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序顫抖的嘴唇無意識的翕動，他的目光緊緊追隨著梨花的方向，只看見她的手慢慢地收回，她把那張紙折好扔回抽屜里。

    杜云茉悄悄看了眼梨花正常的神情，心里那塊忐忑的石頭終于緩緩落下，她討好般地對梨花吐舌，用細(xì)微的氣音說道，“我就只說這一句，那我先撤咯?！?/br>
    但梨花沒吱聲，她一改先前的散漫懈怠，端端正正地坐著。

    宋序不明白她想干什么，他突然感到一陣風(fēng)往他腦門上拍，接著是冰冷的觸感貼著他的皮膚，僅僅是一瞬他就僵直了身體。

    他的全身仿佛被她的指尖點(diǎn)燃了，迷亂的情欲在他眼前綻放，他能感受到身下巨物的勃起，甚至是企圖想要面前少女親昵的撫摸。

    宋序緊緊靠著桌沿，完全不敢亂動，他的視線被一張白紙遮了個七七八八，只能從中間的縫隙中窺見她的臉龐。

    梨花冷呵了一聲，照著他臉上的字念了出來：“賤人。”

    聽到這話，宋序的臉?biāo)查g沒了血色。

    什么旖旎、什么浪漫、什么曖昧通通被打碎，被幻夢蒙蔽雙眼的宋序此刻終于清醒。

    他飛快地揭下紙條，猛地用力把它拍在梨花的桌上，心里遏制不住的沖動一擁而上，隨即又在教室里完全不顧其他大喊了一聲，“你別發(fā)瘋了！”

    “你給我閉嘴，別打擾我了！”宋序好像被她激發(fā)了什么開關(guān)，讓他一下子鼓起勇氣去反抗她。

    他的聲音隔著醫(yī)用口罩悶悶地傳出，回音在他耳邊卻如同一場盛大的煙花爆裂地綻開。

    但很顯然，這份破碎的勇氣并不足以完全支撐他直面她。

    至少在這一刻，他面對的是全班死一樣的寂靜。同學(xué)們或許是被他的爆發(fā)嚇愣了，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他怒氣大發(fā)。

    老師再也忍不住，站起身對著下面亂糟糟的吵鬧一頓劈頭蓋臉的罵。

    “吵什么吵！現(xiàn)在是上晚自習(xí)。再說話給我滾回家！再影響其他同學(xué)給我滾去校長辦公室！”

    他的臉上憋得青筋暴起，那副樣子似乎比宋序還難看。老師的目光在梨花和宋序兩人身上悠悠打轉(zhuǎn)，仿佛在進(jìn)行什么考量。

    梨花半點(diǎn)被罵的自覺都沒有，她甚至還能側(cè)過聲，左手支撐著下頜，用譏諷的眼神嘲笑著宋序。

    只見她的嘴唇輕啟，呵氣如蘭般出聲：“蠢貨。你是不是有點(diǎn)蠢而不自知??？”

    宋序被她氣的想站起來打人，但礙于講臺上老師冰冷的眼神只能硬生生吞下委屈，咬著牙扭過頭不去看她。

    看吧，男人就是這樣，只要稍稍不如意，他所謂的好感就能瞬間傾覆。

    宋序亦是如此，他本質(zhì)上仍然是那個窮山溝走出來的窮小子，沒見過世面的粗人。自以為有幾分武力便妄圖依靠著走上人生舞臺的中央。

    他的好感對梨花而言無足輕重，甚至是倍感惡心。

    況且，他真的喜歡她嗎？

    他那是喜歡的表現(xiàn)嗎？

    他真的不是瘋了嗎？

    不是因?yàn)榭匆谎邸⑴鲆幌戮陀驳陌l(fā)情的野獸的基因在作祟嗎？

    他的暴力、他的粗鄙永遠(yuǎn)是被攻擊的最佳弱點(diǎn)。畢竟是條只會狂吠不止的，喜歡亂咬人的惡狗而已。

    梨花覺得好笑，她的目光落在宋序刻意遮掩的下體時，惡劣的笑容都掩飾不住了。

    在老師投來不解眼神中，她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一點(diǎn)一點(diǎn)靠近宋序的身邊。

    宋序微微挺直腰背，不想被她看出任何失態(tài)的端倪，更不想被她的觸碰而失去理智。

    但當(dāng)感受到少女身上散發(fā)出的淡淡幽香時，宋序腦子都成了一團(tuán)漿糊，褲子中的roubang早已不受控制的劇烈腫脹起來，他趕緊手伸進(jìn)口袋按住不安分的roubang。

    梨花走了幾步后就停下了，她的神情很平淡，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

    正當(dāng)宋序松了一口氣，準(zhǔn)備慢慢抽回手時，他聽見耳邊的聲音幽幽飄來，“宋序同學(xué)，對著我發(fā)情的你，好像一只未開化的野獸啊?！?/br>
    他的眼睛因驚恐而瞪大，呼吸也停滯了，整個人仿佛被石化一樣愣在原地。這一句話不亞于在宋序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霎那間他的世界都在顛倒旋轉(zhuǎn)。

    梨花卻不以為然，甚至加重嘲弄的語氣又說了一次，“蠢貨，在上課時也能意yin，還被發(fā)現(xiàn)，真應(yīng)該叫其他人都來瞧瞧你這sao浪下賤模樣?！?/br>
    宋序的心涼了幾分，還未抽出的雙手不自覺地在里面抖動。

    她的目光上下打量他，那副鄙夷的眼神他明明是那么的熟悉，此刻卻又那么遙遠(yuǎn)，仿佛是在看一件隨手可出租的貨色，注意到他的動作，她眼底的嫌惡直白地映襯于宋序的眸中，“你是抖M嗎？說這些話你還能面不改色地玩弄你的roubang，你該不會真是騎萬人吧?！?/br>
    ——她誤會了。

    宋序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誤會他了。

    他不是萬人騎，也不是騎萬人，更沒有在上課的時候意yin他。他又不是周玉容那樣不分場合、只會公共發(fā)情的狗。

    梨花她怎么能這么想他？！

    他很干凈，也很自愛。從沒和人亂搞，也不會抽煙喝酒，他只是偶然打打架，收點(diǎn)保護(hù)費(fèi)。他是個很好的人，只是命運(yùn)從不偏袒他，讓他無緣無故受了許多苦。

    她真的誤會他了。

    他無可自拔又絕望地想。

    宋序一時之間語無倫次，他飛快的抽回手，局促不安地垂放在兩側(cè)，試圖開口解釋或者緩解氣氛，但梨花沒有給他任何機(jī)會。

    她只是皺著眉頭，淡淡地扔出了兩個詞：“惡心?！?/br>
    “把手yin過的手大大方方地放在我面前，你是第一個?！崩婊ǖ哪樌淙舯貌蝗葜靡傻目谖敲钏?，“滾，別臟了我的眼?！?/br>
    宋序苦笑一聲，甚至來不及為自己感到悲哀，眼神已經(jīng)徹底失魂了。

    她一直都是這樣，偏執(zhí)地認(rèn)定自己看見的就是事實(shí)。

    從不給他為自己辯解的權(quán)利。

    梨花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望著他失去焦距的眼睛，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仿佛之前的冷漠都是他的錯覺。

    “既然知道自己是只會發(fā)情的畜生，有什么資格裝出人的做派?！?/br>
    她的言辭如蛇蝎般惡毒，刺耳的話語不斷從她口中溢出。如果宋序此時抬頭，他能看見梨花眼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惡意的光芒。

    他在愣神間，再次被她從凳椅踹了下去。

    聲響很大，疼痛劇烈，周遭嘈雜，一切都在告訴他：這不是在做夢。

    “宋同學(xué)，下次千萬要坐穩(wěn)。不要摔幾次也不長記性，”梨花蹲下去湊到他耳邊輕聲細(xì)語，吐露地卻是令人難堪不已的惡言，“蠢貨，還是先收拾收拾自己吧。在我面前，你有勇氣說‘不’嗎？”

    “蠢而不自知，真令人厭煩?！?/br>
    “你簡直比周玉容還蠢?！?/br>
    她一向知道怎么戳人心窩最疼，宋序低著頭，幽暗的眼睛被碎發(fā)遮住，看不見半點(diǎn)神色。

    梨花笑語盈盈地向地上的他伸手，看似是要善心大發(fā)想要拉他起來，但那眼神中蘊(yùn)藏的警告被宋序看得一清二楚。

    老師早就被這場景逼瘋，他真是不知道為什么一個晚自習(xí)也能這么不安分。他能看出梨花的小動作，也大概能琢磨出她的小心思。

    可他想不明白，為什么一個梨花要費(fèi)盡心思玩弄宋序。

    于是為了維護(hù)晚自習(xí)的安寧，他面帶厲色地叫了她的名字，并讓其他同學(xué)收心專注自己的學(xué)習(xí)，示意她跟上一同去辦公室。

    梨花沒有意見，或者是她早就迫不及待地離開有宋序的地方，仿佛多待一秒鐘對她而言都是一種侮辱。

    她慢慢繞開癱坐在地上的宋序，一步一步向外走去。宋序片刻晃了神，竟然伸手要去抓出她的腳踝，好似是在苦苦挽留她不要走。

    梨花目不斜視的踩住他的手，停了一會，聽到身下細(xì)微的輕喘聲時還故意地用力碾了幾下，直到這聲音變成痛苦的呻吟才繼續(xù)往前走。

    只留下被踩爽到忍不住射精的宋序怔愣在原地，他的布料前端被濡濕暈染了一大片，內(nèi)褲上黏稠的白色jingye粘著一起很不舒服。

    他失神片刻，恍惚間聽見旁邊同學(xué)的細(xì)細(xì)碎語，一股奇怪的味道充斥著整個教室，那是他射精的檀腥味，隨后有人問石楠樹是不是開花了。

    前所未有的恥辱感席卷了宋序的全身，可他早已沒有力氣替自己抽絲剝繭，他的這份羞恥已被梨花生生地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他的眼神盯著梨花遠(yuǎn)去的方向，一直到門口也沒有挪開，他也依然不清楚自己為什么這么做，為什么要追隨她的身影。

    宋序的心好似也同她的離去而下沉，注入看不見底的深處。

    就在萬念俱灰的時刻，梨花忽然心有所感地回頭。

    那雙澄澈的眸子不期而遇地對上他的瞳孔，只是眨眼一瞬間，這短暫的畫面卻仿佛成了永久的相片定格在宋序的人生中。

    她明明已經(jīng)回頭離開了，但宋序卻永永遠(yuǎn)遠(yuǎn)地駐足在這里。他只覺得死寂的心再一次跳動起來，不是為他，而是為另一個人。

    多么荒謬，一個恨他恨不得去死的人。

    多么荒唐，她只是看他一眼，他就又勃起了。如同當(dāng)初在公交車上，她替周玉容手yin時，自己卻看著硬了。

    見宋序還坐著地上，有同學(xué)主動伸手想拉他起來。他只是看了眼自己的手，不知道想了什么，最終搖頭拒絕了。

    梨花一定不知道，她踩過的那只手，此刻正被宋序悄悄放入褲中。他抓著自己的roubang，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真正的意yin她。

    這只被她踩過的手，被他當(dāng)作是她的手。他帶動她的手慢慢撫摸過roubang的前端，感受著上面的紋路，輕微的粗喘聲從他口中。

    那里時不時會蹦出另一個詞。

    ——梨花。

    在幻夢中，宋序又痛苦又歡愉的迎來了第二次射精。

    他徹底如她所想，用手意yin了她。

    哈，這下真的不是誤會了。

    他以右手捂著半只眼，癲狂的絕望再次覆沒了他的靈魂。

    “你是蝸牛嗎？！怎么走個路都能磨磨唧唧的！”

    老師忍不住噴她的磨蹭，對上梨花平靜的眼眸才猛然想起自己剛對著學(xué)生口出狂言。

    其一是，他違法了教師守則第三百二十六條，不得隨意苛責(zé)學(xué)生。

    其二是，這學(xué)生是五百強(qiáng)周氏集團(tuán)管理者的孩子。

    想到這里，他冷汗直流，幾欲開口彌補(bǔ)，最終吶吶地轉(zhuǎn)移了話題。一路上，他觀摩著梨花的反應(yīng)，發(fā)現(xiàn)她無動于衷后才抬手擦擦頭上的汗。

    看出了老師百轉(zhuǎn)心思的梨花自然沒有錯過他的小動作，不是她如外表上看上去的好欺負(fù)和忍氣吞聲，只是她從不承受無緣無故的怒火。

    在這段長長的回廊中，她就已經(jīng)想好了數(shù)百種折磨人的方法。

    夜風(fēng)微冷，正一點(diǎn)點(diǎn)滲入肌膚蠶食溫存的熱意。幽暗的燈光下，她的臉藏匿于半明半暗的陰影里。

    只不過，從誰先開始呢。

    得罪她的人，一個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