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崩毀的世界 之三
偌呂靠在墻上慢條斯理的喝著酒,細嚼慢嚥的吃吐司配豆?jié){,絲毫不理會有人即將爆發(fā)出來的暴力。 看著對方黑壓壓沉重的氣息,他繼續(xù)慢慢來。 這就是所謂的低氣壓。 「偌呂!」 看到尤利伽一掌拍在桌子上,他快速的拿起自己的早餐,然后看著桌子嚴重晃動了好幾下,最后還是很堅韌的繼續(xù)存活。 不枉費他當初買這么貴的。 「你到底吃完了沒!我不是早說過吃快一點!」 友人咆嘯的音量過大,他不適的掏了掏耳朵。 長期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聽力會受損的。 「吃完了?!?/br> 冷靜的笑著,偌呂懶懶的把最后一瓶啤酒灌完。 不尊重鬼的人會衰整天,不是人的也一樣! 整完友人,偌呂的心情舒坦了很多。 基于覺得夠了,他才快速收拾好跟著尤利伽走。 其實他倒還真的有當過一陣子的幽靈。 那時為了閃躲一堆神魔人利益權力啥的斗爭,他乾脆就捨棄rou體,順便到異界去玩玩再回來。 這沒什么,他是靈媒。 不過做為神的媒介,好的時后很好,麻煩的時后也很麻煩。 大部分的時候,偌呂其實還覺得挺平衡的。 雖然說后來為了找具rou身,費了很大一番功夫,但他還是覺得很值得。 起碼尤利伽打人的次數比揍鬼的少,力氣都花費到打物品上去了。 等等,現在尤利伽住他家,壞得好像也是他的東西。 我錯了,你還是來揍我吧!偌呂一秒內發(fā)出了哀嚎。 接著,他收到了尤利伽「你在干麻?」的眼神。 在走進地下室時,偌呂想著一件事。 自從天界逐漸腐敗以來,上面腦殘的就開始增多了。 就連他強大的靠山古圣神深淵都開始忙得不可開交,不是忙著防暗算就是去算計別人〈神?〉,幾乎不再來找他了,頂多傳個「哈囉!」、「你好嗎?」之類的訊息過來,也不知道上面亂成什么樣子。 東方天界的一盤散沙,爾虞我詐,偌呂是見識過的,身為東方靈媒三不五時一出事就要去跟上面的諸神打個官腔,以至于他一看見東方的仙佛就會開始不自覺得「之乎也」的掉書包。 或許是因為他是唯一的古圣神的代言人,所以他能夠見到一般靈媒見不到的大牌。當然,如果不是因為那些通常都是來找碴,他想他是能對祂們更恭敬一點。 雖然說不是只有他家的深淵是古圣神,但天曉得祂那些同伴有沒有醒來過。 他寧可不要這些「殊榮」。 被找碴的原因他大概猜的到一些。 他「只是個」人類。 種族間的隔閡向來很深,東方更有一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可偌呂明白。 四方天帝,兩任魔君,人間妖族與人類,其實都是一樣的,沒有什么不同。 每個種族都有陰影,和光明維持著平衡的支柱,只是光明大過于黑暗,端看誰大于誰而已。 有好人,也會有壞人。 沒有絕對的惡或絕對的善,小善小惡,大善大惡,每個人多少都會擁有些的。 像是西方天界,原本就是過于美好,卻總在安逸了幾千年之后,就會有大規(guī)模的叛變事件,雖然比不上第一個叛變,最初的墮落晨星路西華,也比不上撒旦。 直到隨著時間的發(fā)展,不再有天使墮落下。 負面的情感開始潛伏在天使的心,一開始可能只是個誤會,或是無心的話語,甚至是看不見的誘惑,純真的天使還未意識到什么是黑暗之心,直到忌妒、好強、貪婪、不甘等開始在發(fā)酵。 為什么他怎樣,我卻這樣? 我想要…… 為什么為什么…… 所有的黑暗開始發(fā)酵。 天使的心性逐漸轉變。 不再墮落,不是正大光明的叛變,而是形成了明爭暗斗。 自從天帝成了遙遠的傳說,隱退到了幕后不再理事,而歷經大天使長的叛變后,大天使長們也逐漸不再掌權,不再現身,時間一久,開始有意識不夠堅定的天使產生動搖。 祂是不是其實不存在?那么我…… 絕對的純潔在敗壞時,就形成了絕對的腐敗。 西方的天界過于美好,這是在開始就存在的失衡,善惡的失衡。 死于安樂。 西方有路西華,東方也有個百鬼王,上面下面都一樣亂,至于人間妖族還是人類這種都在內部互掐的更不用提,哪邊都一樣,有時候想想偌呂還真覺得慘澹。 尤其現在深淵顧不到他。 到達地下室,偌呂整個說不出話來。 「這是依焰艷的幻覺造出來的,他經常把我家弄成這種格局,還經常會自行想出根本不存在在我家的東西?!?/br> 身旁的友人輕輕的說了一句。 他不過才去玩幾個年順便避避他老闆未消的火氣,結果一回來,不只才剛搬出去不久最近又突然搬回來,找他找得半死的友人掐他脖子,他在夜店的老闆忙得沒力氣發(fā)他的火,連焰艷都直接從神經質跳到神經病。 「升級也升的太快!」 偌呂嘖了聲,沒有理會友人的白眼,大概尤利伽也猜到他在想什么。 他一直覺得焰艷危險的可怕。 而可怕的人若發(fā)了瘋,那種驚憟值就是一直線上升。 從面對他們的透明的強化玻璃看過去,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焰艷在做什么。 尤利伽將整個地下室改成了一間非常大的套房,在焰艷的床前有大尺寸的電視螢幕,旁邊有大型的桌椅,上面整齊的矲放了電腦和1些零碎的物品。沿著右邊的墻壁依序擺放了冰箱、柜子、衣櫥、排滿書的書架,廚房浴室都弄了出來。 甚至因為考量到光線問題,天花板上固定了好幾座大燈,還在上面放了感應術來視里面的人活動來調整光度,連冷暖氣都出現了。 統(tǒng)一採取了鵝黃色的套房,典雅而樣式精緻,但又意外的樸實。鵝黃的顏色有些透明,像是籠罩在濃霧里的燈光,離離散散,可是詭異的,地板卻是冰冷冷透明的玻璃,讓人感到一種刺心的涼。 偌呂的腦海瞬間跳出兩個字:燒錢。 「尤利伽你……真有錢??!」 他怎么都不知道。 「還好?!?/br> 氣壓恢復正常的尤利伽不以為然。 「免費的?!?/br> 「不可能!就算是你那些病患全部忘記帶錢,讓你亂敲竹槓也不可能!」 偌呂一秒否定。 「誰敲竹槓?」 尤利伽睨了他一眼,然后微微抬起頭鄙視他。 「我只是視人來調費用,順便募個款,有錢出錢有力出力這樣子而已?!?/br> 募款?你還募款?視人調漲費用就很夠了! 還有你是用什么名義募款?因為你要金屋關嬌但錢不夠? 雖然他知道尤利伽是很能壓榨人,也很會把別人的東西搬進自己家,但這太超過了,擺明了就是欺負人。 瞬間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當場偌呂的一口唾液,卡在喉嚨不上不下,吐不出來又嚥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