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李魚 hehuan9.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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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兩點啊?!” “嗯,既然點數(shù)不佳,便要在走法上好好思量?!?/br> “……魚兒要是這么走棋,姑姑你看好不好?” “世子自覺好便是好。” “姑姑會手下留情么?” “不會?!?/br> 李顯下朝來,奔回寢殿第一眼見到的便是這副景象 ——他的jiejie正與十歲的半大小子對坐,隔著棋盤,在辰光明媚的窗前同玩雙陸。那只為他沾滿鮮血的手,拈起骰子,在陽光照耀下如同白玉修成。 多少年前,jiejie也是這樣教他的。 點數(shù)全憑天命,倘或天命不佳,點數(shù)不夠好,便要用智計。 想起往事,冷峻的眉眼漸漸松泛,偏不巧,李魚爆發(fā)出一聲哀嚎,打破他的幻夢。 看清坐在jiejie對面的人并不是他,李顯皺眉。 “你為何在這里?!?/br> 他出聲。夲伩首髮站:hehuan1. 后續(xù)章節(jié)請到首發(fā)站閱讀 金裝玉裹的小子循聲一看,張大嘴巴,一激靈后慌張地從榻上滾下來,折迭起腿來向天子行臣禮。 “陛……陛下萬年無期?!?/br> 秦王是李氏宗親中的疏族,也是當年極力勸阻先帝不可廢太子的一員,李顯繼位前,秦王一直鎮(zhèn)守在邊陲小城。 邊地守將必須留下一子在鄴城,李魚是秦王唯一血脈,也是留在鄴城的不二人選。 論輩分,李顯是李魚的叔叔。李顯登基后,調(diào)秦王回京畿,然而多年苦寒沉疴在身,秦王時常臥病在床,如今在驪山靜養(yǎng)。 “臣聽說姑姑昨夜回宮——” 李魚還未說完,朱色朝服便掠過他,徑直走向榻邊,口吻哪里還有方才的冰冷。 “jiejie快起,不必行禮?!?/br> “早膳是不是不胃口?楊守忠說你才進了半碗的粥?!?/br> “青州進獻祥瑞白鹿一雙,通體雪白,連鹿角也是白的,jiejie想不想看看?” 李魚直愣愣跪著,眼珠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他雙手撐地,悄悄回頭。 兩年前,天子將齊王人頭放置金盤,隨身觀禮的余威還在。 提起此事,朝臣無不惴惴。 說實話,他也害怕陛下。 但又覺得靈玉姑姑只是點頭搖頭,話都不多說幾句,陛下始終這等恭順討好的模樣,在哪里都沒見過,實在有趣。 他很喜歡看。 偷著看,也要看。 * 剛?cè)肭?,夏暑殘留幾分?/br> 金虎臺邊草木生長茂盛,風一過,綠浪翻涌。 靜謐中長箭破空咻的一響。 “快,快,將箭取來。” 楊守忠步下高臺,點兩個小黃門去取箭。 待羽箭取來,趕忙呈到臺上。 數(shù)十丈外,腹部涂上朱砂的白鹿看起來只有一根手指大小。臺上置著三張條案,坐在下首的李魚迫不及待起身,伸長脖子去瞧,見箭頭染上朱砂紅暈,興奮到放聲歡呼。 “有朱色!陛下英武!” 他還從沒見過這樣的比試。 到底是半大孩子,一高興,手舞足蹈。 “難怪陛下說射中不難,難的是射不中,臣也想學這樣的射藝!” 白鹿腹部涂上朱砂,數(shù)十丈之外張弓搭箭,長箭過腹沾上朱砂而不傷獵物分毫,神,實在太神了! 隨侍的護衛(wèi)與內(nèi)侍隨之奉迎。 一時間呼贊盈天。 李顯取箭來看,轉(zhuǎn)而遞到靈玉面前,面容有幾分忐忑。 “陛下手生了?!?/br> 她看了一眼,淡淡道。 李顯唔的一哽,垂睫羞赧:“方才想要在jiejie面前好好表現(xiàn)一番,是顯太過心切,定力不足,沒射好這一箭?!?/br> “啊——?不算好么?” 還在拍掌叫好的李魚愣了愣。 這都不算好,那什么才叫好? 到底是孩子,話嗖的說出口去,可沒把隨行的幾位秦王府長史活活嚇死。 “世子爺,您今個可是有眼福?!?/br> 楊守忠見靈玉起身,接過宮女遞上來的弓箭,把手向她一比,引李魚去看,兀自起高調(diào),“您千萬瞧好。” 高臺角落豎著一節(jié)紅纓,用來辨別風向。 靈玉搭箭,張弓。 待臺上內(nèi)監(jiān)揮動旗幟,向遠處牽著祥瑞白鹿的禁軍打過信號,她放平滿弓,雙箭齊發(fā)。 只聽嗖嗖兩響,長箭飛馳而出,猶如颯沓流星掠過無形。 很快,兩箭一前一后。 成為角逐之態(tài)。 繼而,帶著萬千氣象,向遠處那道白點疾奔而去,目力再不能見。 這等凜然氣勢已經(jīng)把李魚嚇住,不知箭是什么呈到臺上的,他被天子笑聲驚過神來,天音玉潤,笑起來像春日朝陽一般溫暖。 “顯不如jiejie?!?/br> 李顯勾著唇角,比自己射出佳績還要興性。 李魚張大眼睛去看,不覺傻住。 托盤上放置的兩支箭,神乎其神,玄之又玄,朱砂紅色居然幾乎均勻地從箭頭抹至箭桿末端。 這么比起來, 天子的半截朱紅確實不算什么。 李魚不禁想起宮中種種關于李靈玉的傳言。 據(jù)說先帝從前有意立宗室子為太子,先后挑中兩個接進宮養(yǎng)在身邊,然而兩人接連病死,這件事與東宮脫不了干系。 王美人曾經(jīng)誕下一個皇子,先帝大喜,當日封王美人為賢妃不說,大賞其母家,將王美人兄長扶上左仆射的位置,可小皇子還未滿月便夭折,傳說也是東宮手筆。 更有傳言金虎臺下鑄有暗室數(shù)間,可以用來儲存糧食及兵器,東宮侍女李靈玉在暗室中豢養(yǎng)三百死士。這三百人,在齊王死后滿鄴城搜捕齊王黨羽,一舉殲滅齊王羽翼,就連襁褓里的孩子都不放過。 還有人說,李靈玉之所以不做皇后剃度出家,其實是鎮(zhèn)日被亡魂纏身,為求心安這才出家做尼姑。 真真假假,眾說紛紜。 比起知道真相,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踮起腳尖,滿懷期許。 靈玉附耳,矮下身來聽他說話。 “……,姑姑能再讓魚兒瞧瞧么?” “原來是這個,花式而已,世子想看奴婢愿意演示?!?/br> 靈玉向臺下護衛(wèi)借劍。 劍花凌厲,劍在她手中格外聽話,像被她馴服一般,皎若銀龍的刃軀擦過刀鞘,一段鏘然寒齒的龍吟過后,精準收回鞘中。 兵器之冷,之妙。 哪怕是花式,足夠好看。 誰能對好看的事物不動心呢? 李魚可勁兒地拍掌,他興致上頭,眼里已經(jīng)看不見天子冷著的一張臉,也看不見秦王府長史們懼怕的眼色。 “姑姑,魚兒想學這個,真的想學!府里的師父不肯教我,總說刀劍無眼,容易割著手,姑姑不就全然無事!” 靈玉頓了頓:“也并非全然無事,手指頭被割掉了。” “???!” 李魚呆住。 她語氣平淡,很不像在說笑。 李魚慌忙要上前看傷,她才唇角微揚,平直道:“假的?!?/br> 辰光明媚清朗。 靈玉一笑,哪怕笑意清淡到若有似無,一時和藹靜穆,好比慈眉善目的佛菩薩,讓人心生親近之意。 兩人交談甚好,背后御座上的李顯在備受冷落的這半盞茶時間里,可謂咬牙切齒。 “楊守忠何在!” “大家,奴…奴婢在?!?/br> 楊守忠忙不迭躬身上前,只聽見一聲強壓怒火的長長吐氣。 這之后,李顯笑了兩聲,天音輕吐:“傳朕旨意,不許這小子再入宮來?!?/br> 看似云淡風輕,實則酸漿傾倒沒人管。 楊守忠連連應喏。 心說自家陛下這酸氣,一心想征伐的幾千里外鮮卑王庭說不定都能聞見。 在場所有人中,唯有靈玉知道,李顯多年韜光養(yǎng)晦,強兵養(yǎng)民,方有國力兵力留給之后的繼任者李成吉。李成吉的出現(xiàn),無疑將北周版圖拓展到史無前例的規(guī)模。李字大纛所到之處,北周鐵騎悍勇無匹,踏平敵壤,惡獠盡誅,真正做到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父子倆文治武功,留名青史。 在成為李顯嗣子之前,李成吉的本名頗為有趣——他叫李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