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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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亦瑤臉龐染上一層緋紅,她在花海里自由自在地打滾,又大字形仰躺在花瓣里。 玉璋為她編織了無數(shù)個花環(huán),簡亦瑤給自己頭頂上戴上一頂,脖子套了兩個,手腕、腳腕能帶的地方她全部都戴上。 余下的花環(huán),簡亦瑤就給玉璋戴上。 他們還去摘野果、挖蘑菇、采草藥...... 回去的路上,玉璋背起她,簡亦瑤搖頭晃腦道:“今天超開心的,我們以后也可以經(jīng)常像這樣來約會嗎?” “當(dāng)然,我們會經(jīng)常來的。”他盡力壓制住苦澀的滋味,開口的嗓音里,暗藏著無邊的悲涼和傷感。 玉璋不知道這樣偷來的時光能維持多久,卑鄙的手段總有一天會被揭露,他不敢去想簡亦瑤知道真相那一刻會是什么樣的神情。 她絕對會討厭他。 一想到簡亦瑤厭惡的眼神,那種情緒猶如尖銳的刀片,一下下地在心臟切割。 簡亦瑤聽到他肯定的答復(fù),眼角眉梢都透著喜色,倍顯愉悅:“那我們約定好了哦?!?/br> “......好?!?/br> 就在他們回寢宮時,玉赫背對著他們站在了門口,渾身散發(fā)冰冷寒意,轉(zhuǎn)過頭:“玉璋你這是在做什么!” 玉璋并沒有回答他哥哥,先彎腰讓簡亦瑤安穩(wěn)落地。 她好奇打量著玉赫,踮起腳尖,對著玉璋耳語:“這個人好兇,而且跟你長得很像?!?/br> “他是我的哥哥。”玉璋也低聲同她說。 簡亦瑤與玉赫四目相對,熟悉的感覺一下子浮現(xiàn)出來了,花xue也不自覺涌出一股暖流。 她這是怎么了。 怎么可以對著陌生男子發(fā)情。 玉赫走向簡亦瑤,那個腳步越走越近,最終在離她身邊不到半米被玉璋攔了下來。 玉赫憤怒地質(zhì)問弟弟:“你都對她做了什么?!?/br> 玉璋不疾不徐道:“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她現(xiàn)在是我的?!?/br> “你個混蛋!她是我?guī)Щ貋淼??!?/br> “那又怎么樣,她現(xiàn)在喜歡的人是我?!?/br> 在一旁的簡亦瑤聽得云里霧里,眼里閃過一抹驚訝,他們兩個在說我嗎? 簡亦瑤仔細(xì)盯著玉赫的臉,想起迷糊混亂的影子,她額間滲出冷汗,太陽xue仿佛被炸開一朵浪花,扭曲劇烈的疼痛席卷頭顱。 耳邊的爭吵聲也逐漸遠(yuǎn)去,簡亦瑤脫力跌倒在地,抬頭拼命捂住自己的腦袋。 兩人這才注意到簡亦瑤的不對勁,都想伸手抱住她。 簡亦瑤迷蒙看著眼前的黑影,昏迷前說了句:“玉璋。”就不省人事了。 看出簡亦瑤的狀態(tài),玉赫斷定他的好弟弟對簡亦瑤使用了禁術(shù)。 狐族的禁術(shù),使用者會以修為作為代價,相當(dāng)危險,極有可能幻化不成人形,退化到幼獸時期,所以被狐族列為禁術(shù)。 玉赫臉色鐵青,嘴唇緊抿,指尖凝出一股能量,朝他弟弟飛去,“玉璋,現(xiàn)在的你就連我的法術(shù)都躲不掉了。” 玉璋的唇色泛白,繃不住吐出一口鮮血,不甘道:“那你再來?!?/br> “我現(xiàn)在不想同你打,我對你失望透了?!闭f完,轉(zhuǎn)身抱著簡亦瑤離開。 玉璋失力倒在地上,胸口起伏不定,每次呼吸都伴隨著劇烈的疼痛,他咬緊牙關(guān),盡力不讓自己發(fā)出呻吟聲。 他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那么快。 以現(xiàn)在的他,之后想見到簡亦瑤怕是更加困難了,但他并不后悔對簡亦瑤做的那些,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哪怕簡亦瑤醒來后把他忘了…… * 過了一個星期,簡亦瑤還是沒蘇醒。 玉赫束手無策,只得去找狐族里唯一的九尾狐貍——玉曼香,也就是他的親生母親。 他的母親自從當(dāng)上狐族巫女后,他們之間就沒有任何往來了,除非族里發(fā)生大事她才會現(xiàn)身。 玉赫輕啄了簡亦瑤冰涼的唇瓣,然后把她抱在懷里,“睡美人,現(xiàn)在的你可真安靜,讓我有些不習(xí)慣?!?/br> 半晌。 他站在靈竹外,略抬高了聲音:“母親,赫兒有事相求?!?/br> 過了許久,秋日的艷陽透過林間折射出他修長的身影,靜靜立于斑駁之中。林間吹過一縷微風(fēng),玉曼香來到他身后,嘴角彎著溫柔的弧度:“沒想到赫兒會有一日來求助于我。” “還請母親出手相救?!?/br> “說來聽聽?!?/br> 玉赫把與簡亦瑤相遇的過程簡略說了一遍,還包括玉璋使用禁術(shù)的事,玉曼香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以救她,但是我有兩個條件。”她話鋒突轉(zhuǎn),“一是簡亦瑤醒后必須離開狐族,二是你們兄弟兩都不能主動去找她?!?/br> 玉曼香提出了這兩個對玉赫來說難以抉擇的條件。 “為什么?”玉赫表情逐漸僵硬,眼睛一動不動,臉頰上的肌rou隱約在顫抖著。 他從來都知道找玉曼香幫助是有代價的,但是玉赫沒想到她會提出這么刁鉆的條件,弟弟想奪走簡亦瑤,就連母親也想拆散他們。 轉(zhuǎn)念想想,玉曼香身為狐族的巫女,是因為她能通過卜卦測出未來之事,但這個算卦只受限于她見過的人。 玉赫詢問:“母親是算到什么了嗎?” 她只說了句引人遐想萬千的話:“她不宜留在狐族?!?/br> 考慮了很久,他艱難說:“……我明白了?!?/br> 玉曼香似笑非笑:“想通了?” 玉赫喉頭里像是被堵住般,又難受又刺痛,袖中的手緊緊握成拳,又無力地垂下,“請母親救她?!?/br> “走吧?!?/br> 玉曼香先一步到達(dá)簡亦瑤的寢宮,他緊隨其后。 “母親認(rèn)識她?” “有過一面之緣?!庇衤憷w纖玉指點在簡亦瑤前額,指尖流淌著彩色流光注入簡亦瑤體內(nèi)。 在仔細(xì)查探一番后,玉曼香忍不住道:“她現(xiàn)在的情況很復(fù)雜,記憶片段是不穩(wěn)定的,虛構(gòu)的記憶強行塞入她的腦里與本來的記憶混亂成一團,才導(dǎo)致她醒不過來?!?/br> 她意味深長道:“也不知道你弟弟從哪里學(xué)到禁術(shù)的?!?/br> 玉赫很快意識到他母親潛在的話語,趕忙雙膝跪下,自責(zé)說:“是我管教不力,玉璋已經(jīng)被我收押在迷幻地了?!?/br> 迷幻地,也是迷離之地,全年充斥著暗紫色的濃霧與至幻的芳香,出口處布滿二十種不同的鏡花水月陣。 變相地將玉璋關(guān)進(jìn)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以他目前的修為很難再出來,既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迷幻地的靈氣比外界更加富裕,等他修煉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破鏡出來。 壞處則是需要獨自在里面待上幾百年,甚至幾千年,對狐貍來說,這幾千年的光陰猶如彈指揮間。如果他在乎的人等不起這幾百年幾千年,就另當(dāng)別論了。 玉曼香眉宇間還帶著點狡黠的幸災(zāi)樂禍,“也好,就讓迷幻地好好鍛煉璋兒?!?/br> 如果此刻的簡亦瑤還醒著,肯定會吐槽:不愧是親媽! 一小時后,簡亦瑤睜開眼睛,半睡半醒的眼神很是朦朧,看了看坐在身旁的玉曼香,又揉了揉眼睛——這次徹底清醒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 簡亦瑤的記憶只停留在和玉曼香相遇的那晚,她被虛構(gòu)的那段記憶已經(jīng)從腦子里抹除了,所以她也不記得和玉璋這幾天發(fā)生過什么。 “我為什么不可以在這里!”玉曼香撇了撇嘴,又繼續(xù)道:“我是等不及晚上了,特地過來找你的。誰知道你居然在睡懶覺!” “?” 時間靜止了幾秒,簡亦瑤震驚:“我還沒說要不要去找你呢?!?/br> 玉曼香一只手支起下巴,雙腿搭在椅背上,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沒關(guān)系呀,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嘛~” 簡亦瑤無力吐槽:“你這是強買強賣!” 玉曼香眉眼彎彎:“這叫你情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