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白姨娘失蹤
78 凜冬將至,日長一線。 京城內(nèi)已然飄起了鵝毛大的雪片。 平關伯與平關世子在短短四個月內(nèi),便報了四次大捷。 戎狄已從占領的域北關,退出了中原與戎的分割線。 只是平關世子作為軍中主將之一,受了重傷,險些丟了性命一事,也同捷報傳回了京中。 宋氏這幾日本就在清點以個人之力,為邊關將士帶去棉服與食材。 聽聞此事,就直接跟著平關侯爺?shù)挠H信,先行去了沙堰北駐地。再派了一行府侍、家丁,運送這批糧草與過冬裝備,隨后跟上。 白瑚以放心不下meimei為由,暫且沒有跟著去。 而宋氏叁日前才跟著平關伯親信出城,叁日后,便聽聞平關世子的小妾上白馬寺為世子祈福之時,被歹人擄走了。 宋氏不在家,此事自然是落在了白瑚的肩膀上。 如今平關伯府留任的人幾乎都是丫鬟、婆子,不然就是看管莊子的管家和賬房先生。只有少許家丁侍衛(wèi)。 白瑚每日在侯府焦頭爛額,忙的腳不沾地,還是白雙拿著侯府的手信去了京府。 “白小姐?!?/br> 瞧見白雙進來,京府師爺立馬行了禮。 抬眼時,才見她面容生動可人,面頰微紅,身上披著的是暗紅斗篷。 丫鬟在后面撐著傘,她的肩頭與發(fā)間都是雪花片。 趙師爺心中暗嘆真是個妙人,隨即又收了目光,道:“白府的歹人這幾日已經(jīng)抓住了,等審問結果出來,京府自會給白府一個交代?!?/br> 還以為她是為了四月前的那場事而來,趙師爺便主動匯報了起來。 四月前,原是真的有賊人進了白府。 白雙早在一個月前便得知了此事。 她聞言,不甚在意。 “今日我是為侯府的人失蹤一事而來?!?/br> “這事我也聽說了,不過侯府倒是沒人來報官呢……”師爺看著她青蔥玉指間捏著的一封信,便又說:“白小姐里邊請,此事我先做記錄,待大人回來了,我自會上報?!?/br> 白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只將手中的信交給了他道:“世子夫人已忙的抽不出身來,所以將來龍去脈寫在了這里面。過幾日可能還會親自來一趟,到希望京府能快點查明事情,將人找回來?!?/br> 誰不知道,京府,都是太子的人。 京府府令,乃太子舅舅的門生,這師爺拜在京府大人腳下,那同拜在太子腳下,無差。 所以她倒是看出來了,這堂堂京府師爺,跟自己說話時候的諂媚模樣,真是足夠丑陋! 趙師爺那張干巴巴的臉一笑,說:“白小姐吩咐的是,往后若您攀上太子飛黃騰達了,也別忘了小的們?yōu)榘赘跞艘皇?,盡心盡力了?!?/br> 京中已經(jīng)傳遍了她要做太子妃的事情了。 白雙盯著趙師爺,冷笑一聲說:“趙師爺盡心盡力而為,過了叁月才抓住了這小小歹人?再說了,難不成京府盡心盡力辦案,便只是為太子?那可真是有趣了?!?/br> 趙師爺聞聲,嚇了一跳。 心知自己這是拍到了馬腿上去了。 他趕忙壓低了聲音道:“白小姐,這話可不敢亂說!” 白雙不再理會,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秀兒回頭看那趙師爺盯著小姐的背影,面上是貪婪,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果真是要做貴人了,連個奴隸也敢對對我蹬鼻子上臉了。” 看著她們離去,趙師爺自言自語般說道。 說完后,他便轉(zhuǎn)身朝著府里走去,將手中的信函交到了一位府衙手中道:“速速送去太子府,稟告太子,就說過幾日世子夫人會親自登京府,還請?zhí)涌煨┫聸Q斷?!?/br> “是!” …… 侯府門外,白瑚看著這一波波回來的幾個家丁和宋滄恩留下護府的侍衛(wèi),面上一片焦急。 白姨娘失蹤了,以后便沒有人想方設法算計自己,給自己不痛不癢一擊了。 看起來是件好事,但卻并非好事。 好歹是條人命。 還不知抓走了白姨娘的人是什么人,若是下一個抓的人是白瑚,可又該如何是好。 白雙下了馬車,一看見她,就上前去拉住了她溫熱的手道:“jiejie莫急,京府已接納了案子,下午應該就會派人去調(diào)查了。這白姨娘平日里也是作威作福慣了,我聽青兒說,她對自己院子里面的丫鬟婆子,非打則罵。自己也是從丫鬟上去的,沒有點良心,是遭了報應?!?/br> 聞言,白瑚扭頭看向她,覺得她說的話有幾分般若經(jīng)的意思,便十分奇怪道:“你最近又抄了多少經(jīng)書?這輩子真要伴青燈到頭了?” 她低了低眸道:“那你要我作何?我已然不在乎誰死了誰亡了,聽你的話,不要想著那個死了的人,也不對嗎?” 白雙說的輕描淡寫,好似四月前的那一場場、一幕幕,是水中月鏡中花。 這四個月以來,她胸口上的傷是痊愈了,而心上的口子,也似乎好了,連傷疤都見不著。 能夠出府之后,她又如同往日一樣,去酒館茶樓、書院私塾,亦或是京兆府圍觀審判犯人。 恍若白雙又成了一年前那個沒心沒肺的白雙。 除了晚上成宿成宿的睡不著,她會將扔進庫房的佛龕找出來,焚香后就坐在佛龕面前,手抄經(jīng)書,一直到睡意來襲。 第二日,她便會焚了那手抄的經(jīng)書,再讓秀兒撤了香燭,將那佛龕又放進庫房中。 白瑚輕搖了頭,然后說:“我這幾日很忙,沒有時間照看你。你乖乖回府上去,別讓爹娘擔心。” “那jiejie呢?如果那些歹人的真正目的其實是你怎么辦?他們綁走一個小姨娘做什么?難不成是看著姐夫?qū)檺鬯姆萆希壛怂?,要府上拿錢贖人?” 平關世子寵愛小妾這事,在京城傳的不算開。 但是當初白姨娘小產(chǎn)之后,那宋滄恩在小院宿了整整一月,對著白瑚這樣的可人兒橫眉冷對的事,也不知被哪個嘴大的傳出了府。 白瑚聞聲皺了皺眉,心頭一痛。 倒不是心痛宋滄恩寵愛誰,她心痛的是,現(xiàn)在侯府沒有個當家做主的,她還得忍著惡心,將他寵愛的小妾平安救回來了。 “可現(xiàn)在也沒有人傳信要錢,這可如何是好?” 她看了看巷子頭,不見有人回來稟報消息,多少有些擔憂。 白姨娘當初勾引宋滄恩事不假,白瑚本就不是愿意與人共事一夫的人,她更看不上白姨娘的手段和心機。 但這條人命,怎么說也是白府出來的。 她討厭歸討厭,但也不是要白姨娘去死。 白雙想了想,壓低了聲音說:“姐夫不是曾經(jīng)留下過一支隱衛(wèi)給你么?何不讓他們?nèi)ゲ橐徊椋俊?/br> 白瑚聞言,搖搖頭道:“那不是給我留下的,是給侯府留下的。我早就叫他們?nèi)ゲ榱耍@都兩日了,哪里有什么消息呢?” 這怎么可能。 白雙不信隱衛(wèi)竟查不出一絲絲的蛛絲馬跡。 正在思忖間,忽然聽聞一聲聲的馬蹄朝著這邊來了。 其中還夾雜著一聲粗獷的聲音。 “夫人!有邊關的來信了!” 不遠處,只見一位騎著馬匹,風塵仆仆的人朝著府門來了。 這人身上穿著便服,但白瑚認識他,知他是宋滄恩的親信手下之一。 “夫人,是世子爺給您的信?!?/br> 那人翻身下馬,雙手奉上了信封。 信被送信人從胸口處拿出,送信人頭頂冰霜,連眼睫毛上都是融化不掉的雪,而信紙還是一片溫熱。 不用看,白瑚便知道這信上寫的什么。 大致就是讓她找到白姨娘。 她捏緊了信,道:“林大哥,辛苦了,先進府喝杯熱茶吧?” 軍營中的人,大多不懂虛禮。林大點點頭,便只同兩位女眷離得遠遠的,跟著她們進了府上。 花廳中。 下人給林大端了熱茶水,白瑚就坐在主位上,拆開了信封。 - 瑚兒,今日連夜跟林大離開京城,務必要在十四日內(nèi)到達沙堰北。途中奔波辛苦,但有人護你周全,待到團聚我再同你賠禮。 閱后即焚。 - 白瑚看完,面色已經(jīng)大變。 不是要她去尋白姨娘,是讓她立馬離京。 “jiejie,怎么了?” 一旁白雙瞧見她的神色,心中甚是擔憂。 而林大也看著白瑚,見她讀完,便提醒道:“夫人,屬下這次回來,除了世子爺無人知道。這封信也不能讓其他人看見……” 聞言,白瑚看了一眼眼巴巴的白雙,然后站到燭臺邊,連帶著信封也燒的干干凈凈。 “究竟出什么事了?” 白雙倒不是好奇信中寫的什么,只是擔心白瑚有麻煩。 “雙兒,我讓車夫送你回家?!?/br> 白瑚走到她跟前,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得如此說道。 她見狀,看向了林大說:“是姐夫讓你回來接jiejie的是嗎?” “這……” 林大微微一愣,不知道為什么這白二小姐竟然猜了出來。 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