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安魂曲(微H)
浴室里霧氣氤氳,水流聲淹沒彼此呼吸,淹沒彼此不想顯露的心事。 男人寬闊胸膛緊挨著女人后背,溫?zé)岢厮畬⒈舜松碥|毫無阻隔地包圍在一起。 齊詩允雙臂抱膝坐在浴缸里默默不語,雷耀揚將她圍在自己身前,神色也是同樣沉靜。 他抓起浴球,在她后背輕輕擦拭,研磨出許多細密泡沫滑落到她胸口時,終于忍不住打破這寂靜: “在想什么?” “怎么都不講話?” 雷耀揚停下動作,一只手掌撫上她臂膀,對方也順勢靠在他懷里慨嘆: “我在想,真是世事無?!?/br> “…不久前才見過的人,現(xiàn)在居然變成一張遺像擺在生者面前……” 話未說完,腦海里又倏地閃回在靈堂內(nèi)的畫面。 在等待雷昱明期間,她注視那張遺像許久,竟發(fā)現(xiàn),雷耀揚與雷義五官相貌有些神似…… 感到怪誕詭奇同時,也從心底驀地產(chǎn)生出一絲恐懼——— 因為在很久之前,她便覺得雷昱明與雷耀揚在氣質(zhì)上,有某種程度的一致。 從殯儀館回到半山,齊詩允一直都試圖甩掉這荒謬離奇的第六感。 他們只不過恰好姓氏相同而已。 全港姓雷的那么多,若是雷耀揚真有這樣的老豆和大哥…何苦還要墮進江湖廝殺? ……私生子?更不可能。 她記得報章八卦都寫雷主席深愛雷太,用情專一程度,令本埠泰半富豪都自慚形穢。 齊詩允又往男人胸膛緊貼,慢慢將話題引回自己身上: “當(dāng)年爸爸過世時…我都不敢相信。明明頭一天他還在電話里好端端同我講話…” “誰知第二日晚上,我見到的…居然會是他冷冰冰的尸身……” 聽她敞開心扉對自己細訴童年往事,此時的雷耀揚說不出過多可以寬慰的言語。而她似乎已經(jīng)對此事釋然,比起第一次同他說起時,平靜太多。 但如若她知道…她最敬愛的父親早就精神出軌自己最憎恨的那個冷血女人,一定也會覺得難以置信,和自己一樣無法接受…… 適才,在殯儀館外等待她的那段時刻,雷耀揚麻木的情緒中還是有幽微波瀾。 回溯童年時光,雷義確實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但即便是他的小小關(guān)懷,也能讓年幼的自己感到無比高興。 而自己年歲漸長,越發(fā)覺得這種行為是一項服從性測試、一種恐怖的精神虐待。他毅然決然選擇逃離那個家,是壓抑許久的青春叛逆使然,也是對自幼仰慕的權(quán)威作出極端反抗。 但在最近幾次與雷義的頻繁接觸中,在看到那枚懷表中的合影時,他也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對自己確實有真切的愛與掛念… 只可惜,一切都太晚,真相太過難堪,他無法就此原諒。 這時,思索許久的齊詩允仰頭望向雷耀揚,還是試探性說出自己心中想法: “不過雷主席的孻仔也真是好奇怪,神神秘秘的,過去這么多年…從來都沒出現(xiàn)在大眾面前,就連最犀利的狗仔都影不到…” “雷生你神通廣大,連雷昱明被綁票都知,那你知不知雷昱陽——” 還未等她講完,男人眼底沁出狠戾,將虎口嵌在她下巴,捏得她臉頰都變形: “齊詩允,我不講不代表我不在意,關(guān)心其他男人也該有個限度。” “還是因為你太久沒當(dāng)記者?突然職業(yè)病發(fā)作?” “我自問沒那么大本事知道誰的下落和行蹤。但不論是雷昱明也好,還是什么雷昱陽———” “雷家的事就此結(jié)束,與我們無關(guān)的,以后別管那么多?!?/br> 雷耀揚故作一副事不關(guān)己模樣,說話語調(diào)也冷若冰霜。 即便她現(xiàn)在全然信任自己,但對于這個無可避免的話題,他大概唯有佯裝呷醋才能撇清嫌疑。 扼住下頜的手指稍稍發(fā)力,就捏得女人兩腮都發(fā)酸。 吻在未能預(yù)料的間隙落下,阻住呼吸,鼓動心跳,大掌覆住她被浴水浸泡的兩團軟糯,毫不吝惜地抓揉起來,指腹揪扯乳尖的力度更是肆意妄為。 霎時間,感到身后碩物抵在臀縫外,緊密相貼的肌膚再次guntang起來。 rou莖頂端便輕車熟路找到那處窄小的縫口,連帶著一波溫?zé)岢厮煌瑪D入。 頃刻間,女人被頂?shù)街苌眍澏?,連同呻吟都軟成水。 明明才結(jié)束一場狂烈的歡愛…可她無法抗拒對方這蠻橫又霸道的攻勢。 皮rou連續(xù)撞出悶響,激起浴缸中水花肆意波動跳躍,男人厚軟雙唇途徑之地,留下許多難以磨滅的緋色印記。 齊詩允被困在他勁長臂彎下動彈不得,被撐滿的rou壺脹得她酸軟無力,只能一遍遍承受他愈加勃發(fā)的「醋妒」。 火紅猙獰的性器整根沒入花口,又撓癢般勾弄著抽出,拉扯出更多彼此交融后的混合物。 嬌吟繚繞在整個寬綽浴室中,婉轉(zhuǎn)余音在四處游游蕩蕩,聽得人精神愈發(fā)高亢。 少頃,他將女人壓在浴缸邊緣,用下巴貼在她頸脈,柔和聲線里參著些許陰冷: “詩允,你說…是誰在干你?” “清楚一點?!?/br> “大聲一點?!?/br> 被他各種招數(shù)「折磨」得語無倫次,齊詩允只感覺體內(nèi)那根粗長陽物快要把自己頂?shù)桨l(fā)狂,可當(dāng)他驟然抽離時,失落與空虛也隨之射散開來。 調(diào)整好紊亂的呼吸,女人閉上眼,似貓般細吟,斷斷續(xù)續(xù)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是、是你……” “…雷耀揚、是你…呃……” 顫顫巍巍的玲瓏身段在他強勢圍捕下無處可逃,她叫出自己姓和名時的聲線實在太好聽, 雷耀揚忍不住湊近,吻咬那因羞怯泛起粉暈的耳垂,像是在品嘗一粒剛掛紅的櫻桃。 單手握住胯中rou莖,他再次長驅(qū)直入。 太炙熱的硬物擠滿甬道,嚴絲合縫,不留余地。 齊詩允抽噎出聲,忍不住縮身想要躲避,但身后男人全然不肯罷休,將傘頂一路抵觸到自己最深處的狹窄腹地,在她耳畔咬牙粗喘: “知道是我是誰就好?!?/br> “跟我在一起…不要想其他男人?!?/br> 說罷,雷耀揚繼續(xù)提臀挺胯向前推進,層層花瓣包裹他難以冷卻的yuhuo,一池水如暴風(fēng)雨下的浪涌翻滾不息,嘩啦啦潑了滿地。 結(jié)束這場魚水之歡已是深宵。 后半夜,齊詩允輾轉(zhuǎn)反側(cè),將醒未醒時,覺得自己像一尾突然被拋到岸上的魚,渴得喉嚨發(fā)澀發(fā)干。 恍惚中,聽見一陣琴聲傳來,她迷迷糊糊側(cè)過身才發(fā)覺,熟睡前緊抱自己的男人又不見了蹤跡。 大腦清醒片刻后,齊詩允起身,坐在床沿邊輕聲嘆氣。 最近他似乎太難入睡。 走出臥房,穿過長廊,逐漸明晰的悠揚鋼琴聲從客廳傳來,每一個音符都在耳邊搏動。彈奏者情緒太過飽滿,憤懣和悲傷闞闞流瀉,仿佛在借此抒懷心中不可言說的郁結(jié)。 古董鋼琴音色絕美,旋律沁潤心脾,女人還未邁下臺階,就已聽得入神。 是莫扎特《Requiem in D minor,K626》中,只由他本人完成了八小節(jié)的《落淚之日》。 可惜音樂天才在此之后便永遠停筆,就像是為自己譜寫的安魂彌撒曲。 闊氣的寬大空間被樂聲滲透,挑高落地窗外,能俯瞰山腳下這座城最迷人的霓虹燈海。 玻璃折射出斑斕光影,一點一滴描摹在雷耀揚朗目疏眉。 他坐在那架自己曾以為是陳列裝飾的古董鋼琴前垂眸彈奏,宛若上世紀貴族紳士穿越而來,不與她共存在一個時空。 修長十指在黑白鍵盤上靈活躍動,每一次起落都精準(zhǔn)適度,內(nèi)聲部被他勾勒得細膩又完整,百折千回中,似乎在以此詮釋他未肯直言講述的人生歷程。 齊詩允不忍打擾,小心蹲坐在臺階上認真聆聽。 樂韻的感染力太過強烈,不由得令她眼眶遽然濕潤。 從前她搞不懂他,明明琴技好到可以去做鋼琴演奏家,就算當(dāng)鋼琴老師也好過做黑社會。 現(xiàn)在她似乎明白,生而在世,每個人都會有不得已的理由,都會與自己最初的理想背道而馳…… 待一曲終了,沉浸在尾奏余韻中的男人終于長舒一口氣,他睜開眼時,才察覺到臺階上注視自己的那道瑩瑩目光。 兩人視線交匯卻都沒有說話,齊詩允起身邁下階梯,一路走到那架深棕色叁角鋼琴前。 即使已經(jīng)在世沉浮過七十年,手工雕刻的法蘭西宮廷飾面在昏暗光線下華麗依舊,她伸出手,輕輕撫觸陳年胡桃木琴殼,無論哪一處,都是現(xiàn)世再難復(fù)刻的藝術(shù)珍品。 而最令她驚嘆,是彈奏它時發(fā)出的瑰麗琴聲,就算是遠在維也納豪宅中那架鋼琴也無可比擬。 “雷生從哪間琴行得到這架古董叁角琴?” 想起幼時第一次見到這架鋼琴的欣喜雀躍,雷耀揚心中亦是感慨萬千。 自己與這架鋼琴的緣分,就像是冥冥之中,一眼萬年的宿命。 他自認為,本不該因為雷義的過世感到有任何情緒,但今夜,忽然很想跟她說點實話: “雖然我不是第一個擁有它的主人?!?/br> “但我四歲時,它就在我家中?!?/br> 或許是沒想到他會驟然提起,女人聽過有些驚詫望向他,雷耀揚則轉(zhuǎn)過視線,眸光落在曾經(jīng)擺放過許多琴譜的譜架上: “也是從四歲起,它成為陪伴我最多的「朋友」?!?/br> “我記得,我第一次彈奏莫扎特是《第十一號奏鳴曲》……參過賽,還拿過獎?!?/br> 平靜語調(diào)掩飾童年背后瘡疤,他默然幾秒,又說道: “…后來,家里出事,這架琴進了拍賣行。十幾年間,又輾轉(zhuǎn)過好幾個買家和琴行……” “最后…是我把它尋回來的?!?/br> 男人將自己過去輕描淡寫說出,個中曲折無需太多贅述就可以令她信服。齊詩允癡癡望向面前八十八個象牙琴鍵,眼前驀然浮現(xiàn)年幼的他刻苦練琴的每個日夜。 幾句簡單話語里,并未透露他父母究竟是何許人也,但撇開現(xiàn)下真實身份,這男人平日里的修養(yǎng)與閱歷,并不是靠混跡江湖躋身上流就能夠輕易做到。 想起他曾講過,差一點就能踏入大學(xué)校園的只字片語,而他家中出事因由,以她過往種種經(jīng)歷也不難想象…… 圍繞在他身上的謎題又解開一點,心中疑問仿佛撥云見日,但殘酷現(xiàn)實卻又令她感到無奈。 倘若不出意外…她與這個男人,本可以有更光明的前程。 齊詩允惋惜彼此過往,頓感一股酸意涌上心間: “…那說明,你同它緣分很深。” “我那架琴早不知被程泰賣到哪里…它有你這位主人,真的很幸運?!?/br> 一時間,雷耀揚心有戚戚,說不出話。 男人垂眸,輕輕摩挲她右手上的密鉆指環(huán)。他也不知她與自己難以言喻的這段緣分,到底能夠照這樣的方式持續(xù)維系多久。 但他不希望她遇上自己,會是種不幸。 兩人默默時刻,齊詩允望向雷耀揚,笑著將自己右手輕輕抽脫他掌心,像是哄貪玩的細路仔一般撫摸他頭發(fā): “小朋友,你需要調(diào)整作息時間。” “聽我彈完這一曲就去睡,好不好?” 身型高大的男人不禁被她這番話逗笑,乖乖應(yīng)承同時,湊近在她頰邊印下一吻。 須臾,悠揚清麗的琴聲再次響徹偌大空間。 雷耀揚安靜坐于一旁,看齊詩允專注彈奏。 他發(fā)現(xiàn),她左右手交替觸鍵時的動作優(yōu)雅,比起幾個月前更為流暢利落,想必教導(dǎo)她的鋼琴老師也是位名家。 而由她演繹的這曲,不同于剛才自己彈奏的那般凄然悲慟,是選自巴赫世俗康塔塔里的其中一段。 雖是中級難度,但音與音之間的銜接既靈動又自然,不僅織體豐滿,且層次分明清晰…就像森林中的清泉潺潺流淌,令男人混亂不堪的心緒都逐漸安定下來。 沒成想,曾是德國貴族狩獵時的詠嘆調(diào),現(xiàn)在在他聽來,會變成哄自己入睡的搖籃曲。 窗外樹葉被風(fēng)輕輕吹拂,影影綽綽的光暈在女人側(cè)顏,純凈又圣潔。 就在這瞬間,他好像在她身上看到某種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神性在流露,能夠療愈他所有不堪與傷痛。 此刻,愈發(fā)深愛她的心跳在怦怦動。 今后,也只會為她一人跳動。 二月廿八,清明。 一早,朝霞滿天,母女二人便驅(qū)車來到柴灣歌連臣角華人永遠墳場。 鳥鳴聲聲,葉脈上還掛著晨露,齊詩允手挽阿媽,踏上無數(shù)向上延伸的階磚。 雖在得知兇手身死的第二日便來祭拜過,但兩人的步伐似乎從未如此輕快,盼望見到逝者的心情,也比之前任何一個清明都更加急切。 曾經(jīng)的坎坷與磨難還猶在眼前,時隔十九年,慘死的父親終得瞑目。 走至齊晟幾經(jīng)風(fēng)霜的墓碑前還未喘過氣,齊詩允卻發(fā)現(xiàn),有人比她們更早一步前來祭奠。 只見包裝極為精致的一束白色芍藥被端放在墓碑前,微微舒展的花瓣上還有無數(shù)晶瑩剔透的水珠,顯然是擱置了好幾個鐘。 “咦…誰來看過爸爸?” 家中早已沒有親人會來祭拜,齊詩允不禁奇怪,隨即蹲下身去細看這捧昂貴花束。 而一旁的方佩蘭條件反射般怔住,心中頓生出一股不祥預(yù)感。 上月,各大小媒體爭相報道,許久未露面的雷宋曼寧在亡夫葬禮上極盡哀痛。 但普羅大眾更關(guān)心豪門八卦,傳言她繼承巨額遺產(chǎn),最近正準(zhǔn)備接手雷義去年收購的互益集團。但不可否認是,短短月余時間,長年隱匿在丈夫背后的雷太身價倍增,已經(jīng)達到常人努力幾世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此刻,想起前往葬禮吊唁的女兒說雷宋曼寧同她主動問候,也讓方佩蘭埋在心底幾十年的疑影被無限放大。 齊晟曾經(jīng)夢囈過的那個名字…傾家蕩產(chǎn)也要與雷氏抗?fàn)幍睦碛伞约艾F(xiàn)在送來這束花的人…… …真的會是她嗎? 散去的疑云仿佛又回到眼前,她失去把握。 中年女人蹲下身去察看,卻沒有任何能尋覓的頭緒。又想起雷耀揚告知程泰身死那夜,曾說過齊晟死因與雷氏并無關(guān)聯(lián)……相比起無證據(jù)的空xue來風(fēng),她更相信雷耀揚的話。 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 “阿允…” “會不會是耀揚叫人送來的?” 她懷有一絲僥幸發(fā)問,卻不想,齊詩允則立刻搖頭否定。 因為昨夜雷耀揚來電,說這兩日有重要生意要談不得空,致歉同時,還請她代為轉(zhuǎn)達哀思。 況且,他也不會送芍藥。 因為她記得他曾說過,最不鐘意的花就是芍藥。 齊詩允覺得有幾分詭異,一時間卻也毫無頭緒,只得安慰阿媽: “過去這么多年…還有人記得爸爸,也算好難得?!?/br> “不管是誰,都多謝他……” 女人一邊說,一邊將準(zhǔn)備好的白菊放在墓碑正中位置。 見狀,方佩蘭也不再胡思亂想。 她將祭品一樣一樣拿出擺好,焚燒冥鏹時,口中一如既往念念有詞,但說得最多,還是保佑她乖女一世平安。 白金色晨光灑滿墳場,空曠天幕下是數(shù)不盡的人生歸宿。 此刻,仿佛爸爸的冰冷遺照也被覆蓋在一片暖意中。齊詩允反復(fù)擦拭墓碑,在心內(nèi)感激替一直她默默付出的雷耀揚。 祭拜完父親,又替阿公掃過墓,母女從柴灣回到旺角已是中午時分。 在方佩蘭臨下車前,齊詩允仍不厭其煩地對其軟磨硬泡: “方女士啊,真的確定要去大陸?” “你都沒有自己出過遠門,能不能等我有假期了陪你一起去啊……” 聽過,副駕座的中年女人一面解開安全帶,一面正經(jīng)回絕道: “哎呀,羅姨她們同我報了旅行團會跟我一起去喇,再說又不是去國外,大家都是中國人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風(fēng)水師講叁月初二那天日子最好,十年都難得一遇呀!而且聽說雍和宮祈福好靈的,我要去給你和耀揚求平安健康喇……” 話說到此處,方佩蘭摸了摸女兒肩側(cè)的長發(fā),覺得有些歉疚: “只是今年生日不能陪你一起過…想要什么?我?guī)湍銕中呕貋砗貌缓???/br> 齊詩允噗嗤一笑,覺得阿媽實在可愛。她慢慢握住她手,語調(diào)變得有些動容: “方女士,我又不是小孩子喇,只要你開開心心去玩就好,不用給我?guī)裁?。還有啊,你不要只顧著我們,也要為自己求平安健康?!?/br> “等我有空我們再一起去,我也想……再看看爸爸生活過的地方…” “阿媽,爸爸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在為我們有新生活感到高興吧?” 聽過,方佩蘭對女兒溫柔笑笑,點頭以示回應(yīng)。 眼見女兒日益幸福的模樣,藏在心底幾十年的懷疑已經(jīng)不適合再生出苗頭。 營營役役半生,心驚膽戰(zhàn)過了十幾年,慶幸是所有的愛與付出都已經(jīng)換得一個好結(jié)果,她已經(jīng)不敢再奢求什么。 而相比起曾經(jīng)齊晟對自己虛無縹緲的情感,現(xiàn)在與未來真真切切把握在她手中,是時候再向前一步。 母女二人同時抬眼看車窗外一片艷陽天,難得清明沒有落雨。 齊詩允只覺最近心情好到難以言喻,仿佛是自己陰雨綿綿的人生,終于迎來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