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針孔 之一
到處都是被偷窺的感覺。 焰艷心情很糟的拿著剛才超市買回的菜,一種不自在感油然而生。 往墻上一靠,焰艷站在街道旁低低的垂著頭,微微抬起的眼角捕捉了四周的一切。 溫和而平凡的焰艷,沒有路人去注意到他。 他可以讓自己亮眼也可以讓自己毫不起眼。 焰艷看著周圍的一切。 沒事,一切都毫無異狀,然而心中的怪異感卻愈來愈大。 這怎么了? 站了一會,焰艷重新提起袋子準(zhǔn)備離開時,卻開始有聲音在耳邊低喃。 「哪,那些都是真的喔。為了能讓你知道,我還特地把你真正的還給你,有沒有很貼心呢?」 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有一個人毫無聲息的站到他身旁,彎著眼睛微笑的看著他。 一字一句的,所有的聲音都在回響。 他就只是站在那里。 瞳孔逐漸在放大。 記憶在翻騰。 所有的真相終于被串連起,焰艷卻突如其來的覺得頭很痛。 站到他面前的人只是微笑著輕聲低語。 心很空洞,像是什么突然被抽離了。 他的面前換了很多個人,來來去去里,突然有一個人開口。 「渣蟲。」 腳上響起的聲響和陣痛讓焰艷低下頭去。 東西散落一地。 袋子掉了。 …… 不,不對!沒道理他要相信! §§§§§§ 在找遍所有線索,經(jīng)過幾番試探后,尤利伽和偌呂了解到一件最可怕的事。 那些人都不記得。 所有被綁架過的人,沒有人記得自己被綁架過。連回來都是莫名其妙的又出現(xiàn)。 在那些人的記憶里,那三年仍是一如往常的過,沒有任何空白,于是漸漸的,也沒有人再提起。 他們頂多是記得不是很清楚,但人們對于在平凡不過的日子又怎會記得清楚。 于是,沒有人質(zhì)疑。 連記憶都可以這樣隨興玩弄嗎? 尤利伽感到一種非常熟悉的惡意。 因為好玩,所以罵你、打你、污辱你,甚至是弄壞你、殺了你,因為好玩,所以沒有什么不可以。 這種惡意…… 他不適的皺了皺眉頭。 「喂,尤利伽,你自己不就是醫(yī)生了嗎?干嘛還叫別的醫(yī)生看?」 一旁的友人呼出了一口氣,試圖打破沉重的氣氛。 電梯緩緩的降下來,此時跟他們一起行動的還有高洛,會跑來這里,最主要是要來找偌呂以前待的夜店的老闆,儘管剛好人不在,導(dǎo)致?lián)淇铡?/br> 這位楊老闆開的店位于市中心大樓的頂樓,雖然尤利伽沒見過他,可多少也聽過些。并不是在表世界多有名,而是在里異兩界響頭徹尾。 而依偌呂的說法,長相就是圣誕節(jié)時會出來唱叮叮噹的圣誕老人,個性則跟很熱門的特殊傳說里,那亂七八糟的扇董事有得拼。 ……真是貧瘠的形容詞。 當(dāng)然,私下調(diào)查的事是不會全程讓高洛參與的。雖然說高洛目前看起來是比焰艷的狀況好很多,仍保有自我意識,但那不代表沒問題。 他們什么都還摸不清。 為了方便,尤利伽等人目前暫時搬到了臺北,尤利伽向正好在出租房間的友人靜靈君租三間房間,之所以搬過來,一方面是要找人,另一方面則是要將焰艷暫時託給友人看著。 其實托給他的半身是最好的,畢竟目前還沒有人看到大天使長還敢去惹的,但目前他那美麗的半身遠(yuǎn)在地獄,而尤利伽也不認(rèn)為地獄是個適合人類居住的好場所。 雖然說可以把對方叫來,雖然說雙方關(guān)係在經(jīng)過一些事后也算破了冰,但目前還是相敬如賓,相看兩無言的那種。 不是沒想過改善,但不管是誰去找誰,都是一方給另一方倒茶,另一方則是默默的看著,接著就是對看到有一方想走人為止。 久了雙方都出現(xiàn)種「其實這樣也很好」,然后就算了的心態(tài)。 會把焰艷托給靜靈君看管,尤利伽是思考過的。 他沒有什么光明性的力量,也沒辦法用,頂多是借用些半身不含光明性質(zhì)的來用。 他是黑暗本源,叫他救人不如叫他破壞,何況人類的醫(yī)學(xué)到目前為止,已經(jīng)確認(rèn)不可能派的上用場。 「他活得比我久,見識也比較廣?!?/br> 言下之意,就是那位不是人。 礙于有人類在場,在受限于表里異三界互不干涉的規(guī)則下,他和偌呂都開始打起了謎底。 「你活的還不夠久?」 偌呂的意思很明顯,大天使長級的還不夠? 的確,他是擁有他半身的記憶。 「活太久了,而且就這樣一個生活圈而已?!?/br> 久到太古老,根本都是再過八百年還是跟現(xiàn)在扯不上關(guān)係的神知,也就是所謂不食人間煙火的遠(yuǎn)古知識。 而且大天使長都只待在天界,根本不會去別的地方走走。 據(jù)說天界現(xiàn)在才剛剛流行起跳棋,他那半身前幾天還有一個很白的,以前的同伴同時還是他半身的雙生子〈天界的天使大都是雙生,據(jù)傳說來看,雙生子是靈魂在現(xiàn)世時因不明因素而分裂成兩個,因此雙生子是各持著對方一半的靈魂?!担吒吲d興的拿跳棋去盧他〈曾經(jīng)生活在人間這么久,會對跳棋沒興趣很正常。最重要的是,他的半身正好在洗澡,結(jié)果那位興奮過頭的也不看場合時間,連門都不敲就踹進(jìn)去?!?,當(dāng)他半身看到跳棋時差點失態(tài)揍自己的雙生子。 其實尤利伽覺得,雖然能體諒半身的心情,但崩臨絕種的稀有動物也該維護(hù)一下,這年頭要找到這么白的白鴿很難找了。 至于魔界目前流行的東西他不予置評。 「喔,原來是御宅族?!?/br> 友人在一旁露出了在他看來很欠扁的表情。 懶得理偌呂,尤利伽走出了電梯。 針對焰艷的事,其實尤利伽在昨晚就去了友人的房間討論過。 「尤利伽,你現(xiàn)在可以回答,為什么要剪掉符了嗎?」 面對友人的質(zhì)問,尤利伽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眼同樣被他拉過來得焰艷。 「其實貼一張符也沒多像殭尸,干嘛那么排斥。你不覺得還挺有型的,搞不好明年會流行耶!」 他對面的家伙打了個酒嗝,晃著酒瓶對他說。 現(xiàn)在在談事情,他還給他喝酒加嘴砲……眼睛很白就是了,尤利伽忍著想施暴的慾望。 所以他才說偌呂大部分都是自討打的。 「那你乾脆自己也貼一張,趕趕流行?!?/br> 什么觀念。 對面的友人突然笑了一聲。 「尤利伽啊,神媒也是人喲!我的主不在,沒得討救兵,我呢,只是一個可以耍耍小伎倆的人類而以……對,只是個人類,別指望靠我看得住焰艷,就算你再怎么不想綁他,心軟的后果很嚴(yán)……嗝!重的。 我以前的老闆姓楊,厲不厲害不知道,不過在異能界好像挺有名的,明天我們?nèi)フ宜桑 ?/br> 咚的1聲放下酒瓶在桌上,偌呂笑笑的,慵懶的趴在桌上,闔起前的雙眼卻看不出醉意,清醒而冷靜。 「我知道了,焰艷我會另外做處理?!?/br> 尤利伽微微呼出了一口氣。 這個至交,總可以給他最需要的幫忙,雖然大多時候會讓他火氣上升。 看著醉到不成人樣的偌呂,他一直覺得很奇怪。 說聰明嘛,腦袋還不夠靈光,行事異于常人這倒是真的。 而說大智若愚,他第一個會吐。 真是……怪人。 尤利伽忍不住搖了搖頭。 人類很有趣啊,我們有個好幫手,焰艷。 所以,你要好。 摸了摸焰艷已經(jīng)接回去的傷口,他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