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紛如雨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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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靖遠當機立斷:“你在我這兒待著,哪里都不要去。我會讓弟子去打探情況。” 項司雨在風靖遠屋里躲到了晚上,可這一天沒有異樣。 沒有神跑進蘭陵學館,也沒有神去拜訪玉清荷。 風靖遠問項司雨:“你確定那是太陰星君?” 項司雨點頭:“我確定?!?/br> 若是其他人,可能會懷疑項司雨神經(jīng)過敏。但經(jīng)幾次殺劫,風靖遠也覺得謹慎為好。要換做風靖遠是神界人,一定會在蘭陵學館附近伺機而動,不會在這個時間點擅闖蘭陵學館。這樣的行為不僅不智,還是魯莽送死。 風靖遠說:“不如你先回去,天色黑了,你也不能一直待在我這兒?!?/br> 項司雨想了想,便點點頭,跟風靖遠告辭,想一個人回去。風靖遠說:“師妹,我送你回絳雪閣?!?/br> “……不用了?!表椝居陚饕粽f,“天證在我身邊呢。” 風靖遠傳音:“他不方便明著出手保護你,還是我送你回去,順便去看看你屋里有沒有異常。” 項司雨沒有繼續(xù)拒絕。 風靖遠把項司雨送到絳雪閣中,又在絳雪閣四周看了看,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再囑咐了項司雨兩句,離開了。 這之后一連叁天,都沒什么動靜。 到第叁天,菁才論武會的決賽到了。風靖遠讓項司雨專心比武,不用擔心太陰星君的事。 這一日,旌旗涌動。問道坪擂臺四方都坐滿了人,無論是各派師長,還是各派仙家弟子,都不會缺席菁才論武會的決賽。 項司雨抬頭看著青天白日,不禁想:或許是自她認識天證之后,就一路倒大霉。老天爺看不過眼,讓她走一回運,才讓她闖到了菁才論武會的決賽中。 項司雨想,如果能在修仙幾個月的情況下,拿下菁才論武會的魁首,她關系戶的帽子也可以就此摘了。 二人各自走上擂臺,相互見禮。玄清道長打量著項司雨,項司雨也打量著玄清。 項司雨看玄清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他那雙勾人奪魄的桃花眼。有這種眼型的,無論女子還是男子,都顯魅惑。玄清道長的口鼻耳型倒是中正普通,他這雙眼給他的長相加分不少。 “小師叔,久仰大名。”玄清道長向項司雨拱手作揖,“請指教。” 項司雨頷首回禮,沒有多言。 玄清道長笑了笑,左手一甩,把鐵拂塵搭在了胳膊上。 項司雨提了口氣。 據(jù)蕭繼平的說法,玄清道長和他打斗時,用的都是拂塵功。玄清道長的拂塵功已經(jīng)很精湛,拂塵一纏一繞一甩,旁的做不到,繳械還是不難,尤其是對劍這樣長直又不重的兵器??梢哉f,玄清道長的拂塵功對劍術有一定克制作用。這是玄清道長的第一個棘手之處。 第二個棘手之處是,這把鐵拂塵的尺寸重量是按照他本人的用法定制的,不僅能用拂塵功,還有短劍的劍法。像這樣可以一兵多用的兵器,他的主人也一定會一套將分屬不同兵器的招式,貫連起來的武學套路。按白鶚的說法,玄清道長所使的拂塵 短劍的套路組合很稚嫩,但可以看出來,是他自己摸索原創(chuàng)出的。白鶚再叁交代,哪怕玄清道長自創(chuàng)的招式很粗略,也千萬不要小瞧這樣的對手。 或許是蕭繼平和白鶚連續(xù)施加的心理壓力,項司雨有點緊張。 玄清道長說:“小師叔,你越緊張,會越快輸給我?!?/br> 項司雨沒說話。 這時候,裁判弟子敲了敲鑼,示意比賽開始。 玄清道長說:“小師叔!看好我這招?!?/br> 玄清道長沖到項司雨跟前,拿著拂塵朝項司雨脖子橫掃。項司雨后退數(shù)步,玄清道長卻只近一步,拂塵尖端便像劍一樣將項司雨的手臂掃出一道劍氣傷痕來。 項司雨只覺手臂一痛,皺了皺眉。 玄清挑釁說:“你就這點本事?不如你叫我做師叔吧。我的師叔們,都得比我強才行。” 項司雨眉頭顫了顫,已經(jīng)有些不悅。 項司雨騰步上前,拿劍與玄清過招。一下是項司雨的劍滑過玄清的鬢間,一下又是玄清的拂塵掃到了項司雨的胳膊。有些弟子看的接不上氣來,似乎打斗得很激烈了,實際上還只是試探階段。 項司雨在適應鐵拂塵和玄清道長的交戰(zhàn)風格,玄清道長試圖讓自己脫離項司雨的劍勢的范圍,把她壓在危險的近身區(qū)域外。不過有些難辦。項司雨和蕭繼平對玄清道長來說是一個類型的對手——招式精湛,戰(zhàn)斗經(jīng)驗也豐富,都沒有怯場的心態(tài),以及相對于他來說比較薄弱的根基。 玄清道長在昆侖派中也算不得天才,他在這一回參加菁才論武會的弟子中是修行歲月最大的。對于菁才論武會的魁首,他比任何人都更迫切獲得。若能獲得魁首,在門派中也可以揚眉吐氣,更得師長刮目相看,不論是以后修煉,還是日后前途,都大有可期。而這一回比賽,是以他年齡來說,能參加的最后一屆菁才論武會。 項司雨無疑很緊張,玄清道長卻比項司雨更緊張。有的人緊張的方式是沉默,有的人緊張的方式是挑釁。比如玄清道長,他說:“在蘭陵學館這么久,都傳小師叔怎么怎么厲害,看來不過如此?!?/br> 項司雨已經(jīng)很不高興。一劍揮出,力道比平時更兇狠了。 玄清道長見項司雨剛剛那一劍之力,就知道項司雨動怒了,連忙乘勝追擊:“看來學館中的傳言,是真的?!?/br> 項司雨沉默著,繼續(xù)出招,縱使她覺得惱怒,她還是認為自己沒必要應對這樣無聊的話語。 玄清道長笑了笑,說:“小師叔的確有可能是項師叔祖的私生女啊。” “?。?!” cao你媽!項司雨什么都能忍,唯獨這個不能忍! 項文舟是她爹?別開玩笑了,她要是有這樣的爹,寧愿當場抹脖子重新投胎! 項司雨決定給這個玄清道長一點教訓,便憤怒的出招,一出手便是極招——是《蘭陵八式》中的第七式。 “厚積博觀!” 一道連綿不絕的劍氣,以摧枯拉朽、排山倒海之勢向玄清道長襲去。玄清道長立刻趨步后退,退到擂臺邊,拂塵一甩,開啟了一道術陣結界。 項司雨的劍氣擊中術陣結界中心,竟被結界吞噬。項司雨一怔,她認出這個陣,這是往去復來陣。不過這不可能!玄清是如何做到一邊與她交手一邊布下此陣的? 便在此時,頭上一道劍氣向項司雨襲來,正是項司雨發(fā)出的厚積博觀! 劍氣紛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