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巧遇
第十三章巧遇 辦公室的門哐當(dāng)一聲推開,正在開會的眾人齊刷刷地抬起腦袋。 “組長,你回來得正好。”阿彪哥拿著劇本站起來,“臺詞太多,刪減了一部分,你……” 嚴(yán)實擺擺手:“一會再說……哈嚏!” 洛云松朝房間里看了一圈:“不在這。” 兩人匆匆忙忙跑了。 小苗朝lucy竊竊私語:“剛剛你看到了嘛?組長身上的,好像是松哥的外套哦?” lucy點頭:“而且組長好像感冒了。” 二毛:“看來昨晚太激烈了嘖嘖?!?/br> 大毛把二毛圈進懷里,湊到他耳邊問:“我們激不激烈?” 二毛抬了抬眼皮:“你說呢?” 大毛親了親二毛:“我才不會讓你感冒呢?!?/br> 二毛:“哼……臭毛……” 阿彪哥眼看他們都要現(xiàn)場直播了,趕緊嚷嚷繼續(xù)開會,腿間忽然飄來一團寒氣,冷得阿彪哥打了個哆嗦。 淼淼從阿彪哥的椅子底下爬出來,樂呼呼地逃了。 小男孩貪玩,趁著洛云松上廁所,偷偷溜了,嚴(yán)實看不見他,身邊冷氣(空調(diào))繚繞,他還以為淼淼一直在身旁。 花姨走過拐角的時候,正好洛云松沖了出來,花姨雙手叉腰:“小洛,你撞到我了,不說點什么嗎?” 洛云松捂著活蹦亂跳的小心肝還沒回過神,花姨繼續(xù)教育道:“小洛,走路看著點,你剛才這一下,肯定得撞翻人了,要是我還活著,不摔斷幾根骨頭才怪呢?!?/br> 洛云松氣喘吁吁,一個勁地道歉。 花姨好奇道:“跑那么急,有啥事嗎?” “走丟了一個孩子,我們正找他?!甭逶扑杀葎澲靶∧泻ⅲ瑑扇龤q,大概那么高。” 花姨說:“穿著蝙蝠俠的小t恤,深藍(lán)色小褲衩?” “哎對對對對,花姨你見過他?” “見過呀?!?/br> “在哪?”洛云松急道。 花姨把他們帶到露天平臺那,陽光下,淼淼被華哥抱著,一群沒有影子的人正逗他玩,淼淼開心極了,抱著華哥的脖子咯咯直笑…… 洛云松一臉疲憊地回到辦公室。 淼淼走丟后,他們上躥下跳地把電視臺翻了個底朝天,洛云松本想著找華哥東哥商量一下,能不能帶淼淼走,這下好了,調(diào)皮的淼淼竟然誤打誤撞地被華哥東哥遇上,華哥東哥他們得知淼淼的事情后,紛紛表示愿意照顧小男孩,可惜的是,鬼門不是說開就開,電視臺里的靈體看完臺慶后才會離開,于是這段時間,淼淼將會留在電視臺跟大伙們在一起。 “其實這樣挺好的,小孩子就是該讓人陪著?!眹?yán)實鼻子不通,悶聲悶氣。 洛云松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嗯,有人照顧他,咱們就不用擔(dān)心了,花姨挺喜歡他的,把他當(dāng)成孫子來帶呢。” 嚴(yán)實離開后,剩下洛云松一個人發(fā)呆,門敲響,前臺小妹遞來一份包裹。 “我的?”洛云松納悶。 “嗯嗯?!鼻芭_小妹笑而不語。 快遞單上的字看不清,不知是哪兒寄的,洛云松拆開,發(fā)現(xiàn)是鞋盒,藍(lán)兔咪乖乖地躺在里面。 正在開會的嚴(yán)實眼角瞥到手機亮了一下,他點開,發(fā)現(xiàn)是洛云松的消息。 洛云松:哇!是兔咪!萌萌噠!你買的么?(//▽//) 嚴(yán)實:包裹到了啊,真快。 洛云松:矮油原來這是嚴(yán)大大給我的定情信物嗎?臣妾惶恐呀!(*/w\*) 嚴(yán)實:滾吧你這臭基佬!凸(艸皿艸) 洛云松:怎么是藍(lán)色的呢? 嚴(yán)實:怎么,不滿意???粉紅色是買一送一時候送的,大男人穿粉紅色像什么話?。?/br> 洛云松把拖鞋拿出來,抖一抖,藍(lán)兔咪的長耳朵顫一顫。 不是粉紅色,怎么跟你配成一對呢?洛云松打完字,又刪掉,想了想,發(fā)了個謝謝。 嚴(yán)實不知是忙著還是怎么的,沒有回應(yīng)。 洛云松摸著兔咪微笑的腦袋,感覺整顆心都要融化了。 敖烈今天不在家,出門找朋友了,嚴(yán)實一臉無奈地放下手機,洛云松捧著鞋盒坐進副駕里,好奇道:“去哪?” “mynight?!?/br> “哦!”洛云松懂了。 歐陽暉大師開了家酒吧,叫mynight,位于市中心,白天休息晚上營業(yè),他們的去的時候酒吧才剛開門,沒有客人,連桌椅都還沒擺好,一個高大的紅發(fā)男人接待了他們。 鳴鴻認(rèn)得嚴(yán)實和洛云松,招呼他們進來坐,洛云松路過鏡子屏風(fēng)的時候不知被什么絆了一下,一頭撞在了屏風(fēng)上,那鏡面嘩啦啦地裂出了蛛網(wǎng)狀。 嚴(yán)實那個汗呀,洛云松的腦殼是多硬,一砸一個坑! 鳴鴻笑笑說沒事,自從歐陽暉身邊多了個招鬼的倒霉蛋凌霄后,這鏡子三天兩頭就得換一個,玻璃廠時刻準(zhǔn)備著,今天下單明天就送來了。 “歐陽暉大師呢?” “歐陽暉跟凌霄去約會……咳,進貨去了?!兵Q鴻調(diào)好酒,端了過來。 “哦,大概啥時候回來呀?” 鳴鴻面露難色:“這難說,挺遠(yuǎn)的,沒準(zhǔn)今晚不回來了?!?/br> 這一趟算是白來了,嚴(yán)實肚子餓得咕咕叫,晚飯還沒吃,索性想著在酒吧里點些意大利面什么的,吃飽了再走,忽然二樓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震得天花板的灰塵簌簌跌落,鳴鴻飛快地反鎖了大門,沖上二樓,不一會,二樓安靜了,鳴鴻走下樓梯,笑笑說:“搞裝修呢,有點吵,不要介意哈?!?/br> 嚴(yán)實點了幾個菜,鳴鴻拿著餐單進廚房,嚴(yán)實好奇道:“你下廚?” “嗯,廚師還沒來。” 鳴鴻熟練地開爐子,切菜,嚴(yán)實和洛云松在小窗口那圍觀得津津有味,鳴鴻在酒吧里是個大紅人,晚上專門陪客戶喝酒,千杯不醉,酒吧人氣旺,有一部分是他的功勞,不少粉絲是沖著他來,沒想到這個大紅人竟然還會下廚,真是讓他大開眼界。嚴(yán)實環(huán)顧四周,他記得還有一個黑色長發(fā)的男人,也是個大紅人。 “睚眥呢?” “哦,他在樓上睡覺。” 樓上:砰砰砰砰砰! “幫忙看下火!”鳴鴻又一陣風(fēng)地沖上了二樓。 嚴(yán)實索性把菜都丟鍋里,自己動手煮起來。 洛云松建議:“炒個番茄蛋唄。” 嚴(yán)實翻出雞蛋,敲開,嘩啦啦地攪起來,鳴鴻折騰完,下來的時候滿頭汗,他趴在小窗口圍觀了一會,建議道:“再煮個魚頭湯吧?” 嚴(yán)實切好魚頭,丟進鍋。 洛云松:“加個紅燒茄子。” 鳴鴻:“再炒個蔥爆魷魚,冰箱里有?!?/br> 洛云松:“有蝦嗎?” 鳴鴻:“有?!?/br> 洛云松:“那就再弄個白灼蝦吧?!?/br> 嚴(yán)實七手八腳地忙來忙去,弄好菜的時候忽然回過神,他來這兒到底是干啥的呀?! 滿滿一桌子菜,鳴鴻嘗了幾口,大呼過癮,嚴(yán)實哼哼地不說話,鳴鴻把每樣菜分出一些,用保溫盒裝好,洛云松好奇道:“做宵夜哦?” “給睚眥的,他吃飯不正經(jīng),不給他留,他還不吃呢?!兵Q鴻又多挑了幾個睚眥最喜歡的魷魚放盒子里。 “他還沒起來?” “……沒?!?/br> 樓上:撲通撲通,嘩啦啦—— 鳴鴻:“……” 嚴(yán)實指指樓上:“好像花瓶碎了,不去看看嗎?” “真是好激烈吶。”洛云松把震歪的畫扶正。 鳴鴻抹了把臉:“我去看看,嗯,施工隊的也太不注意了?!?/br> 才走到樓梯口,一個人影砰砰砰地滾了下來,摔在鳴鴻腳邊,那男人勇敢地爬起來,惡狠狠地罵道:“你竟然把老子踢下樓!信不信我告訴我爸!” 樓上傳來一聲冷笑:“我還怕你不成?” “好哇!那我告訴你爸!看你爸怎么教訓(xùn)你!” 樓上:“……” 不知這句話觸犯了什么禁忌,樓上忽然甩下一條長長的尾巴,毫不客氣地抽在那男人的身上,那男人也牛逼,抬手抓上長尾巴,在嚴(yán)實和洛云松的圍觀下,鳴鴻一手拎起那男人,一手抓住長尾巴,噔噔噔地沖上樓。 嚴(yán)實:“……” 洛云松:“……吃飯吃飯,要涼了?!?/br> 飯吃了一半,鳴鴻和一個衣冠不整的男人走了下來,睚眥黑著臉,跟在他們后面。 那男人不甘心就這么離開,還想爭取一下:“吶,好哥們,不就幫個忙么?有什么難的?” 睚眥怒罵:“誰跟你好哥們啦!少在這裝熟!” “呵,還給臉不要臉吶?”男人火氣又上來了。 兩人互相怒瞪著,鳴鴻攔在兩人之間:“好啦好啦,太子爺,大少爺,你們倆一人少一句,別吵了,要營業(yè)了??!” 那男人氣哼哼地坐在椅子上,一抬頭,發(fā)現(xiàn)嚴(yán)實和洛云松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看。 男人戴著小耳環(huán),身穿t恤和牛仔褲,寬松的布料卻掩飾不住結(jié)實的肌rou,給他扣個安全帽,丟工地里就是一個搬搬抬抬的料子。 那男人被視線烤得坐立不安,索性甩手走人,洛云松喊道:“壯士留步!” 洛云松做廣播出身,對聲音非常敏感,他覺得這家伙的聲音很耳熟,越想越覺得像某個家伙,于是他試探地問:“敖烈?” “咦,你們認(rèn)識我???”敖烈驚訝。 “認(rèn)識!當(dāng)然認(rèn)識!”洛云松連忙套近乎。 敖烈跟睚眥打了一個下午架,餓壞了,見有熟人(雖然他不認(rèn)識),于是厚臉皮地坐過去,跟他們一起吃飯。 嚴(yán)實和洛云松都是老江湖,聊了幾句便看出,敖烈很好說話,臉皮厚,并且有點自來熟,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將會在社會上混得如魚得水,可惜的是,不知這小子走什么衰運,去哪哪遭殃,連到工地搬磚頭,都能把人家的一面墻給弄塌了。 睚眥冷冷道:“太子爺,我看你還是早點回家算了?!?/br> “太子爺?”洛云松好奇。 睚眥指指敖烈:“他呀,典型的富二代,家里啥都不缺,天天山珍海味呢,真搞不懂他跑出來干啥,家里養(yǎng)著,還用得著找工作?” 鳴鴻剝好蝦,沾了醬,送到睚眥嘴邊喂他吃,兩人平時歪膩慣了,倒是沒覺得啥,嚴(yán)實和洛云松反倒是不自在了,敖烈幽幽瞥了睚眥一眼:“你們……” 鳴鴻親了親睚眥:“嗯?!?/br> “他爸媽知道嗎?” “知道?!兵Q鴻說,“還敲了我一頓呢?!?/br> 敖烈幽幽道:“真好,有工作,又找著了另一半,哪像我,被老爸踹出來,工作沒著落,老婆也沒著落,唉,苦啊?!?/br> 嚴(yán)實安慰道:“你爸這是為你好,出來社會鍛煉鍛煉,開開眼界,要不然成天呆在家有什么意思呢?” 敖烈苦哈哈地扒拉著飯:“嗯,禍害完家里,繼續(xù)禍害人間。” 嚴(yán)實:“……” 洛云松:“……”唔,這小子倒是有自知之明。 陸陸續(xù)續(xù)有客人進來,鳴鴻和睚眥匆匆吃完,去招待客人了,鳴鴻給他們開了個獨立包間,太子爺吃飯慢,飯桌轉(zhuǎn)移進包間,讓他繼續(xù)吃。 太子爺好不容易扒拉完飯,又扒起水果:“唉,好久沒吃水果了,窮,沒錢買。” 嚴(yán)實汗了一把,太子爺?shù)呢?fù)能量太強了,估計家里斷了他的零花錢,讓他自力更生,結(jié)果至今還沒有穩(wěn)定的工作,沒工作就是沒收入,這樣想想,太子爺還真夠苦逼的,趁著話題沒扯遠(yuǎn),嚴(yán)實趕緊問:“關(guān)于那些水聲,你還記不記得?” 敖烈點頭:“記得,當(dāng)然記得,煩死人了。” 為了防止再出現(xiàn)陳小姐的情況,嚴(yán)實又問了一次他聽見水聲的日期,敖烈并不糊涂,他記得非常清楚,報了個日期,跟上次回答的一樣。 洛云松想了想,問:“除了水聲,你還有沒看見什么東西?” 經(jīng)他一提醒,敖烈啊了一聲,一拍大腿,嚴(yán)實和洛云松頓時來了精神,瞪大眼地看著他。 “還有個很胖的影子!”敖烈果然說。 嚴(yán)實和洛云松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驚喜。 這就對了!敖烈果然也是七日循環(huán)里的人! 洛云松急道:“然后呢?” 敖烈這根苗子無論如何必須得保住,已經(jīng)有太多人丟了命,影子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說明事情到了非常嚴(yán)重的地步,洛云松被那玩意摁過水里,差點溺斃,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是心有余悸。 敖烈想了想,說:“我還以為是小偷,害我緊張了一個晚上,結(jié)果也沒丟啥,也就沒管了。” 洛云松:“……” 洛云松無力地推推嚴(yán)實:“我服啦!你來問吧!” 嚴(yán)實說:“你有沒戴什么護身符?” 敖烈搖頭。 “那影子有沒對你做啥?” “?。孔錾丁怼卑搅宜坪跸氩黄饋砹?。 “那……你還記不記得,在聽見水聲的那天,做過什么特別的事情嗎?” “有?!卑搅艺f,“把鬧鐘摔了。” 洛云松一下子蹦了起來。 敖烈又說:“打火機也摔了?!?/br> 洛云松又坐回去,抹了把臉。 敖烈繼續(xù)說:“還摔了煙灰缸,唉,總之鬧鐘爆了,打火機和煙灰缸也爆了?!?/br> 那天早上,敖烈摁鬧鐘的時候不注意,把鬧鐘打火機和煙灰缸全掃了下地,一個接一個地摔爆了,下床的時候還被被子絆住,一頭磕在墻上,頭也弄爆了,那天他正好有場面試,太過緊張的緣故,頭上的傷口又滲出了血,于是他一邊面試一邊流血,把一票人給嚇尿了,而他聽見的水聲,就是在面試途中響起,他當(dāng)時還以為是自己的血滴在地上發(fā)出的聲音,后來想想,覺得有點不對勁,于是他就多了個心眼,沒想到那水聲一直跟著,特別是三更半夜在他床邊滴答滴答漏水,害他幾個晚上沒睡好。 洛云松叼著煙,肩膀一抖一抖,嚴(yán)實寫著寫著,也險些笑了出聲,敖烈問他們要了根煙,滿臉惆悵地吸了起來。 嚴(yán)實在筆記本上畫了個圈,圈出了敖烈起床到面試的部分,所有線索都指向了這兒,敖烈在這段時間中,肯定做了什么不尋常的事情,與洛云松,陳小姐,許先生他們一樣,七日循環(huán)里的人,肯定在不知不覺中,做了件相同的事。 難道真的是摔鬧鐘? 不可能呀! “那你還記不記得,第七天,遇上了什么事情?”嚴(yán)實問。 “第七天?”敖烈想了想,“哦,那天我去泡溫泉了?!?/br> “……泡溫泉?” “吃壽司,魚片火鍋,然后繼續(xù)泡?!卑搅倚Φ?,“那天我打裝備賣了幾千塊錢,出去慶祝一下。” “就你一個人去?” “對啊?!?/br> 嚴(yán)實郁悶了,他實在想不出該怎么問下去,為啥渡劫的日子,在這小子說來,會那么平常呢? 洛云松摁息煙頭,問道:“那影子有跟著你嗎?” 敖烈:“有?!?/br> 洛云松:“!” 敖烈:“趕也趕不走,又不偷東西,就隨它去了。” 洛云松軟在一邊,無力吐槽。 嚴(yán)實示意洛云松歇著,由他來問,嚴(yán)實覺得抓住了關(guān)鍵點,信心滿滿地問道:“那你午夜十二點左右,在干啥?” 敖烈:“泡溫泉?!?/br> 嚴(yán)實:“……” 敖烈又想了想:“泡著泡著睡著了,醒來就到了凌晨兩點多,你問我,我也記不住了?!?/br> 嚴(yán)實也軟了,與洛云松表情一致地叼著煙望著天花板,敖烈給他們一人剝了個橘子。 最后,嚴(yán)實說:“這樣吧,明天晚上我們?nèi)フ夷悖阍诩覇???/br> 明天,是敖烈的劫難日,不管能不能幫忙,嚴(yán)實鐵了心,要親眼看看這家伙是怎么渡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