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唐賢伸手在唐言章跟前晃了兩下。

    “……她確實是我的學生?！碧蒲哉聦⑹謾C遞了回去，“……你想讓她教嗎？”

    唐賢輕輕皺起眉頭：“我又不認識她，當然是看你意見。你還好嗎，剛剛開始你臉色就有點差？”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著了。她……她是洛珩，你認識的。”

    唐賢眼睛一亮：“洛珩姐？她都好久好久沒找我們玩了。不對啊，她是洛珩姐，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還害我把她當騙子?！?/br>
    唐言章咬了咬下嘴唇，深吸一口氣：“你先問問她怎么收費?！?/br>
    少年嘟囔了兩聲，低頭在手機上點了幾下。

    “媽，洛珩姐說她想跟你私聊這個問題?！?/br>
    唐言章的眉心重重一跳。

    “明天……下午，四點？媽，這時間行嗎，洛珩姐說明天來見我們?！?/br>
    誠然，唐言章想再見她一眼，但數(shù)月的分別和始終不道德的關系讓她躊躇不已，而且如果讓她來給唐賢做家教，那么自己和她的關系會怎么發(fā)展呢，算什么呢。

    “媽？你真的沒事嗎，怎么又走神了?！碧瀑t有些擔憂，唐言章掐了掐自己的掌心，道：“還是不要麻煩人家了?！?/br>
    “可是，我想看眼洛珩姐，好久沒見了，以前她總是跟我玩兒?！碧瀑t癟了癟嘴，晃到唐言章跟前，“就跟她見一面，至于要不要洛珩姐來教我這個又不一定?！?/br>
    忘了這茬。

    唐言章只好默許。

    當晚，唐言章做了個夢，夢里的小姑娘剛到她耳朵，像一棵挺拔的小松樹，站在她身側抱著一摞作業(yè)本，正傾身聽她講話。下一秒，小姑娘張開了，比她還高半個頭，涂著鮮艷的唇妝，張揚美艷，圈著自己的腰在酒店里調情。

    她醒了過來，身下一片潮濕。

    翌日，唐賢一早便醒了，他拿起拖把和抹布，將家里和自己房間里外打掃起了衛(wèi)生。唐言章的家很簡單，一個小廳，主次臥各一個，她一個人在家時，總是一絲不茍，整個家顯得锃光瓦亮。唐賢住回來后臟了些許，再加上唐言章這個月忙得焦頭爛額，也少了時間打掃衛(wèi)生。

    “洛珩姐居然這么厲害，媽，你后來還有跟她聯(lián)系嗎？”

    唐言章有些心虛地別開視線，推了推眼鏡，避開了話題。

    “她還跟你說了什么？”

    “也沒說啥，就問了問我成績。”唐賢一邊干活一邊笑，“我問她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就是洛珩姐。她說怕我已經(jīng)不記得了，好嘛，雖然那是我小學一二年級的事，但我還是記得的?！?/br>
    男生聒噪地侃侃而談，唐言章也不覺回憶起那幾年的時光。那會兒她帶著唐賢兜風，偶然路過一個很漂亮的小區(qū)花園，唐賢一眼就看中了里面的一只小流浪，拉著她去看。久而久之，他倆也養(yǎng)成了每次散步都會來看小貓的習慣。一段時間后，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女孩帶了一把糖送給唐賢，末了又坐在唐言章身側沉默不語。

    唐賢倒是意外地喜歡洛珩，總纏著她一起玩捉迷藏，玩累了，唐言章就準備兩瓶水，一瓶給唐賢，另一瓶細心幫洛珩擰開遞給她。洛珩面對她時話不多，對著唐賢時卻意外地活潑，一來二去，唐賢倒是習慣和她一起玩。

    眼前少年明顯因為故人到來而顯得有些激動，唐言章也陷入了微妙的緊張當中。

    下午叁點四十分，門準時敲響。

    唐言章坐在沙發(fā)上，雙手交迭，有些緊張地攥緊。唐賢聽見敲門聲，立馬從廚房奔了出來，末了還清了清喉嚨，整理了下儀態(tài)。

    門開，撲面而來的寒意刺得唐賢有些站不穩(wěn)，洛珩裹著米黃色圍巾，手提禮盒，唇角掛著淡淡的微笑。她今天穿著簡單，柔順的長發(fā)在圍巾處盤了個圈，深色牛仔褲勾勒出修長筆直的雙腿，還穿了雙高幫馬丁靴。

    “洛……洛珩姐?！碧瀑t愣了愣，“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你要把我堵在門口嗎？”洛珩笑了笑。

    唐賢這才回過神來，趕忙側過身接了洛珩手上的。他身高剛到一米七五，只比洛珩高些許：“媽，洛珩姐來了！”

    洛珩的目光透過少年，淡淡地落在不遠處的沙發(fā)上。唐言章上身穿了件黑色高領毛衣，高挺的鼻梁上掛著副細框眼鏡，唇色有些泛白，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束起，冷淡又矜貴，就是眼窩有些發(fā)深。

    她沒有休息好。

    唐言章站起身，轉過頭，對上她的眼眸。

    “唐老師?！甭彗裣乳_口，“別來無恙，你還好嗎?！?/br>
    “我還好……你呢？”

    “有些忙，但都處理好了。。”

    唐言章剛想開口說什么，洛珩卻轉過頭，笑意盈盈地和唐賢打了招呼，仿若剛才只是兩個許久未見的陌生人敘舊一般，客套而疏遠。

    少年人總是更容易有話題，雖說洛珩已經(jīng)24了，但比起兒子，很顯然跟自己的差距更大。她聽見洛珩同唐賢敘舊，聽見他一口一個脆生生的洛珩姐。

    “你還有摸底的卷子嗎，給我一份，我?guī)湍憧纯?。”洛珩放下手包，坐在餐桌椅上?/br>
    唐賢頓時有些犯難，他看了眼唐言章，又小心翼翼地看回來。洛珩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笑容加深。

    “你先回去，找一下這學期你所有大考的試卷，然后列一個成績波動表給我，我一會兒幫你看看?！?/br>
    唐賢微微睜大了雙眼。

    “至于費用，我要跟唐老師私聊一下，你不用太大壓力?！甭彗駨濏?，笑意清淺，“唐老師是我的恩師?！?/br>
    唐賢點著頭縮回自己房間，洛珩抬手看了看表。

    “唐老師，借一步談談？”

    女人錯過她的視線，思忖幾秒，徑直走向了主臥。洛珩落在她身后，跟她一前一后走了進去。

    唐言章的主臥色調偏冷，整潔干凈，床頭有一排書柜，專業(yè)書和散文書并排整齊羅列。窗臺有一瓶熏香，還有一張桌子放在角落。

    “咔噠?！?/br>
    洛珩將門反鎖。

    一股清幽的涼意靠了過來，唐言章背對著她，指尖有些顫抖。

    “唐老師?！甭彗衤氏乳_口，“我有朋友在黎城中學任教，所以我了解了一些唐賢的近況?！?/br>
    “他成績下滑得有點厲害，正好我最近空閑，可以給他補課。”

    “你看你這邊，有沒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公事公辦的語氣，如果背后人沒有反鎖的話，唐言章幾乎就要被騙了過去。

    “洛珩?！?/br>
    “嗯？”

    唐言章深吸一口氣，轉過身，落入了一個輕柔略帶涼意的懷抱。

    “我不收費。”

    她喉頭涌動，閉眼被動地接受了這個久違的擁抱。

    “只是……他的課需要補很長時間……”洛珩聲音極輕，尾音繾綣，指腹緩慢撫摸上唐言章的側臉，輕輕地摩挲過她柔軟的肌理和眼角的細紋，“老師你看，累的時候，我可不可以討個吻呢？”

    “……你這段時間去哪里了？”唐言章聲線有些不穩(wěn)，呼吸亂了章法。

    洛珩的雙唇堪堪停在她的唇邊，沒有得到答復，洛珩將手圈緊：“忙了點私事?！?/br>
    “忙完了嗎？”

    她的唇一張一合，洛珩心一動，含住了她溫軟的唇瓣。

    “唔……”

    她捧著唐言章的側臉，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腰，與她唇舌交纏。原本最初只是一個輕吻，洛珩的舌尖與她交織挑逗，數(shù)月未見，她的吻發(fā)了力，不斷地汲取著二人嘴里所剩不多的氧氣。

    唐言章被她吻得發(fā)暈，剛來得及在間隙里換氣，立馬被追了上來，洛珩緊緊圈住她，一遍又一遍地與她交纏擁吻。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里只剩下二人重重的喘息聲和接吻聲。

    敲門聲突然響起，唐言章嚇得一退，強行拉開了二人的距離，她的頭發(fā)有些凌亂地散著，嘴唇殷紅，雙目水潤動情。

    門外的少年敲了好幾下：“洛珩姐？媽？你們聊得怎么樣？”

    “還在聊?！甭彗裣葢?，伸手拉住唐言章，繼續(xù)把距離拉進，“你東西都整理出來了？”

    “對，我都整好了……”

    “你回房間里呆著，我跟唐老師聊完就來找你?！甭彗竦皖^，又將氣息送了過去。

    唐言章再度被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