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私人洗手間里，周燁胸前襯衫半開，伍桐低頭，細(xì)細(xì)給他涂藥。這個(gè)姿勢，再往下些，便仿若更為情色的動作。男人盯著她低垂的眼，饒有興味道：“周煦把保鏢喊來了，在外面，你打算怎么和我私奔？”

    “他知道是你干的了？”女孩的指涼涼的，點(diǎn)在他肌理之上，似有若無滑過沒有撲上酒的地方。

    周燁莫名想要她多摸摸。

    “大約吧，不管怎樣，他要對我示威，暴力是最好的辦法?！?/br>
    “你為什么還一直待在周家？”伍桐好奇。

    “因?yàn)橐蝗藫Q一人，我母親走了，我得留下?！?/br>
    伍桐盯著他濕漉的襯衫，若有所思，“餐桌邊上的香檳樹，我們毀了怎么樣？”鮜續(xù)zнàńɡ擳噈至リ：y ehua5. 

    周燁向保鏢申請下樓，給這訂婚宴收拾爛攤子。說是申請，卻似命令，在伍桐看來，保鏢是不得不從。說到底，周煦生氣，卻不會自周燁手中收回父親贈予的權(quán)力。

    伍桐整晚都只是陪周燁玩鬧賞樂的寵物。

    兩人行至下面，宴會早混亂不堪，一半人在圓舞曲中蹦迪，一半人在洽談合作。伍桐偷主持人空余的話筒時(shí)，意外見到橋后昏暗角落里，沉泠與周燾站在一起。他們對面站著兩個(gè)人，伍桐還有印象——是陳葦杭的父母

    “說，接下來半場是派對，嘉賓可自行選擇去留。留下的嘉賓盡情使用場內(nèi)的香檳，開香檳最多者，可向酒店領(lǐng)取獎金五十萬?！敝軣钅抗饫渚?，唬得服務(wù)員哆哆嗦嗦。

    “可……周先生，您……您這可信嗎……”

    “你喊我一聲周先生，怎么會不可信。經(jīng)理質(zhì)問你，你就讓她找我?！敝軣顚⒎?wù)員壓在椅上，“說?！?/br>
    服務(wù)員吞了吞口水，顫著聲音對話筒念起來。

    “各位尊貴的嘉賓，歡樂的時(shí)光總是……”

    宴廳循環(huán)播放人聲，有人迅即在前桌處尋到立作山的香檳架，隨手自中間抽了一瓶。“蹦迪區(qū)”的人也都趕來。

    一時(shí)間有人飲酒，有人開瓶，香檳四濺。

    訂婚夫婦各有戀人，周家掌權(quán)人性生活混亂，竊密窺探撕開了得體人的外衣。年輕人想名利場是何等爛俗，不仿大家一并更爛一些。不知又是誰偷入后臺改放音樂，圓舞曲變迪斯科，中場便有人自動圍了圈，伍桐拉著周燁一路往前奔，竟瞧見圈中正穿著禮服熱舞的人，是陳葦杭。

    她看起來愉悅又自由，身邊也沒有男朋友。

    “少爺，少爺，您就別鬧了，這次抓不到您，我們真要動手了?！北ｇS追在后面，不斷受到阻塞。到這時(shí)候了，保鏢說要“動手”，竟還只拉住了周燁的衣擺。

    “脫衣服！”伍桐見周燁皺著眉不緊不慢地拉扯，氣勢洶洶大喊。

    然后她攥緊他的手，朝那圈跳舞的年輕人中間奔去。

    周燁渾身浸了酒，黏膩得難受，看到宴會廳一下子變成動物園，不由得又鄙夷起人來。人們是如此輕易地就被金錢煽動，又如此輕易得陷入貪欲之樂，他看見有中年人躲在角落里接吻，有男的給女的灌酒。

    他狼狽地脫了外衫，甩開保鏢，又十分后悔聽一個(gè)小女孩的話，做這種幼稚的事。

    他一路被撞，人們根本不在意他是誰了，對他罵臟話，他鄙夷他們，卻還是感到恥辱，感到這些人很臟。

    也有奇怪的歡呼聲與喝彩。他們奔到舞群中央時(shí)，年輕人們戲謔地圍堵他們開了香檳，酒水飛揚(yáng)到半空中，周燁表情越來越冷。

    卻聽見伍桐大喊：“周燁，下雨了！”

    她滿面笑容，似是感知到十分純粹的快樂，用手去接酒滴。

    漫天的香檳雨將他們包圍，隔著金黃色的雨幕，周燁看見她銀冠歪斜，雙眼透亮。她半路便嫌裙擺煩，在腿間系成蝴蝶結(jié)，還脫了高跟鞋。

    她笑喊：“私奔一次，成本真高，我替你給周煦花錢。等我們出去了，你可得聯(lián)系安保，不能全算我頭上?！?/br>
    周燁的心忽然開始狂跳不止，便這樣一路奔走，視線里好像只能看得見她。

    他原本想，沒有人會帶他離開這個(gè)家。

    一直到室外，他都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感覺胸腔快要炸開。這種感覺太奇怪了，他沒有體驗(yàn)過，甚至有些張皇失措。他感覺伍桐的手灼熱得駭人，自那里噴出一團(tuán)火，將他重重包圍。他一定是被酒淋醉了。

    伍桐交臂裹著自己裸露的肩，在地板上踢踏：“快聯(lián)系安保，太亂了，很危險(xiǎn)。萬一有人被強(qiáng)jian呢？”

    周燁愣愣地看她，他好像從來沒想過這種問題。他也不明白，她第一句話，竟然不是抱怨冷。

    周燁將她擁進(jìn)懷中，或許他也太冷了，連手臂都在抖?？删瓦@瞬間，他可恥地發(fā)現(xiàn)自己硬了——不如說是自心開始狂跳時(shí)，yinjing就擅自膨脹、生長。

    周燁虛虛隔開伍桐，打了個(gè)電話給李崇明，本打算讓李崇明把車開來，低頭看見伍桐裸露在外的肌膚，第一次想，以后決不能在有司機(jī)在的車上吻她、弄她。他自己也說不清是什么情緒，就覺得她像一朵花苞，他該捧著、護(hù)著，不該讓她失去尊嚴(yán)地被任何人觀看，這樣她才能自然綻放。這種想法太突然，他自己都不相信。

    最后，周燁改口讓李崇明查看場內(nèi)安保。周煦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說。

    伍桐正勾起腿，查看腳心出血的地方。她整個(gè)人生或許都不會再有這樣刺激的事了，她從未想過自己也有這樣不顧危險(xiǎn)的時(shí)刻。自己提出的建議，卻未料結(jié)果是如此難以控制。

    她自腳心摳出一粒小石子，正要問周燁，我們?nèi)ツ睦?。身子卻忽然騰空而起，她被周燁橫抱在臂間，聽見他說：“你說呢？”

    很快有人從門里跑出，送來一條毯子。

    周燁提起膝蓋頂住伍桐的腰，將毯子裹在她身上。

    伍桐才隱隱感到后腰下還有一塊和膝蓋一般硬的東西。

    “章叔，你是說，周燁帶她去了旁邊的酒店？”沉泠重復(fù)確認(rèn)短短十分鐘內(nèi)發(fā)生的事，“辛苦你……”

    他聲音快輕至無，“幫我確認(rèn)下房間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