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他感覺到情人的前度好奇的目光停一直在他身上流連。 好不容易生不如死的把自己體內(nèi)男人的東西都清理乾凈,馮源差點昏死在浴室里。后來還是段青玥敲浴室門的聲音將他喚醒,他急忙從浴室出來。 穿上自己帶來寬松舒適的衣服,肩膀上還披著毛巾,馮源坐在餐桌上被傾城盯得渾身不自在。 段青玥站在廚房里擺弄鍋具,不一會兒端上兩盤還冒著熱煙的蒜蓉炒飯,又轉(zhuǎn)身去泡咖啡。 黑咖啡上桌,左右各斟上一杯讓他們自己下糖和奶球。忙完才坐下也為自己倒了一杯。 他發(fā)現(xiàn)馮源跟自己一樣只喝黑咖啡。坐下沒多久,擔心馮源不夠飽,他又爬起身為情人煎了顆半熟荷包蛋。 傾城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馮源,那審視的表情簡直讓他想快點吃完逃進房間躲起來。 察覺馮源的不自在,段青玥挑眉瞪了一眼傾城,「吃飽了就去睡,別磨蹭。」 留下一句不知道是對傾城還是對馮源說的話,段青玥轉(zhuǎn)身下樓繼續(xù)工作了。 「之前冒昧來打擾,還沒請問您的大名呢!我先自我介紹,我叫傾城?!?/br> 對面的人首先打破了沉默,馮源也只好提起精神落落大方的回到,「我是馮源?!?/br> 「逢源?」 簡單的在桌上畫出筆劃交代了自己的名字,馮源又喝了一口咖啡。 「你們兩認識很久啦?」傾城看起來對他們的事情真的很好奇,問話的同時觀察起馮源的長相。 男人五官挺拔四肢修長,有種刻意裝出來的輕浮卻掩不去與生俱來的儒雅。斂下眉眼時有種特殊的堅毅氣質(zhì)。 那晚上驚鴻一瞥來不及細看,現(xiàn)在柔和燈光下一看,傾城不由得要稱讚段青玥的好眼光。 「呃……dusty開張的時候就知道他?!箚栆痪浯鹨痪?,馮源還不知道怎么跟情人的前度自然相處。 「在一起多久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傾城覺得眼前這位男士對自己帶有一點不友善的敵意。 「差不多快一年?!?/br> 「你該不會是誤會了什么吧?」轉(zhuǎn)念馬上知道馮源可能想歪了。傾城是什么人,歡場打滾數(shù)十載,怎么可能連那點看人的本事也沒有。自己的身份青玥絕對不會對男人解釋,所以面對他的誤會傾城有點啼笑皆非,「我跟青玥的關(guān)係很復(fù)雜,但是我們沒談過?!拐f罷展開握拳的左手,無名指上綴著一枚樣式簡單的紫鑽指環(huán),「我有人了?!?/br> 連馮源也沒有察覺,自己看到那枚綴在傾城手上的戒指時他那明顯表現(xiàn)松了口氣的表現(xiàn);傾城卻注意到了,「他救過我,往事一匹布長,我就不多加解釋了。嚴格說來他就像我兄弟,若非萬不得已,我也不會在這里給他添麻煩?!?/br> 「別這么說…」雖很想知道老闆的過去,對面坐著一個探問的最佳對象,不免讓馮源忍得辛苦。 幾經(jīng)掙扎,最后心底還是比較希望那些過往能夠由段青玥親口對他交代,「你是老闆的朋友,他一定希望你遇到困難的時候會想起他?!?/br> 看著馮源臉上細微的變化傾城微笑了起來,笑聲漸漸有點收不住的趨勢,費力忍得肩膀一聳一聳的。 這兩個人看起來不怎么順利啊! 想來也是,對象是青玥,眼前的男人怕是吃了不少苦頭。為了青玥的終身幸福著想,他決定幫幫口,「要是你愿意幫忙洗碗,我就給你說些青玥的事?一些能讓你知道的事?!?/br> 不知道傾城為什么獨自偷著樂,本來想拒絕,無奈誘惑實在太大,想要知道喜歡的人的事情,也是人之常情吧? 于是馮源只好乖乖的去洗碗。 看他走路的動作有些遲緩,傾城有些驚訝,這兩個居然……在樓下做了才上來嗎? 看樣子做得還蠻激烈的。傾城知道的青玥不是個對情事熱衷的男人,畢竟有那樣的過往,很難沒有心里陰影。 若有所思的走向吧臺,沒一會兒手腳利落的調(diào)出一壺oldfashioned,調(diào)好后不由得對著這壺酒發(fā)楞。 這個是他家男人來找他的時候他們愛一起喝的酒,其實他沒有特別喜歡,卻不自覺弄了一大壺。 這才兩個星期,他已經(jīng)對他那么想念了嗎? 洗好碗刷好鍋子回到客廳,看到傾城對著那壺酒發(fā)呆,看到他來了又笑著倒了一杯給他,「男人聊天果然還是喝酒比較對味。」 贊成的接過酒杯,馮源坐進他對面的沙發(fā)里,吮了一口傾城調(diào)的酒,意外的味道不錯。 「那傢伙酒調(diào)得還不錯吧?我可是他的啟蒙師傅呢!」馮源驚訝的表情取悅了傾城,他開始一派輕松的揭段青玥的底細。 驚訝過后馮源一臉正色的又吮了一口手上的酒,接著露出淡淡的笑容,「現(xiàn)在他調(diào)的比較好?!?/br> 那之后段青玥自黑道畢業(yè),開了自己的酒吧也有五年了,以他那么龜毛的性格,沒有長進才奇怪呢!「你看起來很喜歡他?!?/br> 馮源愣了一下,接著臉上一陣燥熱,這個人也未免太突然了。 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傾城感受久違的放松。在陌生的人面前,有些話反而比較容易說出口,「你大概……是他第一個正式談的對象?!?/br> 男人眼睛瞪圓,雙唇微啟的模樣讓傾城覺得他很可愛。 正常來說一般男人到了段青玥的年紀,怎么可能沒有過談戀愛的對象? 況且他身經(jīng)百戰(zhàn),在床上掌控力和勁道十足,馮源以為一定不少人曾經(jīng)為段青玥神魂顛倒過。 光看馮源的表情就知道他腦袋里在想什么。傾城單手抱住他那雙修長好看的長腿,縮起收在沙發(fā)上。另一隻手搖晃著酒杯,傾城雙眼帶著馮源看不懂的深沉。 他輕輕嘆了口氣,一陣沉默之后幽幽說道:「為他傾倒的對象的確不在少數(shù),卻都不是能談的對象?!?/br> 當中不乏為他們瘋狂到愿意傾家蕩產(chǎn)的人,只是跟客人談感情?他們又不是嫌命長。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回眸過往只剩下無盡的蒼白。眼下這個人也許能成為青玥的好對象,因為誤會而分開,多不值得,「他這個人雖然硬邦邦的,面癱加脾氣壞。可能也對你不夠好不夠溫柔??丛谒谝淮螌W習怎么愛人的份上,你能不能多包容他不足的地方?」 傾城說話太跳頓,馮源被他那樣牽著走差點反應(yīng)不過來。 思考了半晌,猜度可能是因為太多關(guān)于男人的事傾城不方便說,才會造成被掐掉前提的對話內(nèi)容,「我……不知道?!?/br> 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不知道段青玥的過往,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感覺,甚至不知道兩個人能這樣走下去多久。對于傾城沒頭沒腦的拜託,他沒辦法答應(yīng)。 「我知道你不可能那么輕率的答應(yīng)……」嘆了口氣,傾城放棄這般輕輕開口低喃,「我只是……有點想讓你了解,像我們這種人有時候?qū)幵腹陋氁簧?,也不敢輕易接受別人。所以當我看到你在他的家里,你不能想像我有多驚訝?!?/br> 「為什么那么驚訝?」談戀愛向來需要勇氣,他們都已經(jīng)不是摔得起的年紀。他并沒有比他們好很多。 只是馮源卻不知道對段青玥和傾城來說,愛遠比只是需要勇氣還要更復(fù)雜許多。 他知道段青玥非常排拒和別人親近,也從他同事口中證實了這五年來除了他,男人沒有跟另一個人交往的記錄。 也知道段青玥有段不愿意提起的過往,卻不知道那段禁忌般的過往為什么讓傾城和段青玥這樣的人對愛望而生怯。 傾城數(shù)度啟唇,像是在思考合適的說辭,「我們沒有談愛的本錢,說穿了不過是負資產(chǎn)借貸來談一場戀愛……要是一賠,大抵萬劫不覆。比起來還是一個人比較安全。」 同樣的感覺馮源不久前也有過,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談戀愛?,F(xiàn)在的心態(tài)卻有點不一樣了,「只有愿不愿意去愛,沒有誰沒有資格去愛。」 聽馮源說出這樣的說辭,傾城只是一曬。覺得他天真得可愛,更驗證了無知的美好。 這世上要是有誰能無知到老也是一種福氣。 只怕他知道真相的時候就沒辦法再說出一樣的話了,「看在我們今晚相見也算是種緣,我就告訴你青玥23歲以后的事情好了……」 他們兩個這樣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若是不能在一起天長地久,那不如乾脆不開始。他在這里不妨起個頭,剩下的就留給這倆人自己去摸索看要怎么解決好了。 「這一段沒什么爆點。他23歲的時候和我因緣際會下加入藤堂組。他成了我的保鏢,我則變成了若頭的情夫。 你不需要那么驚訝,男人也是可以做情夫的。」傾城一口喝光杯里的酒,又給自己到了一杯。 「現(xiàn)在你……」 「還跟那個人湊合著。」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婚戒,傾城面容帶點哀戚,「出來賣的……就是個婊子,差別只是在給誰干?!?/br> 這話對馮源來說似乎有些重,傾城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話隨即話鋒一轉(zhuǎn),「因為身份特殊,我們總是讓人當目標。青玥身子骨硬,救了我好幾次。最兇險那次,他差點永遠沒辦法站起來?!?/br> 霎那,馮源的雙手握拳,覺得掌心一涼??茨腥爽F(xiàn)在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曾經(jīng)受過那么重的傷。 「是槍擊,差點就一命嗚呼了。」想起來傾城還是一陣發(fā)抖,那天他也在現(xiàn)場,差一點也會跟青玥一起死在那個雨天里。 「槍?。俊顾桓胰ハ胂衲菚r候的細節(jié),傾城輕描淡寫的帶過也掩藏不住蒼白的臉色,當時的情況一定非常兇險。 「脊椎骨受了傷,花了很久才能像現(xiàn)在那么正常的行動,我們都很慶幸他還能站起來?!?/br> 完全看不出來??!該死,他現(xiàn)在這份工作還經(jīng)常搬重物,而且他們做的時候……他表現(xiàn)非常自然,可圈可點。 那天還扛著他由樓下干到樓上,誰看得出他曾經(jīng)受過那樣的傷???! 說著,一壺酒已經(jīng)被傾城一個人喝光。他把杯子放在桌上,挑了下眉覺得不能再繼續(xù)說下去了,于是爬起身準備就寢。 馮源是個聰明人,他想他會知道怎么順藤摸瓜去追尋藏在青玥背后的真相。 要走下去,這個關(guān)卡總是要過的。他可能有點多管間事,但他不想等青玥感情放深了才被迫放手。 不知道楞住多久,聽見開門聲才發(fā)現(xiàn)段青玥收好店回來了。 沒想到他還醒著,段青玥眉頭一皺向他走過來,「怎么還不睡?」 抬頭沉默的看了段青玥一眼,那些曾經(jīng)喋血的過去,他沒辦法想像。 連這個人站在他的面前,也讓他產(chǎn)生了一點不真實的感。 馮源抬眼,握住男人的手腕,手掌的溫度讓他的心稍微踏實了一點。 可能是察覺到他低落的心情,男人揉了揉他的腦袋以示安慰,不料卻被他趁機抱住了腰身。 看著埋首在自己腹部的馮源,段青玥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傾城一定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才會造成馮源現(xiàn)在這副德性。 拉開黏在自己身上的人,段青玥手穿過馮源腋下,把他整個人托起來穩(wěn)穩(wěn)的扶住他的臀部,直接送進房里。 被抱起的馮源馬上想起段青玥脊椎受過傷的事,掙扎了起來,「快放我下來!小心你的舊傷!!」 他堂堂一百七十七公分的修長男人,最少也要70公斤,要是不小心舊患又復(fù)發(fā)怎么辦?! 把人丟上床,段青玥不理三七二十一直接堵上馮源喋喋不休的唇。舌尖強勢的撬開他的口舌霸道的舔吻一番,直到身下的人逐漸忘記了反抗,胸口一起一伏的輕喘才把人放開。 迷濛的雙眼一對上焦,段青玥黑亮的瞳孔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了好一回兒,接著讓他不要想太多的拍了拍他的腦袋。 在他還沒來得及回神的霎那,男人就抓了浴巾進浴室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