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難吃
珂悅聽到有人喊自己,疲憊地抬抬眼,盯著漸漸走近的男人。眉毛微微皺起,似乎在想些什么,可是下一秒她又趴回了桌子上,晃了晃酒杯。 “小朱…我…出現(xiàn)幻覺了…” 她醉意朦朧地嘟囔著。 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情,天天碰見霍耀瑄。 男人嘴角僵硬了一下。 小朱則更為尷尬,站起來朝客套地霍耀瑄笑笑,叫了聲:“霍總。” 霍耀瑄禮節(jié)性地點了點頭,注意力卻全在珂悅身上。 珂悅正把頭枕在她自己手臂上哼哼,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嘻嘻地咂咂嘴。因為酒意上來了渾身燥熱,她把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幾顆。 現(xiàn)在趴在桌子上,衣領(lǐng)松松垮垮地撐開,露出蕾絲文胸包裹著的小乳,兩瓣渾圓之間擠出一道淺淺的溝。上面留著淺淺的紅印,是男人疼愛過的痕跡。 男人眼瞳越來越暗,表情冰冷地凝滯。 “怎么喝這么多?” 他問。 氣場這東西真是玄學(xué)。 霍耀瑄既不是小朱的上司,也不是她的客戶,話里也不帶有脅迫和質(zhì)問的味道。按理說,小朱沒道理對他言聽計從。 可有些人生來就是當(dāng)掌控者的料??吹侥腥吮砬殛幊恋臉幼樱≈靽樀媒Y(jié)結(jié)巴巴,捏著手心站地筆直,跟匯報工作似地解釋,是工作上有些不順心的事。 霍耀瑄沒有說話。 珂悅抬頭看看眼前兩個沉默的人,不快地撇了撇嘴,抱怨道:“干嘛這么嚴肅嘛…來來來,一起喝!” 她難受地扯了扯因薄汗而黏在后頸的衣領(lǐng),晃了晃空蕩蕩的酒杯,示意小朱給她斟酒。 后頸上清晰的齒痕順勢暴露在男人的視線里,白皙的皮膚上點點暗紅。印子被咬得很深,從霍耀瑄的角度看過去,女孩細嫩的皮膚上牙齒曾嵌入的地方,仍然微微凹陷著,像是被打上了長久的烙印。 珂悅并不知道,霍耀瑄在看哪里。只是覺得他臉色難看,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她皺了皺眉,抓起桌上喝茶的杯子,一把塞進男人手里。 “兄弟,一起喝!” 她豪邁地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讓他坐下。 小朱臉苦得跟苦瓜一樣,擠眉弄眼拼命想讓珂悅收手。 珂悅哪里看得懂她的眼色,只當(dāng)小朱是高興的。她伸手攀上霍耀瑄的肩膀,在他緊實的大臂上捏了捏,猥瑣地笑了笑。 看不出來嘛,長得一副清純的樣子,身材還挺有料。 隨著她的動作,一顆細小的汗珠從脖子上滾落下來,剛巧滑過后頸的齒痕,有些癢。珂悅伸手抓了抓,幾道粉色指甲印從雪白的肌膚下透出來,襯得那痕跡更刺眼。 霍耀瑄一下攥住了她的手腕,瞇眼問道:“疼嗎?” 話一出口,珂悅和小朱都愣了愣。 珂悅以為,霍耀瑄是問她抓的手腕疼不疼。對比慈善晚宴那晚,霍耀庭抓著她離開會場的力道,她搖搖頭,嘟囔了句:“不疼…比他輕多了…” 這詭異的對話聽得小朱冷汗直冒,常年浸yin于八卦圈的她,仿佛一不小心打開了有錢人世界里那扇藍胡子的大門。她的腳不動聲色地往外挪了幾步,隨時準備逃離現(xiàn)場。 霍耀瑄眉頭緊皺,俯身將珂悅?cè)M臂膀與椅背之間。狹小的空間,兩個人的呼吸很近,打在彼此臉上,熱乎乎的。 醉酒的女孩膽子不像昨天那么小,沒有往后縮,而是迷茫地看著他。濕漉漉的嘴唇微微嘟起,仿佛在索吻。 男人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額…霍總?要不然您給您哥哥打個電話?“ 小朱躊躇了半天,還是開口說。 雖然她很想當(dāng)個鴕鳥,假裝什么也看不見。但是眼前近距離的畫面刺激性太強,她哪里還能掩耳盜鈴。 珂悅要是在這里跟別的男人來一場濕吻,那小朱可得擔(dān)全責(zé)。 霍耀瑄后背微僵,輕咳一聲站起身來,掃了一眼小朱,淡然道:”不用了,我送你們回家?!?/br> 語氣倒是沒什么異常,只是這個眼神,直接把小朱嚇愣了。她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如搗蒜般點頭。 后來,她心有余悸地跟珂悅形容。 —— 那簡直是劊子手看死刑犯的眼神。 小朱扶著珂悅,跟在霍耀瑄后面。男人正打著電話,似乎是吩咐秘書派車把客戶送回家。具體的小朱沒聽清,因為光是扛著珂悅,她已經(jīng)累得不行了。 霍耀瑄方才提出讓他扶著珂悅,被她轉(zhuǎn)彎抹角地拒絕了。 男人的心思跟明鏡一樣,小朱豈能不知道。 珂悅大剌剌地抓著領(lǐng)口胡亂扇風(fēng),頭搖搖晃晃地到處亂靠,胸部貼在旁邊人的手臂上,還不知情地蹭蹭。 小朱湊在珂悅耳邊罵:“我要是個男人,早把你的豆腐吃完了!” 珂悅聽完非但不怒,反而厚臉皮地笑笑,咬著下唇湊上來,魅惑地說:“你吃啊?!?/br> 小朱嫌棄地把她推開,翻了個白眼:“對不起,我很直?!?/br> 珂悅的嚶嚀低語時不時從身后傳來,霍耀瑄聽得內(nèi)心煩躁,不覺加快了步子。 思緒攏在女孩后頸的印子上遲遲無法繞開,他腦海里的畫面描繪的全部都是她如何在另一個男人身下嬌吟,被咬的時候又如何哀求和哭泣。 嫉妒和執(zhí)念形成一張巨大的網(wǎng),把他罩了起來。瘋狂跳動的心臟和奔涌的欲望,似乎要沖破胸膛的阻礙,去爭奪那原本不屬于他的東西。 他跟霍耀庭不一樣。 那個男人只知道忍耐和等,而他明白,守株待兔的機會只有一次。 單純活潑的小白兔學(xué)乖了以后,不會再自投羅網(wǎng),必須用精細編織好的籠子,才能捉住她。 把珂悅抱到副駕駛座上的時候,他聽見她小聲呢喃了一句“別…別騙我…”。 她緊閉著眼,睫毛微微顫動著,眼角染著粉色的色澤,泛出的一點點濕意,像是進入了朦朧的睡眠??擅济廊话欀?,嘴角下沉,表情看上去有些委屈。 霍耀瑄沉默著撫上了她的臉頰,拇指指腹貼在女孩眉心微蹙的地方,像是要替她撫平心間的不快。 “不騙你?!?nbsp; 他低低地說,像是在自言自語。 --