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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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有一家老字號餛飩店,現(xiàn)包現(xiàn)做的蝦仁餛飩是店里的招牌。 江潮和安嵐坐在靠窗的位置,他餓到現(xiàn)在,胃里空空如也,一口干完半碗,抬頭見她魂不守舍地看著手機,敲字聲急促。 “你在和誰聊天?” “蘇蘇?!?/br> “聊誰?” “蔣逸風?!?/br> 話趕話的說出口,兩人同時一愣。 江潮放下手里的勺子,表情驟然轉(zhuǎn)冷,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 “他回來了,你為什么沒告訴我?” 安嵐沒把話往深處想,只覺得他的質(zhì)問莫名其妙,“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我去哪里告訴你?” 他嗓音低了些,“綿綿?!?/br> “打住?!卑矋怪棺『笤?,緊盯他的眼睛,“江潮,我說過不要叫這個名字,我不喜歡?!?/br> “你不喜歡你是因為他也這樣喊你,聽見這個你就會想起他?!?/br> 安嵐面色一凝,抿了抿唇,聲音冷了好幾度,“江公子,你的酒好像還沒醒,我先回去了,你換個人作陪吧。” 話畢,她拎著小包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 屋外天寒地凍,積雪半米高,一步一個腳印。 剛露臉不久的太陽又被層層烏云遮擋,天空灰蒙蒙的,連帶著整個世界都變得陰冷瘆人。 安嵐站在路邊攔計程車,凍得直跳腳,等了半天才等來一輛車,剛要拉開車門,手腕從身后被人拽住,直接扯到懷里。 江潮身上有一股很奇妙的氣息。 混合淡淡的奶香和清甜的果香,很像小孩身上的味道。 安嵐抬頭看他,詫異幾秒,恢復理智后拼命掙脫。 “放手?!?/br> “不放?!?/br> 安嵐無語至極,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江潮,你發(fā)什么瘋?” “我現(xiàn)在不發(fā)瘋,以后就沒機會了?!?/br> “神經(jīng)病!” 她氣不過又掙不開,直接上腳踹他。 淺色褲子遭了殃,錯落印滿深色的腳印,他默默受著她的壞脾氣,抱著她紋絲不動,視線透過她探向身后,停在街對面的那輛車上。 從學校出來,這輛車跟了他一路。 他不蠢,他知道車里的人是誰。 “嘶” 肩膀猛然被人咬了一口,他猝不及防,喉間輕輕吸氣。 尖利的牙齒深陷rou里,痛感直沖大腦,他松了點力氣,懷里的女人敏捷掙脫,后退兩步保持安全距離。 安嵐小口喘氣,憤怒的瞪他一眼。 她今天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歷,怎么遇到的全都是一些腦子不正常的人。 蔣逸風也是,江潮也是。 “你喝酒喝壞腦子了?你看清楚一點,我不是你平時玩弄的那些女人,你也別拿對他們的那一套來對付我?!?/br> 她的聲線偏細,說狠話總有種撒嬌的味道,特別是那雙眼睛,稍一激動便泛起秋水,濕潤明亮,看得人心癢。 “今天換做別人,橫豎都得挨兩巴掌?!?/br> 安嵐越說越來氣,甩著小包往他身上砸,“你下次再敢碰我試試,渣男!” 江潮挨揍也不生氣,滿眼寵溺地看她,欣賞她發(fā)火撒潑時的可愛樣。 “你舍不得打我???” “” 安嵐冷笑,表示無法和瘋子溝通,她懶得搭理,轉(zhuǎn)身走到街邊繼續(xù)攔車。 他不依不饒地追過來,心情說不出的愉悅。 “這個時間不好打車,我送你回去?!?/br> 她當沒聽見,不想說話。 江潮見她不耐煩,閉嘴安靜,只是嘴角那抹笑藏不住,在她好不容易等到一輛車,上車后準備關門時,他忽然伸手按住車門,彎腰探進車廂,深深注視著她。 “他也不是那么不可替代?!?/br> 少年瞳孔泛亮,話音帶笑,“回頭看一看,你還有很多選擇?!?/br> * 街邊的枯樹下,一輛邁巴赫靜靜??俊?/br> 后座的男人收回視線,火機在指尖不斷滑動,一不小心掉在地上。 阿雷見他靜的像一尊佛,摸不準他的意思,試探著問:“風哥,這人怎么處理?” “先留著?!?/br> 蔣逸風低身撿起火機,順手擦出灼目的火光,他盯著那抹竄動的火焰,唇角捎著笑。 “想公平競爭,我陪他玩?!?/br> * 之后的幾天,閃現(xiàn)的男人忽然消失無影,宛如曇花一現(xiàn)。 那天是周末,安嵐下午陪蘇欽洛逛街,傍晚時分回到家,阿輝不在,連著打了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 正納悶時,手機響了,是蘇欽洛的信息,還在繼續(xù)下午的話題。 蘇蘇:『如果他真的回來,你打算怎么辦?』 安嵐胸腔一顫,心跳聲至今無法平靜。 她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抬頭看向窗外,墨黑的烏云層層壓下來,又是一場大雪在即。 變幻莫測的氣候,像極了動蕩不安的心。 她一口喝光整杯,掏出手機。 安嵐:『我不知道。』 蘇蘇:『你還喜歡他嗎?』 這話一下戳進她心里,燃起很尖銳的刺痛感。 那種感覺就像是發(fā)了一場久治不愈的高燒,外表的痊愈全是空殼,內(nèi)里只有她看得清楚。 在過去的兩年,她總會在某個時刻,某些畫面的刺激下情不自禁地想起他。 她以為她忘記了,可當他再次出現(xiàn),那些死去的回憶又反反復復撞進胸腔,一下塞得好滿,滿到她不知所措,除了逃跑,還是逃跑。 “叮咚?!?/br> 正是思緒混亂之際,門鈴響起。 門一開,是阿輝。 他手里拎著大包小包的食材,像是剛從超市出來。 “你沒帶鑰匙?” “帶了?!?/br> 安嵐皺眉疑惑,“有鑰匙你按什么門鈴?” “不是我,是” 他默默吞回后話,緩慢側(cè)身,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男人赫然出現(xiàn)。 蔣逸風依舊還是那副好老師的優(yōu)雅姿態(tài),樓道里的風吹起他身上單薄的白襯衣,黑發(fā)凌亂,皮膚慘白,柔弱的病嬌感混著禁欲氣息,謎一樣的存在。 “是我?!彼χf。 安嵐雙眼發(fā)直,整個人僵在原地。 腦子飛速運轉(zhuǎn),一萬句罵人的話從耳邊閃過,千言萬語匯成一句。 “你跑我家里來干什么?” 男人沒說話,淡淡地瞥了眼阿輝。 “是我邀請風哥來家里吃飯的,他難得回來一趟?!卑⑤x盡可能充當好潤滑劑的角色,“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 安嵐有一種天旋地轉(zhuǎn)的暈眩感。 她怎么可能不介意? 她介意得不得了。 樓道的冷空氣驟然凝固,飄過一絲絲的尷尬。 良久,蔣逸風眼睫垂落,輕嘆了一聲。 “算了,沒必要強求?!?/br> 他擺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她應該不想見到我?!?/br> 她咬牙切齒道:“不想見到,現(xiàn)在不也見到了嗎?” “綿綿,我沒想要打擾你的生活?!?/br> 他聲線清潤,一旦陷入溫柔,說話就像念詩一樣悅耳,“我只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br> 安嵐雞皮疙瘩翻起,著實受不了他這一面,還不如之前那張了冷血無情的面具,再凜然瘆人的殺氣也比現(xiàn)在rou麻的腔調(diào)正常,至少不會讓她頭皮發(fā)麻。 “蔣逸風,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戲?” 他揚起微笑,“想和你吃頓飯的把戲?!?/br> “你真的有病。” 撂下這話,她轉(zhuǎn)身跑回屋里。 跑得太急,忘了關門。 披著羊皮的餓狼放了進來,專抓矯情的小狐貍。 * 夜幕降臨,天地之間一片沉靜。 碎片似的小雪紛紛揚揚落下,精靈般撲灑在玻璃上,很快化作一條條濕痕蜿蜒滑落。 阿輝在廚房里面忙碌,鍋碗瓢盆的聲音如數(shù)奏響,清脆得像是一曲打擊樂。 安嵐本想躲進房間裝死,又覺得逃避的行為很丟人。 她沒做錯什么,也沒對不起他什么,不過是年少無知時談了一場無疾而終的戀愛。 嚴格來說連戀愛都談不上,最多是青春的荷爾蒙作祟,誘使她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一個殺人如麻,酷愛打她屁股的壞人。 而此時此刻,那個壞人就坐在沙發(fā)的另一頭,間隔不過一米的距離。 安嵐抱腿蜷縮在沙發(fā)里,雙眼失魂地盯著電視,時不時偷瞄他一眼。 蔣逸風目視前方,悠悠來了句:“那天在學校的那個男生,是你男朋友?” “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 安嵐傲嬌地哼,“與你無關?!?/br> “他不適合你?!?/br> 他平靜地說:“太嫩?!?/br> 不知哪個字眼觸碰到敏感的神經(jīng),安嵐徑直跳起來沖到他身前,高聲質(zhì)問:“你什么意思?我安嵐就不能找年輕帥氣的嗎,我只配得上糟老頭子?” 蔣逸風抬頭看她,唇邊勾著淺笑,“你什么喜好,你不知道嗎?” “我什么喜好?” 他唇瓣一張一合,“Palmdruck?!?/br> 安嵐全身沒來由的一顫。 那聲音就跟入了魔似的,一秒把她拉回那個悶熱潮濕的夜晚。 他賣力舔著她的耳珠,熾熱的雙手yin糜地抓揉臀rou,上面印滿通紅發(fā)紫的指痕。 “綿綿喜歡嗎” 那股黏膩的熱風伴著一陣酥麻吹進身體,她居然在短時間內(nèi)起了生理反應。 “你出去!你從我家里滾出去!” 她腦子亂作一團,飆兩句狠話就開始驅(qū)人,伸手想去拽他胳膊,反被他扯著手腕用力拉到身上。 背對的姿勢,熟悉的禁錮感。 “蔣逸風!” “噓。” 他一手控住上半身,另一手摸在后腰,手指緩慢滑過挺翹的臀,一點點描繪美妙的形狀,迷人的低音如流水般絲滑,“要是阿輝出來看見這一幕,誤會我是流氓怎么辦?” “你唔!” 安嵐低埋進沙發(fā),臉頰爆紅,火熱瞬間燃遍全身,“不準碰啊” 他的手滑進后腰的褲頭,順著破口強行擠入,握了滿手滑膩,凸起的指節(jié)在褲子上擠壓出各種形狀。 “牽手,擁抱,這些算什么?!?/br> 蔣逸風不屑地笑,嗓音沙沙地,磨人耳朵。 “綿綿的秘密,只有我能解鎖?!?/br> “你怎么知道他沒碰過這里?” 他手上的動作停了。 安嵐艱難的扭身看他,嘴上嬌嗔地哼,“說不定,他比你會玩多了?!?/br> ———— ——會玩多了。 ——完了,蔣叔叔得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