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于咖啡館內(nèi)閑聊
投案自首前一晚,周言被梁丹妮約去私人咖啡館的雙人包間與她見了一面。 他本不想去見那個整容后長得與周穎一模一樣的女人,卻又因怕她鬧出別的惡事,思慮再叁后還是決定應邀赴約。 兩人見面后談得不算愉快,可謂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包間內(nèi)爭執(zhí)的聲音就沒停過。 梁丹妮以唇輕抿著杯子邊緣的苦味飲品,目光尖銳地刺向周言,眼里隱有無盡怒氣:“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自己投案自首死了不要緊,能不能不要連累大家……一旦事情鬧大無法收場,所有人都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包括你那心心念念的jiejie?!?/br>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卻不以為然地攤開了手,口中振振有詞:“我有把握能在叁天時間內(nèi)讓我姐撤銷對我的起訴,必不會連累其他人,在這一點上你盡可放心?!?/br> 他梳著一頭干爽直短發(fā),身著靚麗西裝打扮成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笑而得體大方,看起來就像個正人君子,讓梁丹妮見了后頗感哭笑不得。 “我看你是強jian你姐的時候腦子壞掉了不成?”梁丹妮站起身將臉抵近他面前沒好氣地斥他,連唾沫星子都噴到了他臉上,“強jian案是公共訴訟訴案件,就算受害人主動申請撤訴也不能終止審判的你知不知道?一旦你選擇了認罪自首,一切便都將無法挽回?!?/br> “你可別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只是要在我姐面前營造出一股我已認罪伏法的假象而已,并不會背負上真的罪名……只要我姐一旦回心轉意選擇了原諒我,我便會用錢收買各級官員而脫身,連報案記錄都能消除不留一絲痕跡,”周言的眼眸沉了沉,說話的語氣都厚重了幾分,“她既然選擇告發(fā)我,那我就順著她意辦事,以此騙取她的理解和同情也是好的?!?/br> 梁丹妮被他氣笑了:“你就是個瘋子……暗地里做壞事沒人管得你就且不說,你還敢利用社會公共資源為非作歹?玩火不怕會自焚?你有什么本事敢大言不慚?” 周言眉眼高高吊起露出一副桀驁不馴笑貌:“我有錢?!蹦┝诉€補了一句:“還有權?!?/br> 梁丹妮搖頭以示不解。 “我在官場人脈頗深,認識不少官場人物,到時我借他們之手動用權力手段幫自己洗脫罪名就行?!敝苎圆荒蜔┑亟忉屨f,并略飲了一下梁丹妮給他點的咖啡,頓覺那飲品苦澀惡心,拿到一邊閑放再不肯多加品嘗。 “呵,真叫人貽笑大方……你該不會以為所謂的‘人情世故’真的能解決一切吧?那些官府辦事員會甘愿冒著風險為你一個商人做事?” “人情世故只是表象罷了,我也不只是個單純的商人。實際上許多官府的辦事員與我都有深層利益捆綁關系,只要我開口要幫忙,他們定然不會拒絕,其人和我是共榮辱的關系——簡單來說就是,他們離不開我的暗中支持與幫扶,”周言說著驚人之語展露出一股逼人戾氣,聲似惡狼低吼,“公共機關中的各色人物可謂魚龍混雜,連軍隊里都安插有我的人。本人素來低調(diào),不過是財不外露、權不示人而已?!?/br> “我隱忍多年,謀劃奪取jiejie的身心已久,深知沒錢沒權將寸步難行,為此早已做足了萬全的準備應對當下局面,因而如今并無太多顧慮?!?/br> 他自信地陳述著自己的宏謀偉略,卻也難以讓梁丹妮完全信服。 她只得再嘗試著勸他:“男子漢大丈夫,有這么大本事你不去逐鹿天下,反而用盡手段去追自己的親jiejie?你怕不是有病吧?安安分分做個正常人不好嗎?就算不能名垂千古,好歹也不會背負個luanlun的罵名?!?/br> 梁丹妮把話講得聲情并茂,情緒頗有些失控,仿佛要承擔罵名的人是她似的。 縱然如此,周言卻是蹙著眉回應她:“我‘有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應該是知道的……反正我沒有心思去追名逐利,單就追求jiejie這一件事就夠我頭疼的了——偏偏我還就非要做成這件事?!?/br> “你不要以為有權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就算你手眼通天能收買部分官府辦事員,卻也不能讓所有人都配合你做事——世上總會有正直的人反對并抵制你。況且,你又怎攔得住各大私人媒體的嘴?你這事情一旦被寫成稿子發(fā)到網(wǎng)上,必使輿情洶涌,到時候就算法律制裁不了你,民眾一人朝你吐一口口水也能淹死你?!?/br> “私人媒體的嘴我確實攔不住,我也沒說過要攔他們,實際上社會輿論對我的威脅更甚于法律?!?/br> “那你還敢以身犯險,是要作死不成?” “平時我為人低調(diào),因此很多媒體對我的關注度不高,有的媒體甚至只知道盛世集團背后有一個實際控股人而不知道我是誰……這幾天我會讓娛樂記者故意在網(wǎng)上放出一些明星八卦以吸引民眾和媒體的注意力,從而盡量降低輿情爆發(fā)的可能性,時效大概有叁天,”周言笑而得意洋洋,面色紅潤,“叁天之內(nèi),只要我姐愿意撤訴,一切便都能朝著好的發(fā)向發(fā)展?!?/br> 梁丹妮聽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那要是叁天過后她仍然決心要把你告進監(jiān)獄,又當如何?” 周言抬頭望天深吸了一口氣,許久后才用厚重的語氣緩緩作答:“她如果執(zhí)意要我坐牢,那我就只能認罪伏法了——畢竟我這個弟弟總是不能違抗jiejie的意志,難道不是嗎?” 梁丹妮已經(jīng)不想說他什么,她知道周言心意已決便是再也勸不動的。 “如果你失敗,我將不會為你的落幕感到半分惋惜,只是可惜了諾大的一個盛世集團將要毀于你手……你不僅要毀了自己和你的家庭,還毀了整個集團,甚至要敗壞這個社會的道德認知?!?/br> 她說罷,起身離席,卻被周言突然叫住:“不管怎么說,謝謝你這次幫了我,日后要是有機會的話我必會予以報答?!?/br> “那我也得祝你不會馬前失蹄?!?/br> 梁丹妮沒有回頭看他,只于唇角勾起露出一絲淺笑,大步流星離去,留下周言一人落寞獨處包間。 那西裝革履的男人驀然感到有些孤獨。 雖然他早已習慣了這般“生于天地之間卻孑然獨立”的孤獨感,但他總還會莫名地感到一陣慢刀子刮心的撕痛感,既無法適應,也無法逃離。 獨處時,咖啡館內(nèi)悠然的歌聲及音樂似乎都變得大聲了些,每詞每句都能聽得十分清晰……歌雖好聽,但都是些情歌,而周言他是不愛聽情歌的。 他耷拉著腦袋垂著眉,下意識地拿起放在身旁那杯苦且不合口味的咖啡喝了幾口,作踐似地逼著自己將其咽入喉去,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周穎的音容笑貌及婀娜身姿,口中喃喃自語:“jiejie,究竟是你能逆轉一切,還是弟弟我的陰謀更勝一籌?” 他朝向腦中幻想著的周穎冷笑道:“其實我的命一直都被你捏在手里,只是你并不自知,屬實可惜了。” PS:這是個過渡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