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逍遙刀丁雁
練功寮: 金鐘罩,鐵布衫,十三太保、鐵砂掌、朱砂拳法、一十八路狂風刀法、五行六合之術、神槍門槍術、軍用霹靂槍法。 本文 丁七已有多年沒過如此正常的生活了。 清晨五時起床,作cao跑步。七時吃早飯,飯后挑石除草。十一時吃中飯,飯后小睡,然后練拳。十七時吃晚飯,飯后休息盥洗一個時辰,然后作cao跑步。二十一時床上躺平。 訓練的分量不輕,一周后已有八名新軍無法承受,被剃退至步兵營。 如此的生活,讓丁七仿佛回到了少年時期。 他六歲入師門,十一歲習拳,十六歲習刀,二十一歲藝成,成為本門年輕一代第一高手,大家所看好的明日之星。 直到一年多前的一樁事件,丁七的人生發(fā)生了戲劇化的轉折。 每天下午所謂的練拳時段,其實都在蹲馬步與基本功。 長官教已有武術根基者出列,另外自行cao練本門武技。 有三十五人出列,但丁七不在其中。 他默默蹲著馬步,享受這一年多來難得的平靜時光。 很快地,丁七注意到了雷天。 這個獨臂人,跑步跑最快最遠。 只有一臂,但挑石挑最多最重。 蹲馬步、基本功,非常認真。床上躺平,立刻睡著。 但這些并不足以令丁七留意,令丁七留意的是他的氣質。 怎么可能?一個不諳武道的人,身上竟然會有殺氣! 這個獨臂人散發(fā)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肅殺氣息,丁七這般的高手感受尤深。 牧馬山四合寨寨主-五行獵王冷云,在觀景臺上,三人密商。 寨主冷云面有倦容:「這快刀丁七是甚么來路?竟能殺得了萬老三!」 四合寨軍師無眉上人欠身。 「在貧道察訪過程,遇見一人,乃是湖州紅云閘第五代弟子,他向貧道表示,這丁七乃是他的同門,名叫丁雁,江湖上人稱逍遙刀?!?/br> 冷云尋思:「這逍遙刀丁雁,老夫聽過他的名頭,是兩湖一帶有名的快刀手。難道這快刀丁七便是逍遙刀丁雁?」 「正是?!?/br> 「咱牧馬山與紅云閘素無冤仇,這丁雁為何要殺萬老三?」 無眉上人捻鬚道:「三當家在外開了家旅店,這丁雁于前一夜前往投宿‥‥?!?/br> 冷云嘆了口氣:「萬老三為了個女人開家黑店,沒料到卻引來殺身之禍‥‥?!?/br> 一直沒開口的四當家-烈火王方剛探身道:「大哥,如今三哥死了,正是咱反擊二哥的大好機會呀!」 冷云聞言,與軍師無眉上人的眼神相接。 無眉上人低首:「此事宜從長計議‥‥?!?/br> 軍兵督護-霹靂槍展三春,將神槍門槍術中艱深難練者刪去,增入自創(chuàng),適合戰(zhàn)陣的槍招,成為軍用霹靂槍法。 攻擊九路、防御五路、轉折兩路,共一十六路槍法,做為此次攻打牧馬山的致勝武器。 攻擊招共九路:刺、割、掃、劈、劃、轉、跳、挑、帶。 防御招共五路:架、攔、蹲、退、翻。 轉折兩路為圈與換。 各路又可分為上、中、下三路。 槍術師范之一,展三春的親授弟子龍鳳槍洪秀,為槍兵營解說軍用霹靂槍法的要領。 丁七未曾習槍,但武學之道相通。他感覺這神槍門槍法敦實凌厲,不失為一門好槍法。 雷天終于有機會接觸武學,倍感興奮。 但他的問題,引起了槍術師范們的注意。 「稟告將軍,選兵官是否發(fā)生失誤?」 槍術師范之一,展三春的昔日同門,紫玉槍華強一腳跨進帥營。 「華參將,發(fā)生何事?」 「這點鋼槍乃是雙手兵器,選兵官如何選了個獨臂人進槍兵營?」 展三春微笑:「據說此人單臂可舉百斤?!?/br> 華強皺眉:「此人的確壯碩,但有些槍招須雙手施為,單臂如何cao作?」 展三春點頭,想了一下。 「軍中本應一體公平,你們照樣傳授槍招,不須對此人特別指導。若他確實無法演出完整槍招,自當予以淘汰?!?/br> 軍兵總鎮(zhèn)勞萬仞,端坐書齋,若有所思,面色陰沉。 家僕來報:有客來訪。 卻是紅云閘第五代-馬梅武、鐘鷹、趙凌煙三人。 會客廳見面,雙方先客套一番。 馬梅武欠身:「晚輩等叼擾勞總鎮(zhèn),深感歉意?!?/br> 「那里。」 勞萬仞拱手回禮:「貴派紅云閘與我同為湖州武林同道,何來叼擾?三位遠來魯州,不知何事?」 「實不相瞞,前年本派發(fā)生了一件憾事,掌門至今閉關不出。我們三人乃奉命尋找本門師兄丁雁,帶他回紅云閘?!?/br> 「丁雁?可是湖州有名的快刀手,逍遙刀丁雁?」 「正是?!?/br> 「難道丁老弟,此間人在魯州?」 馬梅武拱手:「勞總鎮(zhèn)在此掌領黑熊官軍,一呼百諾。晚輩等望藉勞總鎮(zhèn)聲望人脈,能幫我等尋得我丁雁師兄的下落?!?/br> 這個逍遙刀發(fā)生了什么事?紅云閘要派出三個高手尋他? 勞萬仞嘴上允諾,但心中對于對方吞吐保留的言詞,感到好奇。 丁七手執(zhí)木槍,在槍術師范龍鳳槍洪秀的指導下,學習軍用霹靂槍法。 為求最快學習效果,展三春將槍兵營新軍分成五組,由五名槍術師范同時教授。 眼光銳利的洪秀,很快便注意到了丁七。 丁七雖然跟其他人一般依樣比劃,但每一舉手投足,總是剛好在最省力的位置上。 若非早已熟悉霹靂槍法,便是原有的武學根基深厚。 「咱槍兵營里頭有高手,師父。」 洪秀結束一天的辛勞工作,來到帥營。 展三春一怔:「高手?」 洪秀將丁七的情況描述一遍。 「此人雖想深藏不露,但一出手便騙不了人。」 展三春將人事資料調出來: 丁七,湖州人,略通刀法,父兄所傳授。 「此人武功有多高?」 「徒兒初授的槍招,此人隨便一使,拿捏分寸之精,即超越徒兒多年苦習的功力。一場槍教下來,不是我教他,倒是我從他身上領悟了不少?!?/br> 展三春不禁笑了:「你知道你在說甚么嗎?」 「難道此人懂得咱神槍門的武功?」 洪秀瞪大眼睛。 展三春點點頭:「若非如此,便真是高手?!?/br> 四合寨第二當家-九尾狐王石玉,在靜思堂。 「啟稟二當家?!?/br> 螳爪向石玉報告:「據說這新來的軍兵督護,本是蘇州神槍門的高手,因勞萬仞多年無功,上面派下來對付咱。」 石玉冷笑:「神槍門的槍術,本王可不看在眼里。本王既能打敗勞萬仞,神槍門來也是一樣。倒是‥‥」 石玉表情一斂:「老三突然這么一走,本王處境堪慮‥‥」 幾日后,又發(fā)生了一件令石玉心情激蕩的大事。 「甚么?你說大王病發(fā)!」 「是的‥‥」 軍師無眉上人苦著臉:「昨天夜里,大王突然面色潮紅,昏厥過去。今晨醒來,已無法言語,且有一臂一足無法活動?!?/br> 一臂一足無法活動! 石玉臉色陰晴不定。 「是的,二當家,寨中不可一日無主,您要有提前接位的準備‥‥」 提前接位! 石玉難掩心中的喜悅:「呃‥‥這且不忙,待本王先去探望大哥?!?/br> 槍術師范-紫玉槍華強,指定雷天在他這組。 攻擊招共九路:刺、割、掃、劈、劃、轉、跳、挑、帶。 八斤重的木槍,在雷天的掌中,宛如一根稻草,單臂執(zhí)槍,竟然較絕大多數人更穩(wěn)而靈活。 此人的確膂力過人,不過‥‥。 華強仔細觀察雷天。 這軍用點鋼槍足足有二十五斤,單手使槍要全憑腕力,再怎么有力,也不可能出招靈活。 這個獨臂人可真不簡單‥‥。 槍術師范之一,展三春的同袍戰(zhàn)友,車輪槍季玄,走過來。 「我本以為這獨臂人一周內便會被剃退了,沒想到‥‥我看他會成為有史以來,黑熊軍第一個獨臂槍兵?!?/br> 華強沒答腔。 季玄看了華強一眼。 「你不信?那咱可來打賭,渠芳樓酒菜一桌!」 勞萬仞視察黑熊新軍cao練后,回到帥營,面色凝重,召來帳下謀士蘇浪商議。 「本帥原來不信,倉促所成的新軍能破山賊。但今日見這展督護治軍有方,新軍已經毫無生澀之象。加上近日牧馬山折了第三賊頭,戰(zhàn)力有損。這一戰(zhàn)若是讓這新官上任,立了頭功,本帥顏面何在呀!」 謀士蘇浪聞言:「稟將軍,卑職以為顏面無存事小,將軍的頂戴前途事關重大?。 ?/br> 勞萬仞聞言益加不安。 「真的會影響到本帥的前程嗎?先生可有妙策?」 蘇浪正色道:「卑職有一驅虎吞狼之計‥‥不過,有失厚道,謹供將軍定奪‥‥」 「兵不厭詐,理所必然,先生但說無妨?!?/br> 「五行獵王冷云這班賊人,盤踞牧馬山多年,將軍屢剿不得,威脅地方甚巨,可謂為虎。而這新任督護,野心勃勃,亟欲取將軍而代之,可謂為狼‥‥」 勞萬仞雙眼放大:「驅虎吞狼之計?先生之意為‥‥」 「正是?!?/br> 蘇浪清清喉嚨。 「展督護出兵剿賊,將軍名為協(xié)防壓陣,可暗中把軍機泄與牧馬山,引山賊傾巢而出,與展督護決戰(zhàn)?;⒗窍喽罚苟阶o軍機既泄,勢難脫身。牧馬山猛虎屠狼,亦元氣大損。將軍可引精銳趁隙襲取牧馬山。如此虎狼皆除,將軍復立一大功矣‥‥」 勞萬仞聽得面上一陣晴,一陣陰。 蘇浪觀察長官顏色,欠身道:「良機失而不再,謹供將軍定奪‥‥」 霹靂槍展三春召見招募選兵官黃威,詢問有關丁七當日應募的情形。 「這丁七的資料上,你的記載—略通刀法。他當日應募,可有攜帶兵刃?」 黃威回憶:「似乎有帶一柄刀,跨在腰間‥‥」 次日,當槍兵營在外cao練,展三春與龍鳳槍洪秀,視察槍兵營寢室。 洪秀在丁七的床下尋見一柄寶刀,交與展三春。 展三春細細端詳。 刀鞘與一般無異,刀柄斑駁光華,顯示已使用多年。 拔刀出鞘,如行云流水,顯示主人用刀頻繁。 刀窄而薄,紫芒凜人,殺氣激得展三春鬚眉俱動! 緩緩收刀入鞘,展三春吐一口氣:「此刀殺氣激昂!主人果真高手。」 回到帥營,展三春召見隨軍謀士城可立,將丁七的事情與他商量。 城可立捻鬚沉吟:「就怕是牧馬山的jian細‥‥」 「此事該如何處處置?」 「若是jian細,定須與賊寨暗通消息。此事不宜打草驚蛇,將軍可暗中派人監(jiān)視丁七,俟丁七與賊寨連絡,再一網成擒?!?/br> 展三春點頭:「也只有此法了?!?/br> 本回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