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水溢出來那一刻，靈玉曲起手掌承接。

    溫?zé)岬年柦蛞还山又还?，間續(xù)地打在掌心上，李顯嗚咽著，射得眼睛都紅了，神色癡迷，微微抽搐。在靈玉耳邊短促呵氣，顯然是攀登到欲望巔峰，身心靈，皆為稱愿。

    等他緩過來，忙不迭脫下里衣，挪到她身旁，為她擦拭已然流到手腕上的白濁。

    里衣帶著他的香氣，溫暖羲和。

    白濁微涼，透著股子檀腥氣。

    李顯讓殿外守著的楊守忠預(yù)備熱水，轉(zhuǎn)頭對上靈玉的視線，過了片刻，他笑了，將她的手捧到唇邊，一根根含住，次第舔舐。

    “……還是臟了jiejie的手，顯為jiejie舔凈?！?/br>
    舔舐的間隙，他與她額頭相抵，柔聲呢喃。

    “……jiejie的手，又軟又甜。”

    眼中情潮余波仍在，桃花上臉，春意盎然。

    在幾次登頂，饜足之后，李顯變得柔順萬分，恍惚之間好像又回到當(dāng)年美色無邊的白羽孔雀模樣，唯一不同的是，他開屏了。

    渾身上下，從發(fā)絲到眉眼，無不在縈繞著情動的氣息。

    竟會是這樣。

    被他舔得十指濕潤，微涼的指尖被他溫?zé)峥谇恢鹨缓^，又重新開啟一輪輕咬舔舐。

    他喜歡看著她，且要看進(jìn)她的眼里，仿佛在確定她的眼眶里只有他。

    只要看見自己的倒影，勾起的唇角再難放下。

    嬌。

    他竟是嬌的。

    靈玉自問不是一具足夠冰冷的機(jī)器，被他舔過的指尖因為濕潤而發(fā)涼，心口如同浸入雙泉里，一時冷，一時熱，勾勾纏纏直達(dá)小腹，接著往更深處潛入。

    好在此時殿外響起楊守忠的聲音。

    “大家，水來了。”

    魚貫入內(nèi)的宮女不敢直視，銅盆放置很輕，然而腳下不穩(wěn)，最終還是一記水花揚濺。

    “出去吧?！?/br>
    乍聞靈玉聲音，惶惶不安的宮女如蒙大赦。

    楊守忠躬著身，撇頭看一眼潑灑出的水澤，抬手揮她出去。

    “愣著做什么，還不快退下去！”

    說罷叩首行了個禮，楊守忠領(lǐng)著余下幾人一同退了出去。

    內(nèi)殿恢復(fù)空靜。

    落針可聞的空間，舔舐聲十分yin艷。

    李顯心情大好，始終不管不顧含著她的指尖，像個貪吃飴糖的孩子，如何都不肯松口。此時抬起薄紅的眼皮，帶著水光的眸子直勾勾地看靈玉。

    “啊，jiejie的指尖是甜的?！?/br>
    “先別洗，顯還想再舔舔，好不好？”

    他很快又起反應(yīng)，卻羞臊地夾腿遮掩。

    靈玉看在眼里，忍下尾椎上襲的一股奇異麻意，直視他那處道：“陛下，我可以幫你?！?/br>
    舌尖撥弄著指尖，舐潤細(xì)密的指紋，繼而順著掌緣而下，到腕骨，到脈搏，李顯一面舔咬，一面搖頭，艱難地推拒。

    “jiejie，你愛我嗎？”

    靈玉不知如何作答，他忽地一笑，眼里浮現(xiàn)無奈的清明，“不然，對么？”

    折回去輕咬她隆起的腕骨，齒間兀自磨礪，像是要把眼前的腕骨嚼碎吞進(jìn)肚子里，又不忍當(dāng)真下口。

    “……顯要的，在骨不在皮?！?/br>
    他的話，像一縷擰出的花汁。

    香氣四溢。

    這一夜，沒有疾風(fēng)浪雨，月色花色都好。

    第二天，天不亮，李顯便上朝去了，仍舊留下楊守忠貼身伺候靈玉。

    昨夜毫無疑問，是個良夜。

    李顯很是受用，就連上朝時站在最前頭的蒼首老夫——中書令何遜，排眾而出，當(dāng)著文武百官，滿殿虎賁直言不諱，他也并不十分動怒。

    坐在金龍璀璨的御座上，好涵養(yǎng)，好君儀地聽完這灘苦水。

    何遜畢竟是起復(fù)再用的老臣，話有修飾，但也算直白。

    直白指出他與女尼同進(jìn)同出，于禮不合，有損君威，勸諫他愛惜為君名聲，否則來落在史書上想必十分好看。

    一篇話，洋洋灑灑，在鴉默雀靜的政殿內(nèi)說了足有一炷香。

    先帝困囿于權(quán)臣、外戚之間，一輩子軟弱不得意，底下的臣子跟著他，也不得意。

    自打李顯登基之后，見他硬生生在先帝留下的殘局上脫開一條血淋淋的生路，哪怕深知他陰刻乖戾，老臣們?nèi)耘f將圣君明主的祈盼一股腦壓在他身上。

    年逾古稀的中書令何遜便是其中一個。

    “愚臣老邁枯朽，今不知明，于國家于君父不能再有半分用處，多次奏乞致仕，求告老還鄉(xiāng)，實乃忝居中書要職，唯懇請陛下在此事上三思明裁。”

    李顯聽罷，夸他公忠體國。

    何遜不依不饒，追問后宮冊封大事。按規(guī)矩，兩年前登基時李顯就該冊封一后兩妃。

    他心情好，也有心思逗臣子玩。

    李顯欣然點頭：“中宮不比尋常，不若從愛卿家中挑選吧。聽聞卿有一孫女，年十二，幼承庭訓(xùn)，頗為聰慧。”

    何遜一聽，捏著笏板，滿頜白胡子都跟著抖起來。

    何家仔細(xì)單薄，四個兒子先后病亡，如今家中只剩一支獨苗，聰慧機(jī)敏，能詩能賦一點不輸男兒。

    何遜視若寶珠，稱她難得的讀書種子。早就盤算著，等孫女再大一些，在可科舉場上仔細(xì)挑選一個好男兒，入贅何家，延續(xù)香火。

    他是個老儒，年紀(jì)越大越腐朽，要他孫女入宮為后，豈不是斷絕他何家香火？！

    何遜死也不肯依。

    況且他知道，這是李顯在敲打他，只好口頭不對心頭，對自己孫女一番貶毀，很是體察君心地把話頭轉(zhuǎn)向郴州地震，富陽秋汛兩件民生要事上。

    這也正是李顯記掛的兩樁大事。

    他抬手，命黃門郎報讀地方災(zāi)情奏疏。

    *

    這日朝會比往常遲了一個時辰。

    日當(dāng)正午。

    有了何遜在朝堂上的一番勸諫，靈玉不奇怪會在清風(fēng)樓里見到他。

    李顯有意帶她來觀賞，退朝還府后的老相公都在干些什么。

    他對朝臣動向的把控，垂拱而治的手段，遠(yuǎn)超她所料。

    清風(fēng)樓是鄴城最大的酒肆，彩樓高起，酒食俱佳。一入夜，更是酒香十里，燈光雜彩，鼓蕭連綿。

    隔壁雅間正在聚飲的一群人里就有年逾七十的何遜。

    陪坐八人里多是朝廷老臣，一個個鬢白須白，只有兩個并沒官身，和何遜既是同鄉(xiāng)又是打小到老的玩伴。

    九人同在雅間飲酒。

    彈月琴的女伎正在唱《絳都春》。

    鶯鶯聲軟，曲樂間隙，何遜等老者闖入的笑聲愈發(fā)老邁渾濁。

    用李顯方才的話說，是有些“老物可恨”。

    “女子身有三寶，口涎，牝精，乳汁。”

    “此話不假，昔年漢相張蒼日日飲用年輕婦人的乳汁，才能活到二百來歲，婦人乳水由精血化成，每日來上幾口，讓人老牙重生，益壽延年?！?/br>
    “還是相公記著咱們?！?/br>
    “哈哈哈，來，同飲，同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