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坐在人群中央，笑得迷人又溫柔，顏若的心一下就被擊中了，任何詞語丟都不足形容她此刻的感受，她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隨著門被拉開，顧老太太緩緩抬眼，瞧見了站著的顏若和夏芷，笑著臉同她們打著招呼：“小夏和顏若來了，快過來……”

    顏若緩緩朝老太太那邊走了過來，下意識瞥了一眼聞海，他依舊坐著，笑著同身邊的人說著話，仿佛沒有看見自己一般，她的疑問一直都在，這是顧家的家宴，為什么他會在這里，說話做派像個主人模樣，直到下一秒，顧老太太喊著他名字，顏若的小丑的感覺越來越盛，恨不得此刻從包廂沖出去。

    “給你們介紹一下，其實你們小時候也見過的，還一起玩呢，聞卿，這是顏若和小夏……”

    顏若的眼神一直盯著他，看著他從座椅上慢慢起身，然后笑著站到老太太身旁，那陌生又熟悉的笑，她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你們好，顧聞卿……”

    顏若的身子一直在抖，夏芷客氣握了握他的手：“聞卿？我們十多年沒見了……”  她說著，看了一眼身旁的顏若，臉色煞白，身子發(fā)抖，小聲在她耳旁問道：“若若，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我可以………”

    她竭力讓自己鎮(zhèn)靜，可看到他伸出那只手，熟悉的那道傷疤格外眨眼，她身體抖得愈發(fā)厲害，偏過頭，用長發(fā)遮住自己通紅的雙眼：“對不起，顧奶奶，我有點不太舒服，我想先回去了……”

    說完，顏若像個小丑一樣落荒而逃，夏芷想追出去看看，沒想到被顧聞卿搶先一步：“我去看看，你在這里和奶奶說說話吧，放心……”

    話音剛落，顧聞卿已經(jīng)出了包廂，長通的走廊上沒有顏若的身影，他著急摁著電梯，想著立馬下樓看看……

    幸好，在酒店的大門口，遇上了剛要坐上出租車的顏若。

    “對不起，師傅，我們不坐了……”

    他一把將她攬到懷里，不容掙脫。

    這個時候的上海，才剛剛立春，顏若身上只一件單薄的掛脖裙，整個身上都冰涼的，顧聞卿的手掌撫過她的后背，涼意直達掌心。

    他自然地將自己的風衣外套脫下，披在了她身上。

    “穿上，不然會著涼……”

    顏若帶著酒意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是聞海還是顧聞卿，又或許他兩個都是，風衣的溫度一下溫暖了她，她逐漸有些清醒，撐著力站直了身子。

    “我要叫你，聞海？還是顧聞卿？”

    男人扶了扶掛在她身上的外套，皺眉道：“都行，你喜歡什么便叫什么……”

    顏若不禁冷哼一聲：“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么？”

    她說著，拿掉自己身上的外套，抬手又招了一個出租車。碰巧這時酒店的人已經(jīng)將顧聞卿的車從停車場里開了出來，正好停在他身前。

    他一個眼疾手快，將顏若塞進了副駕駛，自己坐在了駕駛座上。

    顏若想下車，推了推車門沒反應：“讓我下車……”

    “我送你回去，太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回家不安全……”他說道，瞧見顏若的安全帶沒系上，又湊進給她系上了安全帶。

    “我說了，讓我下車……”顏若氣在頭上，把剛系上的安全帶松開了。

    他沒辦法，只好從褲子口袋里拿出她的手機：“讓我送你回家，手機就還你……”

    顏若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丟了，她伸手想從他手里奪回來卻被他躲開了。

    顏若偏頭望向窗外，不再說話。

    他還是拿她沒辦法，一邊發(fā)動著車，一邊淡淡道：“不去你家的話，就去我家吧……”

    顏若立馬脫口而出：“圣心公寓22棟……”

    他微微一笑：“不過，現(xiàn)在說已經(jīng)晚了，我給過你機會了，若若……”

    他又給了一腳油門，車停在了離市中心不遠的一個小型的獨棟別墅前。

    他開車向來很穩(wěn)，顏若之前坐上時便很容易睡著，現(xiàn)下又睡著了……

    他轉頭才看見睡熟的她，小心翼翼替她解了安全帶，將她從車里抱了下來。

    在門口驗了指紋，他抱著顏若進了屋，輕輕將她放到了客廳的沙發(fā)上。

    盡管動作很輕，可她向來睡覺淺，這些年更是，一個夜里能醒個四五次，趁著他去洗澡的功夫，顏若看了看屋子里的陳設，這里很新，新得像是沒住過多長時間……

    酒意讓她頭疼的厲害，她翻了翻他扔在沙發(fā)上的西裝，沒找到手機，這家伙什么時候這么雞賊，換個衣服都要把手機拿著。

    她小聲嘟囔著，身后他熟悉的聲音出來，一下又讓她癱在了沙發(fā)上：“你在找手機？”

    他站到她眼前，一雙眼睛帶著笑意卻深不見底：“可你打傷了我，怎么算？”

    “我什么時候打你了？”醉意上來，顏若站都站不穩(wěn)。

    “喏，就是這……”他說著，緩緩朝顏若彎下腰，撩開了自己的劉海：“你看……”

    顏若帶著醉意慢慢湊近，伸手摸了摸他額頭上那道傷口，鬼使神差地說了句：“疼么？”

    他笑了笑，伸手環(huán)住她的腰：“疼，你要怎么補償我？”

    顏若的眼睛越來越重，緩緩道：“那你，你想要……”

    不等她說完，他的唇已經(jīng)覆上，唇瓣相貼的那一瞬，顏若覺得身后有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腰。

    “我想要，這樣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