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還帶了女朋友一起來呀。
賀南枝帶沉嘉禾去的是一家面館,門面不大,裝飾干凈簡單。 走進(jìn)門,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男人正在和面,旁邊的收銀臺后面坐著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女人正和他說話。 店里擺著六張桌子,坐了三四個看起來年紀(jì)也不小了的客人正在吃面。 聽到聲響,看起來是店主的夫妻抬起頭來,見到賀南枝和沉嘉禾,女人笑道:“小賀來了,這次還帶了女朋友一起來呀?!?/br> 沉嘉禾尷尬的想解釋,但賀南枝卻說:“這段時間太忙了,昨天剛回燕州。令尊令堂最近怎么樣?” 沉嘉禾聽到賀南枝突然文鄒鄒的禮貌問候,有點驚訝的轉(zhuǎn)頭看過去。 “挺好的,就是閑不下來,我媽翻譯的書剛出版,現(xiàn)在又開始翻譯下一本了,我爸也是,整天想著來店里幫忙,我這才剛把人勸回家去睡個午覺呢?!?/br> 男人說完,招呼女人說:“快去做兩碗炸醬面,多點面多點醬?!?/br> 女人應(yīng)了一聲,對沉嘉禾笑了笑,“先找位置坐,冰箱里有飲料,自己隨便拿來喝,別客氣?!?/br> 沉嘉禾有點不知所措的擠出笑容點頭:“好的,謝謝。” 女人轉(zhuǎn)身進(jìn)了后廚,賀南枝就在柜臺前面的桌子上坐下,坐下之前用眼神示意沉嘉禾坐他旁邊。 沉嘉禾剛坐下,男人也洗干凈了手,從冰柜里拿了兩瓶可樂放在了桌上。 男人一邊用開瓶器把玻璃瓶裝的可樂打開插上吸管,一邊笑著問:“這么一來,你爺爺估計也能放心了吧?” 賀南枝接過可樂說了聲謝謝,“他還不知道?!?/br> 男人一聽,笑了起來,“他會不知道?只是你還沒把人領(lǐng)到他面前,他裝不知道而已?!?/br> 沉嘉禾聽不懂賀南枝在和男人打什么啞謎,但莫名有種好像和她有關(guān)的預(yù)感。 賀南枝看了一會兒從玻璃瓶里冒起來的氣泡,抬起頭問:“你覺得怎么樣?他會同意嗎?” 男人笑得更厲害了,他轉(zhuǎn)頭看了沉嘉禾一眼,又對著賀南枝說:“我看著很滿意。不過這事兒歸根到底我說了不算,你爺爺說了也不算,只有你自己說了算?!?/br> 賀南枝似乎輕輕嘆出了一口氣,“也是?!?/br> 男人饒有興致的打量了賀南枝的神情一會兒,和賀南枝聊起了最近國內(nèi)國外發(fā)生的一些大事。 沉嘉禾聽著覺得挺稀奇的,賀南枝和男人的關(guān)系看起來不錯,但男人卻一點不問平常長輩們會問的話題,比如工作、對象、家人之類的一概不提。 沒聊幾句,女人從廚房里探出頭來招呼,“過來幫忙端一下。” 男人立刻起身往廚房走去。 沒一會兒,兩碗熱氣騰騰的面條放在了賀南枝和沉嘉禾的面前。 面條是扎實有勁道的手搟面,旁邊放著一碗香氣撲鼻的炸醬,再旁邊的小碟子上放著蔥絲、黃瓜絲、水蘿卜絲、黃豆之類的配菜。 沉嘉禾是南方人,家里的主食一直是米飯,偶爾吃面條,也是吃的面條細(xì)軟、口味清淡的陽春面之類的。 雖然現(xiàn)在在北方讀大學(xué),但本身對面食并不熱衷的沉嘉禾也不會特意在食堂點面條吃。 這碗炸醬面還是沉嘉禾來燕州近三個月來第一次吃面。 “先把炸醬加進(jìn)面條拌勻之后,再加喜歡的配菜。”賀南枝從桌邊的筷子筒里抽了筷子遞給沉嘉禾。 旁邊的男人看著,唇邊的笑容壓都壓不下去,“你們慢慢吃,不夠再加,飲料喝完了自己拿?!?/br> 賀南枝應(yīng)了一聲好,拿了筷子拌自己的面條。 沉嘉禾不知道地道的炸醬面該是什么樣的,但澆在這碗面上的炸醬里加了rou丁和其他佐料一起翻炒,拌勻之后,rou香、醬香和蔥香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讓沉嘉禾食欲大開。 再加一點黃瓜絲、水蘿卜絲之類的配菜,夾一大筷放進(jìn)口中,柔韌的面條裹滿了醬汁,醬香和面香融為一體。 沉嘉禾突然體會到了什么是網(wǎng)上說的碳水的快樂。 這碗炸醬面醬多面也多,但沉嘉禾不知不覺全都吃完了,放下筷子,她滿足的喝了一口汽水,小小的打了個飽嗝。 “好吃嗎?”賀南枝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已經(jīng)吃完了正看著她。 “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炸醬面了?!背良魏滩粠Э鋸埑煞值恼f,因為這本來就是她第一次吃炸醬面。 男人聞言笑道:“謝謝夸獎,好吃就行。吃飽了嗎?” “吃飽了?!背良魏踢B連點頭。 賀南枝站起身說:“走吧。” “去哪?” 但賀南枝沒立刻回答,他對男人說了聲先走了,男人回了句有空就來。 簡單的兩句話之后,賀南枝轉(zhuǎn)身往門外走出,沉嘉禾下意識的跟上。 走出店門,沉嘉禾才想起來他們還沒付飯錢。 “我們還沒付錢呢?!背良魏梯p聲和賀南枝說。 賀南枝頭都沒回,“不用付?!?/br> 他走到摩托車邊轉(zhuǎn)過身,看到沉嘉禾表現(xiàn)得不太明顯的好奇心,“這間鋪面是我爺爺?shù)?,他父親之前是我爺爺?shù)南聦?,退役轉(zhuǎn)崗之后趕上了下崗潮,我爺爺提供鋪面讓他開面店,說好不付租金但以后賀家人來吃面不用付賬?!?/br> 沉嘉禾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淵源,不由對賀南枝的爺爺生起好感。 這個世界上有錢人不少,但有錢又有情有義還有風(fēng)度的人還真不多。 “他則是我高中時候的語文老師和班主任,我讀的小學(xué)初中都在這條巷子后面的街上,我家里人不太管我,我一般放學(xué)之后都在這里吃完晚飯再回家?!?/br> 那真的是相當(dāng)親近了。沉嘉禾覺得自己和一些關(guān)系不太遠(yuǎn)的親戚長輩都沒有這么熟稔。 “噢,難怪?!背良魏绦÷曊f。 “難怪什么?” 沉嘉禾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還以為你會是那種非高檔餐廳不進(jìn)的人呢?!?/br> 賀南枝覺得沉嘉禾說的人應(yīng)該是謝珩,他幾不可聞的輕哼了一聲,“上車?!?/br> 走出這間小小的面店之后,賀南枝的形象又變得清冷矜貴了起來,沉嘉禾被套上安全帽坐上車,后知后覺的想起來問:“我們現(xiàn)在回學(xué)校嗎?” “去提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