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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我現(xiàn)在問你呢!你問別人干嘛? 岑溪氣極了,若不是顧忌著有外人在,她一定會像對待岑川叛逆期那樣,揪著他的耳朵罵一頓。 跟誰學(xué)的,玩失蹤,不接電話,你還是小孩兒嗎?還不趕緊松開喻瑯。 岑川哪里肯放手,將喻瑯當(dāng)成救命稻草,死死抓著他的手臂。 人家也沒掙扎,但岑川自己情緒激動,扯得喻瑯身體一晃,歪向一邊。 開玩笑,怎么可能放開。有個人在,他姐最多嘴上罵兩句,要他自己在這,那后果岑川都不敢想。 毋庸置疑,岑溪是個不折不扣的好jiejie。父母情況特殊,他倆一起長大,甚至有點相依為命的意思在。但對他好是一回事,絕非縱容,若他做了錯事,岑溪教訓(xùn)起來不會含糊。 喻瑯上衣領(lǐng)口大開,半個肩膀和鎖骨露出來,岑川欲蓋彌彰,把衣服給人弄好,臉上賠笑,手上還是不肯松開。 “真不是不接,我就是手機沒電了,今天充上電,不是一大早就聯(lián)系你了嗎?” 這么拉拉扯扯,岑溪看不過去,親自上手把兩人分開。 她低頭,看了看喻瑯被抓紅的手臂,見沒什么大礙,抽出邊上的椅子在岑川正對面坐下。 轉(zhuǎn)身時,微卷的長發(fā)末端碰到喻瑯的耳朵,淺淡的香水味若有似無縈繞鼻尖,還沒等他細(xì)細(xì)想是哪一款香水,味道轉(zhuǎn)瞬即逝。 喻瑯桌下的手狠狠掐住瞬間繃緊的大腿,他懷疑自己的腦子不正常,否則為什么會有喘不上氣的感覺。 耳廓似乎還留有剛才發(fā)梢劃過的觸感,如同羽毛輕輕飄落,又或許是初春的花瓣也未可知。 岑溪眼神經(jīng)過的那塊皮膚,癢得不同尋常,像微燙未滅的煙火墜落,還未感受到熱便消逝,更像螢火蟲短暫???,即刻又揮著翅膀飛走—— 總之是發(fā)著光的。 喻瑯悄悄用手掌按住手臂,停止繼續(xù)胡思亂想。 他慶幸此刻沒人在意自己,否則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他很可恥地臉紅了。 “你行了,我不信你還能找不到充電的地方。” 岑溪了解他,岑川不是第一次因為生氣鬧失蹤,只不過這次尤為嚴(yán)重,連她的電話也不接。 “真的,不信你問喻瑯,我們倆這幾天都呆在一起?!彼f話的聲音在岑溪的眼神壓迫下越來越小,本來也沒多大底氣,被這么一瞪,又心虛地補上一句,“他的手機也沒電了?!?/br> 姐弟倆默契地看向喻瑯。 岑川用口型向他求救,岑溪則希望他不要幫著岑川。 “你、們餓不餓?”喻瑯從怔愣中回神,心有余悸。他的眼睛只看著岑川,話卻是對著另外一個人說的,“你們好好聊,我出去買點吃的回來?!?/br> 這里就是賣吃的,你去哪!岑川眼睜睜看著人走遠。 太不講義氣了! * 喻瑯沒走遠,自己一個人魂不守舍地在附近閑逛,看云、看樹、看路過的小狗...... 撿起一片油綠的樹葉,帶著走了一路,四下無人,他靠在樹干上,兩指捏住葉柄打轉(zhuǎn)。喻瑯閉上眼,讓葉片在耳邊旋轉(zhuǎn)......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喻瑯猛地睜開眼,丟掉葉子,用手捂住躍動的心口,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好險,差點說話都不利索了。 * 喻瑯離開以后,岑溪認(rèn)真地對岑川表達自己的想法。 未來是岑川自己的,岑溪不會干涉他的選擇。 她生氣,并不是因為岑川違背孟女士的意愿,她氣的,只是岑川作為一個成年人,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讓自己擔(dān)心。 “姐,以后真的不會了。”岑川見她沉默,低低地喊了一聲,“我不想回家,能不能先留在海城,我有一個超長的假期。” 他的聲音和小時候相比,變化大不是一點半點。 岑川早就不是那個會哭哭啼啼地縮進衣柜里的小孩,他已經(jīng)能夠為自己的選擇承擔(dān)責(zé)任。 “小川,工作的事,既然想好了,就不要妥協(xié),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岑溪無奈地看他。 岑川決定留在海城一段時間,住在哪成了最大的問題。 若是一天兩天的,住在酒店就行,但看岑川的架勢,大有玩幾個月的意思,這樣一來,住酒店既不劃算也不安全。 岑溪現(xiàn)在住的地方只有兩個房間,他們要是住進去,兩個男生只能擠一擠。 她擔(dān)心喻瑯住不慣,想著要不還是給他們另租一個房子。 “放心吧姐,他沒那么矯情。”岑川說,“喻瑯小時候跟他爸媽去野外拍照,露天草地都睡過,他自己說的,一翻身就能碰到不明動物的糞便?!?/br> 正在喝水的喻瑯嗆了一下。 岑溪問他怎么想,喻瑯點點頭,“就按小川說的?!?/br> 聽見這個稱呼,岑川不樂意了,“你叫什么小川,我比你還大一歲呢!” “行了行了。”岑溪阻止他,“我先帶你們?nèi)コ燥?,然后再到酒店收拾行李?!?/br> 他們對這個安排沒意見,及時收聲,乖乖跟在岑溪屁股后面。 住進岑溪家當(dāng)晚,岑川洗完澡出來,換喻瑯去洗。 他自己閑著沒事去廚房把碗洗了,再出來時,喻瑯已經(jīng)人模狗樣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岑溪看了一會兒電視就覺得困了,叮囑他們別吵架,自己回了房間。 “搞什么?”岑川皺皺鼻子,覺得不對勁,他靠近喻瑯,“阿嚏!” 喻瑯莫名其妙,電視沒意思,他站起來也準(zhǔn)備回房間。 岑川扯住他的衣領(lǐng),仔細(xì)聞了聞,“我靠,你噴香水了?” 阿嚏! 岑川覺得自己喘不上氣,捂著鼻子退后,“我有鼻炎,你故意的吧?” 五十二 喻瑯挺直背脊,動作不自然地繞開岑川,往屋里走,“你聞錯了?!?/br> 岑川不信,堅稱自己的鼻子不會出錯。 他還想湊過去一探究竟,被喻瑯巧妙地側(cè)身躲開。 “你狗鼻子???真沒有,你聞到的應(yīng)該是沐浴露的味道。” “真的?”岑川半信半疑地跟在他身后,使勁聞自己的手臂,“我也用沐浴露了,怎么沒這么香,你擠了多少?。慷疾皇且粋€味兒了。” 一進屋,岑川身子一躍至床中央,打開手機滿臉傻笑地和人聊起天,香水不香水的,眨眼便拋之腦后。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喻瑯撥亂頭發(fā),背對著床坐下,臉上熱烘烘的。 門外寂靜無聲,岑川壓著嗓子發(fā)語音。他雙手拎起領(lǐng)口,半張臉埋入衣領(lǐng),深深吸氣。 真能聞到嗎? 能聞到吧。 喻瑯低著頭笑,拍拍自己的臉,好一會而才上床,踢開占了大半位置的岑川,背靠在床頭,仔細(xì)觀察房間內(nèi)的裝潢擺設(shè)。 他們住進來前,這個房間大概是岑溪用來放衣服和辦公的。 入目干凈整潔,沒有太多的生活痕跡,尤其現(xiàn)下大部分屬于她的東西,已經(jīng)在下午騰出去。 衣柜空出一個留給他們放自己的東西,但兩個黑色行李箱此刻依舊隨隨便便地攤開在地面。 書桌上有一些岑溪未來得及收走的書籍和筆記本,門后豎放一張卷起來的瑜伽墊,除此之外,似乎再無她曾停留的證據(jù)。 喻瑯醞釀許久,碰了碰他的胳膊,“岑川,我們兩個男人這樣住進來,你姐的男朋友會不會介意?” 岑川正投入,只聽了個大概,頭也沒回,扔來一句,“會啊?!?/br> 喻瑯心涼了半截。 “不過都分手了,他介意好像也沒用?!贬ù蛄艘粋€哈欠,轉(zhuǎn)過身,“問這干嘛,要是介意你還打算搬出去?。俊?/br> “當(dāng)然?!闭f實話,喻瑯心里挺糾結(jié)的。 他自認(rèn)做不出挖墻腳的事,卻在什么也不清楚的情況下,不管不顧跟到海城,甚至還直接住進人家家里。 分手了,意思是目前單身。 喻瑯覺得自己未免太幸運,不,他很快否定自己。 這不是幸運,這分明是命中注定。 喻瑯小聲說:“你jiejie是女生,又是獨居,我們兩個大男人住進來.....” “哎呦喂!”岑川一聽這話就樂了,嗤笑一聲,手掌拍在他的肩上,語重心長,“放心吧少爺,我是他弟弟又不是什么野男人,再說了,我倆在她眼里算什么男人?” 岑川沒心沒肺,繼續(xù)打擊人,“你沒看今天我姐揪我耳朵,還有吃飯那會兒,就差沒把小屁孩這仨字寫臉上了。” “你就放一百個心,人都住下了,也別有負(fù)擔(dān),實在不行你就勤快點,我姐肯定也把你當(dāng)成親弟弟看待。” 他說話大喘氣,搞得喻瑯心情忽上忽下,煩得直接把枕頭按在岑川臉上,防止他繼續(xù)張嘴說話,“親弟弟有你就夠了,別說話,睡覺?!?/br> 岑川被枕頭擋著也不見反抗,喻瑯心想別把人捂死了,誰知拿開枕頭一看,他已經(jīng)瞇著眼睡著了。 岑川全然不知自己三兩句話在他心里掀起多大的波瀾,蹬蹬腿,扯過被子蓋住自己。 良久,喻瑯的想法好不容易沒那么悲觀,他又開始咕咕噥噥,嘴里冒出一句,“不過我姐和前任感情還挺好的,差點結(jié)婚了,我總感覺兩人還沒完,今天......” “今天什么?” 喻瑯一顆心皺巴巴,快被急死,簡單的吞咽口水的動作扯出虛無的轟鳴聲。 罪魁禍?zhǔn)滓慌ゎ^又睡過去,他xiele氣,干脆故技重施,用枕頭蓋住岑川的臉。 眼不見心不煩。 滅掉屋里的燈,喻瑯不經(jīng)開始想—— 我真是個酸蘿卜。 他撓撓頭,毫無睡意,羨慕起鼾聲的主人。 差點結(jié)婚?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 岑川帶著朋友住在家里,岑溪也想順便給自己休個假。 她計劃白天早點到店,把未來一周的事宜安排好。 睜開眼不過七點,岑溪收拾好走出客廳,隱約聽見廚房有聲音。 “岑溪...姐,早??!”喻瑯一見她就笑,熱情地打招呼,“我煮了粥?!?/br> 休閑背心、發(fā)帶,不得不說,見慣了西裝革履的,偶爾看看這種清爽陽光的打扮,岑溪覺得還蠻養(yǎng)眼的。 “這么早?”收回視線,她看一眼時間,疑惑地抬頭,“你幾點起的,怎么不多睡一會?” 喻瑯不好意思說自己晚上沒睡好,闔上眼總是夢到一個陌生男人。 神色倒是客氣,就是手里提著刀。 “......想出去拍點素材,就在咖啡館附近?!?/br> 正好,我順路送你。 岑川照例起不來,他們也沒等,吃完就出發(fā)。 岑溪這邊結(jié)束得快,她讓喻瑯給自己發(fā)定位,要過去看他拍照。 五十三 喻瑯坐在濕地公園南門附近的石凳上等岑溪。 不是節(jié)假日,園內(nèi)游客寥寥,頭頂陽光正猛,推著腳下的小片人影往前移,風(fēng)聲和緩,四周靜得讓人無端心慌。 岑溪對這片也不熟悉,停在一條鵝卵石道上。 她剛從聊天框打開位置共享,另一個賬號便加入,頭像是一只奔跑的馬爾濟斯。 兩人的位置幾乎是重合的,岑溪一轉(zhuǎn)身,看見喻瑯仰著頭朝她招手,眉眼清秀,少年氣十足。 喻瑯的發(fā)帶已經(jīng)取下來,相機擺在身側(cè),他左手拿了兩瓶水。水汽匯集,順著瓶身大滴大滴落在地面,灰色的地面已經(jīng)濕了一塊。 熾熱的陽光撲面,耀眼光線籠罩周身,岑溪皺了皺眉,撐著傘走過去,怎么不找一個陰涼的地方等。 怕你來了看不見我。喻瑯站起來個子比她高,見岑溪遮陽傘舉得吃力,他順手接過,把水遞給她,天氣熱,不想讓你等。 拍完了么?岑溪擰開瓶蓋,把傘拿回來,擰開的水遞給喻瑯,無奈地?fù)u搖頭。你先喝吧,頭上都是汗。 讓你隨便找個地方坐著等我,就不知道去涼快的地方呀,怎么和岑川一模一樣,少叮囑一句就犯傻。 喻瑯握著礦泉水瓶往嘴里送,瓶身上的水順著手腕滑向手肘。 岑溪教訓(xùn)他的樣子,似曾相識。 喻瑯心里一嘆,不是吧,真把他當(dāng)親弟弟?。?/br> 不曬的。他不敢反駁,只好低著頭,小聲咕噥一句,我不怕曬。 照片拍了一些,能用的不多。喻瑯收拾好設(shè)備,跟在她身后,兩人商量著海城周邊適合拍照的地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中途岑川給她打電話,在電話里哀嚎,說家里沒一個人,問他們是不是偷偷出去玩兒了不帶他。 你們怎么能留我自己在家!他無理取鬧,偏說自己被丟下。 岑溪反駁他,別喊,也不看看你睡到幾點。 岑川安靜下來,隔了一會兒又說,那你們在哪兒,我也要去。 岑溪知道他是起床氣犯了,本著讓他玩?zhèn)€夠的原則,親自回去拽人出門爬山,折騰一頓,看他以后還要不要亂發(fā)脾氣。 可她低估了年輕人的體力和活力。兩個男生精力充沛,越走越興奮,沒爬到半山腰,岑溪就坐下來休息了好幾次。 喻瑯,你等等我姐,我先上去給你們探探路! 岑川步伐矯健,跟個猴子一樣,一溜煙跑沒影。 天空由藍白色漸漸轉(zhuǎn)向昏黃,柔風(fēng)里暑氣漸消,吹走粘膩。 喻瑯的設(shè)備看起來挺重的,跟著她走走停停也累,岑溪干脆讓他不要等,自己先走。 喻瑯說好,可她一抬頭,總能看見他站在不遠處舉著相機拍照。 他們爬上山頂,正趕上日落,岑川擠在人堆里,回頭沖他們咧著嘴大笑。 岑溪累得不行,找了一個人少的位置,靜看夕陽沉入地平線。 晚風(fēng)吹拂,人隨著自然景觀的變化而平和,周圍的一切都消失。 你拍什么呢!岑川大喊一聲,走過去搭著喻瑯的肩膀,一臉好奇,有沒有我,給我看看。 岑川的聲音喚醒她,岑溪回過頭,喻瑯已經(jīng)收起相機,低著頭抱住相機死活不肯給他看。 他躲開岑溪的視線,沒...沒拍什么。 累了一下午,第二天岑川說什么也不肯出門,點了一大堆吃的喝的,提議他們不如一起在家打游戲。 岑溪對競技類游戲興趣不大,打開一部綜藝,窩在沙發(fā)上看,兩個男生盤腿坐在地板上玩游戲。 岑川連輸幾把,拖著喻瑯不肯讓他走。 又過了一小時,岑川扔下手機,癱在地毯上,目光呆滯,生無可戀地說道,你羞辱我,有你這么讓人的嗎? 玩兒點別的。喻瑯說。 什么? ......真心話大冒險。 岑川一聲爆笑,你土不土啊,再說我們就三個人,有什么好玩的。 屋內(nèi)吵吵鬧鬧,門鈴聲響了好幾次才有人聽見。 外賣嗎?岑溪問,茶幾上還沒吃多少的東西鋪開擺了一桌,客廳里有濃重的紅油味,你們買的? 喻瑯說不知道,起身去開門。 見到一身家居打扮的喻瑯,門外的人笑容瞬間凝固,眼神凌厲。 你好,是走錯了嗎?喻瑯不知他的敵意從何而來,捋了一把亂糟糟的頭發(fā),笑得坦然。 是誰啊。岑溪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觥?/br> 我不認(rèn)識。 門外遲遲沒動靜,她穿上拖鞋出來,猝不及防看見陳澤瑞,愣了一下,你怎么來了? 喻瑯隱隱猜出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是什么身份。 他不動聲色地?fù)踝♂?,笑著說:正好我們打算玩游戲,岑溪姐也一起,你要進來嗎? 岑溪想拒絕,還沒開口,陳澤瑞已經(jīng)答應(yīng)下來,走進門。 他繞過喻瑯,環(huán)住岑溪的肩膀,面上從容不迫,溪溪沒告訴我家里有客人,是我失禮。 岑溪瞪他一眼,不想當(dāng)著其他人的面掙扎,小聲讓他放開。 是弟弟的朋友?陳澤瑞手臂收緊,曖昧地將她的頭發(fā)挽在耳后,適時松開手,看向喻瑯,什么游戲。 五十四 十足的、男主人的姿態(tài)。 可惜有人并不買賬。喻瑯將岑溪退后的動作收入眼底,對眼前的男人又多了幾分好奇。 “我們還在討論?!彼麛科鹦σ?,語氣輕描淡寫地說道,“剛才人不夠,現(xiàn)在多一個人,可以玩兒的就多了?!?/br> 我們? 眼下的場景,誰是我們,誰又是外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陳澤瑞琢磨著這兩個字,心中五味雜陳。 “你不會喜歡的?!贬恢浪麨槭裁床惶崆罢f一聲就來,心里正疑惑,“打發(fā)時間的小游戲,會很吵?!?/br> “今天不方便,你先回去,有事發(fā)信息也一樣的,不要隨便過來。” 他們最近見面的次數(shù)太頻繁,岑溪覺得現(xiàn)在的氛圍很怪。 聽她這么說,喻瑯讓開過道,挑眉一笑,“挺可惜的?!?/br> 眼神相觸的瞬間,他們了然對方的意圖。陳澤瑞分得清挑釁和遺憾,他不可能就這么離開。 上回短暫的接觸,陳澤瑞知道是自己太大意。 一心只顧著看玻璃窗后的人,不知眼前看似人畜無害的小年輕,也藏了這樣的心思。 “不可惜,我會留下來?!彼⑻骂h,不顧岑溪的阻攔,繃著背走進客廳。 情況比他想的還要糟糕。 食品散發(fā)出的濃重香料味撲鼻而來,陳澤瑞微不可見地擰緊眉頭,他甚至還在空氣中聞到酒味。 他今天過來,是想約岑溪出門吃飯。 如果回到原位對她來說太難,那他就放緩腳步,一步一步靠近。 直到她重新接受自己。 胃里是空的,雜而亂的氣味讓他反胃。 陳澤瑞沉住氣,“你們在家里喝酒?” 岑川站起來,拍拍皺掉的褲腿,“對啊?!?/br> 他壓下伸懶腰的沖動,沒當(dāng)一回事,在家喝點酒難道不是很正常? “澤瑞哥,好久不見?!?/br> 如果那次偷偷溜進車,給他支招不算的話,他們確實很久沒這樣面對面說話。 岑川環(huán)顧一片狼藉的客廳,彎下腰把抱枕撿起來,伸手拍去表層看不見的灰塵。 他一時也沒了話要說,硬著頭皮和陳澤瑞對視。 不自在,渾身不自在。 這么想的不僅是岑川,岑溪同樣。 “這是喻瑯,小川的大學(xué)舍友。這位是......”岑溪介紹的聲音頓了頓,她看向陳澤瑞,“我的一位朋友。” 朋友。 陳澤瑞逼自己集中注意力,不去在意這句朋友,他第一次真切體會到格格不入這個詞的含義。 似乎因為他的闖入,所有人都不自在起來。 “小川?!贬獙︺对谝贿叺尼ㄕf,“要玩游戲的話,收拾干凈客廳。” 岑溪與他擦身而過,把沙發(fā)上的毛絨毯折起來抱在懷里。 她想起什么,回過頭讓陳澤瑞找地方坐下,自己則抱著毯子朝著臥室走去。 陳澤瑞不知道自己該站在哪兒。 這里好像沒有他可以待的地方,其余三人熟稔的像一家人,他們都找到自己的位置,松弛自然。 只有他,留在原地,局促不安。 耳朵里是塑料打包袋的摩擦聲,岑川哼歌的聲音一出口便收住,安靜地收拾桌面上食物的殘渣。 他看見那個叫喻瑯的人跟在岑溪身后,低頭湊在她耳邊說話。 岑溪停下腳步,面色凝重,帶著他拐進另一個房間。 計謀得逞,喻瑯承認(rèn)自己有故意的成分在,他的行為刻意到顯得拙劣。 他舉起手腕上鼓起的蚊子包,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姿態(tài)曖昧,問岑溪有沒有花露水。 昨天在公園被咬的,好像更癢了。 門是開的,卻在無形中豎起天然的屏障,屋內(nèi)屋外阻隔成兩個世界。 陳澤瑞自嘲,嫉妒又如何,他有什么立場走過去。 岑川自然不懂他的彎彎繞繞,收拾好以后,轉(zhuǎn)身打開窗戶散味道,進廚房洗手,出來還順道給他倒了一杯水。 “小川,你的朋友和你一起住在這?” 沉默許久的男人出聲,岑川收起手機,坐直身子,“嗯,這兩天才住進來?!?/br> 陳澤瑞旁敲側(cè)擊地向他打聽喻瑯這個人,又問打算住多久,表示可以為他們安排新的住所。 “你和我說沒用,問我姐,我決定不了。”岑川抬抬下巴,示意他去聽屋內(nèi)的笑聲。 “我姐應(yīng)該不會覺得不方便,他們早就認(rèn)識了。你聽,倆人聊的挺好的?!?/br> 客房里,岑溪從衣柜里找到花露水給他。 離開前,喻瑯問她想不想看昨天拍的照片,拍了一些岑川的,還挺有意思。 確實很有意思,岑溪一邊笑一邊看,還選了好幾張讓喻瑯到時候發(fā)給自己。 見時間差不多,喻瑯收起相機,玩過真心話大冒險嗎? 我只比你們大幾歲,不是大幾十歲! 他的眼神忽而變得很認(rèn)真,目光灼灼地望著岑溪的眼睛。 那我們說好,一定要遵守游戲規(guī)則。 真心話是不能撒謊的。 五十五 岑溪猶豫了。 早在學(xué)生時代,她就清楚這類游戲的性質(zhì)。 無非是借游戲的名義,給那些隱晦的、曖昧的情感找到一個試探的機會。 在青澀、純真的年紀(jì),她或許會想試一試,可現(xiàn)在沒有這個必要。 前男友,弟弟,弟弟的舍友。 岑溪想不到有什么好試探的,他們的事,她一點也不好奇。 她不想掃喻瑯的興,因為兩人明顯還沒熟到可以直來直去、有事說事的地步。 陳澤瑞以前沒接觸過,坐在沙發(fā)上連看兩個視頻學(xué)習(xí)規(guī)則,喻瑯還在一邊時不時補充視頻里沒提到的。 岑川出門買酒,岑溪興致缺缺,坐在一邊繼續(xù)看剛才被打斷的綜藝,心里想著怎么才能拒絕參與游戲。 喻瑯以后還得留在這住一段時間,剛才在房間里又那么問,她若是直接說不想玩,把關(guān)系弄尷尬就不好了。 岑溪覺得他的性格屬于害羞內(nèi)斂的那一種,難得見他興致勃勃的樣子,更開不了口拒絕。 她只好把主意打到另一個人身上。 岑溪站起來,看著兩個男人意外和諧的畫面,出聲打斷,陳澤瑞,你過來一下。 陳澤瑞跟在她身后走出陽臺,不明所以。今天強留下來,他還以為岑溪不會再搭理自己。 陽臺地方不大,比他上次來多了一個花盆?;ㄅ铔]有種東西,因為里面連土也沒有,就空溜溜的一個陶瓷花盆,擺在角落里。 他有點好奇這個花盆的作用,盯著看了一會兒。岑溪注意到他的視線,也看了一眼,那是喻瑯買的,他要種蔥。 據(jù)說喻瑯的蔥油拌面做的很不錯,不過得用一種特殊的小蔥,他在海城的菜市場里逛了幾圈也沒找到。 岑川吃過一次,岑溪被他夸張的形容饞的要命,連夜打發(fā)他們?nèi)ベI花盆,又從網(wǎng)上下單了蔥苗。 蔥苗還沒到,花盆只好空著,其實看著挺礙眼的,還很占地方。 陳澤瑞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岑溪剛才的語氣太過自然,他心里生出一種喻瑯已經(jīng)成功融入她生活的錯覺。 喻瑯想種蔥,家里就搬進來一個花盆,他以后要是還想別的呢? 不能再這樣下去。在事態(tài)更無法控制前,他必須做點什么。 讓他們換一個房子住。陳澤瑞的手搭在欄桿上,獨處的喜悅被沖散,更多的恐懼涌上來。 走了一個許明懷,又來一個喻瑯。 前一個偶爾出現(xiàn)已經(jīng)讓他膽戰(zhàn)心驚,煩不勝煩,更別提這個直接住進家里的。 陳澤瑞盡量保持冷靜,低聲說:我有幾套空著的房子,定期有人打掃,很干凈,小川和他那個朋友隨時可以搬進去。 他向來是做決定的一方,語氣聽起來那么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讓人很不高興。 岑溪睨他一眼,不知道陳澤瑞怎么突然說這個。 這問題她自己早就想過,岑川又不是打算定居,既然這里空著,他們完全沒必要和她分開住。 搬來搬去的不僅麻煩,想見一面也困難。 這個事你別管,現(xiàn)在挺好的。岑溪怕自己的聲音被喻瑯聽見,關(guān)上陽臺的玻璃門,才繼續(xù)說,你去跟喻瑯說今天沒空,現(xiàn)在要回家。 為什么? 小孩子的游戲,你湊什么熱鬧。岑溪叉著腰,提醒他,還有,以后不要一聲不吭就上門,這里不是你家,不要那么隨便。 陳澤瑞說不準(zhǔn)是因為哪句話更生氣,總之很想捏住岑溪的嘴,我不。 無論岑溪如何暗示,他就是不肯走,一直等到游戲開始。 喻瑯手握骰子,目標(biāo)很明確。 自小喻瑯便知道,自己就是別人口中被上天眷顧的那一類人。 玩這種依賴運氣的游戲,他有先天的優(yōu)勢,從未輸過。 他并未一開始就將心中好奇的問題拋給岑溪。 時機沒到,開始的幾個回合,他都是沖著岑川去的。也沒問什么要緊的,無非是一些童年糗事,心酸暗戀。 岑川抱著敷衍過去的態(tài)度,這時候他的警惕心約等于無,一不小心就會被套出很多話。 酒過三巡,加上岑川的答案一個比一個離譜逗樂,差勁的氛圍漸漸緩和,岑溪放下戒備,他才把真正想問的問題引出來。 輪到陳澤瑞,喻瑯不可能讓他有表白的機會,不痛不癢的幾個問題,和感情方面不沾一點邊。 最后一個問題是岑溪的。 陳澤瑞知道他會想辦法挖坑,可真的聽到喻瑯的問題時,心還是顫了一下。 眼前景象,仿佛時空交迭,他又回到那間餐廳。 只不過身份轉(zhuǎn)換,這次等待答案的人變成自己,眼中酸意更甚,既想要答案,又怕答案是自己無法承受的。 有沒有徹底從上一段感情走出來。 岑溪。喻瑯第一次直呼其名,他不想永遠被當(dāng)成弟弟,你還愛他嗎? 這好像是兩個問題吧?岑溪笑了笑,眼神在玻璃杯上打轉(zhuǎn)。 她選喝酒,就可以不用回答。 可是沒什么不能回答的。 不愛。岑溪沒喝醉,可腦袋還是暈暈的,視線難以集中,不曾在任何人身上停留,她告訴自己,我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