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到現(xiàn)在今年要升大三了，也二十了，看到自己發(fā)生的事情，有時候你會覺得很無奈，那個陳妤婕就是?！刮夷闷疠魏?，看了看剩下的最后一支菸，點起來。

    「恩，當(dāng)初，在她說要轉(zhuǎn)學(xué)的時候，也真的沒想到，是因為她爸欠了債，在躲債。」志成說

    「所以，在那之后，你們還有再聯(lián)絡(luò)嗎？」

    「沒了，那天，我們說完那些話后，我就騎上摩托車回家了，沒在上去包廂，也沒她的消息，但那之后，我也干了蠢事?！?/br>
    「恩….?！?/br>
    說到這個，志成就是在那之后，去了收帳公司，換句話來說，就是出去瞎混鬼混，去跟人家學(xué)討債，但也意外在，我們高二暑假旺角吃飯那天后，去收一筆帳款時，遇到他哥，是對方的人。

    「可是，我還是想不懂，你為甚么當(dāng)初要怎么做，是因為陳妤婕對你說了那些話？」我吸了一口菸。

    「是啊，我當(dāng)下，也沒有想太多，只因為她的那些話，讓我想去體會她的生活，換個說法，是想為她做些甚么…..？」

    「可見，那時候的她，被關(guān)在廁所欺負的時候，你救了她，她抬頭笑得很詭異，其實心里是被你感動了，哇…..英雄救美耶，這好像也是你一直以來的專利?！?/br>
    「不是…..，是英雄收妖。」他皺起眉頭。

    「靠，哈哈哈。」我雙手攤開，大笑。

    「哈哈哈，不過，我還真的不知道，自己那時候到底在干嘛?！?/br>
    「對，你現(xiàn)在跟我說，你之前去收帳，去討債，是為了那件事情，我可能也不知道你在干嘛，但是回到那時候，我能理解一點。」

    「恩？」

    「我覺得，那時候的反射，就跟我當(dāng)下很無能為力，覺得顏玲為我做那么多，我卻什么都沒辦法讓為她做，而你其實也無能為力，只有想到這種方式，試著踏進她的生活，試著彌補你曾經(jīng)說過，你能保護她的話。」

    「真的，我當(dāng)時，有想過，如果我去混，是不是就能夠保護她，是不是能因為在這個圈子，之后賺了錢，然后幫她還債，就能帶她離開這里?！?/br>
    「唉…..，那時的想法，都有點太簡單了，現(xiàn)在聽你講這件事情，她當(dāng)時罵的那個干，已經(jīng)證明了她已經(jīng)踏在那里，影響她一段時間很久了。你也說過，從國小認識她到現(xiàn)在，除了話超少，就是從沒聽過她罵過臟話，連個屁字都沒說過?！?/br>
    「欸，真的，她那時候罵干了時候，真的有嚇到我?！?/br>
    「啊呀，就像你說的，那也是她選擇的，只是她沒辦法強一點，被環(huán)境逼迫做選擇，因為有個爛老爸，只希望來世，她能夠到一個好家庭。」

    「面對到那些事情的時候，誰又能可以想做什么，就什么了?！怪境蛇呎f邊搖頭。

    「所以蠻無奈的…..，但往好的地方想，她至少只是去陪喝而已，沒有淪落到去賣yin，或是去吸毒。」

    「誰知道…..？在那環(huán)境，好像不碰毒很難，賣yin這之后，如果她媽化療又需要更多錢，我想她也去了。」

    「所以，我才要你往好的地方想啊，兄弟…..?！刮椅俗詈笠豢谳?，捏熄。

    「嗯，也只希望，她現(xiàn)在幫他爸把債都還完了，開始新的生活?！顾蚯澳昧宋业妮魏小?/br>
    「沒了拉，十一點那時候起來看，就剩四支，剛剛給你兩支，就抽完了?！刮业闪怂谎?。

    「齁齁…..，被發(fā)現(xiàn)了。」

    「廢話，今天一早起來就看到地板上，一支紅dun菸頭抽一半的，我從來都不會把菸抽這樣?！?/br>
    「好啦，啊就等等再去買?！?/br>
    「不能，現(xiàn)在感覺上來了，沒菸不行?！?/br>
    「欸，不然你自己騎車去買，總不能把方谷一個人放在這里吧?！?/br>
    恩，對，方谷還是繼續(xù)呈現(xiàn)睡死狀態(tài)，所以這集我們就不請她出來客串了。恩….?我在說什么，什么客串？

    「喔，好啦，算了，那就等等再去買吧?！刮野演魏?，往旁邊套著垃圾袋的籃子里丟，接著說。

    「只是，我有一件事情，一直都很好奇。」

    「什么？」

    這時，美麗又叫了，而且是一直狂叫，好像是因為在對面另一戶農(nóng)家養(yǎng)的狗，在對牠深情相望。

    「啊呀，美麗乖，不要看到帥哥，就發(fā)花癡。」志成對牠揮了揮手，但美麗還是繼續(xù)狂叫。

    「好算了，就讓牠發(fā)一下花癡好了，現(xiàn)在我外公生病，也很少來田里，牠一個人孤單的被綁在這里，都是那戶農(nóng)家養(yǎng)的狗，在對面陪牠，像是牠的牛郎。」他接著說。

    「啊，美麗不就是織女？」我笑了

    「是啊，你不覺得超像的嗎？兩隻狗互相被綁在自己家，只能在遠方遠遠的相望?！?/br>
    「你又知道，對面那隻狗是公的？」

    「我確定?！怪境捎煤軋远ǖ难凵窨粗?。

    「恩？」

    「因為，對面那隻狗，用很認真的眼神看著我，告訴我，我是男人，我愛美麗，希望我能成全牠們?！?/br>
    「恩，不錯，哈哈哈?！刮掖笮Α?/br>
    「哈哈哈，欸好啦，剛剛說到哪里？」

    「就你哥啊?！?/br>
    「我哥？怎么了？」志成一臉茫然。

    「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說過，恩…..好像就是你大二上寒假，正在辦轉(zhuǎn)學(xué)的時候，你哥跑來找你?！?/br>
    「哦…..對，因為那件事?！?/br>
    「不過，其實在聽你說完陳妤婕那件事，去討債，遇到你哥，還有那時候你們兄弟發(fā)生的事情，我開始漸漸明白?！?/br>
    「怎樣？」

    「你哥，愛玩歸愛玩，但懂什么是玩咖的界線，而他也在那件事情里了解，誰才是他真正最重要的人?！刮艺f

    「是啊，但到現(xiàn)在還是一整個不正經(jīng)，有時候我也會很納悶，干，我怎么會有這種哥哥。」他一邊說一邊憋笑。

    「哦哦，所以這一啪，你要繼續(xù)說的意思嗎？」

    「?。渴裁垂?？什么這一啪？兄弟你最近是不是真的寫小說，寫到走火入魔？」

    「恩，你才知道現(xiàn)在寫到第四集，一人分飾兩角有多辛苦嗎？靠杯，不是有人之前國中無名很會寫？」我大叫。

    「那也是國中啊，哦…..對，之前也是因為這樣，才有那件意外的插曲。」

    「哦？留伏筆的意思嗎？話說第一集提到的阿邦跟小薰呢？怎么到現(xiàn)在都還沒講到？」

    「什么，阿邦跟小薰啦，那個留到后面再講好嗎？現(xiàn)在才第四集而已，在吵什么？」換他大叫。

    「啊？靠杯，換你在說什么，我聽不大懂。」我一臉困惑。

    「所以，我可以開始講我哥了嗎？這一段，真的屁話太多，讀者要關(guān)掉視窗了?！?/br>
    「什么鬼讀者？這里不就我們兩個人嗎？喔，好啦，你說吧?！?/br>
    「三小啦……?！刮覀儺惪谕?。

    ＊＊＊＊＊＊＊＊＊＊＊＊

    有時候，在面對我哥的時候，心里其實都會有一個很大的問號，就是：「這個傢伙，腦袋里到底裝了什么東西？」

    是的，如果你真的認識他，你一定會有所疑問。不是他很神秘，而是他很白癡，但人緣卻意外地好，嘴巴也像機關(guān)槍一樣，可以逼哩巴拉個說個不停，然后你就會看到他身旁，會有一堆的女生，總是圍繞在他身邊，嘻嘻哈哈，看似個妹很多的男生，恩…..說實話也真的是這樣，而且是到今年都已經(jīng)二十四歲了，也還是如此，但最近卻有比較好一點了啦，畢竟當(dāng)我知道一件，是在活了二十一年來，聽到全家下巴都掉的地板上，過了好幾分鐘都闔不上去的事情，你會感嘆了一下，「唉…..哥，你發(fā)燒還是哪里不舒服，老媽是護士她現(xiàn)在就在這?！?/br>
    那天，全家坐在客廳里，吃著水果，老媽看著她那無聊八點檔的時候，我哥開口了。

    「欸，跟你們講一件事情?！刮腋缯f著嘴巴還咬著鳳梨。

    「恩？」我和老爸老媽，頭都往他那邊看。

    「我交女朋友了?！?/br>
    「喔?！估蠇屨f完后，我們又轉(zhuǎn)回頭繼續(xù)看電視。

    「是我們老闆的女兒，雖然他們家很有錢，但是我跟她，想說還是靠自己，所以我和她現(xiàn)在有開一個戶頭，在一起存錢?！顾又f。

    然后，我們?nèi)咳擞洲D(zhuǎn)頭，看向他，就連平常碰到事情都很淡定的老爸，嘴里的鳳梨也咬到一半。我想，回想起那個場面，就是全家正在客廳，聽到或看見一件很震撼的事情，全部人都停止動作，時間像是瞬間凝結(jié)了一樣。

    對，因為會說出這段話，真的很不像他。也還記得，那時候我把水果盤拿到廚房去給老媽的時候，老媽小小聲的問我。

    「欸，你哥，怎么了？失戀啦？」。

    「不是吧，我也是剛剛才聽他說而已，我也不知道?！刮野驯P子放到水槽里。

    「啊，不是啊，那我剛有聽錯嗎？交女朋友，交到老闆的女兒，不難懂，你哥一直都很有女人緣，但說一起存錢？這…..我有聽錯嗎？你哥耶！你哥耶！楊志浩耶！」我媽激動到說了兩遍他是我哥。

    是啊，其實當(dāng)下我也蠻震驚的，因為就像我前面一段說的，這真的很不像他會做的一件事情，而關(guān)于存錢這回事，不是說一個人存錢，這個很正常，是「兩個人開一個帳戶，一起存錢。」這才是重點，所以，這代表著什么？代表著我哥對這女生是認真的，而且不只是認真，是非常認真到一起想到未來的那種，也說著，當(dāng)情侶彼此出現(xiàn)這種相處模式的時候，證明他們一起想到會不會結(jié)婚這回事。

    「想想也不錯啦，你哥終于有長大像個男人了，以前還一直擔(dān)心他到快發(fā)瘋了?！惯@句話，是我們?nèi)蚁掳偷舻降匕迳蟽商旌?，我媽冷靜下來跟我說的。

    我媽說的也真的是，從小，我們兩個其實就像是一個正一個負，雖然我們都很愛玩，但是他卻是玩到讓人不只覺得夸張，而是會擔(dān)心害怕的那種。

    記得，在我剛上國一，我哥也剛從國中畢業(yè)，那時候還跟班上的同學(xué)不熟。有天，就在某一節(jié)的下課，我一個人去球場上打球，遇到了幾個國三的學(xué)長，也正在那邊打球，但卻沒幾分鐘過后，一群人停了下來，站在對面的籃框，對著我開始指指點點，接著過沒幾分鐘后，他們朝我走過來，先是看了看我的名牌，對我說。

    「咦？楊志成？你哥是不是楊志浩？」

    「你怎么知道？」我抱著籃球，看著他們。

    「哦哦，因為你長得很像他啊，剛剛又看了你的名牌，你們差一個字而已?！?/br>
    然后，我看了看他們的名牌，發(fā)現(xiàn)是綠色的，才知道他們是國三，那可能是以前我哥的細漢(臺語)？

    「是喔，你們認識我哥喔?！刮艺f

    「靠杯勒，欸，你是他弟吧？不要說我們認不認識好不好，雖然我們以前是真的還不錯啦，但你哥，在全東興有誰不知道？」那個主動來搭訕我的學(xué)長說。

    「不信你現(xiàn)在，隨便去問球場上一個人，除了國一，問他蠻牛事件，我想，沒有一個不知道是誰干的。」他接著說。

    但就在那學(xué)長說完后，一旁其他的人，都開始興奮起來，一起機哩瓜啦，像是把我哥當(dāng)作神一般，再講他的神蹟。

    「干…..那時候真的超rou….!@#= ….媽的，蠻牛往忠孝樓丟….!~@#@...靠看到綠蠵龜那頭和屎臉!@~!#...我快笑死了….?！?/br>
    那些學(xué)長口中的綠蠵龜，是我們國中的訓(xùn)導(dǎo)主任，他們說的蠻牛事件，其實就是當(dāng)時我哥國三和一群班上同學(xué)，有一天午休完打下課鐘，間情逸致，應(yīng)該說是發(fā)育期精力旺盛，就從資源回收桶里撿了一罐蠻牛的玻璃瓶，開始互相從對面大樓玩起互丟瓶子的游戲，恩….很危險，是非常的危險，因為這不是寶特瓶也不是鋁罐，丟出去沒接好，甚至就算接到但力量不對，就會直接爆開。但在這場游戲里，最后瓶子還是爆開了，而且玻璃瓶破掉碎了的聲音，大到幾乎全校所有還在睡覺的人都跑出來看，是發(fā)生了什么是，幸好在這件事件中，沒有任何學(xué)生受傷，注意，我要說的是沒有任何學(xué)生受傷，但是我們偉大的訓(xùn)導(dǎo)主任，卻遭受波及，原因就是，其實我哥是第一個開丟的人，然而就在玻璃瓶丟出去的時候，丟歪了，砸到對面大樓的樓柱，那蠻牛玻璃瓶就這樣變成了一大堆的碎片，掉到一樓剛好午休巡堂完，要回訓(xùn)導(dǎo)處的綠蠵龜身上，而且是滿身都是。

    「楊志浩！又是你們幾個，現(xiàn)在馬上全部，都給我下來。」綠蠵龜抬頭一看，就看我哥那白癡，站在那邊大笑。

    之后，就這樣，我哥被記了一支大過兩支小過，再外加被打了十下屁股，理由是「公共危險、破壞公物、侮辱師長？」可是，那時我沒記錯，我們?nèi)叶疾恢肋@回事，我也是在上了國一，那些學(xué)長告訴我的，之后我回家問了我哥，他卻給我一個賊賊的竊笑。

    「嘿嘿～你猜啊?！?/br>
    恩，當(dāng)時還小，當(dāng)然會一臉疑問，記大過這么大條的事，我媽怎么沒去學(xué)校。但現(xiàn)在想想，依照我哥的賊頭賊腦，當(dāng)下一定是剛好老爸和老媽，那天都在上班沒空接到手機，綠蠵龜打沒接，班導(dǎo)打也沒接，他就把過單拿回去自己簽，隔了幾天之后，綠蠵龜跟班導(dǎo)再拿到過單，但又可能太忙忘記再打了，就讓我哥躲掉被我媽罵的命運。我哥也常說，他以前國中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被記了多少過，但老媽卻之后回憶起說，印象中你哥好像只有一次，在廁所抽菸和校外跟人打架，被記了一支大過跟一支小過而已??？恩，我哥還說，以前聯(lián)絡(luò)簿幾乎都他自己簽的。

    這些就是我哥的國中，調(diào)皮搗蛋，跟一般那時候愛玩的小男生沒什么兩樣，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只是笑一笑，覺得沒什么，誰沒過這么北爛的國中回憶呢？對吧？屁樺？(靠….甘我屁事)

    只是，就在他上了高中之后，老媽被調(diào)到急診室值大夜班，老爸升上主任，好像一切卻開始慢慢的轉(zhuǎn)變。他開始漸漸的很晚回家，甚至有時候到了早上，我正要出去上課的時候，才看到他穿著制服，背著書包，身上帶著酒味，從家門口回來，但這些老爸老媽都不知道，因為他們晚上都不在家，早上我哥回家弄一弄洗完澡，就也出去上課，他們根本碰不到面，但我卻都看在眼里，也一直猶豫該不該告訴老爸跟老媽。直到我高二那年，去了收帳公司討債，遇到了我哥，被他甩完巴掌，離開公司之后。我也才終于恍然大悟，這幾年他瞞著全家，在做些什么事情，可是我卻還是沒把這些事情，告訴全家人知道。

    而終于，就在我大二寒假的某天晚上，那時候，我正準備辦轉(zhuǎn)學(xué)的事情，一個人待在宿舍里，忙著打包東西，接到了一通電話，也因為那通電話，我還清了高二那年，你打醒我的那巴掌。

    「巴弟，我到了，在你們學(xué)校的cao場?！顾f。

    「好，你在那邊等我五分鐘，我現(xiàn)在從宿舍過去?！刮覓焐想娫?，拿了一件厚外套和皮包，往學(xué)校cao場走去。

    冬天的寒風(fēng)，足以讓人覺得刺骨，但在這一路上，卻不只是讓人覺得刺骨而已，而是讓我打從心底的寒意直上。走到了cao場，我看見一個人站在中央，深夜一點，晚上來運動的人也走光了，只剩下我跟他，我并朝著他走去。

    「欸?！刮尹c了點他的背，他轉(zhuǎn)過頭來。

    「嘿，巴弟，你來…..」

    「啪！」

    就在他轉(zhuǎn)過頭，話才說了一半，我給了他一巴掌，那巴掌的聲響，讓空蕩的cao場，來回在我耳里回響了好幾次，他也直接被我這巴掌，打到坐到地板上。

    「干！你衝沙小啦！」他大吼。

    「干他媽的，我才要問你，你現(xiàn)在，在衝殺小？」我也吼回去。

    「你知不知道這幾年，你在干什么，我其實都看在眼里，從你上高中開始晚回家，到最后你用一大堆理由，騙媽說你一個禮拜只能回家一天，這些這些，就在我他媽的，高二你甩我那巴掌后，才知道你干了殺小好事，對，我他媽的也愛玩，但我再怎樣玩，從來都沒捅過這么大的婁子?！刮艺f出這句話，手緊緊握著拳頭，卻感覺到眼眶一陣熱度。

    而他撇開頭，從眼里掉下了兩行淚，沒講任何一句話。我沉默了幾秒，深了一口氣，從錢包里，拿了一疊千元鈔票，丟在他身上。

    「六萬一，這是我現(xiàn)在身上全部的存款，你借到了多少，還剩下多少，我不知道，但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跟媽還有爸講?！?/br>
    他聽完我這句話后，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我看了他一眼后，說了最后一句話后，轉(zhuǎn)身就走。

    「高二那時候，你打了我那巴掌，就在今天，我們不欠了。還有因為你是我哥，所以我相信你?！?/br>
    那天晚上，在電話里，我哥打給了我。他在地下簽賭，下球輸了七十幾萬，現(xiàn)在被組頭追著跑，因為沒有辦法還錢。所有他認識，能借錢的朋友，都沒有人肯愿意借他，也就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打了電話給我，也才知道他這幾年，瞞著家里不論是討債、酒店圍事、職棒簽賭，都有在做，還因為這樣背了兩條案子，但全家人都沒有半個人知道。然而，我永遠記得那天，從小到大，在我印象中有記憶時，我哥都是跟著大家還有朋友，一起叫著我「巴弟?！沟驮谖肄D(zhuǎn)身離開走沒幾步時，我隱隱約約從耳朵里聽到一個字。

    「弟呀?！顾菐е蘼暤?。

    *因為你是我哥，所以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