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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很生氣我已經(jīng)一個月沒有去上課了。 不過一個月沒有去上課應(yīng)該不只有很生氣才對,只是他們都把我反常的現(xiàn)象當(dāng)作是因為小姑姑死去我太難過的關(guān)係。 我是很傷心小姑姑死去了,但我不至于會曠課那么久才對。 這個月,我醒了又暈,暈了又醒。 我在夢見你跟明白那只是夢里穿梭,這似乎變成了一個習(xí)慣,我習(xí)慣先讓自己飛入天堂然后再把自己推進地獄。 這種極度的快樂和極度的悲傷,把我折磨的好爽。 跟一會兒進溫泉,一會進冷泉一樣爽。 我就是喜歡他媽的這樣折磨自己反正你也看不到了。 無所謂。 爸媽今天突然很奇怪的在家,身邊沒有他們的新家人。 「書書….」爸爸先開口。 我正視他們。 「要不要去一趟醫(yī)院?」 ? 「為….什么?」 「爸媽覺得你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想說帶你去醫(yī)院檢查好不好?」 「喔…隨便?!?/br> 「那你先去準(zhǔn)備一下,我們馬上就出發(fā)好嗎?」 「嗯….」 我起身。 突然想起好久以前,姑姑也帶我去過一次醫(yī)院。 「書書,你怎么了?」 「嗯?」 「趕快去換衣服吧!」 「好….」 那已經(jīng)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我會莫名的咬指甲,我會莫名的焦慮,我會莫名的尖叫。 我沒有辦法控制從我內(nèi)心傳來的波濤洶涌的寒冷空虛。 很像一團云霧的靠近,冰冷的空氣從我的毛孔中透入,我的四肢、我的內(nèi)臟、我的心都被填滿了。 想掙脫的不舒服的感受。 所以我會緊緊環(huán)住我自己,或許放一大缸的熱水,我想讓我自己擁有被人擁抱的溫暖的感覺。 我不想要再變成是自己一個人,一個人的生活,比在南極生活還要凄冷。 有一次小姑姑回家,看我一個人連衣服都沒脫直接浸到水中,著急的把我拉起。 我突然被驚醒。 「書書!你在干嘛?你怎么泡在水里?」 「我….我覺得很冷?!?/br> 「現(xiàn)在外面36度,你怎么會覺得冷?你是不是發(fā)燒了?」小姑姑的手覆上我的額頭。 「….我不知道?!?/br> 然后我想到你,你就是那個令我寒冷的原因。 「為什么….」 「什么?」 為什么要離開我?為什么要去美國? 「你不是愛我?小姑姑….張哥哥,不是愛我嗎?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書書,你到底在說什么?」 「他不是愛我?他為什么要離開?為什么要去結(jié)婚?他愛我…我也愛他….我….沒有他我會死的,我會死的喔….小姑姑!我真的很痛苦!」 「你跟仁匡?你們….你們怎么回事?什么愛不愛的?」 「他不是愛我?小姑姑你說!他愛我,他愛我對吧?」 「我…我不知道,書書。你先起來擦乾身體好不好?你這樣會感冒的。」 我開始哭,我只想哭,我覺得好悲傷好悲傷…..難過到了極點。 好想把自己團團包住。 好想把自己所有的神經(jīng)都抽離。 原來….想念會痛。 痛不欲生。 小姑姑在隔天帶我去見了一個女人。 她笑起來很假,她明明是在詢問我,我卻覺得她再看透我。 「琦書,你最近有什么一直在想的事情嗎?」 「…沒有。」 「你有失眠嗎?」 「沒有?!?/br> 「你有沒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比如說家人、情人、朋友之間的問題?」 「沒有?!?/br> 「那…基測讓你感覺很有壓力嗎?你覺得考試成績有達到你的理想標(biāo)準(zhǔn)嗎?」 「沒有壓力,有達到?!?/br> 他斂下眼簾,「喔…琦書,你不喜歡和別人對談嗎?比如說聊聊你的生活呀、喜好呀等等的,不喜歡嗎?」 「還好?!?/br> 「是這樣呀…..那,現(xiàn)在可以請你一直盯著這個擺鐘嗎?」 「嗯…」 「一直看著它,不可以移開視線喔。向左擺、向右擺、向左擺……」 眼皮漸漸沉重,我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我什么意識都失去了。 「當(dāng)我數(shù)到三,無論什么問題你都會誠實的回答我,而當(dāng)我問完我所有的問題,再次數(shù)到三的時候,你會醒來,并且遺忘我們剛剛談話的內(nèi)容?!?/br> 于是我陷入了無底洞。 等到我醒來,她只是開了藥給我,沒多說什么。 小姑姑看起來很疲累,回家的路上我們什么也沒說,我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變成了一個懦弱膽小又很死心蹋地的人。 因為我竟然會害怕從小姑姑的眼神中看見真實的我。 從此以后我不再做那些怪舉動。 我不想讓姑姑擔(dān)憂。 她已經(jīng)夠煩夠累了沒必要再因為我增加了煩惱。 在太過安靜的車上,我詢問。 「為什么我要去看醫(yī)生?」 mama和爸爸突然全身一僵,相視后,mama轉(zhuǎn)過頭來微笑著對我說:「書書,我們都覺得你最近似乎有點不舒服。」 「比如說?」 「你晚上會夢游你知道嗎?還有精神不濟、臉色蒼白。我們想,也許你需要有人跟你談一談。但是你不用怕,你不是生病了,你只是去找一個人聊天就這樣而已。」 「我不需要跟任何人聊天吧?」 「書書,我們只是希望有人可以解決你的困難?!?/br> 「那你們什么時候要回去?」 「暫時不會了。我們會留下來陪你?!?/br> 「弟弟meimei呢?他們怎么辦?你們各自的家人怎么辦?」 mama又轉(zhuǎn)過頭:「他們先回去,我和你爸爸都覺得我們應(yīng)該先好好照顧你。」 「我不用你們的照顧,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br> 「你還未成年,我們不可以把你一個人丟在臺灣,你之后還是要選擇是跟mama還是跟爸爸的?!?/br> 「我想留在臺灣?!?/br> 「那你要住哪?你不可以一個人住在家里呀?!?/br> 「我可以考其他地區(qū)的大學(xué),反正我就是不要離開臺灣?!?/br> 「這個話題我們之后再討論好嗎?現(xiàn)在比較重要的是你的身體。書書,你要知道爸爸mama都希望你好。」 「…….」 「書書,你明白mama的苦心對吧?」 我看向窗外。 我能說什么? 「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嗯,我知道。 可是我說不出口。 因為我并不知道。 原來你們還在乎我,可是你們總有一天還是會離開我。 我明白。 我也知道。 我去了學(xué)校。 感覺非常的格格不入,或許也是因為我真的跟郭旨慶黏得太緊了吧。 說真的看到那些賤女人對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樣子就很不爽。 我就是愛了,我就是太愛了,所以才會失去自己。 可是怎樣?你們都沒有過所以現(xiàn)在反過來羨慕我忌妒我,是嗎?那些眼里清清楚楚的鄙視和厭惡,以為我是瞎子嗎?當(dāng)我看不到嗎? 我去梁怡貞的班上,她也都對我淡淡的,我真的好難受,我不明白為什么她再也不愛我了? 可是曹正衍這個蠢貨,一聽見我和郭旨慶分了就歡天喜地的跑來找我。 我真的很她媽的對他不爽。 但我也不敢推開他。 因為我知道沒有了曹正衍,我在這個學(xué)校就真的是無地自容。 那種感覺會讓我崩潰的。 其實我早就崩潰了不是嗎?我真不懂我再在乎什么? 我在合作社買水的時候,不小心碰見了梁怡貞,她靜靜的看著我,也不管她的朋友說我的什么。 我也靜靜看著她。 沒想到她向我走來。 「要不要放學(xué)一起回家?」 「…..嗯。」 「那我在校門口等你?!?/br> 「嗯。」 說完,她又靜靜的走掉。 我的心是雀躍的、是歡喜的、是欣喜若狂的。 可是我的臉笑不出來。 我真的很討厭我自己的矜持。 我從沒有考慮過別人是不是會難過是不是會在乎。 可是我真的笑不出來。 因為我還是覺得很悲傷。 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不太公平。 「剛剛梁怡貞跟你說什么?」 我默默的看曹正衍一眼,又轉(zhuǎn)過頭。 「沒什么?!?/br> 「喔…..放學(xué)要不要一起去麥當(dāng)勞?」 放學(xué)我要跟梁怡貞回家。 「不想。」 「那….我….明天呢?」 「….」我緩緩的看了曹正衍一眼。 我想他知道我說不出口的是什么,我想他知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這樣跟他說,嘿,我討厭你,滾,好嗎? 我不會。但我會用眼神示意他。 「琦書…..你是不是,還再難過郭旨慶他….」 「嗯?!?/br> 曹正衍黯淡的面容真是超機掰,我不想要看到他這樣。 我真的傷害你了嗎? 真實的表達自己的感覺也算是一種錯誤嗎? 為什么你? 為什么大家都不能理解我坦誠的面對自己的心? 人最重要的不就是對自己誠實嗎?這世界上最不該欺騙的人不就是自己嗎? 那….我說實話后,為什么又要露出那種機掰的表情? 好,儘管我說的不是真的,我并沒有再難過郭旨慶的離開或留下,但是,我又要怎么告訴你?你只會更難過更失落更機掰的看著我,不是嗎? 曹正衍。 為什么要這么愛我? 我哪里好? 「再見。」我急急的說完,然后急急的跑走。 我哪里好? 全世界都可以那么瀟灑的放開我,你為什么不行? 為什么愛我? 為什么他不愛我? 只要一看到你,我就覺得好像看見那個瘋狂愛著他的我。 因此,我好討厭你。 我發(fā)現(xiàn)我們都是懦弱的人。 但我不希望我是。 我不是。 第七眼,人們心中都藏著懦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