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娜塔莉·波旁意外死亡的消息在首都迅速傳開,僅僅一小時,這消息就已經蔓延至每個角落。王后大發(fā)雷霆,毫無理智地將阿爾班關進大牢。 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沒有異議。 波旁家族的當權人剛死,緊接著便是另一位家族成員的死亡,而最終的受益者只會是阿爾班。 一個私生子,人們奇怪的恰合了這個邏輯。 即便本來沒有這個想法的人,在聽到別人煞有其事的聊天,也下意識認為這個故事版本確實是正確的。 王后全心全意地相信這一切都是阿爾班的陰謀,但以賢明著稱的國王不可能用一個隨便的理由就將阿爾班處以死刑,他在聽到阿爾班和娜塔莉似乎有l(wèi)uanlun這件事后,也沒有改變這個想法。 王后在一旁掉著眼淚,精心的妝容都被淚水浸染,當她聽到“l(fā)uanlun”時,不可置信,她無法容忍好友的女兒背上此等污名。 然而,這一切—— 無論是娜塔莉的離世還是那惡毒的luanlun傳聞,都缺乏任何指向阿爾班的證據。 太干凈了,干凈到令人覺得詭異。 僅僅一個月,阿爾班被宣告無罪釋放。 娜塔莉的葬禮還未舉辦,似乎是為了等他這個“罪人”到場懺悔。當他重新回到波旁府邸時,只有忙來忙去的侍從們,還有沉默不言的賓客們。 好不容易擁有了生氣的波旁,再次全部陷入死寂。 瑪格麗特在聽到娜塔莉死亡的消息時,痛不欲生,情緒波動太過厲害,使她意外早產,她勉力支撐著身軀,參加了蕾拉的葬禮。 在看到阿爾班的身影時,毫不猶豫地向前沖去,揮手扇向他臉頰,憤怒地呵斥:“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的?!她已經死了!為什么還有這種侮辱人的流言!我真應該殺了你!”見阿爾班任由她打罵,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她捂著臉“嗚嗚”哭出來。 她的丈夫連忙上前把她抱走,他眼中沒有了曾經對阿爾班的寬容,而是帶著不悅的目光注視著他 即便無罪釋放又如何,所有人都認為是他殺了娜塔莉。 臉頰腫起,但阿爾班一無所覺,他站在那里,安靜地參加完了正常葬禮。 他如同一位平常的賓客,禮貌地接受著他人的慰問,偶爾品嘗一口水,斯文地交談著。 娜塔莉和她的母親葬在了一起,她們都喜歡花,但現在是冬季,這片土地沒有花朵開放,所以國王特意安排了魔法師過來,讓這里看起來是在春天,芬芳縹緲。 “果然是他殺的嘛,這么冷漠……” “我也這樣覺得,國王怎么沒能找到證據呢?” “是啊,這可真奇怪,幸好我家里沒私生子?!?/br> “可不是嘛……私生子就是這樣,明明不屬于他,他還非要,害死了別人不夠,還讓人家背上這種流言蜚語,噫——” “好惡心。” “噓噓噓,他看過來了,別說了?!?/br> “這有什么的?又不止我們一個人在聊?!?/br> “唉。” 不止賓客們在竊竊私語,還有侍從偷偷聚在一起聊天。 “特里斯坦呢?他為什么不在這里?” “啊?你們不知道嗎?特里斯坦很早就離開波旁府邸了?!?/br> “什么??。抗植坏梦易罱鼪]看到他……原來他走了?。俊?/br> “是的呢,悄無聲息的就走了呢,我記得那天他進房間似乎跟小姐吵起來了。” “啊……吵起來了?吵什么了?” “沒有聽清呢,總之特里斯坦出來后,他臉色黑的可怕?!?/br> “唉,小姐死訊傳出去后,他應該會回來吧?!?/br> “我也覺得。” 正如侍從們所言,在第二日,特里斯坦就出現在波旁府邸,他沒有理會侍衛(wèi)們的阻攔,直接大步沖向議會廳,撞開了門。 侍衛(wèi)們被他氣勢所懾,聽到廳內有打斗聲,才敢闖進去攔住特里斯坦。 阿爾班被他鎮(zhèn)壓在身下,特里斯坦一手抓著他的衣領,一手握拳頭,憤怒使得他脖頸青筋暴起,宛如即將暴走的猛獸。 在如此的武力的威脅下,阿爾班的表情也沒有一絲變化。 他吐出一口血,淡淡地命令侍衛(wèi),對自己的狼狽毫不在意,“把他趕出去?!?/br> 畢竟阿爾班才是波旁府邸的主人,侍衛(wèi)立馬領命,一鼓作氣沖上去將特里斯坦架住。 特里斯坦憤怒地大吼,罵阿爾班怎么如此狠毒,罵他怎么敢對娜塔莉下死手,罵他欺騙了娜塔莉對他的愛。 在被扔出波旁府邸前,阿爾班冷眼地從他腰間拿走一個令牌,這個令牌使特里斯坦能在波旁府邸暢通無阻,是娜塔莉母親交付給他,讓他守護好娜塔莉。 特里斯坦沒有挽回這個令牌,畢竟波旁家族已經沒有值得他留念的地方,他不會再回來。 特里斯坦褪去了往日金光燦爛的打扮,戴起兜帽,將自己融于一片黑暗。 阿爾班在聽到侍從講出多年與波旁家族交惡的人死亡時,他低笑了一聲。 娜塔莉的逝去并未對他的生活產生任何改變,日復一日,他忙碌于公務,進餐,休息,還有社交……仿佛一個平常的貴族生活。 在靜謐處理公務的時刻,房間突然被一道瞬間的光輝照亮,他往窗外看去,雙耳才后知后覺聽到一陣陣煙花爆裂的聲音。 屋內的助手也同樣抬起頭看向窗外—— 煙花在黑夜中跳躍,綻放著無與倫比的美麗,轉瞬即逝,但令人記憶深刻,在人們的心中留下璀璨的印記。 助手興奮道:“我都忙忘了,今天過了就是新年啊?!?/br> 新年……? 到新年了嗎……? 他僵硬地眨著眼睛,暗沉的藍瞳映著一次又一次的斑斕煙花。 “阿爾班,”她依偎在他懷里,凝視著窗外飄雪的天空,滿懷對未來美好的憧憬,“斯阿明里國會在新年放煙花嗎?” 他與她一同注視天空,搖了搖頭,不確定地說:“應該……會吧?” 她笑了,“一定要放煙花呀,最好大大的,讓你也能看到。 “阿爾班,我們…… “會永遠注視著同一片天空。” 他突然站起,巨大的聲響嚇到了助手,他拍著胸口,心有余悸,“怎么了?” 他關心地去看阿爾班,卻只看到他離去的背影。 “阿爾班,你喜歡下雪天嗎?” 因為新年,只有寥寥幾個侍衛(wèi)和侍從留在了府邸。 “我很喜歡下雪天,潔白的,多美啊。” 他快步地走著。 “就像你,阿爾班,你看——” 煙花再度綻放。 “你的眼睛,和我的一模一樣,每次看你的眼睛,我仿佛看到了自己。” 凋零。 “阿爾班,你一個人在這里,要好好照顧波旁,萬一我哪天在那兒過得不開心,我還能回家,哈哈。” 冰冷的淚水滑過臉頰,他沒有擦去。 “不過,我肯定會在那里過得開心的,即便我難過了,我就想想你,我肯定就會開心了?!?/br> 他終于走到了她的墓前—— 魔法師的魔力還沒有消失,嬌艷欲滴的薔薇,潔白如雪的百合,飄溢清香的薰衣草,小溪潺潺流淌,他聞到了濃郁的芳香。 身后的煙花在夜幕中破裂,發(fā)出耀眼的光輝。 “感謝你,從始至終,如此單純地相信了我編織的謊言?!?/br> 他看到了花園角落的鐵鍬。 “感謝你,替我除去了唯一真正在乎你的人。” 鐵鍬斷裂,他只能跪下來,伸出雙手。 “謝謝你,阿爾班。” 十指滲出鮮血,他終于看到了棺材的表面,煙花綻放得更美麗了。 “喂,你在做什么?喂?!”助手見他遲遲未歸,隨著他離開的方向找到了這里。 他沒有回應助手,依舊堅持的用手指挖開已經堅硬的泥土。 助手驚叫:“你瘋了嗎?!快住手!你快住手!你的手要廢了!都是血??!老天!” 助手焦急地去攔他,可他還在執(zhí)著地挖著。 助手沒有辦法,去雜物間找到了一把全新的鐵鍬,他抓狂地大吼:“你挖吧!你挖吧!你是想明天被下人發(fā)現,讓他們繼續(xù)傳出流言嗎?讓他們繼續(xù)污蔑她的名譽嗎?” 他的動作停止。 他在做什么?他為什么要停下動作?他為什么還要心疼她? 她欺騙了他,用一個騙局困住了他,最后才施施然可憐地告訴他真相。 他在做什么? 他不應該是恨她嗎? 他在做什么?他在做什么?他在做什么? 他應該把她的尸體拿出來,把她的尸體做成標本,他應該用她的尸體泄恨來抒發(fā)一切。 他為什么停下來了?為什么?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求求你…… 沒有任何回應, 土地吞噬他的淚水, 他撬開棺木, 看到了她安靜沉睡的美麗面容—— 他顫抖著指尖輕輕放在她的臉頰。 我是為你所定…… 你我命定相連…… 我不能獨自一人活下去…… 他輕柔地將她的尸體抱出棺木。 你也命中注定屬于我! 我是你心底渴求的一切! 是你剖開了我的心! 你不能讓我孤血淌盡而亡! —— P.S:“我是為你……而亡?!边@段源自音樂劇《希德姐妹幫》的《Meant to be Yours》的歌詞。 原歌詞: I was meant to be yours! We were meant to be one! I ’t make it alone! You were meant to be mine! I am all that you need! You carved open my heart! ’t just leave me to bleed! 當時開坑寫弟弟的時候,就覺得這首歌可以當一下代餐,終于寫上了!好耶!這部的原作男主JD很可愛,大家感興趣可以搜一搜原作,我看的是西區(qū)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