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托@流氓老大,這個學生畏懼、老師鄙視、流氓敬仰的位置,并不是穆夏所要的。 真的要說,一切一開始不過是個意外。 隨性的他,一直抱著“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的原則。作為剛?cè)雽W的高一生,從沒見過這種事,又因不想被好奇心殺死,不顧班上同學的忠告,在放學后跑去圍觀所謂的“黑幫老大交替盛會”——不過就是一群校園流氓的大亂斗,站到最后的人便是所謂的新老大。 那天他站在天臺圍觀這群笨蛋的混架(這個學校的流氓已經(jīng)多到校方不管的地步了,只要牽涉無關(guān)學生就好),不過一會兒便感到無聊,正想隨便拍幾張照片作紀念,卻忘了關(guān)閉快門聲。 “咔嚓?!?/br> 所有人的動作好像突然停頓了一會兒,然后全部人緩緩抬頭向上。 當你正在打架(或是被人打)這種火熱的時刻,某個白白靜靜看起來掐一下就死的家伙正在上方悠哉悠哉地觀戰(zhàn),還很有閑情地拍照,還那么囂張地用快門聲…… 全校都知道今天賽選新流氓領(lǐng)頭人的活動,而如此愚蠢的家伙出現(xiàn)在這里,簡直就是—— 找死。 但結(jié)果卻出人意料。 如前面所說,穆夏是個隨性的人。但是他的這個隨性,卻是超出大眾價值觀的隨性。他想做的事,他不會去思考所謂的對和錯,甚至不會去思考行為本身的危險性,還有后果的嚴重性。他只是想做那件事而已,完全的隨性,所以從來沒有人可以阻止他想做的事。 而有能力做到這種隨性的人,多少有那么點本事。 要不是會那點小花樣,也許那天夕陽下山時,他應(yīng)該躺在地上成為眾多傷者的一員,然后被送去醫(yī)院休課一個星期;而不是站在火紅的天空下,踩著地上的傷員,成為他們的新老大。 穆夏那讓他能以普通、甚至和粗壯的流氓們相比可稱之為渺小的身形,而在百多個流氓中勝出的小花樣,便是他的短刀術(shù)。 其實也不過是一把匕首而已。但用得多了,便熟練了。而對高中生的流氓來說,鐵錚錚的匕首還是有一定的威脅,那可是能用來殺人的工具。畢竟他們通常只用拳頭,勉強稱得上是武器的也只有隨處撿來的木棍而已。 雖然因為不想被打而反擊了,但成為流氓們的老大卻不是他想要的事。 他一向來只喜歡當旁觀者,對成為當事人沒興趣。 但情況似乎容不得他的隨性了。百多個流氓中,有十分之七倒在他短刀下,甚至有些受了可以在醫(yī)院躺一兩個月的重傷,已經(jīng)是可以報警的問題了,就算退學也沒什么大不了。但是他沒有受任何懲罰,也沒被送去警察局和咖啡。 他唯一承擔的,便是成為他們的老大,那么一切就當做沒發(fā)生過,校方也當做沒看見。 “真是無聊!你們會后悔的,哈哈哈哈哈!”他當時好像是這樣笑著對那些流氓說,并不是他要報復他們的威脅,只是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并不適合當老大。 太隨性了。隨性到心情好就亂蹦亂跳,心情不好就隨便用匕首在別人臉上比劃。 然而,這還不是穆夏身上最令人討厭的一點。 據(jù)別人說,他身上最讓人討厭的,便是他那張毫不隱晦的嘴。再配上他總是笑得一臉諷刺,說出來的話,像毒箭一樣往人的內(nèi)心深處刺去。明明有著好看的樣貌,卻裝著危險的性格和傷人的話語,簡直是可遠觀不可碰觸的藝術(shù)品。 那個別人正是穆夏交往不到一個星期便哭著要求分手的女友說的。 也正是那一次,從來沒有啞言過的穆夏,頭一回不知道該說什么反駁的話。 他不是從來沒意識過自己的話會傷人,但是難道要他委婉地用更好聽的話說出來?那樣太虛偽了,他不想那樣做,反正傷害別人總好過讓自己不舒服吧!你們心情怎樣管我屁事。 相信現(xiàn)在流氓們都可以深刻地體會到這點吧,八成現(xiàn)在都在后悔,考慮換人當老大了吧。 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