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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高速公路有點荒涼,我搖下車窗,試圖讓自然風(fēng)吹走我的倦怠,不過卻沒有吹來好心情 最后我還是妥協(xié)了,不過不是因為阿協(xié)那個智障的建議,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回家。 整路上阿岳很沉默,很不像他,不過也讓我圖了個安靜,反倒趁了我的心。 況且我也不是沒關(guān)心他,只是他說還很疲憊,不太想說話 「等等我先放你下車,我有點事情要去處理,晚點再電話聯(lián)絡(luò)可以嗎?」下交流道前,他這么對我說到,神色看起來很疲憊,而且看起來不太像是因為沒睡飽之類的,比較像是下了某種討人厭的決定.不得不去處理的感覺。 應(yīng)和著,我一面也思考會讓他這么心煩的原因,不過直到下車前,我都沒有頭緒。 「如果有事,告訴我好嗎?」在他關(guān)上后車廂后,我這么對他說。 他露出我沒看過的憔悴笑顏,拍拍我的肩膀,告訴我沒事。 關(guān)上后車廂,阿岳上車的背影有點落寞。 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不知道為什么,我不想去多問什么。 也許時候到了,他就會說了。 轉(zhuǎn)過街口,熟悉的五層樓公寓出現(xiàn)在我眼眶里。 還是一樣的老舊街道,周圍散發(fā)著巷口自助餐的油膩氣味。 拿著不算多的行李,爬上那不知幾年沒清掃的灰色調(diào)階梯。 那扇紅漆大門就跟我上次離開時一樣,厚重,鑰匙每次都要試好幾次才能轉(zhuǎn)進去。 開門后,木沙發(fā)上的那個人將眼神從電視移到我身上。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沒有露出訝異或是驚喜之類的情緒,只是很安靜的起身,走到我面前,然后張開他那雙厚實的臂膀,將我摟入懷中。 就像小時候我哭著要被鎖在門外時。 就像小學(xué)時被笑沒有爸爸時。 就像高中第一次失戀窩在被窩落淚時。 就像媽走時。 「歡迎回來。」他的聲音跟還是跟我記憶里一樣,這幾年的抽菸并沒有讓他的沙啞嗓音加重,就好像那種磁性是他天生的一般。 我環(huán)抱住我面前這個男人,熟悉的體溫,熟悉的氣味。 「我回來了?!刮疫@么說。 沒有好久不見的冗長談話,也沒有什么關(guān)心近況,除了我剛進門那一下?lián)肀в悬c感人后,他吐出的的二句話就讓我差點吐血。 「去洗澡,好臭。」 好吧,我忘了這個人大概是全世界唯一有潔癖的黑手了。 當(dāng)我好不容易洗好澡出來時,他只丟下一句「上香。」就繼續(xù)看他的電視了。 連頭都沒有轉(zhuǎn)過來看一下。 「你不覺應(yīng)該關(guān)心一下好久不見的meimei嗎?」上完香,我一面吹頭發(fā)一沒陪他看著日劇。 「你死不了?!购冒?,我小時候曾經(jīng)以為我哥是機器人,我發(fā)現(xiàn)年紀越大,越覺得這個推測是合理的,他太冷淡了。 雖然他沒問,不過我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著最近發(fā)生的日子,包括我交了個男朋友,應(yīng)該可以順利畢業(yè),之后想待在臺中之類的事情。 大大小小的事我都說,只要我有想到。 偶爾他會回應(yīng)我兩句,內(nèi)容大部分是「很好啊?!埂ⅰ覆诲e?!?、「恩?!?/br> 不過大部分的時間里,他還是靜靜的聽我說,然后眼睛盯著電視,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所以我現(xiàn)在沒有去夜店了?!棺詈笪矣眠@句話來做一個結(jié)尾。 我也不知道怎么會這么說,我想我是想跟哥證明些什么吧。 我有成長之類的。 不過他也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只是問我說晚上想吃什么,朋友要不要一起吃。 對喔,都忘了問阿岳晚上住哪.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line的訊息很快就回復(fù)了。 「我晚點事情弄完再過去,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很樂意憶起吃晚飯啊。晚上可能睡車上吧,反正明天下午才要走不是嗎?」 看完這串他傳回來的訊息,我無奈地詢問哥這個智障晚上能不能住我們家。 然他睡車上精神狀況能好到哪去? 而且他還要載我回去,我還沒這么有種,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哥倒是完全沒意見,反正那個傢伙可以睡我房間,我則可以去睡媽的房間。 「他喜歡吃什么?」 當(dāng)這么被問時,我還傻了一下,只能傻笑回答「大概沒有他不吃的東西吧。」 一面這么說,我還想起他上次吃燒烤的情形。 「他可能喜歡吃rou吧?!刮夷匮a上這么一句。 黃昏市場就像是他家廚房一樣,哥的廚藝一向很出眾,畢竟從小我就沒有這方面的天分,他倒是很得心應(yīng)手。 晚上阿岳來時,他已經(jīng)做了滿桌的菜了。 「你好,我是林巧琴的同學(xué),我叫張奇岳,奇山百岳的奇岳?!?/br> 「林孝文,她哥?!购冒?,我覺得我哥有點冷的過火了。 不過事實上是這樣,有阿岳的場合總是無法有安靜的環(huán)境。 整個晚餐就聽到他不斷地問出一些我小時候的事,而哥也很隨興地一直說,他們甚至還拿出我小時候的照片比劃著。 「看來我需要躺一下?!刮乙呀?jīng)試著阻止他們過了,不過當(dāng)哥拿出我小時候沒穿衣服的照片時,我就決定離得遠遠的。 房間也跟我走的時候一樣,綠色調(diào)的床跟窗簾總能讓我靜下心來。 房間里還飄散著一股熊寶貝味,看來哥在我不在的時候也很努力地維持我房間的原貌。 「嘿,你還好嗎?」 「你這個智障近來都不會敲門嗎?」我隨手抄起手邊的枕頭就砸向門口。 就看他輕輕松松的接了下來,嘻皮笑臉的反駁我「如果你剛好在換衣服我不就賺到了嗎?!?/br> 「別妄想了,我一定會跟你收錢的。」我從床上撐起身子,用腳推過一張椅子,他也很順理成章地坐了下來。 「所以你今天去哪?」當(dāng)我這么問時,他臉上又出現(xiàn)了那種表情。 失落? 遺憾? 苦笑? 好像很多種情緒交雜在一起,但都沒有一點開心或愉悅的情緒。 「你怎么會想問?」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他打量著我的房間,抱著那顆枕頭問到。 「只是很不習(xí)慣你這個表情,感覺不像你?!?/br> 「嘿,我也是有自己的情緒的,不可能老是像個笨蛋一樣的傻笑著,有自己的故事,傷口,還有屬于自己的煩惱的。」 他做到我身旁,眼神沒有飄向我,只是直直地盯著雪白的墻壁「就像我喜歡你卻知道不會有結(jié)局一樣,這類的煩心是可是不少啊?!?/br> 「難道這個煩惱解決的話你就能在露出笑容嗎?」面對我的問題,他露出了微笑。 接著他拆下頭巾,露出他那頭如刺蝟般硬直的黑平頭。 「我晚上就是要睡這嗎,跟我想像的有點不同呢。真是個讓人感到平靜的房間。」也沒問過我,他就躺上了我的床,露出一臉滿足的表情。 「你這傢伙,我有說你可以躺嗎?!刮乙话殉grou擰下去,不過這傢伙像是鯰魚一樣滑溜,立刻就閃了開來。 「嘿,我可以擁抱你嗎?」當(dāng)他這么問時,我愣了一下。 并不是驚訝,至少這種情況我想過很多次了,所以就算有驚訝也不是會讓我傻住的等級。 反倒像是一種震撼彈投下般的錯愕。 不是對這個行為,而是對這個時機點。 我想我以為他永遠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的,或是說我以為他會克制住自己的感情,不會宣洩出來的。 不等我回答,當(dāng)我回過神時他已經(jīng)抱著我了。 很溫暖的身體,并不是那種壓迫般的,而是很溫柔的擁抱。 沒什么負擔(dān),只是很輕地摟著我,將手掌擱在我的腰間,然后將額頭靠在我左肩上。 「如果愛你的是我就好了?!?/br> *我們之間有悸動,缺少的卻不是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