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跟公爵這個頭銜有仇嗎?
“小姐,你好。” 一個帶著濃重意大利口音的男聲忽然在她的身后響起。 還在思考給父親留書信的話應(yīng)該如何措辭的莉莉詫異地回過頭,道:“嗯?有什么事嗎?” 高級仆人模樣的男人微笑道:“我家主人想請小姐賞光,與他見一面。” 莉莉愣了愣,有些不解其意。 她剛找到了工作,心里全是工作,胡亂猜測了一番,便遲疑道:“就在剛剛,我已經(jīng)找到工作了?!?/br> 男人也頓時愣住了。 好一會兒,他才再度開口:“小姐,我是說,我家主人,尊貴的皮亞琴察公爵,想邀小姐你共進(jìn)晚餐?!?/br> 莉莉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暗道自己真是被找到工作的喜悅沖昏了頭腦才一下子變這么笨。 她的聲音頓時冷了許多:“我拒絕,先生,我要回家了。” 說完,她就想走。 但男人卻上前攔住了她,他的神情看起來有些訝異,畢竟在過去,公爵的頭銜一向無往不利,女孩們聽了就沒有不歡天喜地的。 他只能持續(xù)地利誘著這個年輕美麗的姑娘。 “小姐,我想你還根本不知道你究竟是多么幸運,我的主人非常富有,而且相當(dāng)迷人,對女人也一向溫柔體貼,他會給你一大筆錢的,想想你精美的新裙子吧。” 他說得仿佛她就應(yīng)該跪下來感謝上帝讓她能夠得到他家主人的垂青。 “我寧愿工作,我永遠(yuǎn)不會出賣自己?!?/br> “小姐,你可以自己開個價,只要不是太過于離譜,都會得到滿足的,我的主人就是這樣慷慨,所有人都喜愛他,你見到了他就會明白的。” 莉莉終于受不了了,她怎可承受這樣的羞辱。 她露出了惱怒的神情:“我說,請給我走開,我對什么公爵沒有興趣,我現(xiàn)在最討厭的就是公爵,我也并不稀罕他的錢,你要再這樣繼續(xù)糾纏,我就喊人了?!?/br> 她一把推開了男人就想跑。只要她往前跑,再拐個角,她就可以與茱蒂絲會合。然而她步子還沒邁開,就被高大的男人死死捂住了嘴圈在了懷里。 很快,她就被他硬生生地帶上了一輛出租馬車。 “這個女仆想偷偷跟男人私奔。” 她聽見他對車夫說。 稀稀疏疏的行人步履匆匆,沒有人注意到這一樁綁架案的發(fā)生。 直到被帶進(jìn)了一個房間,莉莉才終于得以重見天日,嘴里一直塞著的手帕也被取了下來。 一可以說話了,她本想張口就罵,但她的教養(yǎng)卻令她缺乏詞匯量,連罵都罵不出來。 最后她只是扯著發(fā)干的嗓子對著面前的人委屈地大喊:“你們瘋了嗎?你們這是犯罪,我告訴你們,英國是個自由民主的國度,你們這樣綁架我!我的父親會去告你們讓你們坐牢的!” 男人道:“抱歉,小姐,只是你實在不肯配合,我才出此下策?!?/br> 莉莉道:“我為什么要配合?我不是說了,我對你們的公爵沒有興趣,你是聽不明白我說的話嗎?” 對方顯然聽得明白:“小姐,也許你有一個感情很好的丈夫或者情人,但是我的主人不會令你吃虧的,事實上,他本該親自邀請你,只是他當(dāng)時有些趕時間,等你見到了他,你會改變你的想法的。” 趕時間都不忘指示下屬綁架女人,這是何等可怕的男人,她怎么可能會改變她的想法。 莉莉險些哭出來,她怎么可以倒霉至此,她不愿意嫁給一位快六十歲又胖又丑的老公爵,也不代表她就希望遇見一位英俊(可能還年輕)但好色的異國公爵。 她是跟公爵這個頭銜有仇嗎? “我可以和他談?wù)剢幔烤同F(xiàn)在。” 她必須讓這位公爵明白事情的嚴(yán)重性,他跟他的仆人做了一樁非常愚蠢的事。 “小姐,他晚上會回來的?!?/br> 莉莉道:“我是不可能在一個男人的居所呆到晚上的!我的女仆或許還在等我,我必須馬上回到她身邊!你不可以這樣毀壞一位淑女的名譽!” 見她直接開始大喊大叫胡言亂語起來,男人顯然也覺得跟她說不通,他沒有選擇留下繼續(xù)聽她說話,而是直接轉(zhuǎn)身離開,還不忘鎖上門。 莉莉快步追上去毫無淑女形象地瘋狂錘門:“我是準(zhǔn)男爵查爾斯-夏普爾斯爵士的女兒,你們不可以這樣對我!” 無人回應(yīng)。 莉莉逐漸沉默了,她已經(jīng)開始做最壞的打算。像她這樣的未婚小姐,出入社交場合都需要人陪同,在過去可從沒有誰膽敢對她如此放肆。 她根本就想不出任何的應(yīng)對方法。 她說他們是犯罪不過是虛張聲勢,她不可能真的去告他們,把一切鬧大,除非她可以不在乎家族名聲,讓夏普爾斯這個姓氏被大家津津樂道一整年。 她在屋子里呆了很久,幾乎是想盡了一切辦法都無法令自己逃出去。 當(dāng)她再一次試圖撬窗時,門被打開了,而這次是為她準(zhǔn)備好了熱水。 莉莉感到自己的眼淚終究還是落了下來。 被叫上來服侍她的女仆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可以沐浴了。 莉莉嚇了一跳,憤怒道:“我不,我說了我想要回家,你們不能這樣在大街上綁人,你們會付出代價的?!?/br> 女仆望著女孩流淚的模樣,目光中也不禁浮現(xiàn)起了幾分憐惜,但作為仆人,首要一條就是得學(xué)會適當(dāng)?shù)难b聾作啞,她這位臨時的意大利雇主明天就要離開了,在那之前她可不想給自己惹上什么麻煩。 莉莉見她不搭理自己,更生氣了。 她避開女仆幫忙的手,道:“我說了我不洗,我一刻也不想呆在這里,我要回家!你們非要這樣逼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我也許會做出些什么來也說不定?!?/br> 聽她言語之中好似是在威脅,女仆的神色也變得微妙了起來。 她實在不愿服從,女仆只好走了出去,喚了一聲“隆戈先生”,便向那個男人復(fù)述了她剛剛的話。 男人只得親自進(jìn)去跟她說:“你既然不愿意讓女仆來幫你,那就讓我來幫你吧,你要是抵抗得厲害,我還可以再去叫兩個侍從進(jìn)來?!?/br> “我絕不,我說了,我是……” 莉莉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他真的向著自己走了過來,她嚇得不行,只能趕忙不甘不愿地制止他道:“不要,你別過來,我洗。” 她脫下了層層迭迭的衣服,將自己放進(jìn)了溫暖的熱水里,因為過于憤怒、過于委屈,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女仆悄悄地抱走了她的衣物。 莉莉直到洗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居然沒了,而他們唯一給她提供的就是一件輕薄的絲綢長袍。 如若不是不穿這個就沒有東西遮掩身體了,她大約是死也不想穿的。 然后,她的晚餐便端了上來。 莉莉冷冷地抬頭看向高大的男人:“嗯?不是說要與我共進(jìn)晚餐嗎?你的主人呢?” 他對她的態(tài)度倒是忽然和善不少:“不用著急,小姐,他很快就來了,我想你已經(jīng)很餓了,可以先用?!?/br> 莉莉嗤笑一聲,她當(dāng)然知道什么共進(jìn)晚餐不過是讓她出賣身體的好聽版本,她只是想要知道這位公爵究竟什么時候來罷了。 雖然莉莉恨透了這個派仆人在大街上綁人的浪蕩子,但在根本無法跟他仆人溝通的情況下,她只能指望他,她會使他相信她的身份的,再怎么樣,一位貴族紳士,總該講究些禮儀,不會隨便玷污一個無辜女孩圣潔的名譽,她沒有其他的辦法可想,只有這微弱的一線希望了。 如若實在不行,她絕望地想,她只能誓死捍衛(wèi)她的貞潔。 * 在她焦灼的等待中,他們送上來的一堆食物漸漸涼透,她始終什么也沒吃,哪怕它們香氣撲鼻,非常誘人,她的肚子現(xiàn)在也確實很餓。 她實在太厭惡這個地方了,它使一切都變得無比惡心,令人作嘔。 她只讓自己勉強喝了杯水,味道略微有些奇怪,但她先是被手帕堵了嘴,之后又一直在大喊大叫,喉嚨干得發(fā)痛,也顧不得這些了。 將水杯放下后,她就撐著腦袋,繼續(xù)干坐著,一邊等人過來,一邊斟酌自己究竟應(yīng)該如何去說服對方。 但十分奇怪的是,她明明才喝過了水不久,她的嗓子卻很快就又開始發(fā)干了,甚至是連空氣都仿佛忽然變得燥熱了許多。 她有些受不了,下意識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試圖緩解這份難受。 清涼的水順著喉嚨滑進(jìn)體內(nèi),讓她渾身舒暢了一瞬,但也就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那并沒有成功舒緩什么,隨著時間的推移,還就像是將一顆火種扔進(jìn)了她身體里,然后它正一點一點向外燃燒。 她這到底是怎么了? 她過去從沒有體會過這樣特別的感受,一種莫名的渴望,浮在她的皮膚上,徘徊在她的身體里。 她想,一定是有什么不對勁,難道說,是那些無恥的意大利人在這水里給她下了什么奇怪的毒藥嗎? 她猛地將面前的東西都甩到地上,想要沖過去拍門,詢問,但她的頭越來越難受,身體也越來越沉重,她根本無法走路。 她只能讓自己躺倒在床上,身上的皮膚逐漸燙得嚇人,連衣服穿在身上都令它發(fā)癢發(fā)痛,她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將衣服扯下來的欲望,好在她僅剩的理智一直在告訴她絕不能這么做。 她緊緊抱著手臂,在酒紅色的被單上,整個人逐漸蜷成小小的一團,仿佛在找尋一個zigong。一雙眼睛失神地看向前方,伴隨著愈發(fā)急促的呼吸,她的嘴唇也不停開合著,幾近無聲地向全能慈愛的上帝一次又一次地祈禱,希望祂能拯救她,結(jié)束她的痛苦。 而這時,姍姍來遲的皮亞琴察公爵也終于打開了門,走了進(jìn)來。 --------------------- 一些上帝顯靈和一些命中注定就是要做公爵夫人,這個公爵年紀(jì)大長得丑不怎么想要是吧,那就換一個地位相對沒那么高也相對沒那么有錢還需要她出國但確實年輕英俊的公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