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

    見到那群蹲在河邊洗衣的女人，全將頭轉(zhuǎn)過來看向自己，錢善緊張到手腳都不知道怎么放了，趕緊低下頭，躲避起她們的眼神，低聲道：“哥叫我尋你回去……”

    實則是錢善先到家，見王卿仙不在家，著急四處找了起來，找到了河邊，看見她與一群女人在洗衣，這才放下了心。

    “好，我這就來?！蓖跚湎砂炎詈笠患逑春玫囊路Q干，放進盆里，就要站起來。

    可因為在河邊蹲久了，腳有點麻，王卿仙第一次試著站起來，沒能站起來，好在錢善眼疾手快拉住她，才免于她摔倒。

    張家嬸子說道：“嚯，錢老二，來接媳婦回家啦？”

    旁邊花家大嬸問道：“錢老二，你今年有十八歲了嗎？”

    錢善扶著王卿仙，拿上了裝有衣服的洗衣盆，靦腆低聲回答張家嬸子，“對，我哥叫我來的?！?/br>
    又回答起花家大嬸，“我今年十九歲了?！?/br>
    老鐘家的媳婦問道：“錢老二，這是你哥媳婦，還是你媳婦？”

    錢善老實回答道：“這是我和我哥兩個人的媳婦?！?/br>
    這話惹得那些女人們笑作一團，王卿仙跟著臉發(fā)紅，心里嘀咕起，這傻小子，真是什么話都往外漏。

    這時申大嬸洗完衣服，端起盆就要離開，王卿仙一瞧申大嬸要走了，想到自己還一句話都沒跟她搭上，掙脫錢善扶住自己的手，急忙忙跟上了申大嬸。

    錢善看王卿仙拋下自己，獨自往前走去，以為王卿仙是嫌棄自己了，他失落端著盆，低頭跟在后面。

    “申、申大嬸?！蓖跚湎勺咴诹松甏髬鹕磉叄鸵ザ怂掷锏南匆屡?，“我來替你端。”

    申大嬸：“哎，不用，你這小身子骨，別把你端折了。”

    方才在河邊洗衣，聽申大嬸講話，王卿仙判定申大嬸是一個好說話的主，王卿仙也就沒有繞圈子，鼓起勇氣對申大嬸說道：“嬸，我家有一只母雞，我想讓它下蛋孵小雞，可還缺只公雞，我看你家有只公雞，我……”

    還沒說完，申大嬸就說道：“我家那只公雞，脾氣暴躁，你家母雞和我家公雞合籠，你家母雞的眼睛準會被我家公雞啄瞎，還是別了?！?/br>
    不知申大嬸的話是真還是假，總之王卿仙就這樣被申大嬸拒絕了，這宛如往王卿仙的臉上潑了一盆冷水，她感到挫敗，肚子都跟著難受。

    錢福在家燒火做飯，從灶房小窗望出去，他看見王卿仙和錢善一前一后走著，兩人都喪著臉，錢福見此情景，忙蓋上鍋蓋，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走了出來。

    “去河邊洗衣服啦？”錢?？村X善手里端著盆濕衣服，對王卿仙說道，“臟衣服之前擱那里都是錢善在洗，娘子你今日怎么想著要去河邊洗衣服了？”

    王卿仙心不在焉道：“有點悶，我出去洗洗衣服，轉(zhuǎn)一轉(zhuǎn)?！?/br>
    錢善悶著腦袋始終不吭聲，把王卿仙洗好的衣服，拿到院子中間的竹竿，一一晾曬起來。

    王卿仙在院子里的躺椅坐下，眼睛卻是瞄著申大嬸家。

    瞧出王卿仙不對勁，錢福蹲下來，輕聲問道：“怎么了？娘子?！?/br>
    “申大嬸家的公雞，很兇嗎？”

    “確實挺兇，他家買來這雞是辟邪鎮(zhèn)宅用的，養(yǎng)了有幾年了?！卞X?；卮鸬?。

    王卿仙：“如果把家里那只母雞放過去，你說，那只公雞會不會啄瞎它的眼？”

    “這怎么會？那只公雞可喜歡我家母雞了。”

    說到這個，錢福就來勁了，說道：“申大嬸家的公雞，之前好幾次都翻家里，來找家里的母雞?！?/br>
    是嗎？

    王卿仙盯著兩家人中間的那堵籬笆墻，假設(shè)起籬笆墻要是破個洞，自家的母雞去申大嬸家找公雞，申大嬸把母雞宰來吃了，那都是無可厚非的，誰讓那雞亂跑，去了別人家里呢。

    可若申大嬸家的公雞，從籬笆墻的破洞過來找家里的母雞生小雞，那也是無可厚非的，誰讓那只公雞貪色呢。

    王卿仙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