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1風(fēng)聲
書迷正在閱讀:女配是第三味藥(nph)、被男神鄰居帶壞了、薔薇堡壘、放任(豪門聯(lián)姻離異)、霸道竹馬 (高H 1v1 先婚后愛 )、然后,一個擁抱、流星糖、我的流浪,背對海洋、雪地里的櫻花、日記
掛完電話,伍桐惱自己還在賭氣,同在北京與他分開那天一般。不肯好好交流。 她深知自己的情緒被外界的箭刺傷,表面裝出的平靜像一層薄玻璃,頃刻就會碎掉,底下翻涌波動的血潮終將暴露。 她頓然自己一開始與姚景交往,便沒做好與他共擔(dān)責(zé)任的準(zhǔn)備。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姚景面對的責(zé)任是什么。她只抱著輕松自由的態(tài)度,覺得在一起也會很好、很快樂。如今之景已與最初選擇的理由相悖??鞓返奈舶停际鞘裁?? 屏幕光照亮姚景的臉,指尖在對話框上滑了又滑。沒有新消息。他將外套的拉鏈往上拉,提上帽子,整個人縮在車角落里。 到公司已將近凌晨一點。臨時喊來的小組同事都到齊,正在互嘲:你是洗澡的時候接到宋姐電話的?哈哈,比我慘。 宋清華走進辦公室,所有人都噤了聲,且將視線都投在后面那個一身黑、縮在帽里的人身上。 這一場會開了四十分鐘,最終2/3的人同意在澄清狼與江的關(guān)系后,趁機公開與女朋友的關(guān)系。一是姚景沒有偶像或演員身份界定,早公開以絕后患,還能低成本賺好感。二是頭部文娛廠正在籌備一款戀愛綜藝,將姚景和他學(xué)霸女友放上去再好不過。三是賣忠情男友,狼變?nèi)暮媚腥嗽O(shè)。 “嗯,不錯?!彼吻迦A看向姚景,“你怎么看?” 姚景自坐下,便未說過話。這時才抬頭看宋清華,不再向從前一般尊敬。他語氣淡漠,堅決道說:“我不同意。我不會讓她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而且,這和我們之前說好的不一樣。” “現(xiàn)在是由得你選的時候嗎?”宋清華指節(jié)扣響桌子,“她照片都流出來了,這個收不回去。你能做主,那你自己說個辦法吧?!?/br> “……” 姚景將帽子拉得更下,又聽宋清華說:“因這次事件丟掉的代言和項目,你給我還回來就行。公關(guān)同事今晚辛苦和代理商規(guī)劃一下賽后事宜,給姚景擦干凈屁股。市場同事白天先把戀愛綜藝橋搭上。就這樣,散會。” 姚景站在家門口時,感到全身都在發(fā)麻。他像一具尸體,渾身的能量都流失干凈。他根本無法面對伍桐,讓她看見自己這般丑陋模樣。嫉妒本只壓抑在心底,終于露出其斑駁的瘡口,面目全非,還攤給她看。 更何況他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一句對不起早不足以覆蓋。 立了十分鐘,他凍僵的手指附著在門把上,咔地一聲震了他的心, 門打開,冷不丁碰上伍桐在玄關(guān)理鞋。 兩人一高一低,尷尬對視。 還是伍桐先說:“在外面站著做什么,天氣冷?!?/br> 姚景向前邁了一步,關(guān)上門,鼻子有些酸。他呆呆地站在玄關(guān)沒有動作,只俯著腦袋,輕輕喊了一聲:“jiejie?!?/br> 他有許多話要說,從京過來編了一路,見了她又變成啞巴。 正此時,那總是溫柔地?fù)崦l(fā)的手,抬起來,握住了他的。熱意隔著皮層渡來,她的小指在他骨節(jié)上摩挲了一下。姚景急忙回握去,落得一手空。轉(zhuǎn)眼伍桐已走到客房門口,回頭和他說:“早點睡吧?!?/br> 姚景這才看見旁邊放著的紙箱,里面有許多伍桐的衣物。他腦中轟鳴,憶起回來前宋清華同他說:“事實上你根本不敢問她,愿不愿意公開。你自己也知道她沒有多喜歡你,不會為你卷到這種事里來。” 她沒有多喜歡你。如同詛咒,環(huán)繞在姚景腦海。 他洗完澡,來到客房,悄悄躺進被子里,伍桐的身后。一只手忽然向他探過來,伍桐轉(zhuǎn)過身,聲音里含著睡意:“頭發(fā)怎么不吹得干點,會感冒?!?/br> 姚景猜不透伍桐的心思,怕每一點溫柔都會瞬間如泡泡破開,轉(zhuǎn)瞬即逝,只小心翼翼地說: “怕吵醒你?!?/br> “起來?!蔽橥┱f,“我?guī)湍愦??!?/br> 姚景一時有些發(fā)蒙,開了燈,伍桐打著哈欠自客廳取來吹風(fēng)機,看著他笑了一下。她笑得很有jiejie的樣子,好像是在cao心不成器的弟弟:“左右頭發(fā)不一樣長,怎么錄的節(jié)目。” 姚景紅了臉,素白長指蜷起左邊的長發(fā)打圈,咕噥道:“組里的造型師說這樣好看?!?/br> 伍桐跪坐到他身后,風(fēng)聲轟隆隆響起,兩個人默契地都沒再說話。細(xì)指穿過姚景的發(fā)梢,伍桐低頭看,姚景的唇環(huán)已脫去了,狼尾也早剪掉,他也不常再戴十字架之類的耳飾。他曾說是為了廣電審查,熬過這一陣,等解脫,就好了。 可是宋清華已經(jīng)不會讓他解脫了。伍桐也沒有意志,需要他放下事業(yè)和家人,只為了和她談戀愛。更怕他把這場戀愛看得最重,超過他自己。 她甚至覺得,他還有跳舞的夢想,只是被她牽制,連這個夢想都失蹤了。 姚景此時只感覺自己像進急救室的病人,心電曲線波折起伏,他死了又生,生了又死。只能享受著短暫的溫存,讓鼓風(fēng)聲與指尖的熱度蓋過一切。 風(fēng)聲停下那刻,他終于問:“jiejie,最近你還好嗎?” “你指什么?”伍桐慢條斯理收線。 “對不起,讓你無辜忍受罵名……三天,也沒解決好。”姚景咽了咽喉嚨,忍住翻涌的情緒,鎮(zhèn)定后躊躇著問,“jiejie,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公開——你會開心嗎?” 伍桐深吸了一口氣,“我……” 嗓中有石,堵住了她的話。她輕拍他的肩,改口:“太晚了,先睡吧?!?/br> 那之后的一周,伍桐都像以往一般來姚景家里。姚景看得出她在竭力陪伴他,關(guān)照他的情緒。可兩人面對面時,說話都字斟句酌,甚至稱得上客套。偶爾伍桐欲言又止,姚景明知他們正差一次沖突爆發(fā)宣泄一番,以了解彼此真正受的傷害,卻又不敢做挑頭的那一個。 他怕他一問,她道出的真相,如他夢中一般,再無周轉(zhuǎn)余地。 有關(guān)女友的輿論已被暫時壓下。與他姿態(tài)曖昧的人其實是他的遠房表姐,來給自己送東西。這個聲明一出后,公關(guān)組洗白貼刷得異常順利,姚景知道是周燁那邊讓步了,更加恐慌。好像周燁已然胸有成竹,無需繼續(xù)打壓他,也能讓他從伍桐身邊離開。 姚景愈發(fā)受控于恐懼,他無法抑制地去猜想周燁與伍桐的關(guān)系,不敢與伍桐正面對話。 為什么,從前他就算只做陪襯,在角落里等她呼喚,起碼能自處。吃過真正的糖,甜盡之后什么都變成了砒霜。他不想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上。他多想,伍桐永遠只愛他,只是他一個人的。 是啊。他自以為最尊重她,其實只想擁有她,得到她永恒又唯一的愛,甚至要她的目光,不要看向任何人。這個世界要是只有他們兩人就好了。 轉(zhuǎn)眼到了圣誕,姚景傍晚便趕來,揣著禮物,站在伍桐寢室樓下那棵樹背后等她。 他靠在站了一個小時,想著一會兒一定要對jiejie笑,向她認(rèn)錯。他不能逞一時之氣,要坦白告訴她都是周燁從中作祟,他才找人去監(jiān)視周燁,而不是監(jiān)視她。他要坦白他的嫉妒心,他的懦弱,再交由jiejie定奪。萬一……她不想要他了,就求她,留在她身邊,哪怕是和其他人一起…… “伍桐,丹麥那邊的導(dǎo)師回郵件了嗎?” “還在等?!?/br> “嗚嗚,要是通過了,你最早什么時候動身去丹麥?” “明年這個時候?!?/br> “太好了,那我們還能一起玩耍一年?!?/br> 細(xì)碎的話語落入姚景的耳朵。他往樹后掩去一步,緊緊抓著自己心臟前的布料,只覺呼吸不過來。他孱弱的眸子盯著伍桐,想要看清她的表情。 不可能,她有什么決定都會和他說的??赡苤皇墙粨Q項目,她不會拋下他,她怎么舍得…… “你不會把周燁也拐走吧,男朋友也跟你交換去做老師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