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水滴 之三
我一直生活在謊言之中一個騙來騙去的騙子 呼攏著人們的聽覺遮蔽視覺混淆著事實 直到我們這群人說出的謊言太多全部都變成白色的繭 人們看到的就只剩白色白色白色的過往 黑色的事跡消失消失消失 一切就洗凈了 這是謊言的功勞 「你……」 未完的言語赫然停止。 水滴的聲音侵蝕入了黑暗的畫面。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呵啊。」 打了一個哈欠,已經(jīng)從睡夢中醒來很久的偌呂在床上翻了一圈。 都好不容易打哈欠了,卻還是睡不著啊。 趴在床上,他拉開床前的窗簾,看著狠狠黑下的蒼藍和大雨剛下完不久所帶來的潮濕,在窗戶上的透明的水珠,映著偌呂睜著的眼睛。 真的是,最近都流行作怪夢。 白天才剛從尤利伽那聽到,晚上就輪到他。 「你什么啊?連話都不會講。」 偌呂翻了個白眼。 埋怨夢實在是一件很沒意義的事情,這他也知道,只是莫名的就是很在意,他抬起了手臂蓋住眼睛。 思緒紛亂的運轉(zhuǎn)著,漸漸的,他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在他生日的記憶里,背景也是狠狠黑下的蒼藍,死寂的沉默則成為他最害怕的聲音。 「嘖?!?/br> 他睜著眼睛。 想起了很不好的記憶。 「大哥哥,有人來了喔?!?/br> 稚幼的聲音在房門前響起。 「啊,知道了,謝謝?!?/br> 偌呂爬了起來,看著只在門縫間露出一隻眼睛的小女孩,然后小女孩俏麗的臉蛋一紅,就縮到不知道哪邊去了。 說真的,他家的地基主還挺可愛的,至于友人家的則是沒看過。 他可不像友人一樣,會把房子住到讓孤魂野鬼繞路而過,連地基主都不敢住,還跑去跟附近的土地公一起擠土地公廟,也不知道是怎么住成那樣的。 只是當(dāng)門鈴響起他去開門時,看到門外的人,偌呂著實愣了很大一下。 「高洛?」 高洛也怔怔的看著他。 「你后面那是什么?」 「不是你。」 他看見高洛看著他時似乎很訝異。 「什么不是我?」 隨口問了一句,開門請人進來后,他轉(zhuǎn)身走入廚房,從冰箱拿了兩包切好的芭樂出來。 基本上,他跟高洛并不熟,就只是王小明死后因為一些麻煩和去為王小明上香時碰過幾次面而已。 莫名奇妙的話,莫名奇妙的跑來,偌呂還真好奇他怎么知道他住哪的。 最重要的是,他離開這個世界過,按道理來講,古圣神深淵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牛郎偌呂的存在從人類記憶中抹去了才對。 那為什么高洛還記得? 高洛可是人類啊。 這樣想著,他移動了腳步,看了看外面。 焰艷不知道什么時后被尤利伽拿掉了符,被尤利伽帶出來后就靜靜的坐在客廳一旁,低低的垂著頸,憂傷而艷麗,看上去就跟往常一般,沒有任何的異樣,狹小的臉孔夾帶著強大的壓迫感。 友人不知道什么時后站在客廳焰艷的旁邊,臉色有些奇怪的和高洛對看。 現(xiàn)在怎樣?全跑出來?焰艷沒事了嗎? 才剛要回去做自己的事,他就看見了友人臉色怪異的微微側(cè)過身子。 「你說這個?」 友人的背后漸漸的凝聚了模糊的影體,一點一點的細微分子浮現(xiàn),最后形成一個透明的,巨大而薄如蟬翅的六翼。這不是人類看得見的,最起碼偌呂自己以前就沒看過,頂多偶爾會看到一個模糊的影體在若隱若現(xiàn)。 「不,看不清楚,只知道有東西。」 好一會兒高洛才開口回答,垂下了眼簾似乎是在掩飾情緒。 他是錯過什么話了嗎?怎么聽不懂? 偏偏頭,偌呂聳了聳肩膀,快速的洗好叉子,然后拎了兩包芭樂過去。 「你……」 未完的言語赫然停止。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的聲音從未關(guān)緊的水龍頭傳來。 偌呂突然覺得不對勁。 「地基主?」 他喊了一聲,小女孩卻沒有從任何角落害羞的探頭出來。 奇怪了?以地基主對陌生人的好奇心和害羞的個性,怎么沒躲在一旁偷看? 停下腳步,偌呂感到有些奇怪。 跑去哪了? 他拿著芭樂看了看四周,還是沒有搜尋到印像中那會從某個地方探頭出來的半張紅紅的臉孔。 「偌呂!丟!發(fā)什么呆!」 尤利伽的咆嘯聲突然傳了過來。 回過神,偌呂才發(fā)現(xiàn)尤利伽似乎是沒想到要閃或是來不及閃,正中了焰艷1拳后在地上翻了個滾,然后在焰艷要攻擊第二次時從地上彈起,搶身上去將人壓制在墻上,速度快的詭異。 帶著淡然的幽光,羽翼如同流沙傾洩般張揚了開來。 屋內(nèi)充斥了潔凈的神圣感。 很美呢。 這樣想著,突然偌呂發(fā)現(xiàn)高洛已經(jīng)不見人影。 慘了! 「哎呀,停!」 丟出符,這幾天實在是學(xué)乖了,為了保險起見,偌呂就將符都隨身帶著。 而有了古圣神的改良后,只要心意傳達得夠準確,也的確是不用擔(dān)心丟不凖等問題。 不得不說,真是個善解人意的人性化的設(shè)計。 「偌呂?!?/br> 「嗯?」 站在原地,他看見友人將頭靠在動不了的焰艷身上,然后疲憊的望了他一眼。 「我去追?!?/br> 看出尤利伽不想離開,他說了1句后就往地下室移動。 一切似乎都和那個房間有關(guān)係。 尤利伽說過,焰艷是先不斷排出那個房間的格局,然后就愈來愈異常的。 那么,高洛,就有可能到那里。只是是怎么知道的…… 大膽猜測著,一踏進地下室,在走下階梯的同時,他悄悄的抽出了符。 「高洛?」 喊了1聲,隨著階梯逐漸走到底,偌呂打開了燈。 在燈光下的高洛,臉孔上帶著一種他熟悉的神情站在還未修復(fù),還淹著水的房間前。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什么什么…… 疑惑。 又是這種疑惑。 偌呂慵懶冷靜的笑了笑。 「高洛,怎么了?啊,對了,你怎么知道地下室在哪?你來這里做什么???野餐嗎?」 沒事跑到淹水的地下室,總不會腦子也被水淹了。 踏進水里,走到對方旁邊,他將手指微微抬起。 偌呂笑的微微彎起的眼睛仔仔細細的看著高洛。 然而高洛卻只是怔怔的說了1句。 「我看過這個房間?!?/br> 這件事在不久后,偌呂始終難以忘懷。 人的記憶其實很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