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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淋春(年上,包養(yǎng))在線閱讀 - 166170象牙塔

166170象牙塔

    Mary站在盛夏的晚風中,彬彬有禮地將喝醉的一位老總送到酒店大門口。已經(jīng)有車等著,與對方的隨行秘書將人攙扶進車內(nèi),

    從敞開的車窗探進目光叮囑了司機幾句,才微笑告別。等車輛啟動了才折回去。

    接下來的組局早已安排好。商業(yè)聯(lián)絡(luò)就那么點事,美酒和美女。有時候消息互換就是這么來的。

    寶倫的人也很會來事,和幾位香江來的老總互相請讓著乘專梯到21樓的高級會所唱歌喝酒,氣氛很是熱烈。

    她進去逐個敬了一輪,最后跟工商局的處長打了聲招呼,才退了出去。

    會所的總經(jīng)理已經(jīng)等在門口,交代了幾句,務(wù)必要將人都服務(wù)好。

    總經(jīng)理立刻笑呵呵地說沒問題,轉(zhuǎn)頭就叫人拿了幾瓶最高檔的洋酒來,親自抱進去。

    到前臺提前把賬單處理,拿著手機和煙正要到樓下吹風,沒想到碰到個小姑娘。

    陳朱途中又打了一次電話,顯示關(guān)機。

    導師出發(fā)前跟她交代過,要去B市參加一個峰會,估計現(xiàn)在飛機上。

    跟藥監(jiān)局合作的項目出了問題,報告上結(jié)論項和檢測出的數(shù)字反常地不一致。

    業(yè)務(wù)科的科長今天在瑞龍開高層的組織交流會,好不容易抽空到門外接收,一看就不妥,連聲地質(zhì)問:“有沒有搞錯?你們對這些檢測項這么不敏感!有問題的數(shù)據(jù)都簽字提上來,這不是鬧著玩兒嗎?”

    這事陳朱沒法說,她就沒參與過,也就臨時被拉來充當信使,但也不能當面說些推卸的理由。

    很多時候?qū)W校跟第叁方機構(gòu)的合作都是掛負責人的名,實際cao作卻是交由名下得力的學生去做。

    這中間不論哪個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了問題,都輪不到陳朱去說。

    在酒店打了無數(shù)電話確認數(shù)據(jù)的來源還有過往一些記錄。沒想到最后是一個大二的女生連夜打了車過來。

    對方看到陳朱時已經(jīng)急得眼睛紅紅的,像是來的路上哭過。

    “對不起師姐??赡芪夷菐滋煨那椴缓脹]注意到。往日都是在正常范圍的,不知道這次怎么會這樣,我以為沒問題才填結(jié)果往上報的。我聯(lián)系不上老師怎么辦……”

    話還沒完便低頭哭了起來。

    陳朱平和地聽著,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她慣不會安慰人的,只拿了紙巾遞過去。

    “等問題解決了再哭。你跟我一起上去,害怕的話就待在我旁邊,我來說就行?!?/br>
    她的嗓音向來柔人的,冷靜講話時,耐性的糯糯語調(diào),竟讓人產(chǎn)生無條件信任的沖動。

    那位師妹似乎被她的話語安撫了不少,沒再這么激動,加之本身就沒有主意,小聲說:“師姐,都聽你的?!?/br>
    事情沒有造成實質(zhì)性的后果,一番交涉下來,對方倒也能把話聽進去。

    數(shù)據(jù)是沒有問題的,只是低級錯誤實在不應該再犯,為求保險,再拿一次取樣標本重新確認。

    這對雙方都不是難事。

    鐘科長忍了又忍,態(tài)度算不上好也算不上惡劣,終究還是告戒道:“我也是F大出來的,現(xiàn)在學生的素質(zhì)變成這樣是我沒想到的。再怎么混,專業(yè)上的事情怎么能不當一回事?尤其這種更不能出錯!否則丟的可是母校的臉?!?/br>
    陳朱的唇舌有些干燥,面上仍是平靜的,氣息勻勻地回:“您說的是。”

    鐘科長只給了叁天的時間重新把樣本檢測,報告提上來,重新走流程,就當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

    這已經(jīng)不是陳朱的事了,她能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算是盡力。事實上從頭到尾,這件事于她而言都沒有半點責任。

    到洗手間去洗把臉,水龍頭打開,手心都是黏膩的冷汗。

    看了下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出來后師妹望著陳朱一副欲言又止,最后不敢直視地低頭小小聲抱歉。

    陳朱也沒什么可說的了,讓她把資料帶回去。最后還是忍不住道,“想好怎么跟老師說這件事,飛機落了地,就第一時間主動打電話過去。”

    小師妹跟在身后,松了一口氣,就像以為危機過去了。完全不知道如果這事善后不好,對她而言會有什么后果。

    說是師妹,實際上也沒比陳朱小幾天。

    臉上有了雨過天晴的笑意,重重應了一聲,一邊鞠躬一邊往回走,:“謝謝師姐!改天請你吃飯呀!”

    Mary主動過來打招呼,問陳朱需不需要幫忙?

    陳朱愣了愣,她指了指樓上,說:“鐘偉業(yè)今天在27樓開會。我跟他領(lǐng)導還算熟,跟他也有過幾次交集,人還不錯?!?/br>
    剛才有外人在,這也是陳朱的事情,她過去摻和不合適。

    跟陳朱站在酒店的側(cè)墻下吹風,取了根煙手里夾著,末了才想起,眼神詢問地示意。

    陳朱自然是不介意的。

    她笑著將細長的煙支含在唇上,拿手攏著火苗,煙絲茲茲微響地燃燒著。

    最后舔一舔朱紅飽滿的唇,上下打量一番陳朱,下結(jié)論道:“怎么又瘦了?嘖嘖,這小尖臉,看來景大是養(yǎng)不胖了。你跟他多久沒見了?”

    陳朱鬧了個大紅臉,小聲說:“Mary,不要拿我開玩笑?!?/br>
    她很愉快地笑出聲,聲音也不自覺地柔下來:“好啦好啦,不逗你。”

    陳朱也問Mary拿了一支煙,兩個人靠在墻壁上漫無邊際地開始聊天。

    “剛剛那個女生叫張小瑩。是山區(qū)的貧困生,好不容易考出來的。有多困難,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母親為了不要讓她有經(jīng)濟壓力專心讀書,也跟著來到S市開車營生,也為了方便照顧她。附近的學生大都收到過她母親手寫的卡片,女生獨自夜出,太晚不安全。有需要就打電話給她出車,多晚都來?!?/br>
    Mary默默聽著,點頭適時回應道:“你也收到過這份卡片,所以你想幫你的小師妹?”

    陳朱搖搖頭。

    一個檢測項目,結(jié)果提交上去之前,小組內(nèi)不可能不經(jīng)過其他成員。

    她打了無數(shù)電話,最后推出來背鍋的卻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

    因為這樣的人沒什么不能得罪的。

    叁天的時間怎么可能重新出個報告?如果最后不能完善地收尾,第叁方會怎么處理這個事情?老師又會怎么處理?

    都說大學是個象牙塔,可是象牙塔里面也有人情往來和勾心斗角。

    正因為陳朱知道,也見識過,可她也不是那種脾性大的熱血青年。她一直告誡自己,什么事旁人做了自己絕不能做。假如不能改變,也不是什么值得怨天尤人的事情。

    Mary感嘆:“哎呀呀,看來我這個電話打?qū)α?!?/br>
    陳朱望向她:“我欠你一個人情,Mary,我會還的?!?/br>
    Mary似乎被她的認真逗笑,滅了煙,搖搖頭:“做好事不留名。老實說陳朱,我不能完全理解你這種悲天憫人的做法。但你不要因此而有負擔。我能跟在他身邊十年,靠的不是簡單做個隨行秘書。其實你并不欠我什么,基于你,因為景大,這一切都是我該做的。你明白了嗎?”

    瑞龍在S市的年代很久遠,幾乎每個當?shù)厝硕贾獣?,素有“遠東第一樓”之稱。因為它的歷史敏感性,現(xiàn)在已然是很多高官達人的匯聚之所。

    這也仰賴它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坐落商市的經(jīng)濟中心區(qū)一直屹立不倒。從高樓眺望,能看到的不止是城市繁華的夜景還有沿灘的商船貿(mào)易往來。

    成洙此行的目前,投資業(yè)務(wù)是其次。寶倫集團是私營企業(yè),從祖輩走到今天,房地產(chǎn)、醫(yī)藥、礦業(yè)、芯片、電子技術(shù)、網(wǎng)絡(luò)通信、金融服務(wù)……幾乎滲透如今群眾生活所需的各行各業(yè)。通過這么多年的蠶食發(fā)展,寶倫已然成了個無法忽視的龐大體系。

    在國內(nèi)現(xiàn)今的體制下,一個能動搖民生根基的經(jīng)濟體是不可能不引起注意的。

    成洙的曾祖父是某開國將軍,當年下海經(jīng)商一部分因素是帶了任務(wù)的。后來由于政策和環(huán)境的影響,將產(chǎn)業(yè)切割,留下來的殼子造就了如今輝煌無比的寶倫。

    因此當國資委拋出橄欖枝,成氏的人并不抗拒。甚至對于雙方而言,無論是從歷史還是趨勢判斷,都是能預料到的順理成章。

    以收購并入股份的方式來改造寶倫集團,使其成為公私混營的模式,以此注入國家的力量進行監(jiān)察與約束。

    可寶倫終究是成氏的心血,這么多年下來,有自己的私帳。一些不并入國有的業(yè)務(wù),在國資委入場之前,必須徹底分離,將一盤帳做得干凈完美地提交上去。

    這也是雙方在首輪談判后,達成的不能明說的默契。

    然而這么龐大的盤子,涉及的不僅僅是明面上的產(chǎn)業(yè),單單靠成氏是不能確保限期內(nèi)實現(xiàn)完美過渡的。

    燈火璀璨的包廳,一桌的盛宴結(jié)束后,其余人都落幕,現(xiàn)下里是只屬于兩個人參與的名利場。

    “我知道你跟爺爺?shù)牟幌嗤鶃?。不過你與他如何,我想應該不會影響我們之間?”

    成洙執(zhí)起手中的紅酒,繞著圓桌,走到男人跟前微笑著優(yōu)雅碰杯。

    她無疑是美麗且強悍的,這些年能獨自掌舵寶倫的女人不簡單,即使身后有許琦保駕護航。

    彎下腰去覷景成皇的眼,眼神深邃而平和。流轉(zhuǎn)的目光下是一汪莫測高深的情緒。

    商人重利,以她這么多年的了解,眼前的男人算得上一個純粹的商人。

    景成皇相反地冷淡許多,垂下眼眸,酒杯的高腳夾在修長分明的手指間,悠悠清冷地把玩藝術(shù)品似的。整個人的氣場是隨和慵懶的。

    “Nava,你先不用這么著急試探。我的態(tài)度不重要,咱們在商言商?!?/br>
    他讓她坐,要說的無非兩點。

    成氏還要保礦業(yè)。這些年政府對礦業(yè)進出口貿(mào)易的政策不斷收緊,必定會涉及到港口。南北兩派向來互不干涉。成家要借羅家和葉家在南方的力量斷尾求生跟上頭表忠心可以,倘若達成交易的條件不僅僅是借殼實現(xiàn)完美過渡后抽取點數(shù),而是海外的共同開發(fā)權(quán),成家又能拿出幾分誠意?

    再則,你成洙今天既然把話說了出口、既然找到這里來,就代表跟葉、羅的牽線并不理想,也并不十分把握羅聿之的態(tài)度。所以干脆把話敞亮來,沒必要借今天跟粵港商的合作與否當條件來說事。

    商業(yè)投資這種事情,要重新找一個上市公司代替并不難。并非只有寶倫、也并非你成洙不可。

    成洙的胸腔里充斥著翻騰的熱流,目光里隱晦地迸發(fā)出一些欽慕的、難以言說的情緒。

    內(nèi)心藏著點點震動,沒想到景成皇已經(jīng)把成氏的情況揣摩到這個地步。

    但又覺得不意外,他的性格向來不打無把握的仗。大約也早就料到自己親自從京城飛來S市,不僅僅是因為大灣區(qū)智慧城的項目。

    甚至可能今天組的這個局,都是為了等自己主動上門開口。生意場上的交鋒很講究時機,有時候主動也是被動。

    這番話中立場很明了,他幫葉羅兩家做事,不可能不爭取利益,就是這么簡單。

    景成皇起身拿起外套時,已經(jīng)斂去方才話里的機鋒。

    此時是進退有度、沒有鋒芒的。談吐間唇色徐穩(wěn)啟合:“要談不難,事情也是有辦法解決的,不急這一時。后天我飛粵市,你可以再想想,如果有興趣同行再聯(lián)系我?!?/br>
    金碧輝煌的走廊,成洙在身后快步走上來,清雅悅?cè)说匦πΓ骸斑€有一件事。”

    兩人一同步入觀光電梯,景成皇請她先進。

    “你說?!?/br>
    城市區(qū)中心的燈光與夜景在高速中不斷向上閃爍。她已然恢復往日的鎮(zhèn)定與強勢,一邊說出對大灣區(qū)那個項目的前景和計劃,想了想又補充道:

    “他們都是當?shù)氐慕ㄖ?,轉(zhuǎn)包是沒問題的,前期承接一定要跟上。我們不缺錢,但現(xiàn)在敏感時期,一定要按章程來……”

    出來時,成洙險些被酒店門口鋪開的地毯絆倒。高跟鞋下鑲著碎鉆的細根要掉不掉,幸好身邊的男人手疾眼快扶了一把。

    景成皇退了一步,身后的手很自然地改摟為扶?!澳氵€能走嗎?”

    成洙望上來,兩人的這一眼壓著夜里熠熠的燈色。

    她望男人深邃的眉眼、優(yōu)越的鼻梁骨、殷紅的唇色,鼻翼嗅到對方身上清酒般的冷魅氣息。

    眸色漸漸化成柔的、清波一樣的情緒,心腔驀地就被許多年前的一些回憶翻滾著刺痛。

    如果當初……算了,現(xiàn)在何談當初。

    成洙靠近來,徐徐地,呼吸曖昧落在那鋒利誘人的薄唇上,清風濤濤的輕聲:“Kingsley,今晚要重溫舊夢嗎?你知道的,I  don’t  care?!?/br>
    兩人的身影劃在夜色下,景成皇握住她欲擁上的手,下一秒?yún)s似有感應般抬起目光,投射向旁邊酒店的側(cè)墻。

    陳朱不知怎么就回到了嘉禾。此時天色已經(jīng)是霧蒙蒙的洇藍色,屋里是昏暗一片,空蕩蕩的安靜。

    她在玄關(guān)踢了鞋,赤腳踩在冰涼的瓷磚上,丟了鑰匙就往沙發(fā)上坐。

    拿起打火機點煙,獨自蜷起雙腿,手枕在膝蓋上弓著背縮成一團像極個家庭里落了單、等父母回家的小孩子。

    很快,幾個滅了的煙蒂落在瓷色的煙灰缸里,陳朱只能疲憊地往下一躺。

    等跑了才反應過來。

    我剛剛跑什么呢?陳朱你好沒有道理。這不是成年人應有的對待方式。我應該落落大方地過去握手,寒暄幾句表示完感謝再互相告別離開。

    腦海里不斷閃現(xiàn)著景成皇遙遙望過來的一眼。

    靜息不下來的心煩意亂,身體莫名涌上的一股空虛煩躁叫囂著。

    裹在長褲里的一雙腿不由自主地夾緊,腿心深處黏膩地釋放出源源隱晦的潮液。

    他們有多久沒見面了?

    從澳洲回來的兩個多月里,陳朱刻意克制地故意讓自己忙碌。卻敗給了一個瞬息,一個眼神。

    毫無疑問,自己已經(jīng)被打入冷宮。但他不放手,他在生氣,還有懲罰,或許還會用更解恨的方式,因為自己破壞了游戲規(guī)則。

    她的手忍不住隔著布料往底下觸碰,身體的渴望悄然滋長著。婉轉(zhuǎn)的指尖進去,探索著,鉆營著,里頭一片潮熱擠壓,吸著自己的手指。

    她極少這樣,如此渴望一個人的身體,忽然眼淚就流下來。對自己說,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又不是非某個人不行。你可以的,隨便找個男人,隨便怎么都好。

    陳朱始終沒辦法忘記那夜他在自己體內(nèi)沖撞時,固執(zhí)不停地質(zhì)問,“知道錯了沒?”

    她在一片被蒙上的黑暗里,喘吟、扭動、充實、高潮,報復性、明目張膽地叫出某個人的名字:“潛……阿潛?!?/br>
    被高壓快感不斷躥動的大腦,卻只有個恍如隔世的模糊影子。怎么也想不起來確切的模樣,身心都在被另一個男人的氣息、眉眼與聲音侵占著,誘惑著。

    真是奇怪,從前的自己怎么會覺得兩個人像呢?明明一點都不像。

    還是只要有快樂,誰都可以?哪一個都可以?在床上說著你愛我我愛你,然后就可以讓任何一個男人進入自己的身體。

    最后他離開,沒有往日的溫存,沒有唇色貼在自己耳朵的柔聲細語。

    那是景成皇第一次在她跟前散發(fā)出的極強壓迫性、幾近要窒息的冷酷。赤裸裸地,近乎本性。

    她又覺得冷,那種被遺棄和慢待的冷。

    這才是陳朱所熟悉的,可以掌控的。

    讓她回到自己的盔甲里。任何人都不能欺負自己。

    都一樣,都一樣……

    陳朱、成洙……

    寶倫集團,那么耀眼的存在網(wǎng)上隨手一搜索就出來了。還有幾年前的一篇某個知名雜志上的人物訪談。

    英國留學,以及說起婚姻,人生總是有一個遺憾的。那個遺憾停留在求學時代,我們都很年輕。所以,在彼此相背時都認為愛情是可以舍棄的部分。如果現(xiàn)在再有機會,也許會有更成熟的做法去處理。

    世上最狗血的互為替身故事模版。

    現(xiàn)在才驚悉,為什么會對她這么好?因為這種好她無時無刻受惠著,像是空氣無法躲離,縈繞充斥著各個生存角落。

    不知道他在跟自己上床時,跟自己的感受是不是一樣的?抱著吻著,激烈地交媾時就想不起代替的那個人的樣子。

    非要說些什么的話,原來他愛一個人真的可以這樣盛大。哪怕只是一場游戲,而自己居然可恥地認為這個人或許就是自己。

    陳朱躺在沙發(fā)上熟睡,縮成小小的一個。

    景成皇回到公寓,險些沒發(fā)現(xiàn)。手已經(jīng)從燈光開關(guān)上離開,鑰匙往茶幾上放。

    簡直小女孩一樣,旁邊扔著件薄外套,廳里的冷氣系統(tǒng)在不遺余力運作,她自己只有一件鮮白規(guī)矩的短袖襯衫,貼著腰線扎進高腰牛仔褲里。

    夜色下去看陳朱,是安靜恬淡的。臉蛋上浸著睡意,還有懵懵的卷翹著似乎還潮濕的睫毛。

    真是可憐。明明你才是不知好歹的那個。

    俯身要去抱她。

    視野所及,那脆弱的頸脖白嫩得誘人,纖而細地延展進圓衣領(lǐng)里。胸前隨著勻稱的呼吸婉婉地起伏,還有一截腰肢,端是一看,細得能任人一握。

    景成皇的目光或按耐或壓抑地黯下去,久久不能移動。

    他只能伸手先抽了領(lǐng)帶,一片凌亂敞開的衣領(lǐng)里,喉間極為克制地滾動了下。

    吻柔柔地落在她的眉眼、鼻子和嘴唇。指尖去撫她的臉,一雙手已經(jīng)穿過雙腿、腰間,悄無聲息地把人打橫抱起,送進臥室去。

    陳朱是被手機的鬧鐘吵醒的。連日的睡眠不足導致睡得格外地沉。

    她沒有時間納罕自己怎么到了床上,就手忙腳亂地去浴室換洗,穿鞋找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