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
水汽氤氳,水流打在他身上,沖刷掉泡沫。 因果赤著嬌小的身子把自己縮成一團坐在那把深褐色的凳子上,皮膚被熱氣呼紅了,眼尾也是一樣的紅。 “...怎么還沒有癥狀?”她悶悶的聲音從手臂里傳出來。 他關(guān)停了花灑,從一片霧氣之中顯出面來,濕發(fā)打在臉上,水流從發(fā)梢滾落,紅疹很明顯地布在一塊一塊的地方,但他不去撓也根本感覺不到癢似的,仿佛那只是幾個無關(guān)痛癢的蚊子叮。 “可能以前吃你做的東西有抗毒性了?!彼崎_淋浴間的門,因果被灌進(jìn)的冷風(fēng)凍得一哆嗦,又聽他這句話講出來,一腳踹在他小腿上。 他沒感覺似的從外拿了毛巾和浴巾進(jìn)來又合上了門,給因果披上浴巾,再拿毛巾給她擦頭發(fā)。她異常乖巧,看來是哭累了,眼睛哭得都腫了起來,更像金魚了。 她哆嗦頭發(fā)的樣子像貓咪炸毛。 “你拿到證據(jù)了嗎?”因果沒頭沒尾地說。 忠難用毛巾擦著她的脖子,她怕癢,躲了一下,還是沒能躲過。 “你知道什么叫造謠嗎?”他反問。 因果皺起了眉,仰著臉看他,“所以根本沒有那種事?” “鬧大了總會查出點事的,老師縱容學(xué)生霸凌,他們也不敢有立場?!?/br> 她沉默,待到他用著浴巾給她擦身子,她下意識并起腿來,他瞥了一眼,輕笑一聲說:“想在這兒做?” 因果雙手交叉護(hù)在胸前,背往后貼靠在淋浴間的門上,她總是不經(jīng)意地看到他在散去的霧后太過突兀而醒目的yinjing挺立在那兒,以及他腹上突然出現(xiàn)的臍釘,就算是不想去看余光也總是能看到。 “春雀子難道也是你害的嗎?”她不回答,反而問話。 忠難的表情明顯暗了下來,幾乎看不見轉(zhuǎn)變過程。 “你非得在這種時候提到她,”他皺眉道,“她自己會害自己,根本都不需要我來害她。” 因果剛張開嘴來又要問什么,他突然把她從凳子上抱了起來,因果愣神之間已然被打開淋浴門灌進(jìn)的冷風(fēng)凍得打了個顫,他就這么把她抱出了廁所,給她雙腳都套上那兔子耳朵拖鞋。他的聲音帶著極強的壓迫感而砸進(jìn)她的耳中:“不想在廁所里被我無套內(nèi)射就乖乖待在外面?!?/br> 然后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廁所門。 因果無語地站在門外,生了會兒悶氣去臥室換了睡裙又走了回來,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著能聽到他自慰喊她名字的聲音,以此來嘲笑他,結(jié)果半天都聽不到一個聲兒,卻是從里頭傳來了痛苦的呻吟。 她以為他在里面鬧自殺呢,一下就把門給拉了開,“阿難”兩個字還沒落下尾音,入目卻是他穿著浴袍跪在馬桶前,手指伸進(jìn)嗓子眼里,腹部一陣蛄蛹,把已經(jīng)不知道成了什么糊狀物的水仙花和中午吃的東西一齊嘔吐了出來。 沒吐干凈,又抓著馬桶圈吐出酸水來。因果站在門口看他這副脆弱的樣子,想起他死鴨子嘴硬那張臭臉,一腳又踢上他的背,不知不覺間就踏進(jìn)了廁所里,罵著他:“還耐毒性!分明就中毒了!又賴我!” 忠難抽了張餐巾紙來把滴著酸水的嘴唇給擦了去,他轉(zhuǎn)過頭來,低氣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因果下意識往后碎了一小步,他站起來還是那么令人恐高,整個影子都覆蓋在她身上。 “你踏進(jìn)來了?!彼f。 因果眨了眨眼,低頭看向自己兔子拖鞋踩在的瓷磚地板上,正是廁所進(jìn)門的第一格,她都不帶任何猶豫地直接轉(zhuǎn)身就跑,本以為他會把她一下就拽進(jìn)去,卻聽背后咚的一聲巨響,她驀地回過頭來,忠難那向來高大的身子此刻狼狽地跌在地板上。 她怕又是他的計謀,小心翼翼地靠過去,緩緩在他身邊蹲下。他還濕著的發(fā)黏在臉上,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水,本該漂亮的手纏著紗布垂在地板上,他似乎是踏出來了一步就暈倒在地,整個人是摔在客廳地板上的。 因果托著臉久久地觀望他,應(yīng)該沒死,胸口還有呼吸起伏。 “阿難?”她嘗試著喚了一聲。 他又跟死了似的沒反應(yīng)。 因果討厭他不回話。 于是伸出手,朝著他脖子上的珊迪創(chuàng)口貼上撳進(jìn)指,他眼皮微跳,唇縫中溢出細(xì)微的聲音。這不是有意識嗎,為什么好像又要死掉似的。 她跨過腿來,坐在他松松垮垮的浴袍之中,內(nèi)褲貼在他的腹上,能清晰地感知到臍釘?shù)耐蛊稹?/br> “不是要無套內(nèi)射嗎?說了狠話又暈過去,真沒用啊?!?/br> 巴掌輕拍在他臉上,他也沒動靜。 明明從來都聽不得自己沒用,怎么不反駁呢。 她往下伏身子,吊帶睡裙掉下一邊來,微微露著她平坦的乳,貼合,嚴(yán)絲合縫,緊緊相擁,她滿足地依偎在他懷里,又將他當(dāng)成了床,他寬闊而溫暖,雖然會逐漸冰涼下來,但現(xiàn)在抱著他非常、非常地暖和。 她把耳朵貼在他的心口,感受他咚咚跳的心臟,鮮活地、敏感地跳動著。 對了,就這樣活著,然后在我身邊,哪兒也別去。 要你屬于我,而我也屬于我。 恍惚之間她突然想起那散落一地的藥片,突然支起身來,沖著根本不會回答的人問:“你不會OD了吧?” 他剛才催吐的難道不止是水仙花還有吃下去的過量精神藥物嗎? “哈,”她嗤笑一聲,“不讓我阿普唑侖兌酒,自己overdose,真是不改的雙標(biāo)?!?/br> 但好像是個好辦法? 如果手銬都鎖不住他的話。 —————— 改了一下前面的劑量 確實OD了一下下,加上精神不穩(wěn)定和中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