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高H)
唐言章說的“一起”,事實上也確實有點超乎洛珩的意料。 過了某個點的暴雨不要命似的砸了下來,將原本就比較破舊的出租屋掀了個呼呼作響。唐言章壓住窗簾,將吱呀生銹的窗戶關(guān)緊,一不留神就被雨珠濺濕了半邊。 晚飯吃得湊活且簡單。清淡的蔬菜和一碗紫菜蛋花湯,兩人面對面,吃的過程中也沒有多余的話語。聒噪的雷電聲就是在她們進食期間突如其來地劈開寂靜,將她們二人都嚇了一跳。 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去。 照理說夏季的夜來得比其他時候都要晚,此時卻因為暴雨的原因提前黑了不少。 洛珩將碗筷收拾干凈,有一搭沒一搭地小口喝著剛才余下的半瓶紅酒。隨意到就連玻璃杯都舍不得拿出來,只是很簡單地對瓶吹。 纖瘦的腕骨在她仰頭握著酒瓶的時候分外明晰。 唐言章將窗關(guān)緊,洛珩瞥見,開口:“留點風(fēng)吧?!?/br> “臥室也留嗎?”唐言章偏頭,示意她的畫架離窗口很近。 “留著吧,不然太悶了?!?/br> 洛珩吸了吸鼻子,空氣中已經(jīng)開始彌漫起淡淡的潮氣味道。 年長女人將自己的筆記本攤開連上電源,換了一身干凈衣物坐在床沿,鏡面反射著屏幕上的光。洛珩眸光在她翻飛敲著鍵盤的手指上停留了片刻,半晌,她垂眸,折身離開了臥室。 洛珩不是第一次赤身裸體地趴在浴缸當(dāng)中昏睡到不知日月的。早些年剛搬來滬城時,她就習(xí)慣了一個人喝空一瓶完整的酒,又因為受不了環(huán)境,強迫著自己泡在浴缸當(dāng)中洗了一次又一次的澡。 她不是個喜歡壓抑欲望的人。 而一邊喝酒,一邊躺在浴缸里自慰,也是她這些年來偶有的放縱。 洛珩叼著發(fā)圈站在浴缸里,任溫?zé)岬乃髦饾u漫過腳踝。 老房子隔音不好,即便唐言章敲的只是普通的薄膜鍵盤,放在相隔一個客廳的浴室里,洛珩也能清晰聽見她工作時的聲音。 溫?zé)岬谋┯陣?yán)絲合縫砸在窗柩上。洛珩稍稍蜷起腿,平薄柔軟的唇瓣張開,微不可查的喘息隱在水聲當(dāng)中,遮去了旖旎的氣味。 她新開了一瓶700ml的格蘭菲迪,在踏進浴缸前已經(jīng)喝了小半。她一向是個酒量很好的人,但后來才發(fā)現(xiàn),其實想要喝醉也相當(dāng)容易。 “……” 洛珩散開頭發(fā)坐進了浴缸當(dāng)中。冰涼的瓷磚頂在她的后背,原本清晰的視野逐漸漫上一層水霧。纖長的五指往下,她沒有給自己做什么前戲,直接毫無阻隔地觸碰起腿心。 其實她并沒有太多潤滑,欲望來得猛烈,身體卻沒有多少相應(yīng)的反應(yīng)。洛珩偏過頭,赤裸的手臂半吊在浴缸邊緣,再次猛灌了一口。 辛辣的酒液順著食管一路灼燒到胃,順帶將她低迷的身體勾出那么些潮氣。洛珩仰起頭,修長的中指直接沒入了干澀的甬道當(dāng)中。 她的喘息與其說是一種帶有rou欲的喟嘆,倒不如說更像是某種帶著痛苦的排解。 酒精在她身體里四處亂竄,正如她一聲聲不受控拔高的吟哦。等她再一次睜眼,溫?zé)岬乃呀?jīng)浸沒過胸口,而眼前站著的,正是眸色晦暗不明的年長者。 她彎眸:“唐言章?!?/br> 要在一片混沌中接住唐言章落下的吻是不容易的。洛珩埋進自己體內(nèi)的手腕忽然被抓住,幾秒后,一股不容違抗的力度帶著她的手再一次撞進自己體內(nèi)。 “……啊。” 她濕漉漉的半邊身子被唐言章攬住,些許水痕濺到了后者的衣服上,與肌膚貼成一片透明。 洛珩半喘著氣倚在唐言章肩頭,右手被帶著一次又一次插進自己體內(nèi)深處。 唐言章?lián)徇^她指節(jié),一邊用拇指抵在她yinhe,一邊順著變得濡濕的xue口摩挲。 “…洛珩?!?/br> 唐言章沙啞的聲音含糊著逗留在她耳廓,左手收緊攬著她肩膀的力,右手與她手背相貼,帶著女人往里送進。 洛珩在一片情欲與酒意的交織下胡亂地繃緊腳背高潮。她喘息紊亂,發(fā)冷的大腿根下意識夾緊了唐言章的手臂。下一刻,原本不算狹小的浴缸變得逼仄,而洛珩也在唐言章垂下的吻里嗅到了熟悉的酒氣。 她睜開眼。 “…你喝酒了?” 她奮力支起身,偏頭撈過擺在浴缸旁的酒瓶。 里面的液體早已去了大半,而她分明記著自己并沒有喝多少。 “嗯?!碧蒲哉屡c她一同赤裸,順著空余的位置虛虛撐在了洛珩上方,“這是什么酒?” “…格蘭菲迪。最便宜的那款?!?/br> 她呼吸起伏,原本有些昏沉的頭腦因高潮而蒸出的汗清醒了不少。 年長者的眼眸顯然與平日清明而冷靜的模樣不同。洛珩被她托起后頸,細(xì)如白瓷的肩頭抵在了浴缸邊緣,依舊敏感著的腿心正往外涌著黏滑液體。 “……” 酒精讓唐言章有些燥熱。 洛珩偏頭,再一次當(dāng)著眼前人的面灌了幾口。喝得急,她還嗆了好幾聲咳嗽,酒液灑在了胸口,僅幾秒就被唐言章抹去。 她的吻急切而熱烈。 似乎在攫取洛珩口里的酒液,她抬起女人下顎,所有自嘴角流出來的酒精都被一一舔過,直到舌尖抵在她上齒,還沒來得及下咽的辛辣液體就這樣從她們的唇舌間流了出來。 洛珩抵在她肩頭,聲音沙?。骸澳阕砹??!?/br> “嗯?!碧蒲哉麓寡郏坝惺裁搓P(guān)系呢?” “這就是你說的‘一起’?” “我不像你…其實剛喝兩口的時候就有點頭暈了?!碧蒲哉聫濏靶$?,告訴老師…你在想著誰?” 你自慰的時候在想誰。 年長女人的眼眸顯然變得朦朧且濕潤,連帶一向白皙的胸口都密密泛上了粉。 洛珩難以判斷唐言章究竟醉到了哪一步,只能憑借過去的印象打量。然而越去回憶,她原本波瀾無驚的心跳就變得愈發(fā)加重。 她無端想起一個詞。 墮落。 重逢的第一夜她曾毫無芥蒂地邀她喝酒。知道年長女人不勝酒力后,酒精就變成了一種彼此心知肚明的捷徑。想要跨過師生那條界,想要越過年齡的鴻溝,將一切推給酒精就是最完美也最妥帖的做法。 而唯一一次唐言章的故意喝醉,也是在自己勸阻下的一意孤行。 她們之間。一次是洛珩的故意灌醉,唐言章的推脫;而另一次則是唐言章心知肚明的喝醉,洛珩的勸阻。 確實從來沒有一起墜落。 洛珩纖瘦的喉骨上下涌動,半晌,她唇角微微上揚:“您猜?” 余下的半瓶格蘭菲迪在洛珩明目張膽的吻中盡數(shù)交纏給了唐言章。 她們半邊身子沉在浴缸當(dāng)中,濕潤的瓷磚難以找尋一個支點。唐言章含著洛珩小巧的耳垂,因酒精而心跳加快的身軀起伏,一下又一下觸碰到洛珩微涼的肌膚。 她們的乳尖互相摩擦,頭發(fā)潮濕而散亂,眼瞼與唇舌都是糜靡的水痕。唐言章跪伏在她身上,一直沒有關(guān)閉的水源已經(jīng)堪堪沒過二人肩頭。 她的手隔開阻力,巧妙分開了洛珩的雙腿。在生澀的水中輕柔抵在溫?zé)岬膞ue口處,爾后一點點地,緩緩?fù)锿七M指節(jié)。 洛珩當(dāng)即環(huán)住她腰身,抬起眼眸,一邊吸氣一邊細(xì)細(xì)掃過唐言章因動情而變得殷紅的眼尾。 唐言章抬手,撫上洛珩濕潤的發(fā)頂。 下一刻,她跪在浴缸的膝蓋因失衡而打滑。唐言章一下倒在了洛珩身上,連帶著二人所有的裸露在外的身軀全部沒進了水中。 “……” 洛珩在窒息的水中嗆出了一串氣體。 突如其來的“溺水”一下將感官放大,唐言章埋在她體內(nèi)的指節(jié)不僅沒有因為彼此的窒息而停下,反而變本加厲,往她粗糙的敏感處狠狠上頂。 她們的發(fā)絲在水中交纏。 洛珩被窒息,酒精與性愛同時刺激到尖叫。 她緊緊攬住唐言章,猶如溺水者抱緊的那塊浮木,在痙攣的前一刻從水里掙扎而出。還沒來得及大口吸入氧氣,微微泛白的唇就被唐言章叼住,轉(zhuǎn)而被渡氣的方式逼迫接受了這個“吻”。 “…洛珩?!碧蒲哉鲁槌鍪?,暈眩的思緒將所有過往的矜持與冷靜拋諸腦后。她一下下?lián)崦说暮蟊?,語調(diào)喑啞,“自慰給老師看。” 洛珩喘著氣,半邊胳膊吊在浴缸邊緣,將方才嗆進去的液體咳出,“…那就不要cao我?!?/br> “我忍不住?!碧蒲哉碌拇角那穆湓谒凉駶櫟聂W角處,“洛珩,我在臥室里就聽到你的聲音了。” 外面的雨幕伙同雷電將狹小的浴室劈得忽明忽暗。原本就老舊到接觸不良的電燈閃爍,一下下將二人之間的視線剝奪。 “是嗎……” 洛珩輕聲,捉住唐言章的手腕往自己身下帶,在年長者明顯的碰觸下仰了仰纖長脖頸。 “如果我說……那些聲音,是我故意的呢?” 她忽然摟住唐言章的脊背,在后者明顯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間里帶著一起往下沉。 溺水者換成了唐言章。 生澀的水流刺得洛珩眼眸發(fā)疼,她卻生生睜開眼,按著唐言章的后頸往自己唇上湊。 她的氧氣在窒息的環(huán)境下顯得格外珍貴。 耳邊是沉悶且涌動著的沉溺。唐言章無端地在這樣一種環(huán)境下想起了深海。 她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