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幅度太大，莫虞倒退了兩步，扶著臺面吁吁喘氣。

    濕漉漉的卷發(fā)落在胸前，眼睛睜得圓圓的，盯著方舟的舉動。

    她當然還是很害怕方舟的。

    耳聞過這人前世有太多折磨人的手段，得罪他顯然是個不明智的選擇。

    但被自己調教的惡犬反咬的怒意蓋過了那點害怕——她不過在學校小小地仗勢欺人了一下，他怎么敢那樣對她？

    還逼迫她失禁！

    莫虞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上面留著很多泡沫，她把手伸到身后打開淋浴閥沖洗。

    期間她就這么面對著方舟，警惕他突然暴起，掐死自己。

    其實這擔憂是沒什么用的，從她允許他進入到自己家開始，事情就朝著失控的方向滑落了。

    “不準過來?！?/br>
    “跪在那里?！?/br>
    “不準看?！?/br>
    命令一個接著一個，方舟還是那個被她扇倒的姿勢，撐在地上低垂著頭，依稀可見臉頰浮起紅腫。

    不用抬頭，不用看也知道，她又是如何防備戒懼的眼神。

    方舟血液冷涼，想起之前尚不知道是她在和自己歡愛時，那種惡心到極點的心情。

    厭惡自己會對異性起反應，做出和禽獸無異的行為，洗再多次澡也不能掩蓋強烈的反胃。

    莫虞現(xiàn)在也是一模一樣的心情吧？

    只要從床上下來，離開了激烈的性事，她那雙迷離的眼睛就會毫無耐心地冷冰冰瞥著他。

    是不是也和那時的他一樣，厭惡自己在他身下反復動情、被迫高潮的感覺？

    壓抑堆迭，方舟逐漸喘不過氣，扣著地磚的手指不斷捏緊，忽然猛地砸了下去。

    手背傳來鮮血淋漓的痛楚。

    這動靜驚了莫虞一大跳，方舟陡然反應過來，顫著眼皮去看莫虞。

    她肩膀弓縮眼神驚恐，就差縮到角落里去。

    花灑還開著，熱水淋到她身上，白皙的腿部肌rou都是隱隱發(fā)抖的。

    方舟啞著聲道歉：“抱歉?！?/br>
    鮮血流落過來，順著水洼匯入下水道。

    莫虞還是一動沒動，熱水嘩啦啦淋在她頭頂、眉睫，滿面水珠，把長毛貓的氣勢澆得一點都不剩了。

    方舟朝她移動了過來，匍匐的姿態(tài)極力收斂了攻擊性，但手上又淌著血。

    莫虞看得頭都發(fā)暈，害怕窒息。

    下一刻，他的手覆上來，握住她的腳腕，輕輕捧住。

    “抱歉，我給你洗吧?！?/br>
    “……我已經(jīng)洗好了?！蹦萋曇粜×嗽S多。

    方舟又道：“我?guī)湍悴粮??！?/br>
    莫虞靈活地跳到一邊，扯下浴巾裹住自己。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方舟的手僵在原地。

    莫虞不敢多看，腳下抹了油地飛快轉身，摔了門出去。

    時鐘轉向十一點五十九。

    莫虞在窗前漫不經(jīng)心地穿起衣服，百米高的窗外，突然亮起成隊列的無人機，面朝她的方向，在遠處組成清晰的字樣。

    “順遂無虞，皆得所愿”

    帶著自己名字的祝福，讓莫虞一下愣住。

    與此同時，手機頂端彈出某個論壇的私人消息。

    xg：“生日快樂”

    莫虞拍了張照，光著腳就火速往樓下沖。

    還好方舟還沒走，她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踩到一樓的地面。

    腳丫踩在大理石上一陣打滑。

    方舟眼疾手快地攔住她的腰，皺眉：“跑什么?！?/br>
    “這是你送我的？”

    她亮起手機屏幕給他看。

    方舟臉上的巴掌痕隱在夜色里，看著不明晰，反而是嘴唇輕輕的磕碰異常清楚。

    “你怎么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