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十八.兇吉(捌)
章九十八.兇吉(捌) “南星哥,你怎么在這兒!”蕭濯纓倒是眼尖,又因著性格外向,便往他那邊叁步并作兩步走去。 因蕭濯塵的關(guān)系,蕭濯纓和俞南星也算得上熟絡(luò),只是蕭濯纓外出游歷許久,今日再見時(shí),發(fā)覺她除了性子還是那般天真爛漫外,外形上有了些許變化,長高了不少。 “你長高了,濯纓。”他順過氣后,便露出一副溫潤儒雅的模樣,又似久未相逢的兄長一般感嘆一句她的變化。 “南星哥也……”蕭濯纓往前靠近幾步,比了比她的身高和他的差別,繼而仰頭嘆道,“你怎么也好像長高了不少?”上一次見面時(shí),明明她已經(jīng)長高了不少,母親令人給她量身裁衣時(shí)也這樣感嘆,可怎么見面時(shí),她好像還是個(gè)小矮子,連俞南星的下巴都碰不到。 二人說話之間,便有人熱情地上前摟住蕭濯纓的胳膊,硬生生插到二人之間:“濯纓,這位是……”俞南星極少在眾人前露面,一來是身體不好,二來他并不想被他人打量的目光所注視,因此他便是一個(gè)有名而無形的貴公子。于是汴州內(nèi)熟識(shí)俞南星的人并不多。 蕭濯纓未發(fā)覺此女子的心思,便大方地同她介紹起俞南星來。 “原是俞公子?!甭勓缘呐哟蛄科鹩崮闲莵?,確實(shí)和眾人口中一樣,是汴州絕色,一絲病氣卻更添柔弱的美感。雙目濕潤,而掩蓋了他的心思,明明看著柔弱,卻能感受到他的堅(jiān)毅。 極為矛盾的人物。 可惜了。 女子暗自嘆息,方才好奇的眼神此刻也多了憐惜。 旁邊說話的人,聽見俞南星的名字,也都打量起他來,其中摻雜著不少憐憫與惋惜。天賦異稟的孩子,可惜這身子不爭(zhēng)氣。 看過無數(shù)人這樣的眼神,不知為何,俞南星心中有些許煩躁。 連山上的低溫都降不了他心中的煩悶。 憐憫,可惜,是樹枝間蜘蛛吐出的蛛絲,不經(jīng)意之間他飛身落入,被牢牢定住。就像是被扒光了衣物,被人丟在街上的那種不自在。 “南星哥?”蕭濯纓發(fā)覺身邊人的不自在,便趕緊扯謊預(yù)備帶他離開此地時(shí),一道聲音輕緩地撞開了這種束縛。 “俞哥哥,那邊有個(gè)小沙彌在尋你,說是問供奉長明燈的事宜。”林知意款款走來,叁言兩語便將他從其中抽身出來,她說話聲不大,卻似乎有極大的穿透力,能從眾人的眼神與議論中直直地橫斜出來,像是不經(jīng)意地舞劍,而一招,便直逼對(duì)手的咽喉。 “原是這樣,既然如此,便不打擾諸位了?!痹诳吹剿皝淼哪且凰玻崮闲菑哪蔷o繃的狀態(tài)中松弛了,她走來的步子不徐不疾,極為沉穩(wěn),一步,又一步,仿佛踏到了他的心尖上。 俞南星同眾人行禮拜別,卻又抱著幾分希冀說道:“知意,前些日子你不是也說想供奉長明燈來著嗎?不如隨我一道去?” 他是給了一點(diǎn)甜頭便想繼續(xù)嘗下去的貪婪之人。 林知意今日來幫他,他便想繼續(xù)擁有這種特權(quán)。 看著他眼神里的希冀,林知意本就沒有想拒絕他的意思,便說道:“好,我同你一起去。” 她同蕭濯纓低聲說道:“濯纓jiejie,我去去就來。” “好,你別耽擱太久,待會(huì)兒還得進(jìn)寶殿跪拜上香呢?!笔掑t看著時(shí)辰還未到,便也答應(yīng)了她。 陳璟在另一頭,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一年輕的男子和一姑娘匆匆離去,不知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 就像兒時(shí)放紙鳶時(shí),風(fēng)箏線在風(fēng)中斷開,他無法抓住那風(fēng)中高高飛起的紙鳶,只能牢牢地抓著那垂下來的線,紙鳶隨風(fēng)而去,不見蹤影,徒留他一人在原地,悵然若失。他眼睜睜地看見線頭斷開,紙鳶高飛,心中慌張,卻無能為力。 ****** 而遠(yuǎn)離繁雜的兩人,俞南星在前,林知意在后,二人之間隔著叁步距離,兩人低頭不語,卻異常地同心,叁步距離未有分毫更改過。 步入林中,早已聽不見身后的人聲了,林里靜謐得很,唯獨(dú)能聽見二人腳步的聲音。 哪有什么小沙彌,只是扯謊的由頭罷了,長明燈也不過是謊言的一部分。 二人都知道,卻未有一人點(diǎn)破。 只因這個(gè)謊言是為他而撒的,他便有些抑制不住地歡喜。 歡喜若是不表達(dá)出來,怎能傳遞給她呢? 于是他慢了下來。 見四周無人,俞南星聽著后面的人一聲不發(fā),而腳步輕緩,終是忍不住回頭,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溫暖卻又緊繃的身軀。 她并不是對(duì)自己無情,可自己終究是傷害了她,于是她有抵抗。 這種抵抗是刀劍入鞘后抵住咽喉的抵抗,抗拒,卻傷不了對(duì)手分毫,縱容對(duì)手的一步步靠近。 好不容易硬著心腸把她引入局中,企圖用極為卑劣不堪的手法,讓蕭濯塵撞破一切,然后逃離此地。 怎能想到他既誤判了蕭濯塵的心思,更加把她往外推離了出去。不見不逢,日子不長,他卻迅速地荒蕪下去,不識(shí)愁滋味時(shí),見書中寫道“一日不見如隔叁秋”,饒是他再聰慧,也無法明白這是何種感情。 熱毒之癥自兒時(shí)便伴隨著他,可他覺得自己患上的另一種病痛,更加鉆心剜骨——相思之病,患上了,便再也棄不了,它鉆入自己的骨血中,日日夜夜每時(shí)每刻都在復(fù)發(fā)。 然而在擁抱的一瞬,哪有什么病痛的苦澀。 她的身軀雖僵硬,可并未推開自己。 “知意,是我錯(cuò)了,好不好?”又一次低頭,將嫉妒與惡意全部咽入自己腹中,從她和蕭濯纓的關(guān)系上看,顯然她和蕭濯塵解除了嫌隙,他掉入自己造成的縫隙中,艱難生存。 然而林知意不發(fā)一語,這種舉動(dòng)讓他慌了心神。 “你還在惱我,對(duì)不對(duì)?”他又一次發(fā)問,企圖能得到一句回答。 然而林知意并不知道,自己對(duì)他是惱怒,還是無奈。于情于理,他都不該做出如此荒唐的舉動(dòng),她是女子,雖愿與他歡愛,可這始終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私事,而俞南星卻想用這種隱秘的事跡,將情愛撕開給蕭濯塵看,讓蕭濯塵知難而退,這對(duì)她而言,毫無尊重二字。 她不是獲勝的物品,更不是他人手中的籌碼。 情和愛,合并起來的情愛讓人沉醉。 但她沖破這種束縛,與他同樂時(shí),又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呢。 半是引誘,半是情愿。 她的情緒極其復(fù)雜。 連提兩問,林知意一句不發(fā),俞南星猜不透她的心思,而身上起了一陣寒意。 “你……你……是不是不肯原諒我了?”他最后一句,也是問句,可字句間帶著的苦意早已彌漫在口腔里。 “俞南星,”林知意終究還是開了口,只是仍舊是語氣平淡,未有絲毫起伏,“你知道嗎,我這幾日,想了很多與你斷絕關(guān)系的場(chǎng)景?!比欢降恼Z氣中,是山崩地裂的意思。 她抬首,闖入眼中的,是俊美的臉龐上出現(xiàn)了裂痕,他顯然沒了方才的勇氣,明明字句聽得懂,可拼湊在一起,他完全不懂了:“你說什么?” “我和蕭濯塵也……”她不知這句話說出口時(shí),會(huì)面臨怎樣的未來,是福還是禍?是兇還是吉? 然而俞南星迅速地堵住了她的唇,以自己的唇死死堵住,下面的話語他不想聽了,不想放手,所以他做出了最快的選擇。 溫?zé)岬碾p唇不夠。 他要將她的嘴巴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堵住,不讓她再說下一句,只要他不聽到,就什么事都沒有。 以往的親吻,像是春風(fēng)拂過湖面般輕柔,而今日,是他蠻橫地撬開唇縫,橫沖直撞,攔截她接下來說的一切,只讓她沉溺于親吻中。 比起吃醋,比起爭(zhēng)鋒,他立刻明白了,自己更害怕的是林知意的逃離與拋棄。 他恨不得自己能融入林知意的血rou,這樣他就能不和她分離。 原來這次的卦象是——吉。 林知意摟住他的脖頸,允許他的吻,允許他犯過的錯(cuò)。 ——未完待續(xù)—— 橘枳:有沒有不能吃輕微s向的姐妹的,我這里想寫個(gè)小番外(小小懲戒俞南星系列),但是害怕諸位不吃這種設(shè)定,先問一下,看看各位是啥想法 (畢竟我覺得俞南星雖然吃醋很可愛,但是這種做法是不大得當(dāng)?shù)模瑳]錯(cuò)我是女主親媽,所以想試著寫一下女向s,如果有不吃的記得跟我說一聲,我再考慮考慮) 首發(fā):(яΘūщèńńρ.мè(rouwennp.m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