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 瀕臨破碎的愛情,之三。
24 第一次見到她已是模糊殘缺的記憶,只知道那是個搬家的煩悶夏日,女孩嬌小可愛的好奇模樣與那杯透涼的冬瓜茶,是他回憶里最深切的心動與渴望。 「翔哥哥……」是了,就是這一聲哥哥一次又一次的斷了他退回的路。他們之間的差距從來不大,僅是一次四季的交替,劃開的卻是他對她多年的情意。紅透的雙眼緊盯著眼前的可人兒,他說不出半句問候。 「翔哥哥……你為什么不說話?」為什么要裝作不認識我?夏塵雪掛著半行淚痕,語氣凄涼的問著卻始終問不出心底最想問的那一句,他還愛不愛她? 「聽雨倫說你在開學(xué)時又昏倒了?還好嗎?」乾澀的喉嚨差些出不了聲,猶豫了片刻,陸奕翔以女友做為開頭試圖提醒自己,也提醒對方,卻又掩不住語氣里過度的溫柔與關(guān)心。 「不好,你怎么能和學(xué)姊在一起?你怎么能在我來了之后才讓我知道,你已經(jīng)和別人在一起了?」夏塵雪原來就近乎崩潰的情緒,此時更加激動,差些喘不過氣來。淚水刺痛了男孩仍然為她跳動的那一塊,他想出手緊抱卻只能縮回,太晚了,這一切。 在她不要他時,有個女孩傻氣得要他別回想只愛她一人,陸奕翔又怎么忍心在舊愛回來時松開她的手?夏塵雪顫抖的想看盡這男孩眼里的一絲渴望,卻什么也沒尋到,她不要放手,死也不會放手! 一個反抓,她送入他懷里緊擁,淚水沾濕她的發(fā)和他的衣。陸奕翔無力推開懷里泣不成聲的女孩,閉上眼,他吻去了夏塵雪的不安也毀去了江雨倫以為美好的愛情。 校園邊際的至善樓和悅嵐橋有一段距離,雖說繞到悅嵐橋也要幾分鐘的時間,但站在遠處還是可以清楚看見對面的風(fēng)景。沿著一樓走廊,女孩踩著高筒帆布鞋往對處走去,裙下的纖細美腿細緻無比,比一般校裙再短些的裙襬吊掛著一小段鐵製鍊子,上頭銜著隨步搖曳的可愛墜子群。 阮郁涵有意無意的往對處看去,霎時陽光刺痛了她的雙眼,適應(yīng)過后她像是看到什么似的停下腳步,沒找到她想找的人卻撞見了另一番風(fēng)景。 悅嵐橋邊正站著一對男女相擁,瞇著眼,她看清楚了兩人間的親密。女孩嬌弱的身子正緊貼在對方身上,可人的小臉蛋此時全掛滿了淚珠,任誰見了都是一番憐惜疼愛之意,幾秒間阮郁涵終于認出了她是前幾日還一同談笑的夏塵雪。 另一人她還來不及看清,他便壓下臉親吻住夏塵雪的唇畔,只看的見男孩的后腦勺。只是那身材熟悉得令人訝異,腦海一片空白,阮郁涵努力苦思卻仍然想不出究竟在哪見過對方。 一個回神,兩人已離開了悅嵐橋,四周也全無旁人。 「奇怪了,明明聽人家說江雨倫在這的……」阮郁涵將男孩的身分拋諸腦后,困惑的思索起剛開始來這的目的。陽光下女孩的身影清晰的印在榕樹下,亦如那男孩在她心上的疑云般終將清晰。 學(xué)校里總會有幾個出名的怪人,陳宥榮就是其中一個。他有張白皙而俊俏的外表,好似電視上那群奶油小生,只是從來沒有人見他笑過。想找他總要到學(xué)校后頭數(shù)來第三棵櫻花樹下,阮郁涵總是冷冷的諷刺:「看到那個掛在樹上自盡的就是了?!?/br> 只是今天這位吊死鬼也在她找人的名單中,聽藝術(shù)老師說她有意讓江雨倫和陳宥榮一同演出,那兩個愛到比死來倒楣的男女主角。就是西方大文豪筆下那部快被演到發(fā)霉的羅密歐與茱麗葉,想到這阮郁涵就不覺得陸奕翔會同意。 「所以你不反對?」陳宥榮聽完她對這部曠世大作的評語,沒像其他同學(xué)一樣捧場,只是冷冷的問道。阮郁涵眨了眨眼,什么都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他硬是拉入了懷里,在這溫暖的草地上共襄盛舉。 「為什么我要反對?不過……你拉我下來倒讓我想到一件事,你躺在這有看到旁邊悅嵐橋剛有誰在嗎?」阮郁涵喃喃的反問,下一秒又想起了下午趁午休來找江雨倫的事,只見他像想到什么似的哼了一聲倒頭繼續(xù)睡。 「喂!」 「不知道要排隊嗎?我先問的。」陳宥榮睜一隻眼睨著她,一臉你不回答也無所謂的神情威脅著,看的阮郁涵又是一個怒氣騰騰。 「你這人真夠小氣的!我可是學(xué)姊耶--」小手趁人不備用力捏上他的鼻子,一陣打鬧,曖昧的情愫正悄悄上演著。 在另一場瀕臨破碎的愛情下場,我們是否該慶幸還有人比身在深淵中的彼此還要幸福洋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