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慕
卿莘把自己關(guān)進房間。 一見到張角,她再次心亂如麻。 那個稱她為jiejie的“meimei”說得沒錯,張角真的沒有那么愛她。 她就像一塊任由揉捏的橡皮泥,和張角待得越久,她就被拉得更長,越來越能夠忍受不堪的委屈。 現(xiàn)在他可能只是曖昧,說不定以后他真的跟誰在一起了,她都愿意忍受。 卿莘打了個寒戰(zhàn)。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變成這樣的。 就好像只要一看到張角,她就失去了所有理智,只知道不求回報一心一意地愛他。 咔噠。 喀嚓。 咔噠。 喀嚓。 彈匣、槍管,帶繭的手指間嘩啦滑過八顆子彈。 她試圖讓自己放空,把手里的槍拆開,裝回,再拆開,再裝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夜幕降臨。 約好的三人來到一家高級西餐廳,由秦瑜瑜做東。 卿莘今天表現(xiàn)得特別大度,不再嘗試硬擠進去他倆的聊天里,只管微笑和進食,顯得尤其大度。 秦瑜瑜的父親是寰升的高層,自然和張角有很多可交流的話題。 卿莘懷疑張角就是和秦瑜瑜的父親做了什么交換,才得到了現(xiàn)在的工作,她以前問過,他含含糊糊帶過,不肯告訴她具體經(jīng)過。 卿莘舉起叉子咬下這口牛排。 “安姐,宋先生,你們好啊。”秦瑜瑜突然起身打招呼。 “是瑜瑜,在和朋友吃飯呢。” 女人嗓音很是動聽,連卿莘都忍不住好奇抬頭。 面前的年輕女人穿了身合體的青色旗袍,外貌清麗脫俗,簡潔的玉簪挽起如墨長發(fā),活像一副典雅的古畫。 站在她一側(cè)的男人,卿莘陌生又熟悉,正是昨晚把床分她一半的宋臣溪。 “是呀。這是我一個關(guān)系很好的哥哥,還有他女友?!?/br> “真巧?!逼炫叟涌匆姀埥?,展露出坦然微笑,“你這位哥哥是我大學(xué)學(xué)弟呢?!?/br> 反觀被招呼的張角呆了好幾秒,連手中的叉子都跟著落在桌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才反應(yīng)過來,有些窘迫地回道,“好久不見了,樾學(xué)姐?!?/br> 安樾很貼心地忽略他的失態(tài),大方寒暄,“是啊,我最近剛回國,原來大家都認(rèn)識,那以后有機會可以聚聚。” 張角點頭,認(rèn)真道,“嗯,一定?!?/br> “那我們先走,不打擾你們吃飯啦?!?/br> “拜拜,安姐慢走?!?/br> “學(xué)姐慢走?!?/br> 安樾挽著宋臣溪的手臂離開了。 身為在場唯二沒有開口的兩個人,卿莘和宋臣溪對視了一眼,宋臣溪就狀似無意地撇開頭。而卿莘在想他今天的扣子扣得這么規(guī)整,是不是為了遮住胸口的抓痕。 秦瑜瑜見他們進了包間,瞄了眼還在魂不守舍的張角,有些故意地感慨,“安姐和宋先生真的好配啊,我聽爸爸說他們明年就會訂婚誒?!?/br> “是嗎?” 張角有些無力地笑笑,頭一回沒有附和她的話,神色不明地沉默。 桌上的氣氛變得有點尷尬。 以至于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答案的秦瑜瑜破天荒找卿莘講話,“你也這么覺得吧,卿姐?” “啊嗯,的確挺配?!彼⑿?。 秦瑜瑜以為卿莘抱有和她相同意義的不悅,短暫產(chǎn)生出與她站在同一戰(zhàn)線的微妙心理,“對吧,好像就角哥不這么覺得呢。” “夠了,瑜瑜,講這種八卦沒什么趣味?!睆埥堑谋砬樽兞俗儯拔覀兞狞c別的吧?!?/br> “那聊什么?。俊?/br> 張角看出她不高興,馬上又想出點話來捧她,“我聽說秦叔說你明年畢業(yè)前打算開一場獨立的演奏會?” “我是這么打算的?!鼻罔よず芨吲d話題重新又回到她的身上,狀似苦惱地說,“不過我還沒選好地點呢,學(xué)校那個會場實在太小了?!?/br> 張角兩頭都想顧,他的手一邊在桌下握住卿莘的手背,代表自己沒有忽視她,一邊回秦瑜瑜,“這是你第一場演出,叔叔一定會為你精心準(zhǔn)備?!?/br> ....... 卿莘自動屏蔽了這些沒營養(yǎng)的內(nèi)容。 就在剛剛,她突然想起安樾這個名字為何熟悉,因為她以前就聽張角提起過。 她是張角的同系學(xué)姐,也是寰升老板的二女兒。 張角那副情態(tài),明顯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戀慕,要是換做以前,她免不得拿自己和安樾比較,和張角大吵一架或暗自神傷。 但現(xiàn)在她雖然依然失落,但至少還能勉強忍住。 卿莘的身體變得忽冷忽熱,張角的觸碰,他的講話聲就像無數(shù)條蟲子一樣爬過她皮膚和大腦皮層。 一股不像屬于她的難過不甘正拼了命地往她胸口奔涌,想要占據(jù)她所有心神。 砰! 她突然手拍桌子,站了起來,嚇了另外兩人一跳,也引來其他顧客的關(guān)注。 “我去上個廁所。”卿莘回過神,隨便找了個理由,“我來月經(jīng)了?!?/br> 張角微微皺眉,不太喜歡她這副作態(tài),“你去吧。” “嗯。” 她有點快速地離開,憑直覺朝一個可能的方向走去。 走過一個拐彎,她手臂突然被人拉住。 卿莘另一只手本能去摸裙兜,抬頭卻看到了靠墻而站的宋臣溪。 “去哪兒?” “上廁所。” “你走反了?!?/br> “哦。謝謝提醒?!?/br> 卿莘想走,但宋臣溪沒松手。 他挑了下眉,“怎么,見到你親愛的男朋友,就什么都忘光了?” 他語氣輕松,沒有生氣的意思,但延續(xù)了昨日的陰陽怪氣。 “我沒忘合作?!?/br> 他躬腰去看她臉,“那怎么都不敢看我?” 卿莘對視他目光,呲著牙笑笑,冷淡地回,“你有未婚妻,還跟我做了那種事,我不喜歡這樣?!?/br> “嚯。沒想到你還是個好女孩?!?/br> 卿莘只是自己憋屈,就見不得別的同性也這樣被無辜牽連。 “這個就不關(guān)你的事,大少爺?!?/br> 覺醒了神問的人身體素質(zhì)會上一個臺階,她若用上全力并非掙脫不了宋臣溪。 卿莘剛想這么做,又被宋臣溪用了一個巧力,一把把她拉進旁邊無人的包間。 他把她懟在墻邊。 “不是未婚妻?!彼惶樵傅鼗?,“我不至于那么沒品,是朋友?!?/br> “哦?!?/br> 卿莘松了口氣。 從宋臣溪低頭看去的角度,卿莘這個細(xì)微表情的變化很有趣,至少比跟那些老頭子開會,也比跟安樾盤算如何利用這段時間讓兩家獲利最大有趣。 他剛才見她離桌,馬上悄無聲息追上,再攔下她,也就圖解個悶子,順便試探一下她是不是會倒戈相向。 “那我先走……” 他剛開口,沒想到卿莘不打招呼就抱住他腰帖上來。 她腦袋也就到他鎖骨位置,甚至還用臉頰蹭了蹭他衣服。 莫名其妙。 但怪可愛的。他心想。 害得他立馬硬了。 (宋臣溪除了和卿莘以外沒有任何感情線,也不會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