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過完生日后,緊接著馬上考學(xué)測,我沒去多問筱雯考的如何,擔(dān)心她考不好會難過。 我到是考得滿糟的,國文不小心考了個超越頂標(biāo)的13級分,英文實在太不給面子來個2級分,連后標(biāo)都沒有,完全沒有學(xué)校愿意收留我,每間大學(xué)英文都要求要均標(biāo),我不在意反正我的目標(biāo)在獨招的警校。 但我還是帶著有點憂鬱的心情開始準(zhǔn)備渡過寒假。 結(jié)業(yè)式那天我收拾著抽屜一堆課本,我突然想到筱雯的書似乎比我還多。 我走到三零一教室門口,不過馬上就打消幫她拿書的念頭,不是我看到太多東西不想搬,是張榕軒已經(jīng)在那里了。 也是,男朋友這樣做是應(yīng)該的,只是當(dāng)我轉(zhuǎn)身要離開時,不知道為什么被一種莫名的失落感包圍。 回家的路上我數(shù)了一下,寒假大約放一個月的時間,也許這一個月我可以改變一些情況。 我又再次回到怡君舊的住家,那位租下房子的人說怡君是去唸東京的一所華僑高中,這是我從她口中得到的消息。 回家后我開始打開電腦找資料,很幸運發(fā)現(xiàn)東京只有一所華僑高中,那就是四谷高中,那是一間採雙邊教育的學(xué)校,臺灣教材和日本教材都會教,但不適合長期就讀,我想怡君遲早還是會回來臺灣。 遲早,但不知道什么時候,雖然我嘗試過打怡君手機號碼,但已經(jīng)是空號了。 我嘆口氣蓋上筆記型電腦。 「媽,讓我去打工好不好?」傍晚時我趴在廚房的墻上望著天花板問我媽。 『小小年紀(jì)打什么工???』我媽一邊炒著菜一邊問。 「學(xué)測都考完了,而且我在家也好無聊,讓我去看看外面世界嘛!」 『可是你還這么小。』 「媽,我已經(jīng)十八歲了?!?/br> 我媽思考了很久,我趴在墻上等著她的答案。 『不要去找一些很奇怪的工作?!?/br> 「媽,謝謝你?!刮以谒樕陷p輕親了一下。 后來我到一家日本料理店當(dāng)外場,一小時一百二,每天工作六小時,整個月我工作了二十天,那些打工的錢我完全沒花。 整個寒假扣除和mama簽約過的壓歲錢被沒收外,打工錢加上我爸給我的一點點心意和之前僅存的一些零用錢,湊一湊大約有兩萬五。 應(yīng)該夠了,決定在寒假結(jié)束前來一趟旅行,媽給了我兩天的時間,我沒跟她說要去哪,只跟她保證我會安全回家。 開學(xué)前三天的早晨,上智騎了一輛摩托車到我家。 「楊mama,你好?!股现呛苡卸Y貌跟我媽打招呼。 『你們要一起去玩喔!太好了,我還擔(dān)心他一個人不行呢!幫我好好照顧我家子樂喔!』媽拍著我的肩膀說。 「沒問題?!股现呛苡凶孕诺谜f。 我戴上安全帽跨上機車對我媽揮揮手,一路上我和上智都沒說話。 「真的沒問題嗎?我很擔(dān)心你耶!」 我下了摩托車把安全帽還上智時他問我。 我點點頭。 『不需要我陪嗎?』 我搖頭拿起行李轉(zhuǎn)身離去,背對著上智跟他揮揮手。 媽,我忘了告訴你,這是我一個人的旅行。 臺灣很美,雖然我只看了從桃園到臺北這段距離,但這是我第一次從空中鳥瞰臺灣,翠綠的臺灣和深藍(lán)的臺灣海峽。 我從飛機窗口拍下這美麗的畫面,在通往東京的航道上。 手上的單眼相機第一次拍了沒有筱雯的風(fēng)景照。 說真的,經(jīng)濟艙的位子好小。 東京的羽田機場是填海造陸的機場,但規(guī)模比桃園機場還大。 下了飛機,我攔下一臺計程車把手上的紙條拿給司機,日本計程車和臺灣最大的不同就是日本的駕駛座在右邊。 「here!」我比著手上紙條說。 司機點點頭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日文。 日本的計程車司機很有禮貌,而且開車會戴著白色手帕,感覺很專業(yè),我很想跟他聊天,但是我不會說日文,除了從男生愛看的那些影片中學(xué)到的不實用詞語外。 東京是個很大的城市,那座紅色鐵塔和那座富士山在城市中特別顯眼,高樓的密集度簡直是信義區(qū)的擴建板。 東京人的特色,每個人的腳步都很急,感覺上生活步調(diào)比臺北快,我總認(rèn)為臺北車站的行人走路已經(jīng)夠快了,看到東京上班族的走路速度,臺北車站的那些通勤族好像在散步。 我看了手錶,七點了,臺灣時間。 計程車停在一棟公寓樓下,原來他們住這??!那是一棟很普通的公寓,但在東京市區(qū)的公寓應(yīng)該也是滿昂貴的 看了手上紙條一眼,十五樓。 我站在一戶家門前,確認(rèn)沒錯后按了門鈴。 「子樂,你怎么會來?」怡君mama看到我很驚訝。 『爸媽帶我到迪士尼玩,我想說順便來看看怡君?!?/br> 我怎么這么愛說謊。 「你怎么知道我們住這里啊?」怡君mama把我拉進門。 『我在謝mama臺灣的家警衛(wèi)室里看到一個一寄到日本的包裹,我想那可能是怡君在日本的新住家,爸媽又跟我說要帶我來東京玩,我才想說抄下來順便來探望她?!?/br> 「子樂,真的很謝謝你來東京玩還特地來看她?!?/br> 我害羞的笑了笑。 我是想到筱雯知道是誤會我后的反應(yīng)。 怡君mama拿了一杯茶給我。 我拿了一個禮盒給怡君mama。 『新年快樂!』 「子樂不用帶伴手禮啦!怡君現(xiàn)在讀四谷高中,來到這里她變得開朗很多,不像以前鬱鬱寡悶的。」 我還是把那禮盒硬塞給怡君mama。 『怡君現(xiàn)在在家嗎?』 怡君mama表情看起來很為難。 「小樂,很抱歉,怡君她暫時不太想看到那些高中時的朋友,謝mama的意思不是說你不好,只是會勾起她那些不好的回憶?!?/br> 天啊!謝閔揚到底對怡君做了什么事,我也很不幸被捲進去。 可是……來東京就是希望能夠見到怡君一面。 「還是你要留張字條給她?」 看著怡君mama為難的表情,我也不好意思堅持要和怡君談話,我拿起一張紙簡單寫下幾個字交給怡君mama。 和怡君mama聊一會兒后我以mama在等我的理由告辭。 走在東京的街道上,看著這個陌生的都市。 最后的方法也試過了,剩下的只能靠上天幫忙了,我只希望怡君能夠了解那張紙條的意思,那我這趟旅行就有意義了。 我在東京街頭晃了整個早上和下午,沒買任何東西,因為我還要留住宿費。 其實我有打算去西谷高中的念頭,但我后來想到現(xiàn)在還是寒假。 怡君應(yīng)該是在家哩,只是不想看到我吧! 那一晚我睡在膠囊旅館里,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旅館,像是上下鋪的房間但只能躺著不能站著,有電燈和小型電視,可惜隔音差了點,半夜還是可以很清楚聽到走廊上傳來腳步聲。 回想起,其實那是一個不錯的體驗。 隔天又搭著早班飛機返回臺灣,我真的不知道這趟旅程會不會帶給未來的我什么改變,但我真的盡力了,這是最后的方法。 拖著行李我回到家中,mama沒多問我去哪,因為我臉上的表情告訴她我好累。 洗完澡整理一下行李和開學(xué)要用的東西后我倒在床上,不到五分鐘就睡著了。 我好瘋狂,竟然一個人跑到日本,還是在開學(xué)前一天。 沒為什么,因為筱雯只相信怡君親口說的話。 怡君住在東京,所以我去找她。 就這么簡單。 一張兩萬五的紙條,到底算貴還是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