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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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珈是個吃貨,會吃也懂吃,和錢繆相談甚歡,旁邊的男人臉色越來越差,錢繆連忙一個勁兒地說這兩口子般配得緊、天造地設(shè),祝愿長長久久、百年好合。 許翡的臉上這才有了笑模樣。 錢繆腹誹這姑娘看著挺敞亮又大氣的,怎么挑了這么個陰鷙小心眼兒的家伙當(dāng)老公。 可是這對天使財神夫妻他可不敢得罪,連夸帶哄地促成了首批合作,約定好回京市就擬合同。 錢繆開心,許翡聽說他老婆跑了之后,各種含情脈脈寶寶長寶寶短地叫裴珈,他也能咧著大嘴陪笑,不跟這廝一般見識。 啊好好好,你有老婆了不起行了吧。 錢繆到商圈調(diào)研,碰到一家玩具店,他一眼就看中了展示柜最邊角的一只毛絨熊,手比腦快,付了款拎著購物袋出門時錢繆才想起嘲笑自己又犯賤。 岑晚喜歡玩具熊,別看她成天裝成一本正經(jīng)的都市麗人,這種小女孩兒的東西比誰都喜歡。 犯賤就犯賤吧,十年的習(xí)慣早就成了自然,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回去拿給她,順便再買束花吧,不管錢繆和岑晚是什么關(guān)系,總不至于這點兒面子都沒有。 況且她從來都“就事論事”,東西是無辜的,禮照收架照吵,絲毫沒有拿人手短的覺悟,這就是岑晚。 飛機落地京市,錢繆解了手機的飛行模式,岑晚的未接來電提示便跳了出來。 他高興的不得了,第一個想法是這趟寧城之行真圓滿,自己想完成的兩個目標(biāo)都達成了。 剛想著不想跟岑晚生氣了,結(jié)果恢復(fù)網(wǎng)絡(luò)的手機慢了半拍,隔了兩秒,未接來電界面上,「旺旺」后邊加了個「(3)」。 連著給他打了三通電話,這不像是岑晚的風(fēng)格,別是出什么事。 錢繆擰著眉頭點進監(jiān)控app,這幾天也怪他,忙得腳打后腦勺,吃飯睡覺都沒什么功夫,一心就琢磨怎么能讓四德置業(yè)對自己的方案更動心。 監(jiān)控畫面里的岑晚看不出有什么特別不對勁,今天早上正常去上班,臨近中午大吃大喝被寵物托管人員接走,傍晚又被送回來,只是現(xiàn)在接近晚上十點,岑晚還沒有回家。 錢繆又點進微信未讀里往下劃,廣告、工作信息、哥們兒群里扯閑篇兒,岑晚沒給他發(fā)消息。 值得注意的是在隱士酒吧兼職的一個小伙子三個小時前和錢繆說店里來了一位女士找他,聽說沒在當(dāng)即哭了出來。 錢繆不愿意把這個人和岑晚畫上等號,但是店員和她打電話的時間很接近,又不得不懷疑。 什么大事兒啊,岑晚能到酒吧找他,連著打電話,還會哭。 等著取托運行李,錢繆一遍一遍給她回撥,那邊都是無人接聽,急死人了。錢繆又給那個兼職的小伙子打,估摸是在忙,也沒接通。 他打車去酒吧,路上小伙子終于給錢繆回電話了,卻說那個客人已經(jīng)走了。 錢繆“嘖”了一聲,“我給你發(fā)個照片,你看看是她嗎。” 他在手機相冊的收藏夾里隨意點了一張岑晚的正面照分享過去。 “哦好?!彪娫捘穷^停頓了片刻,打開微信確認(rèn),“是,錢哥,是她。” “嗯,行?!卞X繆看著窗外倒退的路燈和街景,“我快到了,沒事兒你忙吧?!?/br> “——誒等會兒,她喝酒了嗎?” 小伙子要掛電話了,錢繆突然問。他把話筒離得遠了些,和其他的店員確認(rèn)后,才說喝了一杯「旺旺」。 行,一杯雞尾酒醉不了。 錢繆嘴角扯了扯,放下心,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這次聲音有些輕,“走的時候看見了嗎?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那邊又去確認(rèn),回來時給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的說法,“應(yīng)該是一個人。” 錢繆自己也沒懂他問這個問題的意義是什么,畢竟無論答案是什么,對他的改變都不大。 一個人他要找,兩個人……兩個人他更要找。 錢繆把行李箱扔在了隱士,沒顧上說話就又掉頭出去了。 岑晚終于接電話了,只不過電話那邊是個男人的聲音,說“你好”。 他在寒風(fēng)里停住腳步,心臟猛地狠絞,耳邊嗡鳴,腦袋空了一瞬,喉頭滾了滾,最后還是平靜說,“你好,你是哪位?” 那個男人坐在岑晚旁邊,她手機放在包里一直在震,包敞著口,男人看不下去,好心幫忙接起來的。他還給錢繆報了酒吧的名字,錢繆聽說過,離這兒不算遠。 “謝謝謝謝,我這就到。” 那個男人說第三句話的時候錢繆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和那個準(zhǔn)備結(jié)婚的港商聲線完全不同。 他是跑過去的,到達時甚至額頭出了一層薄汗。岑晚果然趴在吧臺上,手邊的整瓶白蘭地喝到見底,她的頭埋在臂彎里,黑亮的發(fā)絲披散著把整個臉都蒙住,看著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女人。 “誒,你是那個貓貓頭嗎?” 隔壁是一對情侶,那個女生見錢繆握岑晚的肩膀,怕她挨欺負,警覺地出聲詢問。 錢繆猜她說的岑晚給他的來電備注,貓頭形象的emoji圖案,扭頭躬了躬身,“我是,謝謝你倆?!?/br> “岑旺旺,回家了?!?/br> 她聞聲,倏地抬起頭來,本就是淚眼婆娑,眼神從迷茫慢慢轉(zhuǎn)成委屈,唇周的肌rou輕微地抽動,一扁嘴又重新哭出來,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砸進錢繆的心縫兒里。 這么傷心嗎…… 錢繆沒說話,拿了張桌上的餐巾紙,展開,又向內(nèi)折了兩道,逆著淚痕一點一點地沾擦。 ”哭什么?這不都活的好好的嗎?沒事兒啊,沒事兒?!?/br> 他不想再跟岑晚生氣了,他舍不得。甚至錢繆都有點兒后悔,為什么那天就一定要問出口呢,就像自己說的那樣,其實一直到婚禮再通知也不見得是壞事。 撕扯著去過日子,就算他們心里都難受,可是為了維持現(xiàn)狀,也都會各自咽下去。而像現(xiàn)在說破了,就意味著扯斷了,他們沒法再揣著明白裝糊涂了。 岑晚肯定需要和錢繆分開,可是岑晚也肯定舍不得。他就不應(yīng)該剛回國就不分青紅皂白來找她,還沒臉沒皮一直賴在家里、賴在她身邊。 她會很困擾的。 “回家不?”他嘆了一聲 她今天太懸了,得虧碰上了好心人,一個姑娘大晚上喝成這樣,能出現(xiàn)什么結(jié)果錢繆真的不敢想。 岑晚點頭,錢繆叫來店員結(jié)賬,幫她把外套穿好,又向隔壁情侶再次致謝,拿了桌邊的包包掛在自己脖子上,從后面撈住她的一條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蹲下身子。 “上來?!?/br> 岑晚軟乎乎地滑到了錢繆的后背,兩手把他的脖子圈在中間,掐住自己兩肘的衣料,抱的牢牢的。 岑晚真的醉了,錢繆背著她沿著路邊慢慢走,她起初老實了一陣,他還以為她睡著了,就沒出聲打擾。結(jié)果沒過一會兒錢繆頸側(cè)的襯衫領(lǐng)被洇濕,岑晚在默默流淚。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她的眼淚這么厲害?貼上皮膚跟濃硫酸似的,腐蝕灼燒酸脹的多重煎熬,只是看見都害怕得要命。 “我明兒去找房子,這回真去,不讓你為難了行不?”錢繆說話的語氣盡力輕快,“頭回離婚,沒把握好尺度,有哪兒你覺得冒犯的多擔(dān)待,別生氣。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你就叫我,咱倆這交情,我肯定能管都管?!?/br> 他們結(jié)過婚,也離過婚,可是偏偏像現(xiàn)在這樣“分手”的情形沒經(jīng)歷過,說什么做什么都顯得尷尬又生疏。 錢繆前幾天想的還是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維不維持都看岑晚,可是今天又突然覺得現(xiàn)在這樣不明不白的,對她的名聲實在不好。 背上的人臉貼過來,先在他肩窩上埋著,然后發(fā)瘋似張大嘴咬了一口,即使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尖銳的疼痛。 “……你不要我了!”岑晚松開牙,大聲控訴 錢繆也被咬急了,停下來,不高興地扭過頭瞪她,剛剛編造好的那些體面分手的橋段完全垮掉。 “誰不要誰?!” 他還想咬她呢!臭東西倒打一耙! “就是你不要我了嗚嗚嗚……” 岑晚理直氣壯又惹人憐,斷斷續(xù)續(xù)問為什么要走、到底去哪兒了、為什么不告訴她。 錢繆挨個回答:賺錢、寧城、生氣了。他說完最后一句,岑晚又咬,真是屬狗的,牙尖嘴利。 “嘶——”錢繆疼得倒抽氣,空出一只手反過去打她屁股,“就不會換一邊兒嗎你!” 就可著一側(cè)肩膀,咬壞了算。 “錢繆?!?/br> “干什么!” “錢繆?!?/br> “說話!” “錢繆?!?/br> “……” 岑晚比剛才清醒點兒了,估計吹風(fēng)吹的,她手冷,本來抱在外面,不知不覺蹭到了錢繆的外套里面縮著。兩腿一甩一甩的,叫著他的名字。 錢繆不理,下一次喊的時候,手上拼命地搖晃他,彰顯存在感。 他剛想嚇唬岑晚要把她扔出去,結(jié)果轉(zhuǎn)過頭和她水潤的眼眸相接,突然就張不開嘴了。 “你知道我喜歡你嗎?”岑晚一瞬不瞬地盯著,問得認(rèn)真又無助 錢繆氣息凝住,對望了片刻,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往前走,隔了一會兒才說,“知道。” 岑晚的手抓在他衣服肩線上,又問,“那我愛你呢?” “……知道?!?/br> 她從來沒說過她愛他,可是愛一個人的眼神是再刻意掩藏也遮不住的,錢繆怎么會不知道。 岑晚再次開口時嗓音發(fā)粘,帶著明顯的哭腔,“那為什么要離婚呢……” 她說的不像問句,或者說不像是要問錢繆,更像是問自己,懊惱極了,疑惑極了,痛苦極了。 錢繆聽了也不好受,剛想說點兒什么,被岑晚搶白道,這次問題的主語變成了他,“你為什么不問我愿不愿意呢?” 可能是「愿不愿意離婚」或者是「愿不愿意一起走」,沒什么區(qū)別。 “怎么就不問一句呢……”岑晚嗚咽,趴在他的肩膀上,臉僵的難受了就埋頭在錢繆衣服上滾兩下蹭蹭 “那你知道我愛你嗎?” 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卻像是把她鎮(zhèn)住了。 岑晚閉上嘴,連哭聲都止了,抽噎了幾下,大概是實在難忍,又重新理直氣壯地哭訴—— “你不要我了!” ---------- 來嚕! 分手是分不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