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江
自決定與路離一起上場后,李昱江開始和他一起接受起竹泰的訓(xùn)練,這些日子兩人從早練到晚,只在用餐時才略微休息,一開始,體能本就較弱的李昱江有些吃不消,但一想到在雜房那不堪回想的一幕幕,一股力氣頓時憑空涌上心頭,酸痛的肌rou無法比擬當(dāng)時的創(chuàng)鉅痛深,令他咬牙堅持,隨著一次次將自己推到極限,他的體能已然不可同日而語,身上的肌rou越發(fā)結(jié)實了起來。 李昱江也沒有忘記自己雜醫(yī)的職責(zé),祥華在他的照料下,身上幾處沒有傷及筋骨的傷已經(jīng)大好了,偶爾也能跟他們一起cao練一會兒,只是左眼的視力未曾恢復(fù),只要遮住右眼,左眼的視力不能看清五米以外的事物。 李昱江知道以幽州的技術(shù),自己能做的十分有限,不過他有了別的法子。 這天傍晚,趁著竹泰已經(jīng)完成了今天的訓(xùn)練,路離提出要編成固定的小隊,平時訓(xùn)練就開始增加隊員間的默契,這樣可以在場上更有勝算,竹泰雖覺得有理,可這么大的事不敢擅自做主,表示自己需要問問盧厲。 其實這是李昱江根據(jù)打籃球的經(jīng)驗想出來的,雖然在這里也是團隊作戰(zhàn),但每一次隊員都不一樣,除非是關(guān)系久遠(yuǎn)且親近的人,其他人之間很難有默契,更何況以他們的計劃,一兩個人根本不可能成事。 很快,盧厲被竹泰帶到了訓(xùn)練場,他們需要一起聽聽他們的想法,路離其實已經(jīng)聽李昱江說過了,但他還是覺得由李昱江來說明比較好。 一開始,李昱江還有點緊張,有點磕磕巴巴: 「嗯,就是簡單來說,小隊的五個人由,由五個不同功能的人占據(jù)不同的位置,進可攻,退可守,也可以提升小隊整體的存活率?!?/br> 「你聽懂了嗎?」盧厲望向竹泰,見他搖頭,正想否決這個不靠譜的提議,李昱江見狀連忙搶在他說話之前,用他們可以理解的話重新組織語言: 「就算路離再強,如果面對十幾只妖獸,他一個人也非常吃力,因此需要有人守住他的兩翼和后方,這樣他只需要專心對付前方的妖獸,而他兩側(cè)和后方的人也是如此,大家需要將自己的背后交給同伴,這樣避免四面八方難以應(yīng)暇的情況?!?/br> 「優(yōu)秀的斬獸完全可以應(yīng)付。」盧厲不以為然。 「路離的確是天生神力,英勇擅戰(zhàn),但像他這樣的人你手下有幾個?也不可能每次把所有的主將都派上場吧?」李昱江說著蹲下身在地上畫著代表獸斗場的圓圈,再往里加了五個小石子,「比如祥華,其實是一個很好的苗子,他身手敏捷,出手迅猛,如果他那場有很好的配合,本不應(yīng)該受這么嚴(yán)重的傷,大家都能活下來的話,為什么要白白犧牲性命?」 這話倒是說到盧厲心坎里去了,他并不是可惜斬獸的損耗,心疼的是曜晶和花費了大量時間和精力培養(yǎng)他們,結(jié)果很多人明明很有潛力,結(jié)果本錢還沒找回來,不是被殺就是被廢。 李昱江見盧厲有點心動的樣子,將地上的五個小石子,用四個擺出棱形,中間再加一個小石子,道:「主將是最強的,因此放在頭部,稱為前鋒,左右兩側(cè)的負(fù)責(zé)兩翼,讓主將心無旁騖,后方也是如此,中間這個是機動的,一來負(fù)責(zé)全方位的觀察告知其他人,二來如果一邊弱勢,他可以馬上補位?!?/br> 「一上場你們就要去拿武器,哪來的機會擺這位置?」盧厲覺得不可行。 「我剛剛問了竹泰,我們一開始上場是可以拿武器,只是重量和品質(zhì)遠(yuǎn)不如墻上的,因此大家一開始就一門心思想拿新武器,但如果我們可以帶上自製的武器呢?」李昱江說著望向竹泰,希望他能說明。 「上場時的武器要求不能超過五公斤,長度不能超過一臂,但確實是可以自製的,只是作為最初的武器,沒人費這個心思?!怪裉┙忉屩?guī)則。 「我可以設(shè)計在要求以內(nèi)的武器。」李昱江在腦中已經(jīng)擬畫好了好幾款他在游戲和影視劇中看過的武器,「這樣我們五人上場時,可以先抵擋一陣,一起移動到墻邊,一個一個去拿墻上的武器,然后找到一個靠墻的位置,這樣后方和中間的人都可以用來補位?!?/br> 盧厲覺得這方法有些古怪,不確定是否有用,于是道:「先做好能帶上場的武器再說。」他扔下這句話回主屋了。 李昱江目送著他的背影望去,只見之前見過的玉姬又一次靠著柵欄邊,見他望向自己這邊,向他嫣然一笑。 這些日子李昱江註意到他們在訓(xùn)練時,玉姬和另外幾個婢姬總是喜歡透著柵欄偷看著他們,而且每次只要看到李昱江望向她這邊,她都會沖他笑,這令更李昱江確定玉姬對自己有意思,雖然有些害羞,但他還是與玉姬對視著,并回以微笑向她點了點頭。 玉姬低頭淺笑,扭頭返回主屋,似乎李昱江的笑容也令她害羞了起來。 兩人依舊沒有找到搭話的機會,不過有了盧厲的首肯,李昱江開始一門心思將他能想到的可能可以用得上的武器畫了出來。 除了之前他為自己設(shè)計的可以拋投并且收回的投擲刀,還有差不多半臂長的冰錐、狼牙棒、可以套在手腕上的斧臂、短柄的死神鐮刀等,只是除了重量和長度外,入場的兵器也規(guī)定不能使用比尖曜礦更好的曜礦打造,不過所幸有路離在,即便曜礦并非上乘,但在他從盧厲那里精心挑選了一些還算可以的武器,將其熔淬后開始打造李昱江設(shè)計的兵器。 趁著路離打造武器的時間,李昱江和祥華開始物色團隊里的另外兩人,當(dāng)然跟更孫一伙的人是不在考慮的范圍內(nèi),最后一名十二環(huán)的斬獸慶禧和十環(huán)斬獸全重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根據(jù)他們的觀察,慶禧和全重都是沉默少言的人,雖然大家都在一起訓(xùn)練,他們從來不與人交流,更不會與更孫之流打成一片,而且兩人實力均不容小覤,就連更孫這種喜歡惹事生非的人亦不會拿他們?nèi)贰?/br> 聽竹泰說,慶禧來這里兩載有余,參加了這么多場獸斗卻從未受過重傷,至于他從哪里來,以前做什么,無人知道,他曾想過逃走,甚至已經(jīng)逃出盧厲的大宅,可惜還是功虧一簣,自那以后,盧厲才在偏門處加了絞盤。盧厲沒有殺了慶禧是因為他確實是塊好料,但還是將他狠狠地抽了五十鞭,令他背上至今都有可怖的疤痕,光是看著都覺得生疼。 全重比慶禧多話一些,他原是長野郡的一名獵妖師,遇人不淑被賣到這里,已經(jīng)差不多一年了,全重已經(jīng)娶妻還有一雙兒女,他最常念叨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因此他總是充滿著希望,想要盡快拿到十五環(huán)后恢復(fù)自由身。雖然他的想法被更孫等其他斬獸嘲笑了很多次,可他依然堅定地認(rèn)為自己一定可以離開暉滌郡回到家人身邊,他亦是斬獸中為數(shù)不多的積極分子,只要他身體還行,總是要求上場,他以前獵妖師的身手也令他在斬獸中脫穎而出,也是其中最快拿到十環(huán)的斬獸。 雖然與兩人還不熟悉,但打聽到他們的個人經(jīng)歷、為人和身手,都是非常理想的伙伴,因此這幾日在訓(xùn)練時,李昱江和祥華總是有意無意地叫上他們一起對打,一是為了促進感情,二是彼此也秀秀肌rou,以方便后期開口邀請他們加入,當(dāng)然打算逃走一事是絕計不能輕易提起的。 李昱江的一舉一動自然都在更孫的眼里,他當(dāng)然非常不爽他完全無視自己的樣子,那天他明明也爽到了不是嗎?或者他其實是想以退為進引起自己的註意? 這幾日,更孫總是盯著李昱江,卻思而不得,晚上時時都會叫同屋的樹連服侍著,動靜還不小,雖然他們的屋子隔著兩間葦草屋,但他知道所有人都可以聽到,他的本意是想提醒李昱江那段快樂的時光,可偶爾與他對視時,李昱江眼里的嫌惡和憎厭令他大為光火,總想找機會再給他點甜頭吃吃,讓他記起自己的好,只是現(xiàn)在不僅路離在,李昱江與祥華亦是形影不離,令更孫心中的火氣越來越大了。 在四天后,路離打造出了李昱江設(shè)計的五件兵器,竹泰先檢查了一番,雖然依然是尖曜礦所製,品質(zhì)確實比之前那些好了很多,不亞于一些絕曜礦的兵器了,只是在他看來這些武器奇奇怪怪,用著未必稱手。 跟慶禧和全重大致說了一下組隊的想法后,兩人亦比較感興趣,因此試兵器時他們也來了。 李昱江選了他擅長的投擲刀,只是規(guī)定不能超過一臂之長,想像之前一樣在尾端系上蛛絲投出去后再拉回來是不可能的了,因此這次路離做了七把,至少可以抵擋住第一波攻擊;祥華擅長用劍,半臂長的冰錐是最適合他的武器,可砍可刺,一擊即中;慶禧有著不亞于路離的身高,身材健梧,出手極重,曾在場上創(chuàng)下單憑rou拳擊斃妖獸的壯舉,因此他選了斧臂,將其裝在雙臂上,可攻可守;全重則選了短柄的鐮刀,他比李昱江高一些,身材瘦長,步履矯健,他最擅長攻敵下盤,只要砍斷妖獸的膝蓋,它們也就任人宰割了;路離則選了最后的狼牙棒,只是僅有五公斤令他拿在手上感覺太輕,不過試著揮了揮,倒也可以輕易地打斷木樁,至少開場是夠用了,更何況他的終極目標(biāo)是那柄紅斧——劈地。 看著五人拿著奇形怪狀的武器比比劃劃,更孫再也按捺不住了,這幾天他們總是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只是這幾人他全不熟悉,想跟竹泰打聽,竹泰亦推說不知,令他更是心癢難捺,讓手下的一名十一環(huán)斬獸去打聽。 五人均知道這十一環(huán)斬獸是更孫的跟班,對于他的諂笑問話沒有理會,多問了兩句后,路離不客氣地讓他滾,令十一環(huán)斬獸只能悻悻而歸,加油添醋地跟更孫說了他們對自己是如何不客氣,更孫這下坐不住了,在他看來,除了盧厲和竹泰,他就是這里的話事人,這群新來的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尤其是李昱江,受了他的恩寵竟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 更孫怒氣沖沖地走向正在試兵器的五人,正想一腳踢向正背對著他的李昱江,卻被旁邊的路離察覺,不等他走近,掄起一拳將他打飛了三丈遠(yuǎn)。 這一拳打得更孫眼冒金星,他倒下時揚起的飛塵令他口鼻吃灰,后背與硬土的撞擊和摩擦與他被擊碎的自尊相比不值一提,若不是他眼里只有李昱江,怎么會沒防備著路離? 不等身體的滑行停止,更孫雙手一撐,一個鯉魚打挺,還沒站穩(wěn)就直沖向路離,他眼里噴著火,嘴里罵著娘,將早就累積的嫉怒全聚集在了拳頭上。 「住手!!」盧厲正想來看看李昱江設(shè)計的武器怎么樣了,剛出柵欄就看到更孫掄著拳頭沖向路離。 盧厲雖然身材不算高大,但中氣十足,更重要的是在他一聲怒喝后,原本怒不可遏的更孫竟真的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只是他嘴里依然漫罵著: 「這娘惹的狗東西,突地就偷襲我??!看我不割了他的那甚下酒?。 ?/br> 「更孫,你要真厲害,別在這里逞能!不就是被偷襲嗎?在場上贏回來!」盧厲冷冷地說。 「這可不妙?!箲c禧小聲嘀咕道。 李昱江還沒問清楚是什么意思,只聽盧厲道: 「正好他們做了幾把新兵器,想搞什么團戰(zhàn),更孫,你選上你的人,給他們打一場實戰(zhàn),看他們的兵器和陣法好不好使,誰贏,兩日后就誰上場!」 「可是我們剛拿到兵器,還沒演練過?!估铌沤÷暱棺h,卻沒有人聽他的。 更孫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咧著黃板牙笑了: 「選上我的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