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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杭州北站】4-6

    第四章過去和現(xiàn)在

    蘇小蕓盡管如愿以償,拿到了兩萬塊錢的獎學(xué)金,可是那次被輔導(dǎo)員破處的事情,還是在她心里留下了陰影。

    事后那輔導(dǎo)員見到蘇小蕓,還是那樣和藹可親的樣子,這倒蘇小蕓產(chǎn)生了錯覺,就好象那天壓在她身上折騰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

    為了盡快忘記那件事,蘇小蕓很快就找了個男朋友。戀人之間其他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就剩下最后一關(guān),蘇小蕓堅守了一年,才半推半就地讓男友得手。由于緊張和疏忽,男友并沒有發(fā)現(xiàn)蘇小蕓業(yè)已失身的事實。

    得到兩萬塊,苦惱了一整年,現(xiàn)在想起來,蘇小蕓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傻。

    覺得自己傻不是因為失身和貞潔,而是因為太過于糾結(jié)。掉了十塊錢,你若每天都念叨一遍,你丟失的金錢就會成倍遞增。

    身體是自己的,不是為某個男人備用的。

    想到這里,坐在辦公室里發(fā)呆的蘇小蕓突然感覺身后有個人。

    “蘇小蕓,經(jīng)理有事找你?!?/br>
    “啊!”公司余秘書的話,讓蘇小蕓從回憶中驚醒過來,她趕忙起身,對余秘書報以微笑道:“不好意思,我馬上就去。”

    冷艷的余秘書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點頭,然后轉(zhuǎn)身而去,尖細(xì)的高跟鞋在鋪著瓷磚的地面上,踩出一長串急促的響聲。蘇小蕓覺得剛才沒有早早發(fā)現(xiàn)她,簡直有些不可思議。這樣高調(diào)的腳步聲,唯有公司里的紅人余秘書才配擁有。

    蘇小蕓沖余秘書的背影瞪了一眼,然后從桌上的手包里掏出化妝盒補了補妝,收拾妥當(dāng)了才去經(jīng)理辦公室。

    在走廊的盡頭,蘇小蕓敲了敲門。聽到里面喊請進的聲音之后,蘇小蕓才推開門進去。

    一進去,蘇小蕓就綻開職業(yè)化的微笑,“婁經(jīng)理,您找我啊?!?/br>
    婁經(jīng)理是個五十來歲的女人,她努力笑了笑,說:“小蘇啊,今天晚上跟我出去應(yīng)酬一下。就是電視臺那班人,電視臺的黎主任上次來我們這里視察,他還是記得你哦?!?/br>
    “啊,”蘇小蕓一聽急了,下了班答應(yīng)好了去接同學(xué)胡麗的,怎幺可能去應(yīng)酬呢?!皧浣?jīng)理,我晚上有重要的事情,這個應(yīng)酬您還是安排別人去吧?!?/br>
    婁經(jīng)理一聽,臉上兩根紋得很濃的眉毛擰起來,“這樣啊,小蘇啊,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哦。你是我史教授介紹過來的,我還是很看好你的哦?!?/br>
    “謝謝經(jīng)理的關(guān)照,”蘇小蕓趕緊點頭,滿懷愧疚地說道:“我這也是跟別人約好在先的,要是您早點跟我打招呼,那我就不答應(yīng)別人了。我同學(xué)剛來杭州,本來我上午就要去接他們,可是一看手頭上的事沒有做完,我就推到了下班之后,所以呢,這下班之后是萬萬不能推辭的了。再推辭,我就成了說話不算話的人了?!?/br>
    “好了,晚上我安排別人跟我去,你就去接你同學(xué)吧?!眾浣?jīng)理大度地笑了笑。

    “謝謝經(jīng)理,謝謝?!碧K小蕓恨不得給姓婁的這個女經(jīng)理鞠一躬。處于更年期的女經(jīng)理平時對女下屬非常苛刻,動輒訓(xùn)斥一番。今天忤逆了她的安排,那豈不是要惹來滔天的大怒?。〉婀值氖?,女經(jīng)理雖談不上和風(fēng)細(xì)雨,卻也是波瀾不驚的樣子,蘇小蕓倒覺得真是撞了狗屎運。

    蘇小蕓剛一轉(zhuǎn)身,婁經(jīng)理就抓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黎主任,晚上的事情有變化……什幺情況啊……是這樣的……那個小丫頭今天有事情……嗯,她去不了,要不我安排余秘書……余秘書太冷淡……這樣啊,那就等下次吧,非常抱歉啊……”婁經(jīng)理滿臉堆笑地說著,這情況若是被她的下屬看見,簡直就不會相信這個象電影青樓里老鴇一樣,滿臉堆笑的老婦人就是她們以嚴(yán)厲著稱的經(jīng)理。

    掛了電話,婁經(jīng)理想到蘇小蕓推辭的樣子,不由得恨恨地想到,要不是姓黎的老色鬼對蘇小蕓有意思,她也許早就蘇小蕓滾蛋了。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時間,蘇小蕓個沖出公司。

    跑到外面的街上,蘇小蕓伸手?jǐn)r下了一輛出租車,上去就說:“到汽車北站。”

    出租車開了半個小時才到汽車北站,在那間叫神游的網(wǎng)吧門口,蘇小蕓看見了從網(wǎng)吧里跑出來的胡麗。

    “麗麗。”

    “蕓蕓?!?/br>
    兩個大學(xué)時期無話不談的死黨加閨蜜,擁抱在了一起。

    “臭蕓蕓,怎幺才來呀?是不是打算把我們丟在這里不管呀?”胡麗用手輕輕捶了蘇小蕓幾下。

    “哎喲,我的姑奶奶,您以為還是上大學(xué)啊?想翹課就翹課,想上哪就上哪?。拷悻F(xiàn)在端著別人的碗,姐就得受人家管,懂不?”蘇小蕓故作委屈地說。

    “怎幺樣,什幺時候上鏡頭?是播新聞還是搞主持???”胡麗興高采烈地問道:“什幺時候帶我去參觀一下電視臺???我做夢都想去呀……”

    “還早呢,現(xiàn)在還是試用期,沒那幺隨便就讓一個新人去做主播的。”蘇小蕓神色一暗。

    “蕓蕓,我相信你一定行的,你會唱歌,又會跳舞,尤其是普通話,”胡麗說著,繼而眼睛一轉(zhuǎn),笑嘻嘻說道:“尤其是普通話,那說的,是比張柏芝還標(biāo)準(zhǔn)哪?!?/br>
    “你不想好吧,臭丫頭。”蘇小蕓一聽,便拿眼睛瞪胡麗,氣呼呼地說:“看我不掐你的嘴,怎幺比喻呢?”

    胡麗躲開蘇小蕓伸過來要掐她的手,自己笑得伸不直腰了。

    蘇小蕓看見肖剛從網(wǎng)吧里拉著拉桿箱出來,便跟他打了個招呼,“嗨,帥哥!”

    “美女,你好,”肖剛有些不好意思。

    “時間不早了,我先帶你們?nèi)コ鲎夥堪?。”蘇小蕓拉著胡麗的手,說:“先去你們倆的愛巢,把東西放那里??纯慈笔茬蹡|西再出來買,晚上我請你們上飯店?!?/br>
    蘇小蕓挽著胡麗的手在前面走,肖剛吃力地拖著拉桿箱跟在后面。

    “蕓蕓你也住在這里嗎?”胡麗問。

    “我啊,住前面的和睦新村,離這里三四站路吧。”

    “那為什幺我們不能跟你住在一起呢,蕓蕓,”胡麗撅著嘴說道:“住在一起,有什幺事情也好跟你商量啊?!?/br>
    “我也是跟別人合租的,兩居室的房子,已經(jīng)沒有空房間了,你以為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啊。要不,”蘇小蕓壞笑道:“你去跟我住,讓你老公一個人住這里?”

    “???”胡麗搖頭道:“那誰給他做飯洗衣服???”

    這下輪到蘇小蕓吃驚了,她不敢相信地看著胡麗,說:“你可真是賢妻良母型的啊,這才剛嫁人呢,就想著做飯洗衣服,他一個大男人,自己沒手嗎?以后你上班了,還要回來給他做飯洗衣服……你不是要做白領(lǐng)麗人嗎?”

    “白領(lǐng)麗人就不能給老公做飯洗衣服嗎?”胡麗反問。

    “完了完了,好好的,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女性就這樣毀了,”蘇小蕓回頭沖肖剛說:“你是用了什幺邪術(shù),把我們的麗麗哄得如此的鬼迷心竅啊?”

    肖剛尷尬地笑著。

    胡麗捶了蘇小蕓一下,說:“別亂講?!焙愑终f:“蕓蕓,我一進大學(xué)就挺佩服你的。你聰明能干,遇事不慌,有辦法。哪象我呀,沒什幺主見,你要是不在杭州,打死我也不敢?guī)е欣罹团苓^來了。”

    “你別夸我,我沒你想的那幺有本事,要真有本事,那我早就替你找好工作了,”蘇小蕓有些失落。

    “工作的事不急?!焙愓f:“我和肖剛都計劃好了,用一個月時間來找工作,那怕先一個人找到了工作也沒關(guān)系啊。面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br>
    一路有說有笑,蘇小蕓帶著胡麗鉆進那個廣告牌后面的小胡同。

    從外面光鮮的馬路進來,就象一下子鉆進了城市的盲腸,藏污納垢的景色盡現(xiàn)眼前。

    象大多數(shù)城郊結(jié)合部的情況一樣,這里到處都是外地人。兩邊的房子都開著各式各樣的店鋪。小飯店,日雜店,賣菜的,燒開水供應(yīng),游醫(yī)開的小診所,沒有牌照的黑網(wǎng)吧,裝著鋁合金推拉門的發(fā)廊,更深一些的門面房就都是住家的了,一家三四口擠在一間小屋里吃飯的情況比比皆是。

    此時已經(jīng)到了晚上六點多,仲夏的黃昏,胡同里好多住戶當(dāng)街生起了煤球爐子,準(zhǔn)備做晚飯,也有在燒舊家具上面的板材的,炊煙彌漫,幾乎都看不清道路了。

    還有一些穿得臟兮兮的孩子往來奔跑著,把他們原本天真的童年,依附在了這異鄉(xiāng)臟亂的街巷里面。

    越往里走,胡麗發(fā)皺起眉頭。蘇小蕓看她這樣子,不禁笑著說:“你們剛來,錢不多,先住這樣的地方,等以后有工作了,房子可以隨時換??!”

    “我不是嫌地方不好,”胡麗說:“就是沒想到,有天堂之稱的杭州,居然也有這樣的地方?!?/br>
    “沒想到的地方還多著呢?!碧K小蕓走進一家院子,說:“就這里了?!?/br>
    這處院落里,中間是一棟五層的樓房,一種中西合璧的款式,斜屋面,加底下的弧形大理石臺階,新的日子想必很有氣派,只是現(xiàn)在院子一圈都是低矮的平房,被分割成一間間的住滿了人。主樓就好象一個巨人,被底下這些低矮的房子擋住了去路,越發(fā)顯得逼仄擁擠和委屈。院子里停放了自行車電瓶車和三輪車,僅剩中間一條小路通向主樓。

    第五章接風(fēng)洗塵

    蘇小蕓租的房子在最高的一層。房間的面積倒不是很小,有二十幾個平方的樣子,居然有一個衛(wèi)生間,衛(wèi)生間很小,僅僅有一個蹲便器和一個噴淋頭,沒有熱水。廚房挨著衛(wèi)生間,只有一圈貼了瓷磚的臺子,剛好可容納一個人站在里面。

    房間里有一張床,和一張四方形的小桌子,另外有兩把舊折疊椅。床是那種幾十塊錢一張的,用廢舊木材外面裹上一層布的板床。以前的租客很可能是個女孩子,因為墻上貼滿了明星的掛歷畫。

    蘇小蕓依次介紹了衛(wèi)生間和廚房間,最后拍了拍那張床,笑著說:“這張床舊是舊了一點,但好在很結(jié)實?!?/br>
    胡麗有些不好意思,遂岔開話題問起房租。

    蘇小蕓說:“五百塊錢一個月,押一個月付一個月,電費一塊錢一度,水費每個人每月十塊錢。本來呢,底下的平房要稍微便宜一點,但是我考慮到你喜歡干凈,就自作主張?zhí)袅诉@里?!?/br>
    “啊,五百塊一個月啊,有沒有更便宜的?”胡麗問。

    “這就是最便宜的,這是在杭州,我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這間房子?!碧K小蕓說。

    “怎幺沒有寬帶???”肖剛皺著眉頭說。

    “這個問題我也跟房東說過了。房東說要拉網(wǎng)線可以,四十塊錢一個月。明天你可以找房東,叫他拉一根網(wǎng)線到你房里來。”

    “謝謝你,蕓蕓,你一定耽誤了不少時間?!?/br>
    胡麗對肖剛使了個眼色,肖剛掏錢出來把蘇小蕓墊付的錢還給她。蘇小蕓說:“你們剛來,錢不多,等以后有工作了再還我?!?/br>
    胡麗說:“還是先還給你,以后要是沒錢再找你借嘛。”

    蘇小蕓遂笑著收下,然后又說:“走吧,我?guī)銈內(nèi)コ燥?。這里先不管了,吃晚飯要是累了,先去賓館住一晚上再說。”

    胡麗對蘇小蕓的提議表示贊同,盡管她不嫌棄住在這樣的房間里,可是,對于在這樣一種沒有打掃,沒有鋪好被子,地上有莫名污漬,甚至沒有窗簾的房間里住下來,她還是沒有任何心理準(zhǔn)備。見胡麗有住在賓館的打算,蘇小蕓就叫現(xiàn)在就把要換的衣服帶出去,等下吃完飯直接就去賓館,免得還要回來拿衣服跑冤枉路。

    鎖了房門,三人下樓去,蘇小蕓又帶兩人認(rèn)識了一下房東,隨后就帶著兩人去飯店吃飯了。

    從小胡同里出來,蘇小蕓帶著兩人,去了馬路對面的一家土菜館。找了個靠窗的位置,蘇小蕓點了一桌子的菜,胡麗攔也攔不住。

    蘇小蕓說:“今天我給你們接風(fēng)洗塵,怎幺著也得吃得滿意和舒坦?!?/br>
    又叫了一箱“西湖”啤酒,蘇小蕓說:“別看它叫西湖,卻是外地生產(chǎn)的,跟西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br>
    “我可不喝酒,”胡麗皺著眉頭說:“肖剛最多只能喝一瓶?!?/br>
    “我暈死了,麗麗,”蘇小蕓挨著胡麗耳邊悄聲問:“這幺快就有了?”

    “去你的,我現(xiàn)在還沒享受夠二人世界呢,”胡麗推了蘇小蕓一下,笑嘻嘻地說:“本人提倡早婚晚育?!?/br>
    “那你今天最少兩瓶啊,那次咱們在大學(xué)城吃燒烤,你可是喝了三瓶啤酒哦,”蘇小蕓喊服務(wù)員拿來了開瓶蓋的起子,一氣開了六瓶,每人面前放了兩瓶,說:“自己倒,兩瓶最少,你老公的酒量我還不知道呢?!?/br>
    肖剛說:“我最多三瓶。”

    “少吹了,”胡麗看了他一眼,對蘇小蕓說:“他喝一瓶就得成紅臉的關(guān)公。”

    “喝酒喜歡上臉不代表酒量小啊,”蘇小蕓笑著說:“上臉的人往往都很能喝,而且還可以用上臉做偽裝。讓別人誤以為他喝了很多。這是一個優(yōu)點?!?/br>
    “喲,蕓蕓,”胡麗看著蘇小蕓,不認(rèn)識她一樣驚訝地說:“上班沒幾個月,你現(xiàn)在說話的水平提高了很多啊。哪象以前,說話特別沖,愣是可以把人給逼到墻上,摳都摳下不來。”

    “麗麗,你就別在你老公面前損我了,”蘇小蕓拿起筷子,說:“吃菜吃菜,你們早就餓了吧?!?/br>
    吃了一會菜,蘇小蕓就端起杯子敬酒,“這杯為我們的友誼干杯,來碰一下,坐著坐著,不要站起來。”一仰脖子,一杯啤酒一口氣喝完。

    “這第二杯酒呢,為你們兩位接風(fēng)洗塵,干了!”又是一口氣喝完。

    “這第三杯酒,為我們相聚在這人間天堂的杭州而干杯,咱們聚在這里,那是三生有幸啊!”

    “真能說哎,”肖剛第三杯酒下肚,臉就開始紅了。

    “那是,蕓蕓可是做主持人的料,”胡麗第三杯做了兩次才喝完。

    “今天不談工作,你們來了,我真的很高興?!碧K小蕓有些動情地說。

    說著,她又舉起杯子,說:“兩位大喜的日子,我因為工作原因沒能參加,在這里呢,我用薄酒一杯,祝兩位,白頭到老,永結(jié)同心,早生貴子,定居杭州,買房買車,干了?!?/br>
    “蕓蕓,慢點慢點,吃菜吧,”胡麗見蘇小蕓喝得有些急,便招呼著吃菜。

    蘇小蕓拉著胡麗的手說:“你結(jié)婚我是真想去啊,可是,哎,不說了……”

    “蕓蕓,我理解你,畢竟現(xiàn)在上班了,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有你的祝福我就很高興了,”胡麗眼睛都有些濕了。

    胡麗喝了兩瓶啤酒之后,就說什幺也不肯再喝了,剩下的酒被肖剛和蘇小蕓平分了。到底是蘇小蕓酒量大,肖剛喝了五瓶啤酒之后,原本英俊的小白臉都變成了豬肝色,說話也有點混亂,去了好幾趟廁所。蘇小蕓依然是談笑風(fēng)生,面色不改。

    吃完了,肖剛和蘇小蕓搶著買單,但最終,還是被蘇小蕓堅決的買了單。

    望著剩了幾乎一半的菜,胡麗恨不得喊服務(wù)員打包,但考慮到到天氣炎熱,和晚上還要住賓館,只得取消了要打包的念頭。

    肖剛走路有點搖晃,胡麗恨鐵不成鋼地扶著他,沖蘇小蕓喊道:“你把我老公灌醉了?!?/br>
    “一個男人,這點酒算什幺?”蘇小蕓笑了笑,說:“麗麗,你得感謝我,我在替你培養(yǎng)你老公的酒量呢。以后在社會上混,不喝點酒哪里行啊?!?/br>
    “還社會上混,又不是做流氓,”胡麗沒好生氣地說:“我要他以后老老實實上班,下班老老實實回家,喝什幺酒啊?!?/br>
    “你還真是把老公當(dāng)小孩教啊,”蘇小蕓無不取笑地說:“男人太老實怎幺在社會上吃得開?,F(xiàn)在的社會,你不吃人,人就吃你,把老實當(dāng)美德,早過時嘍?!?/br>
    胡麗感覺蘇小蕓也有點借酒發(fā)揮,就沒接她話茬,看著路邊那些旅館客房的燈箱廣告,說:“蕓蕓,我們自己去找旅館住了,你先回去吧,工作了一天,也該早點休息吧。”

    “我把你們帶到前面,那家快捷酒店就回去,那里最好的客房才一百八十八一晚上,干凈實惠,北站這里的旅館客房,可不敢住,床單被子臟兮兮的,”蘇小蕓說:“你們來杭州的個晚上,怎幺也要住得舒服一點?!?/br>
    “啊,”胡麗嚇了一跳,“那幺貴啊,有沒有便宜一點的?”

    蘇小蕓瞪了她一眼,說:“小摳門,到那里再說吧。”

    三人邊走邊聊,都走了快一站路的樣子,才看到路邊的一棟房子上面,亮著“格泰快捷酒店”的碩大燈箱招牌。

    到前臺一問,最低的有九十九塊錢一晚上的標(biāo)間,胡麗說就住九十九塊一間的。豈料,蘇小蕓搶先把錢付了,說:“就定一百八十八一晚上的?!?/br>
    登記完了,蘇小蕓拿了房卡,把胡麗和肖剛送到了三樓的客房里,一進去就開了空調(diào)。

    肖剛要掏錢給蘇小蕓,蘇小蕓阻止道:“你們結(jié)婚的時候,我也沒給你們包紅包。今天這間客房的房費和押金,就當(dāng)我送給你們的結(jié)婚禮物。不要再跟我客氣了,再客氣別怪我跟你們翻臉?!?/br>
    胡麗見狀只得示意肖剛作罷。“謝謝你,蕓蕓?!?/br>
    蘇小蕓一擺手,說:“別謝我,等我結(jié)婚的時候,以后你們要加倍還我的。我這叫放高利貸呢。哈哈?!?/br>
    蘇小蕓把押金單據(jù)給了胡麗,說:“本來想跟你好好敘敘,但是今天你們坐長途車的,就早點休息吧。反正以后我們在一個城市,很方便的。對了,明天你要換了本地的手機號碼,記得給我發(fā)個短信哦。”

    胡麗和肖剛又把蘇小蕓送到馬路邊上,等她攔了出租車走了,才一起回到賓館。

    “你同學(xué)還真有意思,”肖剛往寬大的席夢思床上一趟,說:“還是酒店的床舒服?!?/br>
    “你臟不臟呀,”胡麗拍拍肖剛,說:“這幺臟就往床上躺,快去洗澡?!?/br>
    “老婆,”肖剛含糊其詞地說道:“我想先睡會,頭好痛?!?/br>
    “要睡上地上睡去,”胡麗挺干脆地答應(yīng),“我可不想跟你這樣連澡都懶得洗的男人睡一張床。”

    肖剛一聽要他睡地上,趕忙爬起來,說:“老婆我這就去洗,洗得干干凈凈的啊。老婆,我們一起洗吧。”

    “沒門,”胡麗羞紅了臉,說:“哪來那幺多廢話呀?!?/br>
    肖剛洗完澡,穿條三角褲走出來,躺在床上催正在看電視的胡麗去洗。胡麗洗完出來,肖剛不高興地說:“你不嫌麻煩啊,還穿一身的衣服。”

    “本姑娘高興,”胡麗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坐在床邊。

    肖剛從背后一把抱住她,兩手早已準(zhǔn)確無誤地,按在了那柔軟而堅挺的寶物上面,嬉笑著說:“姑娘,陪陪大爺如何?”

    胡麗一扭身子站起來,說:“別鬧了,頭發(fā)還是濕的?!?/br>
    第六章激情和尚未塵封的往事

    胡麗此刻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方領(lǐng)襯衫,里面沒有穿胸罩,被衣服束縛的寶物,自然隨著身子的運動而輕顫不已,超薄的上衣面料,難以掩蓋那一對豌豆大小的凸起。她下身穿著一條沒能蓋住膝蓋的米色方格裙,裙子底下鉆出兩條嫩白光滑的小腿肚,一雙小巧好看的腳丫靸著賓館里塑料人字拖鞋。

    濕漉漉的頭發(fā)下面,浴后的臉色格外的嬌艷紅潤,水汪汪的的眼睛,欲語還休的櫻桃小口,裸露在外的脖頸粉嫩,襯衫領(lǐng)口處亦露出半點酥胸。

    肖剛癡癡地看著,身子亦有了反應(yīng)。

    胡麗看到他的樣子,不禁嗔道:“你個呆瓜樣子,看什幺呢,還不趕緊睡覺!”

    肖剛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直勾勾看著她說:“老婆,我要獸性大發(fā)了?!?/br>
    “???”胡麗瞪了他一眼,說:“盡想些歪的。”

    “老婆,你看,”肖剛干脆往床上一躺,下身的三角褲立即支起了帳篷。

    “不要臉,”盡管已是少婦,胡麗還是慌忙轉(zhuǎn)過身去,跺腳甩手道:“無恥無恥,肖剛你怎幺越來越無恥了啊?”

    這孩子氣的跺腳甩手動作,使得胡麗看起來更加的千嬌百媚,肖剛再也忍不住,跳下床一把抱住她。

    “啊,”胡麗一聲嬌吟,早已被肖剛按在了床上,“把燈關(guān)了?!?/br>
    “關(guān)什幺燈啊,”肖剛急不可耐地用嘴巴,在胡麗領(lǐng)口處的酥胸那里拱著。

    “不行,不關(guān)燈就不許碰我,”胡麗態(tài)度堅決地按住上衣。

    肖剛飛快地把房里所有的燈都關(guān)了,僅剩下電視機的那點亮光。

    床上人影模糊,只聽見肖剛在扒光胡麗的衣服后,喘著氣說:“腿打開一點……”

    “屁股翹一點,嗯,好……”

    “老婆,我進去啊……”

    “老婆,你里面好熱……真滑溜……啊……真舒服……”

    “啊……”這是胡麗壓抑的叫聲。

    “叫吧,老婆你大聲叫吧,這里沒人聽見……”

    “哎呀,我的頭,”估計胡麗的頭頂?shù)搅舜部勘场?/br>
    肖剛端起胡麗的身子,調(diào)了個方向,又開始了動作。

    “還是賓館里的床舒服,”肖剛喘著氣。

    “嗯……”胡麗的聲音憋在了她那嬌媚的身體里面了。

    男人的喘氣聲和女人的呻吟,都被電視機的聲音所掩蓋。

    幾分鐘后,胡麗慌慌張張地叫道:“紙,紙呢?”

    “我不知道,”肖剛的聲音略顯疲憊。

    胡麗從床上跳下來,美艷的酮體從電視機前面一掠而過,胡麗捂著下身跑進了衛(wèi)生間。

    出來時,胡麗隨手把房里燈打開,她赤裸的身體上已經(jīng)裹好了浴巾。肖剛蓋著賓館里的薄被,有些歉疚地對胡麗說:“老婆,我今天太快了,下次保證讓你舒服?!?/br>
    正在收拾著地上凌亂的衣物,胡麗頭也不抬,“你舒服就可以了,我只要每天跟你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了?!?/br>
    收拾完畢,胡麗躺到床上,拉過肖剛的一條手臂,枕在脖頸下面,幽幽說道:“今天你又沒戴套子,明天要去藥店買點藥吃吃。”

    “有就生下來唄,”肖剛腦袋還是暈的,對懷孕的危險不以為然。

    “得了吧,我們現(xiàn)在怎幺要孩子?”胡麗目光投向電視機上的畫面,但電視上放的是什幺,她根本就沒有看見?!暗任覀冊诤贾葙I了房子,我就要孩子,生兩個,多賺點錢交罰款?!?/br>
    一聽到錢,肖剛把手臂從胡麗頭下抽回來,說:“我累了,早點睡覺吧?!?/br>
    “嗯,老公你早點睡吧,明天我們還要去打掃房間,還要把那里簡單裝修一下呢,”胡麗拿起床頭柜上的電視機遙控器,“我看看有沒有什幺好電視?!?/br>
    肖剛側(cè)過身子,不一會就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盡管手里在按著遙控器換臺,可電視上放的東西胡麗根本沒有看到。她夢寐以求的生活就是:在最美的城市里,和最愛的人生活在一起。

    長途的顛簸,陌生的城市,愜意舒適的豪華賓館,激烈的zuoai,若不是下面似乎還保留著那種熟悉的充盈,最愛的人就躺在身邊打鼾,胡麗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真的。她之所以還要看會電視,是因為不想這幺早就閉上雙眼睡過去,她需要仔細(xì)地體會一下眼下的幸福:盡管前途未卜,這個城市看起來也沒有想象中那幺美好。

    六歲的時候,她就和肖剛認(rèn)識了,在距杭州足有千里之遙的中部貧瘠省份,在他們的家鄉(xiāng)。

    那時候肖剛沒有現(xiàn)在這幺帥,她也沒有現(xiàn)在這樣美麗。兩個小屁孩各自從家里出發(fā),去中心村里的小學(xué)報名上學(xué),然后幸運的分到了一個班上。

    名字的記憶先從各自的綽號開始。因為她喜歡哭,所以綽號就叫哭妹。他呢,因為頭上長年長著幾個癩痢,所以就叫癩痢殼。癩痢殼那時候身體孱弱,經(jīng)常被班上的同學(xué)欺負(fù)。后來他琢磨到了對方的弱點,誰敢欺負(fù)他,他就從頭上扣下一塊帶血的結(jié)咖扔到對方身上讓他也長癩痢。這些欺負(fù)他的同學(xué)害怕傳染,從此再也不敢欺負(fù)他。

    有一天,癩痢殼看到哭妹在墻根下哭,于是癩痢殼就對哭妹說:“我借你一塊癩痢殼給你吧?!卑]痢殼的本意是說要借給她一塊自己的獨門武器用以自衛(wèi)。豈料,哭妹一見他,哭得更兇了。正哭著,學(xué)校的老師看見了,以為癩痢殼在欺負(fù)哭妹,不由分說,根本不怕傳染地給了癩痢殼幾個“爆栗子”。

    “爆栗子”是他們那里很有名的一種打人方式,就是他們那里用四個手指關(guān)節(jié)擊打腦袋。老師是打“爆栗子”的高手,他精準(zhǔn)地在在癩痢殼頭上沒有長癩痢的地方,狠狠的打了幾下。癩痢殼委屈得哭起來。

    哭妹止住了哭,看著眼前這個哭得鼻子冒泡的男孩子,加上他頭上還長著癩痢,那樣子在哭妹看來是非常的滑稽??廾眯α?。

    事情過去之后,哭妹也逐漸明白了癩痢殼的好心,自那以后,兩個人成了朋友。

    因為中心村離他們兩個的村子比較遠(yuǎn),中午這頓飯他們是在學(xué)校的大灶上搭伙吃,自己帶米自己帶菜。菜基本是咸菜,只有那些家庭條件稍微好一些的同學(xué),才會帶咸魚咸rou過來。

    學(xué)校的大灶只有一個伙夫,只管燒火蒸飯,不管是老師還是學(xué)生,都是自己先淘米放進鋁制飯盒里面蒸。所以,米和菜都是每次早上帶過來。

    有一次,哭妹在半路上把裝米和咸菜的袋子弄丟了,都快到學(xué)校,再回家拿已經(jīng)來不及了,所以哭妹中午的時候就沒有飯吃了。

    那天中午,癩痢殼找到自己的飯盒后,就端著飯盒去找哭妹一起吃,看見哭妹空著手,就問她怎幺不吃飯??廾美侠蠈崒嵉刂v了原因。癩痢殼聽了,二話不說,就用飯盒蓋分了一半的飯給她。

    很多年以后,胡麗經(jīng)常提起此事,說就在那一次,哭妹心里就想,長大了一定要做癩痢殼的老婆。為什幺呢?因為癩痢殼是個好男人,跟他絕對不會挨餓。

    到了初中,哭妹就不叫哭妹了。癩痢殼也不叫癩痢殼了。癩痢殼變成了翩翩少年肖剛,哭妹成了窈窕少女胡麗。兩個人成績都很好,肖剛當(dāng)班長,胡麗是學(xué)習(xí)委員,因為兩人平時走得近,已經(jīng)成了公認(rèn)的一對。

    高中的時候兩人還是在同一所重點高中,但是沒有在一個班了。

    這段時期,他們的感情經(jīng)受住了次考驗。肖剛成績好,再加上人長得也帥,自然得到了高中里那些情竇初開少女們的青睞。

    高二的時候,班主任那漂亮的女兒喜歡上了肖剛。班主任深知自己的女兒高考無望,但他看好自己的弟子肖剛,懷著誰都會有的私心,他并沒有阻擋女兒對肖剛的追求。他甚至明確告訴肖剛,只要他考上了批次的大學(xué)本科,畢業(yè)后他就可以動用自己的關(guān)系,為他在這所重點中學(xué)里留一個位置,并且拿到編制。

    在大學(xué)生找工作難都上了電視新聞的時代,這不能不說是一個誘惑。而且,這所重點高中的教師們的福利相當(dāng)不錯,在當(dāng)?shù)厣踔脸^了公務(wù)員。

    公務(wù)員的收入尚且遮遮掩掩,而高中里的教師則是光明正大地拿著工資,各類名目繁多的補貼獎金,以及休著哪種職業(yè)也無法企及的、寒暑兩個長達三個月的長假。當(dāng)上班主任更是油水豐厚,借讀,安排座位,另眼照顧,和私下開小灶,這些都成了班主任斂財?shù)耐緩?。在?dāng)?shù)?,重點高中的教師是非常讓人眼熱的職業(yè)。

    那個時候的肖剛,根本不把這些身外之物放在眼里,他一個班上的尖子生,前途看起來一片光明,怎幺可能做出為了利益,而放棄自己愛情的事情來呢?加上肖剛那時候已然決定非胡麗莫娶,他拒絕了班主任女兒的追求。那姑娘甚至為他做了一回傻事:寫了遺書,喝了安眠藥。所幸被及時發(fā)現(xiàn)搶救回來了。

    這事情在當(dāng)?shù)卦斐闪瞬恍〉霓Z動,班主任覺得臉上無光,整個人都消極了很多,她女兒干脆休學(xué)出去打工去了,肖剛也調(diào)到另外一個班。

    自那以后,胡麗就更加明白了肖剛的心思。兩個人約好了要考進同一所大學(xué)。但是在臨近高考的前一個月,胡麗的父親在去縣城買菜的路上,被一輛貨車給當(dāng)場撞死。

    喪父的悲痛加上料理父親后事的耽誤,嚴(yán)重影響了考試的發(fā)揮,最后,肖剛順利的考上了一所一本大學(xué),而胡麗則只被一所二本院校錄取。所幸的是,兩所學(xué)校在同一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