拿著菜刀走過來,湊近了瞧,“你小子眼神不好使,這哪里是‘坤’字?” “我沒讀過書,不認得多少字?!比f夢年尷尬地笑了笑,“那,那我們安樂宮的食盒在哪?” “奇了怪了,剛才是在這灶臺上?!眲⒄粕邹D(zhuǎn)了兩圈,終于找到了安樂宮的木牒,“真是折騰人,好好的怎么會掉在地上?” “辛苦您了,我晚些再過來要杏花酥?!?/br> “知道知道,明天要吃什么早點說?!?/br> 劉掌勺不耐煩地揮揮手,把他趕走了,又看了一眼剛才的木牒,“這孩子眼神真不好,不讀書識字,好歹也見過坤寧宮的牌匾,怎會把‘崇’字看成‘坤’字?” 他搖了搖頭,并未深究其中的怪異。 午膳過后,安樂宮又恢復(fù)安靜。 綠荷這幾日嚴防死守,就怕蕭鸞玉又偷溜出去了。 可是她沒想到蕭鸞玉倒是老實了,蕭翎玉卻不安分起來。 “四皇子殿下,您不午睡嗎?” “你問什么問,我找皇姐有事?!?/br> “哎哎,四皇子……” “噓——”蕭翎玉做了噤聲的手勢,“你敢驚動別人,我就找借口把你送進浣衣局?!?/br> 綠荷不敢再說了,繼續(xù)站在院外發(fā)呆。 蕭翎玉順利跑進蕭鸞玉的臥房,她果然在等他。 “午膳的時候,你讓小太監(jiān)給我傳話,我很快就溜出來找你了?!彼屏饲浦車?,她手上沒有布娃娃,剛才傳話的小太監(jiān)也不在,“我的東西呢?” “稍安勿躁?!笔掻[玉笑了下,指著身邊的凳子,示意他坐下來,“我的繡工不好,方才又發(fā)現(xiàn)一處布料沒縫好,就讓小年子拿著娃娃去制衣局,讓王嬤嬤再補幾針,不知四皇弟會不會介意等一會?” “等一會是幾會,我沒有太多的耐心?!笔掫嵊襦洁洁爨?,“別忘了,這是你向我賠禮道歉的布娃娃,要是太難看,我可不要。” “要不了多久的。”蕭翎玉捂嘴輕笑,“話說回來,翎玉的生辰是不是要到了?” “久著呢,還有……三個月加十五——不對,三個月加十六天?!?/br> “到時候翎玉想吃什么甜點或者美味?” “我想吃翡翠糕、炸金酥、桃花鱖魚……”蕭翎玉覺得不對勁,瞥了她一眼,“皇姐,你怎么突然問這些?” “怕你等得無聊,所以跟你找一些話題說說?!笔掻[玉神色真誠,坦然對上他的視線,“古人言‘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瑤’,翎玉心里把我當(dāng)成親jiejie,我便想在你生辰之時,為你做一份甜點?!?/br> 蕭翎玉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心中感到奇怪,“那我之前對你不好么?你現(xiàn)在才想給我做甜點。” 蕭鸞玉的笑意斂了斂,“你這話說的,先前你拿了我的玉佩,就知道惹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蕭翎玉的面容已經(jīng)浮現(xiàn)怒色,“我當(dāng)皇姐是要真心待我好,原來還是為了要回玉佩?!?/br> “不說真心不真心,皇姐何時曾對你壞?” “你私自收藏太子的玉佩,不就是背叛我嗎?” 什么背叛,真是荒唐。 蕭鸞玉厭惡地皺了皺眉,“看來你的母妃沒有告訴你玉佩到底是誰的?!?/br> “難道不是蕭錦玉的?這宮里除了他還有誰能對上這個巧合?” 又是相同的質(zhì)問,而蕭鸞玉依舊無法回答。 蕭翎玉覺得自己被她耍了,站起身來俯視她,“看來皇姐并不是真心要向我認錯,何必假情假意拉扯如此多的戲份?” 蕭鸞玉不甘示弱地回懟道,“誰都可以說我假情假意,唯獨你沒有這個資格?!?/br> 他被她言語中的輕蔑刺激到,臉色極為難看,“你這是徹底撕破臉了?” “早該如此了?!笔掻[玉亦是站起身,本該稚嫩的眉眼卻露出刺人的鋒芒,“你算什么東西敢要求我用真心待你?” “蕭鸞玉,你敢……” “你偷了我的楷書課業(yè)交給太傅時,你可是真心待我?你強行拉著我逃課玩耍卻反告狀給賢妃時,你可是真心待我?你深夜趁我不備、差點將我害死,你可是真心待我?” 她像是壓抑了許久、終于徹底爆發(fā)的火山,用這滿腹的怨氣和刺耳的事實將他淹沒。 蕭翎玉情不自禁地倒退半步,又提起一股豪橫之勢,“什么課業(yè)、什么告狀,我根本沒有做過,更別說推你下湖……” 他驀地止住了聲音,蕭鸞玉根本沒說過她是被人推下湖的,他怎么就嘴快說出來了。 “四皇弟真是可愛?!彼α诵?,轉(zhuǎn)身摸了摸茶壺的壺蓋,“茶水涼了,像青湖的湖水那般冰冷?!?/br> “你什么意思?” 蕭翎玉直覺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警惕地盯著她的動作。 “意思就是……” 她的尾音拉長,引得蕭翎玉繃緊心弦,正準(zhǔn)備細聽她的話語時,身后的少年猛地掐住他的咽喉,將他拽倒在地上。 “額唔唔……唔唔……” 蕭翎玉奮力掙扎,一時沒能掙脫萬夢年的鉗制,蕭鸞玉便打開茶壺,扯出濕透的布娃娃,用力按在他的臉上。 冰涼的茶水淌入他的口鼻中,嗆得格外難受,可是萬夢年的力氣就足以壓制他,更何況還有蕭鸞玉死死捂住他的呼吸。 漸漸地,他的兩眼開始翻白,雙腿也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蕭家只有兩種人……而你是廢物的那一個?!?/br> —————— 咳,應(yīng)該沒有人因為第一章的春夢就喜歡蕭翎玉這個角色吧∑( ̄□ ̄) 本文小虐怡情,大部分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